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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倾旖连连点头。“娘,喝茶”“若水,你要好好的,答应娘,好好保护你自己。”赫连夫人抓紧女儿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我知道”兰倾旖喃喃,已经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她起身郑重恭敬地对父母弯腰三拜,抿紧双唇,狠下心任由宫女给她盖上盖头,扶着她出门。赫连文庆见她出来,强忍着泪上来从两个宫女手中接过她,哑声道:”妹妹,出了这道门你的脚就不能再沾土。哥哥送你上车”女子出嫁,都由兄弟背上花轿。她也不客气,趴到他背上。赫连彻夫妻俩站起身相送,大群人簇拥着兰倾旖出门。门外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敲锣打鼓,极其欢庆,声音简直能传遍整个燕都。一路上赫连彻终于忍不住,眼泪直掉。兰倾旖把头埋在赫连文庆肩上,唇紧紧抿起,第一次觉得脚下的路很沉很沉。“妹妹,出门后就忘记你是赫连若水,以后就只做兰倾旖。”赫连文庆哑着嗓子细细叮嘱,“别管太多,家国天下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没事,我们就不会有事。”“我知道。”兰倾旖声音中已带了哭腔,“大哥,我好舍不得你们。”“傻丫头,以后我们总有机会见面的。你不回来,我们就去看你。别怕”赫连文庆说到后来也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她舍不得,他们又何尝舍得赫连家的人只觉得这一路真短,他们才走几步就没了。在大门口停住脚步,赫连彻父子俩已泪如雨下,全然不在乎别人是否笑话。赫连夫人怕自己受不住,拉着赫连无忧压根没敢跟出来送别。“若水”“妹妹”兰倾旖手忙脚乱,急着给他们擦眼泪,嫌盖头挡视线,直接扯了下来。四周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赫连若水从不在公开场合露出真容,知道她的人极多,认识她的人却极少,所以多年来才有她貌丑如鬼不敢见人的名声。可如今才知,什么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真是清丽脱俗,绝代佳人。四面响起一阵惊艳的抽气声。那女子红衣如火,炽烈绝丽,身后朱门大开满目繁华,却不及她钟灵毓秀倾尽风流。与她相比,四周的一切都是黯淡失色。无数人震惊艳羡后悔嫉恨的目光飘来。这也叫貌丑如果这都算丑,天底下就没有人算得上美女子身姿亭亭,嫁衣灼灼,眼波流动,笑靥含春,肌肤胜雪,琼姿花貌。太过震撼,已至失声。难怪这女人一直掩着脸,这张脸换谁也得掩着啊。这不仅比美更美了些,还美得有点惊世骇俗。一颦一笑,容华极盛。清丽如画,风华无双。平直黛青的眉形,边缘微微挑起,像长天展翅的雁,眉心一朵金色优昙花,灼灼如相思。她曼步而行,衣袂飘举,妖红金帛长长摇曳于身后,姿态风华,令众家以气质高华自居的小姐羞愧得无脸见人。四周不断有人因为受不了这样的震撼而晕倒。“什么都别说,我都懂。也许有朝一日爹和大哥都明白的。”兰倾旖压低声音,用帕子给两人擦脸,话说到一半,又将后半句吞了回去。“爹明白,爹明白”赫连彻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得不可抑制。兰倾旖看着两个大老爷们为自己哭得不成样,心如刀割,眼圈也跟着红了,强忍着不哭出来,“爹,你以后要好好休息保养,别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我给娘和管家都留过信,列了注意事项让他们好好照顾你。晚上别喝碧螺春。”“好好你说什么爹都答应你。”赫连彻立即点头,老泪纵横。“爹,哥哥,你们都别伤心,不就是嫁人吗女孩子长大后总要嫁的,我我也只是嫁的远了点。”兰倾旖声音微微发颤,想努力扯个笑容劝慰一下,却无奈地发现这种场合实在笑不出来。她劝别人还行,轮到自己亲人却无比口拙,只得道:“以后,我们家小隐隐于野,爹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好好陪伴娘亲就成。哥哥也能好好照顾嫂嫂,想知道我的消息,只要坐在茶楼里听说书就行了。”赫连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是个好办法爹爹以后就照做。”兰倾旖嘴角勾起,从他手中撤回手,又用力握了握赫连文庆的手,郑重地道:”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们放宽心。我从来就不是肯受委屈的人,更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任谁吃亏我也不会吃亏。”赫连彻吸着鼻子,想到女儿的确是这个性格,她也不是那种柔弱无助的女子,才稍稍点头,强忍着泪给她重新盖好盖头:“爹相信你,你上车吧别误时辰。”赫连文庆狠狠抹了把脸,将她背上车,声音低而坚决:“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们家的”兰倾旖用力点头。第一百六十七章 恭送两国联姻是头等大事。云国自然要有重要人物送嫁。陆航派出宗室晋阳王送嫁。按辈分算,他是陆航的堂叔。刚刚赫连彻父子俩失态惜别,他一直等在马上不曾打扰,也没有丝毫不耐,让兰倾旖对他生出微薄好感。侍卫们已将她的嫁妆跟物品都搬上车,只等出发。华贵的金色车身,用制作精美的红绸轻纱环绕包裹,绸纱上绣着富贵花开凤凰于飞的图案,琉璃珠串成的流苏坠子倾泻而下,风一吹宛然灵动精致如画。这般婚礼的排场,连皇后出嫁也比不上。众人啧啧有声,不少未嫁小姐羡慕嫉妒恨地拧着衣角,心里直冒酸水。陪嫁的三千私军在平康之乱平定后一直没回封地,等着今天送她出关给她撑腰,兰倾旖已先一步派人去将他们的家眷安排到龙牙山。她对陆航的人品实在信不过。她上车,落座,靠在软垫上捂住眼睛。车中布置舒适奢华,细节处的设计极为贴心。她目光环顾车内,发现有不少小布置,随手在车壁上一敲,弹出的暗格里有面小镜子,她递给玉珑。车外,侯府暗卫不用任何人招呼,自发地迅速列队,排得齐齐整整,仿佛随军出征般跟上去,将那些慢半拍的御林军挤得老远。他们身穿朴素青衣,看起来不像装备华丽的豪门私军,和长宁侯府的权势财富似乎也不搭调,但个个眼神犀利动作利落,看人时目光极有力度,像迎面捣来一记重拳,往那里一站,就有种战场的铁血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让人觉得天地森然,巍巍如山的压力感当头压下,即使胸前都系着红绸,也改不了那种硝烟气息。晋阳王眼中满是惊叹,敬佩惋惜地看向花车,无奈地摇头。“殿下,拜托了,一路上还请多加照顾小女。”即使对皇族藏有再多不满,此刻赫连彻也不得不低头。“老侯爷放心,本王定会将公主安全送到晏倾帝手中。”晋阳王神色凝重,端坐马上拱手保证。“那就好。有殿下这句话,侯府也就放心了。”赫连彻连连点头。玉珑放下帘子,遮住兰倾旖的身影,隔绝大片不舍的目光。“起驾”晋阳王轻喝一声,当先调转马头离开侯府。后面兰倾旖乘坐的华丽车辇立即跟上去。之后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嬷嬷们齐齐登上后面的车,等着主子需要时及时伺候。闻人楚楚防范紧密,伺候兰倾旖的宫女嬷嬷们全是她带来的人,云国派出的都被她挡了回去。当然,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她就不能完全杜绝了。剩下的便是由私军和御林军护送的装载着满满嫁妆的车辆相随。长长车队迤逦如龙,红绸在风中波浪般招展。最后还是熬不过心头不舍冲出来的赫连夫人母女俩,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马车离开侯府,直奔皇宫。按照惯例,还得进宫辞行。闻人楚楚已先一步进宫等候。兰倾旖厌烦地闭上眼。想到自己不想面对陆氏皇族的恶心嘴脸又不得不面对,只觉吞过一万只死苍蝇般恶心,还是腌过的那种。“给我补妆。”她吩咐同车的玉珑玉琼。车上只有她们三个,她用不着伪装,语气冷淡,全身都散发出“我心情很不好离我远点”的气息。两人自然明白她对陆航的厌烦,目不斜视地工作,一言不发。金銮宝殿上,文武百官早已就位,黎国长公主一身浅红,容色清艳,气度高华,引来不少人瞩目,但看归看,没几个人敢打她主意,据说黎国那位铁血新帝爱妹心切,谁敢对这位长公主动歪脑子,那肯定是要被诛九族的。按照礼制,兰倾旖此时还得向陆航行跪拜礼,但她不想拜,闻人楚楚也不想让她拜。“这个礼就免了吧”抬手制止婢女扶着兰倾旖下拜的动作,闻人楚楚气度端严,不卑不亢,一国长公主的风范气度尽显无疑。“长宁公主即将嫁给本宫的皇兄,即使行礼,也该向皇兄行礼,她已经是我黎国的人,云国的礼,就不必再依了。”她眉宇冷凝,神态平静,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隐隐荡漾着刀兵的冷意,竟让陆航身边准备出口反驳的礼部尚书打了个冷战,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陆航的脸色顿时僵硬。这话明里暗里将他的面子里子都撕得干干净净,句句都在说他不配受赫连若水的礼。他不配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不配谁配他是君,赫连若水是臣,他如何当不起赫连若水的礼闻人楚楚淡淡一眼瞟过来,目光明锐如刀,隐隐带着杀气。陆航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闻人楚楚冷冰冰的声音已如寒泉般在整座大殿流淌,“时辰已到,送新娘上花车,启程。”她丝毫不给云国君臣反应的时间。撕你们的面子里子算什么本宫今天就是要把你们的脸全都踩烂踩成灰。玉琼和玉珑感激地看一眼闻人楚楚,连忙扶着兰倾旖出殿,送嫁队伍浩浩荡荡,离京。燕都上下万人空巷,所有百姓自发聚集在街边送行。队伍所过之处,道路明显特别干净,不仅用黄土垫高还洒了水,人都聚集在道路两侧,路边每隔十丈左右,便有鲜花果品的案几陈设。“小姐,你看外面,赶紧看”玉珑无意中瞥到外面的场景,抓住她的手用力摇晃焦急催促,眼中泪光闪烁。兰倾旖被晃得东倒西歪,无奈地掀开帘子看去,整个人顿时呆在当场。花车所过,目光所及,所有街道皆有红绸铺覆,红绸华贵,明显质地极好,一眼望去细浪千里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着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这是燕都及湖州、邓州等地的百姓闻知赫连若水出阁,连日齐集商讨而为,为报长宁公主活命之恩。燕都早已经被百姓们围观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头挤满花车两旁的道路,一声高过一声的高呼恭贺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祝贺长宁公主长命百岁,多子多福的。可当花车经过时,却安静下来。“恭送公主愿公主长宁永安”第一个人跪倒下去,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沙哑地大喊。“恭送公主愿公主长宁永安”满城百姓成片成片地跪倒在街边,深深伏下了身子磕头,久久不起。“恭送公主愿公主长宁永安”全城百姓的声音如此巨大,震撼着整个燕都,回音不绝,声声不歇,轰然震碎烟尘,偌大的燕都都似在颤抖,群山低伏,河川让路,任由这声声恭送轰隆隆炸雷般在城中不断回响。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在城中一遍遍回荡,官宦人家的主子们都大惊失色冲出家门,看着黑压压密密麻麻跪满街道的百姓,脸色青白交加变幻不定,却不敢有半分反对行为,连说话都不敢。尤其是那些反对赫连若水闹着要死谏的老臣们,更是两眼翻白,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僵成了泥雕木偶。民意汹涌,谁敢逆流而上又不是活腻了。那样汹涌如潮,来自于最庞大最底层却最能反应一个国家兴衰的百姓的心声,厚重平凡却犀利地,如钢针,如厉阳,决然戳破了这虚伪浮华城市里,那伪善凉薄、肮脏狭隘的一切。满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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