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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悠悠,唱不尽王图霸业白骨哀鸣。明明是清亮婉转不辨悲喜的声音,却因这悲凉的词,染上剪不断的凄婉。她说:“弦上起舞十指曼若,就此作别两心嗟磨,韶光易逝年华落,宫墙颜色深如昨。”年少时的感情总让人难以忘怀,三百年前的安言公主,三百年后的她,不都是如此是深宫大内还是田园山水,其实她并不在乎,若她不是赫连若水,只是个普通闺秀,甚至是云国公主,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可她不能。赫连若水这个名字,代表了她的身份,也代表了她对这个国家和自己家族的责任。风卷了她的长发,她毫不在意拂开。还记得暮春时节梨花溶溶映笑意璀璨,他坐在窗下耐心地给她梳头发,边梳边叨咕:“你是不是女人怎么连头发都不会梳,连衣服都穿不好这么乱糟糟的你也好意思出门”她反唇相讥连声反驳:“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谁说我不会梳头穿衣这些三岁孩子都会,我怎么可能不会”“嗯,你会,你会梳头你连个最简单的发髻都不会挽,永远只会用丝带系头发,你会穿衣你大半个时辰都没穿好一条礼服长裙还被裙子绊倒。”他悠悠然然十分赞同地补充。“”她说:“乌衣门第青春蹉跎,白衣卿相花下醉卧,京华春深弦歌伴我,断鸿声里岁月如梭。”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她会永远记得他,守着他,他永远留在她心里。他是她心头的初雪,无论过多少年,都干净纯粹抚恤人间。深秋枫红似火,他带她去瑶台月喝酒。丝竹声袅袅清丽如一篇雅致的游记骈文,笙歌四起中他执杯浅笑,目光清亮。那时窗外紫菊开得葳蕤,长空朗风下,那片深紫浅紫明紫映上他的脸,笑意便如流水悠悠荡开,黯淡了这片山河。而那一刻他悠远宁静的神情,看起来便像一首空灵淡远的山水诗,句句都是红尘积淀,句句都是沧海歌吟。她安静地看着他,觉得此刻宁静即使一瞬也是永恒。那仙山琼阁海上蓬莱,他们不可能走进,也到不了那样的世外桃源,那么能在杀戮旅途中停留片刻,以闲适从容的心,观赏一下周边风景,也是极好的。她说:“世人笑我自成魔,抵不得家国天下千秋功过,江湖夜雨独漂泊,犹记那年风吹桂花香满坡,心字横波,时光作墨。”知道她写信给六皇子请他帮他娶霍芷晴为妻的那夜,他气得发狂。她从未见过他神色那么可怕,她当时毫不怀疑他会动手打她。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打她。“你以为你是谁我娘还是我妻子就算我娘逼我娶妻我妻子要为我纳妾,那也得我同意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兰倾旖,你可以不爱我,你要走要和我永不相见都可以直接说直接做但你别侮辱我更别侮辱我的感情”“我给你的宽容宠爱,不是拿来让你践踏的更不是让你拿来作为亵渎我的尊严和干涉我的选择自由的资本”那是他唯一一次对她发脾气,她这才知道再温柔大度的人被激怒了都会变成狂暴的狮子,他晾了她整整三十天零两个时辰又半刻钟,之后再见时他们都不再提那件事,但都没有忘记,而是放在了心底。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混账,可她想即使时光倒流再重来,她同样会做这种混帐事。她不可能嫁他,那么退而求其次,她自然只能帮他选一个对他最有用的。怎会不爱他爱她,她也爱他,可再怎么爱对方,也爱不过这家国天下。她说:“转眼间洞房花烛雪婆娑,他人含情语脉脉,我自远行天涯萧索,是非留与他人说。”那夜北风寒,那夜风雪烈,那夜她也有过那样的苦痛厌弃情绪,恨不得提剑杀人屠尽阻碍,将这纷扰天下乱世风云统统扔到脑后。可她不能。人生在世,更重要的是承担,承担自己的责任。她即使离开,也要留下骄傲的背影,笔直端庄的身姿如浮云迤逦,渐行渐远,湮没在风雪中。明明单薄得风吹便散,却依然风华睥睨俯视众生。回程途中,淑妃、八皇子、顾家都有派人追杀,她怀剑、束发,携一身利落和杀气,将拦路者统统斩杀,鲜血溅落在她眉睫,似极洞房花烛夜的红绡帐里那暧昧的颜色,她突然极具发散性地想到:他的新婚妻子待他可好可温柔乖巧明早雪光映亮面容,茜纱窗下他可会为她点上腮边一抹轻红她受伤,加上天气寒冷染了风寒,发烧时自己蹲下抓一捧雪捂在额头降温,烧得滚烫时她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看不清,她干脆卧在雪堆里休息,迷了路前途茫茫分不清方向,到处都是苍白雪地,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也找不到食物和水,她转而啃着雪团充饥止渴,仿佛又回到童年时的雪山。那时她脑子里思绪乱飞不受控制如洪水奔流,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新娘子三朝回门他可会陪她去是否神情温柔举止体贴含笑面对自己的岳父母她遇到他爱上他,吃了不少苦头,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总要吃苦的。有时候不仅要吃苦,还要流浪,还要寂寞,还要面对危险,可只要敢做,就算是苦也甘之如饴。就算没得到也没关系,那些追逐陪伴的日子,那些珍贵的回忆,都是他予她的恩赐,是她的获得。人生里难得的体验,那些从未尝过的丰富的感受,那些鲜活的经历,打破了往日的平静,予她人生明亮的华彩。她停下,手中酒壶缓缓下倾,是杯酒相酹的姿态。壶中竟然真的有酒,清流银瀑般连绵拉开,酒香弥散,众人都似有醉意。她说:“血染了边城烽火,风卷了古道阡陌,今朝剑指旧濡沫,黄沙埋骨掩棺椁。”他年有朝一日,他们或许会在战场上相见,他与她的过往,不过是曾经那般倾心相许过,随后他娶妻她独身,各自按部就班,抵死拼杀你死我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百年后合葬一处。可死都死了,是否合葬他们哪里知道是否合葬有什么区别自欺欺人的会说什么“今生无缘来世再续”之类,可人真的有来生吗就算有,来生如何谁会知道来生的时候,谁又会记得今生的事她声音悠悠:“大约与子偕老的承诺,只是你我浮游幻梦的传说。”赫连文庆拊掌赞叹,“好句,甚是凄凉入心,这是戏班子写的新词吗果然扣人心弦入骨三分。”赫连无忧默默瞅他一眼,心里不知何故乱糟糟的。“这戏子难得”钟夫人赞叹,“好唱功”赫连夫人面色略显怪异,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正用力抓住扶手才保持自己此刻的平静,她双眸明亮如星,神情隐隐有激动,目光不住往戏台后面瞟,随口应了几句,钟夫人也没注意。台上戏子最后鞠躬对台下一礼,悠悠退下。好容易散了场,送走钟夫人,赫连夫人立刻冲向了戏子化妆的耳房,却被赫连无忧拦下。揉着脸颊的二小姐将母亲拉到附近的花厅,那里,有人红衣黑发,眉目如画,正不动声色饮茶。她面色虽微微苍白,神采却奕奕,一双眸子清如泉深如海亮如星,眼波流眄水光潋滟。赫连夫人呼吸一窒,脚步顿在当场,脸上写满了近乡情更怯的犹豫,神情激动却不敢往前。第六章 家人“女儿给娘亲请安。”兰倾旖端端正正行礼,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若水真的是我的若水回来了”赫连夫人眼底泛上泪花,健步冲了上去抱住女儿,反反复复打量。兰倾旖笑意微微,冲着不远处看戏的兄妹俩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俩上来拉住亲娘。兄妹俩就当没看见。“原来刚才唱戏的就是姐姐。”赫连无忧故作惊叹,满脸喜色道:“姐姐果然宝刀未老才艺过人,真是让我羡慕。”“是极”赫连文庆拊掌赞叹,“若水,你刚才唱的那出戏真是精彩,哥哥我简直听呆了,钟夫人更是赞不绝口。”兰倾旖眼前一黑,心中暗骂自己傻,居然还对这无良兄妹心存指望,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果然,一听这话,原本激动万分的赫连夫人立刻回过神来,嗔怪道:“你这孩子既然回来,刚刚怎么不现身人家钟夫人这次过府还不是为了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晓事”兰倾旖嘴角不易被人察觉地抽了抽,扶着额头含笑安抚自家娘亲,“这不是赶路疲累仪容不整不敢见客吗出了岔子丢了咱们侯府的脸怎么办”赫连夫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满脸紧张关切地连声问她身体如何是否感觉不适要不要去休息兰倾旖摇头,神情略显疲倦,态度温和地安抚下赫连夫人,送她回了上院,这才回头应付爹爹和兄妹俩。休息早着呢夜,下人们还在忙着收拾暖棚里的杯盏桌椅,打扫地面清理鞭炮屑,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做起事来都比平日迅捷麻利了三分。他们在外游学的大小姐终于回来了这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府中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人人面带笑容欢天喜地。“欢迎大小姐回家”家丁们本来正在忙着工作,见到大小姐,立刻挥手示意。府中上下各司其职,有条不紊,但总体的气氛却很闲适轻松。“各位晚上好。”兰倾旖笑眯眯挥手。“是挺好,我在这里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了。”懒洋洋的声音凉凉地飘来,轰的一声大群家丁侍女顿时作鸟兽散。“堵在这里吹什么冷风有事不能明天说”兰倾旖心情甚好地打了个招呼。赫连文庆上下打量着面前红衣少女,见她眉宇间虽略带倦意却面色红润,总算放下心来。“在外有没有想我”围在四周不肯走,偷偷竖着耳朵听的家丁侍女齐齐捂住胸口,恶心感开始翻腾了。呕兰倾旖翻了翻眼睛,“没有。”“你今天不要来见我了。”赫连文庆拉下脸,阴森森宣告。“没关系,你来见我就行。”兰倾旖压根就不着急。赫连文庆败北。“大哥你就省省吧,姐姐才不会把你的恐吓当一回事。”少女笑吟吟的声音传来,随后赫连文庆身后挤出一张娇艳容颜,正是貌美如花的赫连无忧小姐。长宁侯赫连彻只娶了一位夫人,膝下仅两女一子。“我们家姐姐胆子大得很,会把你那点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放在心上就叫不正常。”赫连无忧洋洋得意。赫连家三兄妹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只不过赫连若水声名在外,将兄妹俩的光芒掩盖住了而已。“威胁个头她还知道回来啊”赫连文庆愤怒,指着兰倾旖,手指都在抖。“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一走就是两三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兰倾旖摸了摸鼻子,心说从小到大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还没习惯何况把孩子扔出家门历练三年不是咱家传统吗她自知理亏,这话也只在心里说说,不敢吐出口。“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赫连无忧白了眼赫连文庆,笑意盈盈:“姐姐难得回来,我们该好好招待她才对”兰倾旖听得全身发麻头皮一炸,她无奈扶额。无忧,你这是灭火呢还是火上浇油我好像没怎么得罪你吧“我说姐姐,”赫连无忧走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动作很亲热,笑容却寒光隐隐。“要不是家中给你定了亲,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定了亲我才不想回来。”兰倾旖轻声嘀咕。“你说什么”赫连无忧没听清。“没什么”兰倾旖连连摇头。赫连无忧用力盯了她一眼,冷哼了声,“今日天色已晚,我懒得和你计较太多,去见爹爹吧他有话和你说,我们明天再慢慢算账”赫连家不出产小白兔这种低劣产品,赫连夫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能把府中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府中上下大大小小都料理干净,免除夫君和儿女们的后顾之忧。赫连文庆和赫连无忧老早就开始做生意,赫连文庆是那种能够将一文钱变成两文钱的人,而赫连无忧是那种让一文钱都发挥出最大作用的人,兄妹俩的搭档天衣无缝。说来说去,唯一的闲人倒成了兰倾旖,不过没人敢小瞧这位大小姐,光凭她当年的丰功伟绩,就足够让人见了她倒着走了。书房里,赫连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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