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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玄呆了呆,拈在指尖的冰剑无声化为水花,碎裂在他手中。他被水汽浸湿的眉微微皱起,刚刚还在想护卫们都是吃干饭的,怎么让人进来了他对自己手下的实力很了解,再不济有人进来了阻止不了还是会跟进来的。怎么这次这么安静结果原来是她估计那帮护卫们是打着让自己和她亲热亲热的主意吧主意倒是深得他心只是这女子未必肯合作。出水声格外清晰地响在耳畔,兰倾旖瞪大了眼,看着原本只是隐隐绰绰的身形,伴随着滴水的声音,慢慢清晰靠近。明亮的阳光似乎暗了暗,那是被他的容色压的,玉白的光晕耀亮了眼眸,屏风后裸身而出的人,姿态坦然,容颜明净,日光缎子般从他的肩滑到他的腰,弧度美妙若小夜曲,每一分都勾勒着人体的最美妙线条。兰倾旖饶有兴致地往侧后挪了几步难得好眼福,不看白不看。这个角度最好看。许朝玄坦然捞过凳子上的衣裳穿上,没听见她声音,他嘴角起了促狭的笑意,转头道:“这般倾慕我”笑意由心生,最动人。他深邃的眸光仿佛更灿烂了些,一笑风流尽显,竟是别样的诱惑。兰倾旖愣了愣,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登时也瞧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点评似地道:“骨骼风流,尽态极妍,眉目如画,体魄强健。果真美人。”许美人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他还没回敬,兰倾旖已趁胜追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大白天洗澡”许朝玄无力,恨恨道:“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白天洗澡的”兰倾旖自知理亏,装作没听见。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气定神闲。“照这个方子配药沐浴,每天泡一次,每次要等到水变清澈了才能起身。”许朝玄将笺纸收进怀里,没做声。“药方我交给容闳了,看你们什么时候将药材找齐,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了。对了,万雅在哪我还有些细节问题要问问她,有些事要交代她。”兰倾旖眉目疏淡,别有种淡烟疏云般的气质。“出去一直往西。”兰倾旖转身大步离去。“这是食疗方子。”她交给万雅一张浅蓝色便笺,微笑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照着上面的要求照顾好许朝玄的饮食,让他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好解毒。”万雅点头,神色郑重。笺纸上香气淡淡,闻起来心旷神怡。兰倾旖嘴角一抹清淡笑容,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告诉他,忌辛辣忌酒。”许朝玄的人脉很广手下很有速度,很快就将药材备齐放在了她桌上,一切准备工作都为她做好,就等她帮自家主子解毒。细细将药草磨成粉,兑水,放入药炉之前,兰倾旖仍在迟疑。早就备好的一味算死草搁在旁边,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加进去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至于如何逃脱她大小姐多的是法子。况且她也可以延迟他的死亡时间,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似乎没有任何值得犹豫的地方,她却下不了决心。闭上眼,眼前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容,那是过往十七年岁月中给予了她荣耀和希望的人,一双双或温柔、或敬仰、或纵容、或信任的眼睛在眼前不断变换,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什么。她烦躁地睁开眼睛,发狠地把木荷草加进了药材中,这个方子她研究了很久,配合金针渡穴不会有任何差错,除非她希望出现差错。将纱布一层层绑上许朝玄的双眸时,兰倾旖的心情格外平静,她很冷静甚至是漠然地看着他昏倒在自己膝上。药中加了麻药,让他睡过去,便于她针灸。她光明正大地告诉了他,实际上是为了降低周围这群护卫的警惕心。膝上人安静如沉睡。兰倾旖俯下脸注视他。睫毛下浅浅阴影盖住了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看不穿他眼底天地,就像她看不穿自己此时的心情。针囊里的金针取出,针尖上闪烁的寒光如刀剑的寒光,衬着少女幽沉深远的目光,如雪地里深埋了千年的古剑,一朝重现人世,夺命心寒。她算好了量,他不会那么快醒来。这期间,自己多的是机会杀了他。针灸过后,他仍未醒。他的脉门掌控在她手中,内力在她指尖盘旋。或者走向丹田,或者走向心脉。前者是救,后者是杀风忽然吹来,携来丝丝燥热,似烦躁不安犹豫不决的心绪。她目光渐深,心,一寸一寸地变冷。这个男人,深沉狡诈,眼底藏着野心,他和自己一样,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有朝一日,他必将夺得黎国至尊之位,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所以,他不该留。他们本在敌对面,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起自己是谁,她必死无疑。他们曾经见过,于四年前黎、云两国的战争中。这样的过往,如何敢抛一片心如何能抛一片心然而那颗心,纵然被逼着一日日变冷变硬,却在烈火中炙烤久了,生出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细小裂缝。于今日,必定要做个选择。第六十章 宁王她坐在花架下,夏日暖风中,却感到如坐寒冬。这命运的森冷,这天意的寒凉,让她如何应对她的手久久搭在他腕脉上。不动,如同僵硬成了石头。一生决断,唯独为了一件事为难,痛彻。她搭在他脉门上的冰凉手指颤了颤,忽然一动。指下的脉相突然细微地变了变,她警觉,转头看向许朝玄的脸,他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了颤。这一颤极其细微,仿佛只是她的幻觉,又仿佛真有发生。风带着暑意吹到身上,让人心浮气躁。兰倾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中祈祷麻药失效,他赶紧被这热风吹得醒过来,也免得自己做如此艰难的选择。有些事,想做和能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醒来,仿佛连刚才的睫毛颤动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她的心一寸寸沉入谷底,神色却越来越冷静。指尖盘桓的内力一触即收。她手上的力道松了少许。并不想面对寒凉的结果。脑中闪过平原上舍身相护的身躯,她眼底的冷光渐渐散开来。许朝玄,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说过,自己必将会放过你一次,这一次,也该轮到我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也许你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但唯我知,当年的诺言,不虚妄。定下心神,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聚集起内力,走向他丹田。插在眼睛周围穴道上的金针微微颤抖。兰倾旖面色平静,如九月秋水在风中微凝。留下你,在公平的战场上对决。许朝玄,我等着你横剑于路予我一击,将我打落尘埃。或者我占尽上风,将你从云端打落。金针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渐渐有血迹渗出,纱布上有了一丝丝淡淡的暗红。少女眼波一闪,有细微的喜色在她眼底绽开,如午夜的烟花惊艳一闪。纱布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如渐渐盛开的暗红色的花。金针的颤动幅度渐渐变小,兰倾旖看着自己膝上宁静的睡颜,目光深凝如渊。一盏茶后,她一层一层解开纱布,如解开自己的伪装。她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小心翼翼地解下最后一层纱布,她睁大了眼,掌心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许朝玄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翠绿的葡萄藤。翠绿的葡萄藤他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时,巨大的惊喜在他脑中炸开,粉碎了一切冷静和理智。“我又能看见了”正延二十六年六月十七,传言三皇子兵变中致残,被派去守皇陵的九皇子闻人岚峥回宫。闻人炯对这个儿子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宠爱,六月二十,闻人炯正式册封九皇子为宁王,赐宁王三护卫,掌御林军,于亲王仪仗外加一二三等护卫共十六员,领兵部,并掌京畿水利营田事务。并于西华街赐下王府一座,并仆役婢女若干。殊荣和实权,接踵而来。黎国正延末,这一场诸子夺嫡争位的斗争,自此进入了最高峰。宁王府经过一番修葺,更显气派,环境十分清幽雅致,又不失富丽端严。听闻主子归来,府中下人早在管家命令下将府邸上下擦了个崭新。小厮们将地上一连擦了三遍还打了蜡。管家更是像一夜间年轻了十岁,在府里上上下下张罗打点。对于要不要搬到宁王府,兰倾旖曾经犹豫过,她本来想着就呆在许家也不错,或者自己另找住处,反正不愁没地方住。而且这季节,闻人岚峥身上的寒毒暂时不会发作,发作了也死不了人。结果被闻人岚峥一口驳回,二话不说将她拎走。兰倾旖反抗无效也就放弃了,虽然住进宁王府有被卷入皇室纷争的风险,但也有更多机会近距离了解其中情况并动手脚,危险和机遇总是并存的。不过是睡觉的地方又换了一个,怕什么闻人岚峥也无所谓,这府邸是他十六岁那年就准备好了的,若非他“意外失明”,早住进来了。管家和内院的陈夫人却激动了半天,陈夫人更是一个劲的抹眼泪。据说这位陈夫人本来就是伺候闻人岚峥的生母淑妃何氏的贴身嬷嬷,自幼看着他长大,情同母子,此时见到安然无恙的闻人岚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自然有一番叙旧。至于那位管家,兰倾旖匆匆一瞥,脑中呼啦啦掠过两个字高手。她被安置在后院清音园,环境清幽,布置风雅,处处都用足了心思。她等着闻人岚峥来和她摊牌,本以为他会到晚膳后再来,没想到他午膳后就匆匆赶来,这让她有些意外,毕竟他刚刚以闻人岚峥的身份出现在玉京,明里暗里的应酬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情更是堆成山。两人相对坐下,兰倾旖很周到地给递了杯茶。闻人岚峥看着她脸上平板板的面具,突然笑了笑。兰倾旖没有笑,她笑不出来。她手指抚在茶盏边沿,触感是温暖的,心却是浮凉的。“我觉得,”半晌,她才轻轻开口,“你有必要告诉我,从我来到许家之后发生的一切。”闻人岚峥一盏茶端到唇边久久未饮,淡淡的水汽浮上来,他掩在水汽后的眉目漫滤不清。“你猜到了多少”“全部,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兰倾旖神色清淡:“九殿下,闻人岚峥。”闻人岚峥垂眉:“三皇子兵变谋反,皇子死三残一,我就是那个致残的,被派去守皇陵,这是对外公布的说法。”“实际上,你是被太子、四皇子和八皇子联手下了毒,侥幸保住一条命却成了瞎子,是吗”兰倾旖嘴角有淡淡冷笑:“你天资聪慧,文武双全,又有战功,母亲盛宠不衰,的确是很大的威胁,你不甘心就这样出局,暗中做了皇商,闻人炯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你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与宫禁紧紧相连。的确,还有什么,会比皇商更适合了解宫禁和结交百官”“是的。”闻人岚峥点头:“这个法子收效很好,而且,有钱好办事。”“我有一点疑问,那个代替你去皇陵的人,是谁”兰倾旖眉目静楚若水。“你不是猜到了吗”闻人岚峥浅笑。兰倾旖脸色微微一沉。果然是个替身看了她一眼,闻人岚峥放柔了语气:“对付太子和四皇子的局,我早就布好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老八有点棘手。他有苍灵宗的支持,我不能小看了江湖上的力量。但是,江湖中的事情,自然要用江湖法子来解决。”兰倾旖深吸了口气,心里已经把元铭久那个缺心眼的傻缺骂了千万遍。入了人家彀中尚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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