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深,有些大臣撑不住离开了,但是楚云卿依旧跪在钦安殿前。御撵经过钦安殿前,南景乾见楚云卿独自一人跪在殿前,下撵走过去,道:“你何苦如此跪了一天,可是饿了膝盖肯定疼得厉害吧。”楚云卿一言不发,她在钦安殿外跪了一整天,没有进食,进水,早已说不出一句话。南景乾悲伤地看着她,道:“你聪慧过人,还是朕的结发妻子,整个朝堂里,最不应该反对朕的人就是你”楚云卿抬头望着南景乾,流下两行清泪,哑着嗓子道:“不负江山不负君。”南景乾听到楚云卿的嗓音沙哑,即刻命胡文演去倒水。他抱起楚云卿,往养安殿走去,道:“身体跪坏了可怎么好你方才说什么,朕没听清。”楚云卿虚弱地靠在南景乾怀里,道:“从臣妾入主中宫那日起,臣妾所行之事,便奉行着一个信念:不负江山不负君。”南景乾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真的做错了吗他想像历朝历代的帝王一样掌控自己的朝廷,推行新政,这错了吗翌日,楚云卿睡至午后才醒来,醒来之时,司马将军等老将已然告老还乡。楚云卿问起素扇,素扇道:“皇上吩咐过,今日让您好好休息,无需叫醒您。”楚云卿召来她信得过的太医,诊断后发现自己被人下了一定剂量的安神散。不用细思,也知道只有南景乾能在养安殿中做手脚,也只有南景乾敢。如今司马将军等人已然离京,她也只能祈祷事情不会发展成如她想的那般糟糕了。、百忧如草雨中生不久后。“娘娘,皇上请您从皇室公主中选出一位合适人选,前往北虞国和亲。”楚云卿听到胡文演传来这样的旨意时,有些意外,问道:“是公主,不是宗室女子”胡文演点头,道:“皇上说需得让北虞国感受到南楚的诚意。”胡文演没有细说朝政之事,但楚云卿也猜出了七八成。怕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北虞皇帝准备有所动作了。事已至此,楚云卿只能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南景乾膝下无子无女,于是楚云卿命朱成取来了长公主的名册。朱成汇报道:“慈安太后膝下有一女,名栀,封号安宁;正太妃育有一女,名桐,封号安定;惜太妃有两女,长者名榆,封号安宜,幼者名柳,封号安宇。”楚云卿想了想,问道:“本宫记得先皇有五个公主,怎么只有四个”朱成解释道:“废后原有一女,名玥,封号安宸。先皇下令废后时,亦下旨将安宸公主从皇谱除名,只是还养在宫里而已。”楚云卿翻了翻皇谱,道:“慈安太后无子,膝下唯有安宁公主,自然是不能伤了太后的心。正太妃,惜太妃年事已高,怕是也经不起女儿远嫁的痛苦。废后既已亡故,安宸公主在宫里怕是过得也不如意,倒不如去别国享贵妃尊位。”“传本宫懿旨,将安宸公主的名讳重新列入皇谱,她依旧是嫡长公主。另外,加封为从一品顺嘉长公主封号,称顺嘉安宸长公主。命礼部和内侍监以正一品定国长公主的礼制安排顺嘉安宸长公主的车驾和嫁妆。”朱成应下来,匆忙去安排。早朝之时,有大臣提起,若是北虞知晓南楚嫁出的是废后的公主,会否适得其反南景乾思虑片刻,道:“如今没有比安宸更合适的人选了。如此,便派个使者随嫁而行吧。”礼部尚书上前询问道:“皇上,派何人前往呢”苏老即刻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外交使者一职,没有人能比皇后娘娘更适合。毕竟,鼎月国的曜日军便是皇后娘娘以巧计退去。”苏老语罢,过半数的大臣都请旨让楚云卿随嫁出使。有些人是真的觉得没有人能比楚云卿做得更好,而有些人则是想找个替罪羊代替他们去干苦差事。南景乾比任何人都清楚楚云卿的能力,他思虑了一下,吩咐道:“宣顾命大臣楚云卿进殿。”一炷香后,楚云卿踏进钦安殿,行礼道:“微臣楚云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云卿话音未落,便有一急行兵冲进大殿,跪倒在楚云卿身边,喘着粗气汇报道:“启禀皇上,鼎月国大军压境,已然攻破清州,儋州和怙州也将要守不住了。”南景乾大怒,道:“南境守将在干什么怎么会这样”楚云卿预料到,南楚老将一告老还乡,鼎月和北虞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见南景乾发怒,上前道:“皇上息怒,微臣有办法解皇上燃眉之困。”听闻楚云卿此言,南景乾平静下来,问道:“爱卿有何良策”楚云卿道:“微臣以国母身份发往北虞的国书今日已然收到回函,北虞愿与我南楚联姻,只要安宸公主照常出嫁,南楚便不至于腹背受敌。”礼部尚书打断楚云卿的话,道:“若是如此,那么是否应该另择人选和亲令废后诞下的公主和亲可能适得其反。”楚云卿道:“前往北虞的使者是谁都没关系,他只需要向北虞皇帝上禀道:我南楚陛下是诚心与北虞联姻,故特遣我朝唯一的嫡公主远嫁北虞,愿两国永修秦晋之好。如此说便可。”南景乾点点头,道:“安宸确是我朝唯一的嫡公主,如此说法,确是足以昭示我朝诚意。即便北虞心有不满,也寻不到南楚的错处。那南境之难,爱卿有何良策”楚云卿跪下,向南景乾一叩首,道:“现朝中兵力不足,其他地州也不能长期无兵马镇守。为今之计,只能从民间征兵。但征兵需要时日,故微臣自请为将,带领备军前往南境,在援兵征齐之前,暂缓南境守将之困。”朝中哗然,兵部尚书上前道:“楚大人,真正的战场可不是您一张巧嘴便可救急的。您无领兵经验,且为女儿身,如何暂缓南境之困”南景乾点点头,同意兵部尚书的说法。楚云卿坚持道:“在南境周边征兵编兵派兵最快要五日,微臣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可在四日之内到达南境。微臣到南境之时,便是鼎月兵马寸步难进之日。”兵部尚书嘲笑道:“楚大人夸下如此海口,若是做不到,岂不是用我南楚城池为您的自负付出代价。”楚云卿眼神坚毅,看着南景乾,道:“全凭陛下定夺。”、百足之虫死不僵南景乾深思之后,道:“卿儿,朕不让你继续任右相之位,是希望你能在朕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过一生。朕知晓你的才华和智慧,但朕希望你的生活是安稳的。”楚云卿微笑着道:“得皇上此言,云卿虽死不惧。微臣应当是您最锋利的尚方剑,内解国忧,外平流寇,而不是后宫的藏珍阁中渐渐腐朽的破铜烂铁。”南景乾看着楚云卿的眼睛,那眼神如往常一样,诉说着能为自己夫君解忧的喜悦和无悔。他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楚云卿,道:“朕今日在正一品左相、右相之上为顾命大臣楚云卿新设一职,为尊一品楚相。此位不可继袭,为楚云卿独设。”督承旨记下南景乾的话,问道:“楚相一职,主理何事”南景乾牵着楚云卿的手,走上龙阶,一同坐在龙椅上,道:“楚相之权,与朕同齐。”楚云卿惊诧地看着南景乾,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坐了龙椅,还掌控了天大的权利。如此,于理不和。楚云卿刚要起身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南景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朕许你大权,方便你在南境行事。朕相信你的才智,但是,你要答应朕,平安回来。”楚云卿反握住南景乾的手,道:“微臣必不负皇上厚望。”皇上新设楚相一职之事,在南楚各地传开,褒贬各具。百姓确实尊重楚云卿,认为倾容皇后确为难得能体察民间疾苦的国母。但是,一个被予以朝廷高位的女子,必定会面对无数的质疑和唾骂。原本被所有臣民尊重的倾容皇后,被赋予一个更方便为民谋福的楚相之位之后,却被斥为祸国妖姬。大多数百姓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拥有如女皇一般的权利之后,会把整个江山变成如何模样。但也有百姓依旧怀抱着期望。楚云卿唯一被南楚百姓所公认的便是:南楚朝臣三千人,三千尊荣在一身。南景乾听闻“妖姬”之说,道:“是朕之过。父皇在世时,卿儿曾任右相,朝野上下无一人有疑。如今,朕却让朕的发妻,一个为朕、为朕的江山奉献了所有的女人,被冠上如此名号。是朕无能。”楚云卿一刻也没有耽误,换上轻便的衣装带领三万备军出征南境。楚云卿为备军赐名:承乾军。出城之后,楚云卿带领一千精骑先往南境掌控局势,命副将卢元平带领其余承乾军随后赶到。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楚云卿赶到了南境守军的大营。此时,儋州已经告破,韩恕的军队和鼎月国的曜日军对峙于彧水两岸的怙州和儋州。韩恕向楚云卿行礼后,开玩笑般道:“楚大人许久没有吃过沙土了吧,在后宫窝了那么久,面对战场会不会手生”楚云卿笑着拍了拍韩恕的肩膀,道:“除了皇上,只有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官讲话。”韩恕道:“小将可不敢与皇上比肩。此次南境一战,损伤惨重,你可有良策”楚云卿看着彧水中泛上来的血红色,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相信我吧。”韩恕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解释,直接告诉我需要配合你什么吧。”楚云卿笑了笑,道:“还好南境守将是你,要不然本官还得浪费时间和守将建立信任。”当夜,韩恕带领守军夜渡彧水,突袭曜日军。曜日军慌忙应对。不料,雄叱军毫不恋战,当即撤退。鼎月国骠骑将军重新回到自己的军帐时,听到属下来报,曜日军乘夜秘密修建的渡船被火烧毁。他怒将手中的长剑插到地上,道:“我就知道那个小丫头一来就没好事,这是她给本将军的下马威吗”鼎月国副将见状,道:“莫动怒,彧水并不难渡,那些船只本来就是用来吸引韩恕的障眼法。只要粮草补给一到,我们便直接强攻,无需和他们在这里耗着了。”、瞒天过海度陈仓往后几日,雄叱军时不时就会突袭,弄得曜日军人心惶惶,但却又从未真正打起来。楚云卿吩咐韩恕用突袭的方式吸引曜日军的注意,掩护她和一队精兵进入儋州境内,方便与他里应外合。骠骑将军见雄叱军只是扰军,并不开战,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简单,便命属下去查彧水附近的异常,发现有好几支商队正在从怙州前往儋州,而且商队之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商人,似是一名女子。骠骑将军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南楚的皇后有什么大手段,还不是一些早就被人用过的小伎俩。”骠骑将军的属下恭维道:“将军英明。”骠骑将军披上战甲,道:“吩咐下去,留两队人在这里镇守,其余人跟本将军去截杀那几个商队。不管她潜入儋州是为了做什么,先去截断她。”骠骑将军和副将带领大部分曜日军在儋州城内距城门十里处截到了那支商队。为首的蒙面娇小商人从马上下来,道:“敢问军爷有何贵干”骠骑将军一把撤下那商人的面纱,发现确实是个女子,但不是楚云卿。犹豫片刻,骠骑将军突然怒吼道:“糟糕我们中计了”骠骑将军和副将正要返回营地,却发现儋州城南面火光四起。骠骑将军和副将相视一眼,即刻策马领兵往儋州城南奔去。骠骑将军怒道:“该死那是粮草补给车队的方向南楚皇后怎么可能知道”待曜日军到达时,押送粮草的兵马正在拼命救火,企图挽回一些粮草。粮草车队的领将向骠骑将军请罪,道:“来放火的是一位黑衣蒙面人,看身形应当是女子。她轻功极高,属下根本追不上。”骠骑将军踹了那领将一脚,斥责道:“南楚怎么会知道有补给车队”押送粮草的领将回禀道:“那女子说,曜日军兵力强盛,却一直不肯渡彧水而战,必定是粮草不足,所以”骠骑将军大怒,问道:“所以什么”那领将怯声道:“所以她在您反应过来雄叱军的突袭只是障眼法并领兵堵截那支商队的时间里,送您了一个小礼物”骠骑将军怒道:“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在本将面前耍小伎俩”副将清点完剩下的粮草,上报给骠骑将军。骠骑将军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粮食清单,怒揍了一顿押送粮食的领将。突然,儋州城门的方向响起了雄叱军的军号声。副将突然反应过来,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骠骑将军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副将汇报道:“雄叱军多次扰军,并不开战。若是突然真的来袭,营地中又只有我们两队兵马,且无主将,岂不是”骠骑将军怒火中烧,捏着手中的马鞭道:“南楚的军号都响到儋州城门口了还有什么不是的那两队人马肯定全军覆没了不过没事,我们剩下的兵马还有二十万,韩恕的兵马不过十万人。”副将建议道:“将军,听这脚步声,来军不只十万人啊我军兵力受挫,粮草补给也还需再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能在不知对方兵力的情况下贸然迎战啊”骠骑将军咬了咬牙,道:“撤往清州驻守”韩恕带兵扫平留在彧水旁的两队曜日军后,一路毫无阻拦地夺回儋州。韩恕打算一路南下夺回清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