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和河道也就罢了,怎么外敌扰民之事钦差大人也要插手”楚云卿这才看了他一眼,道:“形势严峻,我没工夫跟你废话,你要是再多一句嘴,尚方宝剑马上就会架上你的脖子,刚好正愁着没法子料理了你。”吕诚志一向温和,喜欢息事宁人,便作了个和事老,道:“钦差大人的吩咐下官会安排好的,今日请钦差大人先歇着吧。白大人,给钦差大人带个路吧。”白符听到“钦差大人”四个字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赔上笑脸,道:“钦差大人,我们这里穷您也知晓,就麻烦您到我府上委屈一晚了。”楚云卿暗笑了一声跟上去,不急,总有时间料理了这个人。、宝剑出鞘展国色2还未进白府大门,白夫人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正要握住楚云卿的手就被楚云卿打断:“朝廷法度,若举止冒犯朝廷命官,杖责四十。”走在路上正要寒暄两句又被打断:“若妨碍公务,杖责八十。”到了厢房正要让婢女把名贵点心端上来又被打断:“若贿赂官员,对平民来说可是死刑。”正想问问还缺什么毫无悬念的也被打断:“若惹本官不开心,凌迟。”这一通下来,白夫人又吓又气,连忙退了出去。白夫人一走,楚云卿就对着看起来只有她一人的厢房道:“小峥,准备一下,我要去访一个老朋友。”房梁上幽幽飘来一句:“是。”那一句小峥把他吓得差点摔下来。楚云卿换了一身常服,带着陆峥从后院轻易地翻墙而出,毕竟她翻了这墙许多年。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半个时辰,从一个小门进去,楚云卿带着陆峥一路寻到一间暖阁。陆峥一路观察周边,才发现他们进了一家青楼,就是当初南景乾让他们查出来的王妃卖艺的那家青楼佰悦楼。“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一个极其美艳的妇人摇着团扇婀娜多姿地向着楚云卿走过来,对着楚云卿上下打量了一下,道:“还不错,这身子还干净着,今晚我就定个合适的价钱给你,省的你又向上次一样跑了。哎呦,我这个心疼呦,好不容易把你大了,到了能赚钱的年纪,你却跑去京城了。”说着还摸了两把泪。陆峥看王妃对老鸨的话没有反对的意思,吓了一身冷汗,王妃不会真打算回来接客吧,那这事他是不是要跟王爷讲,但是为了王爷王妃的家庭和睦又不应该讲楚云卿笑着进了暖阁,道:“穆娘,别闹了,我这小侍卫胆子小,你别吓他,回头吓出个好歹谁保护我啊。”穆娘用扇子掩唇笑了几声,道:“胆子小没关系,你把他交给我,扔我房里两天,绝对还你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不仅能保护你,还能帮你勾引京城不少的官家老爷呢。”楚云卿低头作沉思状,道:“不如这样,你帮我做件事,我就把他交给你。”穆娘连连摇头:“那不行,我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事,那事可伤心耗力着。你让我先验验货,要是货好了,我自然应允。”楚云卿对着空气道:“小峥,出来。”陆峥听到命令不敢不出来,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是真被王妃留在这里怎么逃出去。穆娘连忙凑上去这瞅瞅,那摸摸,赞叹道:“啧啧,这身子骨真结实,柔韧度也好,佳品啊”楚云卿看着穆娘放光的眼睛,命令了一句:“小峥,去把衣服脱了,让穆娘验验。”陆峥顿时脸红,尴尬万分,谁知穆娘又补了一句:“小峥,脱干净呦,一件也不许剩下”听得陆峥一阵胆寒。“哈哈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穆娘看着陆峥的表情都忘了掩唇直接大笑出来了:“好了,不逗你了。茉璃,我这里近几日多了几个狂妄自傲的小丫头,我也没时间磨她们的性子去,你去给我好好跳个舞,让他们知道一下天高地厚,你想让我办的事,我就给你办成。”楚云卿笑了笑,跳个舞不是什么难事,穆娘这是想帮她又不想让她觉得欠了人情,遂即拍了一下穆娘的肩膀:“成交。”穆娘带着楚云卿和神魂未定的陆峥来到了楼里的教坊,三个小丫头正在打架,穆娘赶紧冲过去拦下。楚云卿从袖中取出面纱覆上,跟着穆娘走进去。“又在争什么”穆娘冲着三个小丫头大喊。“她说她的反弹琵琶最厉害,可明明是我的莲桩舞最考验功夫”“说什么呢明明是我的飞天舞最考验轻功”“你们明明都不会反弹琵琶”“”“够了”穆娘打断她们:“我今天给你们带来了一位前辈,看完她跳舞,再说你们谁的绝技厉害。”楚云卿接到穆娘的眼神,点点头,不想却遭到几个小姑娘的嘲讽:“就她穿得这么繁杂,也不正经换个舞衣,跳得了吗别踩着裙摆摔着了。”楚云卿不理会她们,拿起一把琵琶,右脚微微使力一推,轻盈地落在了最细最高的一根莲桩上,毫不慌乱,摆出荷立清池的起势。穆娘示意乐师奏乐,音乐一出,楚云卿琵琶反弹,和着乐师的曲调,像是排练过许多遍一般契合。楚云卿巧妙地借助轻功,在莲桩跳出了最难的飞天舞,那繁杂的衣服不但不是累赘,反而如幻化的烟云,衬托舞姿的美丽。一舞毕,楚云卿轻轻落在地面上,气息毫不混乱,面色不染绯红,看得三个小丫头合不拢嘴。楚云卿对着穆娘道:“你可满意了”穆娘点点头:“勉强吧,没有你当年那么惊艳了,看样子在京城没好好练过。不过效果达到就好了。”三个小丫头立刻把楚云卿围住,问这问那,这个怎么练,那个怎么学,缠了两个时辰才罢休。回白府的路上,陆峥问:“王妃你自始至终都没跟那个穆姑娘说过您要她做什么,她真的能猜到吗不会猜错吗”楚云卿微微一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何况,她最后不是说了吗,两日之后,我可去取。可见她解我之心,并未蒙尘。”人生难得一知己,得之我幸,离之翌日,楚云卿巡视了河道,发现淤泥太多,想要开辟河道实在是个费时费力的事,当即下令:“传本钦差命令,招募壮丁。”“招募壮丁做什么”白符和吕诚志都不太理解,难道真的要强开河道楚云卿瞪了他们两一眼,道:“我的命令,没有你们质疑的份。”说罢甩袖离开。原本,南边的大小州县听说来了钦差,都派了师爷来看钦差是如何解清州之困的,念着万一自己的辖区出了类似的问题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结果楚云卿这个钦差让他们大失所望,哪有什么天定女相的智慧,就是个瞎捣乱的小女娃,众师爷都盘算着要不要回去。此时,原本已经走出两百步的楚云卿突然开口:“我奉劝各位师爷还是多跟着我几天,免得以后褚州、瑚州等州县出了问题,我还得再来一趟。”说罢便真的离开了,留下一众师爷面面相觑。、宝剑出鞘展国色3楚云卿离开后策马直奔雄叱军的大营,晌午方至。“将军,有一女子持尚方宝剑自称钦差大臣,请求面见将军。”韩恕在营帐内听到卫兵来报,想了想,算算日子朝中钦差确实应该到了,可是钦差就应该去解决河道和疫病,来他这里干什么但是钦差来了也不能怠慢,吩咐道:“请进来,给她安排个帐子,说本将今日军务繁忙,有何事都明日再说。”“是。”卫兵领了命,去安排了。韩恕想着这次来的钦差是璟王妃,一介女流,估计在军营里苦个一夜就自己回去了,不会再打扰他。虽然南楚开国之时,定王妃曾随定王征战四方,用兵如神,但是从未听过本朝有擅长兵法谋略的王妃,想必这个璟王妃是难得拿个钦差令,过来耍威风的,不必费神。许久不见卫兵回报,韩恕觉得有点奇怪,便召了个卫兵进帐,问道:“钦差大人可安顿好了她可有不满”卫兵答:“回禀将军,钦差大人听到将军的安排后,并无任何不满,现下已然住下了。”韩恕想着,这璟王妃真有点意思,继续追问:“那为何不见安顿她的卫兵回报”卫兵回:“方才我们见钦差是女子,准备调两个煮饭的婆子过来照顾大人的起居,可是大人说她自己能行,让我们不用管她,也让我们不用回禀将军,说是害怕打扰将军军务。”韩恕笑了笑,真是个逞强的王妃,倒也有趣,道:“随她去,你下去吧。”卫兵应了一声退出去了。深夜,韩恕准备休息时,听到营地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喧闹声,便出帐去看。只见营地中央架起了火,一个身着朝服的女子正挽起袖子烤着肉,旁边围坐的卫兵争先恐后地抢肉吃。韩恕走近,压低声音,严肃道:“不去站岗,在这里闹什么”卫兵们见将军来了,立刻起立,整齐划一道:“参见将军”楚云卿选了一块好肉递给韩恕,道:“军号可见军风,闻如此军号,可见雄叱军治军甚严,军纪良好。既然军风如此,将军又何必介意他们在休息时候寻点乐子呢”韩恕也不是十分严苛的人,接过肉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真不错,道:“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吃吧。”众卫兵松了一口气,坐下继续聊起来。一个卫兵说:“钦差大人你还没讲完,那计瞒天过海是怎么用的”韩恕看着楚云卿,颇有兴趣地道:“钦差大人原来在给我的兵讲兵法啊。”楚云卿添了添火,道:“兵法算不上,不过是一些还勉强记得起来的小故事,讲给大家解解闷。我一介女流,哪里懂什么兵法”另一个士兵插嘴道:“钦差大人谦虚了,我刚才巡防,碰巧看到大人打猎,那招声东击西真是精彩啊”楚云卿谦虚地拱拱手:“过奖了。”半夜畅谈,宴罢散去时,楚云卿已然获得了韩恕的几分青眼和雄叱军一部分士兵的好感。楚云卿回帐前对韩恕微微一笑,道:“将军如今知道这军营生活难不住我,想必明日我再约见将军时,将军应当不忙了。”韩恕被人看穿心思,有点尴尬,但楚云卿也未再刁难,回去歇息了。翌日,楚云卿正式和韩恕谈起战事。楚云卿看着南境的地形图,问:“听说鼎月国的军队一直在偷袭和扰民,却并未真正开战,净是些不痛不痒的攻击”韩恕帮她圈出来了受扰的地界,道:“确实,不过中间有两次打得挺严重。”楚云卿略加思索,大概了然,问:“将军可有想法”韩恕答道:“无非就是想虚虚实实,让我们时刻警戒着,浪费精神。”楚云卿摇了摇头,问:“那样的话,扰军即可,为何跑那么老远去扰民”“这我就觉得哪里奇怪,但没想到这里。”韩恕有些尴尬。楚云卿笑了笑:“韩将军赤子之心,却少上战场,多少欠了一些敏感度。”韩恕很想问,难道你上过很多次战场但是看楚云卿没有解释这些琐事的意思,也就没开口。楚云卿也跟他解释不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她父亲和祖父偶尔提到她二叔的事迹里积累下来的,这便是有将门血脉的好处吧。楚云卿盯着地形图沉思许久,突然对韩恕道:“若你信得过我,明日便听我安排。”翌日,楚云卿看了一遍穆娘托人送来的方子便烧掉了,走出营帐见韩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韩恕命全军严阵以待,像是随时准备出征一般。楚云卿向韩恕点头致意之后,便带着尚方宝剑,独自走向敌军大营。“将军,有一女子求见,说是南楚的使臣。”鼎月国骠骑将军听了属下的报告哈哈大笑:“南楚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个女子来当使者。让她进来。”这一进,便注定了鼎月国的退兵。在营帐中,楚云卿跟骠骑将军把昨日跟韩恕说过的又复述了一遍:“我圈出来了扰民的区域,发现过了这一片之后的儋州、怙州易攻难守。你们鼎月国一直拖着不肯好好打,是觉得我们南境薄弱,不希望吾国圣上调派军力过来,不便你们蚕食。”“并且,你们一直扰民,必定导致民心不稳。到那时,我军不但需要攘外,还需安内。将军好策略。”骠骑将军看楚云卿一脸得意的样子,心念真是年少轻狂,嘲笑道:“小丫头,你觉得知道了这些就可以与本将谈判了”楚云卿满眼自信,倒真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古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如今把你们的策略摸得如此透彻,自然是屡战屡胜了”骠骑将军听完此语,刹时觉得与这小姑娘实在是没话说,便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这小丫头拖出去斩了韩恕这人居然也会与本将开玩笑了。”“若是我说,南楚已调一支精骑,入驻淮州,闽州,株洲,将军可愿退兵”楚云卿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一孤身人临万军压境而不惧的骠骑将军心中一怵。骠骑将军直起身子,微皱眉头,正视楚云卿问道:“这是韩恕的安排”楚云卿调皮一笑,扬起下巴道:“不是,是我向父皇要求的。若我猜的不错,你想等这三州民心不稳,壮年之人皆携家带口迁移的时候,一路北上”看着骠骑将军越来越闪烁的眼神,楚云卿走上前,小声在骠骑将军耳边道:“毕竟,你我都知道,这三州易攻难守”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明明是细声软语,却让骠骑将军心中直颤,声音不自觉地也低了下来:“你方才称贵国皇帝为父皇,你可是哪位公主”楚云卿转身走回原先的位置站定,一甩宽袖,转身已无先前的俏皮模样,一脸威仪道:“本妃是南楚七君南景乾的王妃,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