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别人说他名字的时候才会举杯回应一下。这席上年纪最长的可能就属飞腾集团的刘总,看上去四十多岁。大家正谈笑风生时,他忽然问道:“小张,你那位精明能干的助理怎么没来啊”张晓知立刻灿烂的笑道:“她啊,可是今天全场的压轴焦点哦,一会儿您可要好好看。来,刘总,我敬您一杯。”张晓知今天是精心刻意装扮过的,头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髻,露出白皙细长的脖子,无可挑剔的妆容,诱惑丰润的红唇。半露香肩的贴身黑色礼裙,将张晓知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还准备了惊喜不错不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在你手下办事的人都像你一样才华横溢啊。”刘总一笑,再富态的脸上也难掩刀刻般的岁月印记。“刘总,您过奖了。”张晓知笑颜如花。齐远听到沈安晴会来表演节目的消息,心中疑惑。联谊会的事情是李铭联系并一手操办的,齐远不知道沈安晴怎么也被搅了进来。以沈安晴的性格,她应该是不会同意才对。可是她居然还准备了“惊喜”齐远冷冷的瞥了一眼李铭,默念一句:“很好。”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沈安晴。“你现在在哪”发出去后,齐远把手机一直攥在手里,生怕错过了沈安晴的回信。等了好久,手机都没有任何反应,齐远一遍遍开锁查看,会不会是手机出了问题接收不到。“你怎么了着急走”韩嘉诚注意到齐远的反常。“没什么。”齐远心里虽然很焦急,却也不想离开去找沈安晴。万一与她失之交臂更麻烦。既然张晓知说沈安晴是压轴惊喜,那他就且沉下心再等等。不过这笔账他算是先给他们记下课了。居然敢算计我的心上人齐远把手机放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舞台。终于全部演员都上台谢幕了,沈安晴依然没有出现。刘总笑不达眼底,客气问道:“表演都结束了,你助理还没出现难道是失约了”张晓知也不确定,她偷偷瞟了李铭一眼,正想给沈安晴打电话的时候,舞台上突然响起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不远处的舞台,原本嘈杂的会场骤然安静下来。会场灯光突然熄灭,只留下舞台上的一柱清亮,如月辉似的白光。沈安晴站在舞台后面,将左手抬起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让腕上的五彩手链和自己的心跳重合在一起,虔诚地低语道:“你好久没听我唱歌了,我今天只为你而唱,你能听见吗”沈安晴踏着凄美的二胡音符缓缓走上舞台,她身穿一件白色蕾丝飘逸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米色的编织腰带。秀发柔顺披肩,右侧夹着一个星星形状的闪亮钻夹,这钻夹仿佛是真的星星从天而降,缀在了她的耳边。灯光下的她肤如凝脂,如水晶般透明,微垂的睫如羽翼,整个人看上清灵脱俗。沈安晴轻启朱唇,右手一直停留在那个主宰生命的地方。动听的声音萦绕在会场的每个角落,涤荡人心。整个场面如梦如幻,揽尽所有人的心魂。“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回忆开始后安静遥望远方,荒草覆没的古井枯塘,匀散一缕过往。晨曦惊扰了陌上新桑,风卷起庭前落花穿过回廊,浓墨追逐着情绪流淌,染我素衣白裳。阳光微凉,琴弦微凉,风声疏狂,人间仓皇。呼吸微凉,心事微凉,流年匆忙,对错何妨。你在尘世中辗转了千百年,却只让我看你最后一眼,火光描摹容颜燃尽了时间,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萤火虫愿将夏夜遗忘,如果终究要挥别这段时光,裙袂不经意沾了荷香,从此坠入尘网。屐齿轻踩着烛焰摇晃,所有喧嚣沉默都描在画上,从惊蛰一路走到霜降,泪水凝成诗行。”沈安晴微仰着头,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仿佛脱离了尘世,意欲乘风而去。台下一片黑暗,唯有她所站的地方如同明亮的幻境。后台的工作人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启动了某个开关,天上忽然飘起一阵白色的碎屑,如同漫天零落,飞舞的雪花,轻烟流转,点尘不惊。沈安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轻柔的接住那洁白如玉的蝴蝶。、迷一样的过去一帧帧回忆如同黑暗中的散场电影,支离破碎的片段伴随着主题曲,在未知的空间里,幕幕模糊闪现。绿荫遮地的槐树下年少的我们你追我逐,那时洁白的梨花就像此情此景般漫天飞舞,我们的笑容灿烂的让太阳都羞涩的躲到了云后。台下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台上秒拍,齐远凝望着站在舞台上,离自己不远的白色身影。忽而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沈安晴,也是对她一见钟情的场景。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齐远升大二的那年暑假,他和温悦,周言还有苏晨一起去s市旅游。正在逛街的时候天上忽然降下暴雨,他们几个只好就近选择了一间咖啡馆躲雨。四人拍了拍身上的水汽,选了一个位置坐下。齐远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沈安晴,留着齐肩短发,有着相较现在稍显稚嫩的面容。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更加不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可是咖啡馆里那么多人,这个城市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只看到了她。沈安晴安静地望着窗外,就像整个咖啡馆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正如现在舞台上的这个她,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地方。齐远专注的的听着沈安晴的歌声,歌有些悲伤,唱歌的人更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心疼。程皓凯的目光同样胶着在沈安晴的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她的自信和冷漠吸引了他,她似乎和自己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同。这一次她的忧郁和洁净让他更加痴迷。虽然隐隐感觉这样的女人如同指尖的流沙,缥缈的云烟,可是这些直觉抵不过他想得到的强烈欲望。灯花微凉,笔锋微凉,难绘虚妄,难解惆怅。梦境微凉,情节微凉,迷离幻象,重叠忧伤。原来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你用轮回换我枕边月圆。我愿记忆停止在枯瘦指尖,随繁花褪色,尘埃散落,渐渐地渐渐搁浅。多年之后,我又梦到那天,画面遥远,恍惚细雨绵绵。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老去的当年水色天边有谁将悲欢收殓。“我,听,到,了。”像是来自遥远的国度,轻轻被呼出的,蕴含着浓浓思念的四个字,空灵低徊在沈安晴的耳旁。沈安晴惊诧地睁大眼睛,激动地四处张望。是幻觉吗她怎么可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安晴聚精会神的凝聚起所有听力感官,在心里祈求那个声音,能再多说几个字。可是除了那句我听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片语。一曲终了,音乐停止,台下仍然鸦雀无声,沈安晴礼貌地弯了弯腰便离开了,会场的灯光亮起来。大家如梦初醒般望着舞台,白色的碎屑,立在支架上的麦克风都暗示着刚才不是梦。齐远站起来对刘总和程总说道:“我有点事情要先走,有李总作陪,大家尽兴的玩。我自罚酒三杯赔罪。”说完一口气干了三杯红酒。然后给韩嘉诚使了个眼色之后匆匆忙忙离开了。韩嘉诚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的背影,最近这家伙好像一直很反常啊。齐远跑出酒店才发现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知道沈安晴肯定就在附近的哪个公车站,但是不确定是哪一个。他冲到雨里先从左边开始找,然后回到右边。找了两个之后,终于在第三个公车站看到了沈安晴的身影。沈安晴撑着一把透明的伞,一个人站在一边。齐远远远的看着她的白色身影,忽然想起不知从哪看到过的一段话:“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走过去,去争取自己爱的人。”所以他慢慢的走过去,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沈安晴感觉到身旁的变化,抬起头来,细密的雨丝凌乱了齐远的头发,肩头的衣裳已经湿了大半,样子有些许狼狈,但那每次看着自己时温暖的笑容却依然干净明媚。沈安晴将举着伞的手抬高,隔离了两个人的风雨。齐远轻声说:“回家吧。”沈安晴凝视着他,恍惚中有两个影子被重叠在一起。她回答道,“恩。”齐远接过沈安晴手中的伞,两人并肩走在潮湿的人行道上,雨伞微微倾斜,护住了沈安晴的大半个世界。这是沈安晴第一次坐齐远的车,也是齐远的副驾驶位上第一次有了女主人。沈安晴回到家洗完澡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齐远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打电话给苏晨,约他们在合欢见面。“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几点了,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瞎捣乱,坏别人的好事。”一见面苏晨就黑着脸,没好气地发了一通牢骚。骂完之后才发现齐远的脸色也不太好。这才降了声音问:“你怎么了情感又受挫了”“好了,先坐下来再说。”周言牵着苏晨在沙发上坐下。“我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天正好聚聚。齐远,你现在怎么样”“还好。”“还好,你干嘛一副死鱼脸”苏晨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他这个发小看上去意气风发,典型的魅力无限涨不停股,不可估量黄金单身汉。有时候又温温吞吞拐弯抹角得像个屌丝。“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们说的你在其他方面都如鱼得水,唯一让你烦的不就是感情吗,快说。”苏晨见齐远不吭声,又催促道,这小子破坏了他的良宵,他现在才不会对他客气。“你能不能别吵了,我又不是不说,只是在想要怎么说。你们先看看这个视频。“视频是有人放到公司的集体群的,齐远虽然不在里面,但是他经常通过这个群暗地了解一些关于公司的杂事。苏晨和周言一同凑过去看着视频。苏晨感叹:“靠,这气质不演小龙女太浪费了。你为她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不算亏。 ”看完视频,齐远问:“你们看到了什么”“人长得漂亮,歌唱得很好听。”苏晨插科打诨道。齐远白了他一眼,问周言,“你呢”“你以前听过这首歌吗”周言反问。“你知道我的,平时很少听歌。”“这首歌的名字叫锦鲤抄。”齐远还没继续问,苏晨就把头靠在周言肩上用一种甜腻的,反正是绝对不会这种声线跟别人说话的声音说道:“言,然后呢”齐远瞪了苏晨一眼以示警告你。“这首歌的背后有一个凄美的故事。有位画师名叫浅溪,痴心于画鲤鱼。他住的房前有一个荷塘,里面养着一条条锦鲤。浅溪常常与这条锦鲤嬉戏。”“接着时局开始动荡,浅溪的左邻右舍都竞相逃亡,可是浅溪舍不下锦鲤,没有离开。有天晚上,浅溪住的院子突然着了火,隐约有个人跳进火里保护浅溪。”“她说她本是个红鲤妖,开始想要夺取浅溪的性命,却在日日相伴中,对浅溪渐生情愫,所以不忍心杀害他。”“第二天,大火渐渐熄灭了,红鲤妖消失了。浅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急忙跑到荷塘边,只看见池水干涸,莲叶皆枯,荷塘中的锦鲤也不知去了哪里。”齐远听完这个故事之后,陷入沉思。周言继续说道:“我猜你现在的感觉应该和我的相差无几,我虽然曾经用唱歌的方式来赚生活费,但我知道最好的歌声必须以情动人。或许你的小龙女曾有一个悲伤的过去。”“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远子,你再播一遍视频。”苏晨突然叫到。齐远将视频重新点开,三人有看了一遍。“你们看。”苏晨拍下频幕图片,然后放大了给齐远和周言看。“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条手链它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小龙女心脏的地方,还有这手势,像不像是在祷告什么还有,哪有人唱歌时,一直手从头至尾保持一种姿势的”“恩,我的苏晨就是机灵。”周言笑着说。“那当然。”某人攀杆上爬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我知道这条手链,她一直带着手上。”齐远说。“看来手链也许是故事的重点。”周言说。“是啊,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呢”齐远想“每个人都有故事啊,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关键是这个故事发生在以前还是将来,还有你想参与的是他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