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在田里一收拾就晚了,第一趟回来的时候,是和丈夫两个人抬着打稻子的稻桶回来的,这还是阿辞奶奶家的,阿辞家并没有置办这个,每年到割稻时候,就和阿辞奶奶商量着来,错开时间免得大家耽误了,阿辞妈妈一直想自己家里做个稻桶,阿辞爸爸却觉得能省就省点,毕竟做这个还得买些好木头,家里没这么多钱的,大的稻桶底部就有八仙桌那么大,上面口子敞开大的很。阿辞奶奶知道这天二儿子家要割稻,不过她也有活要干,并没有时间去给二儿子家帮忙,再说帮了这老二,那老大家难道就不去帮么大媳妇可是眼睛盯的贼尖的,平常没事她都爱说些酸话,真要帮了老二不帮她们家,那还不得闹起来了。不过这一天的晚饭,阿辞和阿飞还是在奶奶家吃的,要等妈妈回来做实在是太晚了,而阿姨在家又忙,不能老是来阿辞家帮忙做饭,天快黑了妈妈爸爸还没回来,阿辞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更别说整天跑来跑去玩的阿飞了,两姐弟坐在后门口的石板上等爹妈,眼巴巴的看着巷口呢,只看到奶奶先回来了,两个小的就都喊了奶奶,奶奶摸摸阿飞的头,再看看阿辞就过去了,回自己家了,后面回来的五叔看这两个小的坐在石凳上,就问道:“你们爹妈还没回来”“爸爸说要晚一点回来呢。”阿辞看着五叔回答,其实阿辞是很想去田坂那看看,但是天快黑了妈妈一直是叫她不要乱跑的,她也就不敢去,出了巷子没多少路就是田地,夏天的黑夜里,那里什么都有,虫子啊蟋蟀啊,青蛙啊萤火虫啊,说不定还有蛇,这个真不是骗小孩子,有时候家里都有可能发现菜花蛇呢。“嗯,那你们晚饭呢”“要等妈妈爸爸回来的。”“五叔我饿啊。”阿飞对五叔说,他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家里碗橱里并没有什么吃的了,中午的饭菜都是吃完的。“等下,我去对你们奶奶说,叫她把你们晚饭都做上,你们爹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不能让你们饿坏了。就这样阿辞姐弟在奶奶家吃的晚饭,奶奶其实把二儿子全家四口人的晚饭都做了,等阿辞爸妈回来,就在娘那里吃的冷了的饭菜,不过夏天么,冷掉了也好吃的,尤其是肚子饿了,就算是咸菜汤下饭,阿辞爸爸也吃了两大碗饭,差点吃的阿辞奶奶发火。爹妈吃了晚饭还得去开夜工,阿辞妈妈叫阿辞先洗澡睡觉,阿辞不愿意,想跟着妈妈去晒场上,阿飞一听晚上要去晒场上,他当然也要跟着去,就这么着,开夜工出动了一家人。、夜工夏夜里明亮的月光,能照见万千世界,夜色下清光遍野,晒场上人来人往,都是白天在水田里忙完了,晚上又来开夜工的。阿辞和阿飞跟着妈妈爸爸来到自己的晒场那,两块田席还在那摊着,上面晾晒的是下午最后挑回来的那一担稻谷,旁边站着村里的哑子叔,他是给大家守在这里的,他家就他一个人,田地也不多,一般都是旁边人家搭伙一起收拾了,他家的稻谷和邻居的一起割了下来,分开打的,然后也拉到了晒场这里,邻居家人多,到现在还在家吃饭没出来,哑子叔早早吃完又赶到晒场看着,顺带就帮周围人家照顾下。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的,晒场每到这个时候,人肯定不会少的,要忙到深夜里才会断人。阿辞妈妈先拿抓筢把上面的稻秆碎和稻穗抓拢来,汇成一堆堆在角落,又细细的用抓筢来回的梳理了一次,才和阿辞爸爸两个人前后左右去掀起田席,把稻谷都收拢来,倒进旁边的田箩里,又把白天暴晒过的稻谷倒到田席上摊开,继续用抓筢清理,这样来来回回的,要把所有的稻谷都清理干净,今年的收成好,家里的田箩都不够放,另外拿的阿辞奶奶家的田箩才勉强够放,不过还有些是直接堆在田席上了,田席对半卷着盖了,上面又放上稻秆,也就不怕清晨的露水。看月色明亮,今夜里也不会下雨,阿辞家的稻谷都堆着放在晒场上,别人家也是如此,虽然乡村里免不了要有小偷小摸的事,但是一来大家都放在这里,二来哑子叔肯定是晚上睡在晒场上的,他年年这么干的,帮村里人看着,他和阿辞爸爸关系好,还会特意睡到这边来,阿辞爸爸也是,知道他对自家好,也会记得三不五时的给些吃的。哑子叔夏夜帮着看着这些晒场上的稻谷,他是拿了张草席摊在稻秆上睡的,免得地上潮气太大,他年纪有四十多了,不比年轻人了。不远处也有这样的村人,也拿了草席睡到晒场上来,一来照顾家里的粮食,二来家里闷热不堪,要到后半夜才会凉快下来,还不如就席天幕地这么睡着凉快,不过草席也不能过早的摊下去,白天暴晒了一整天的泥地,到夜来还有温热余温,有些人就到河里打水来,草席摊着拿水擦过去,没片刻草席就干了,但是睡上去就不怎么热了,实在是晒的多了地气也热,盛夏酷暑真够人难捱的。阿辞妈妈在忙着的时候,阿辞爸爸帮着把要出力气的活都干了,就对她说要去水田里看下田水,顺带去捡下螺蛳,阿辞妈妈正忙着呢,挥挥手就叫他去吧,阿辞爸爸又回家拿了个竹篮,刚才来时忘记这个了,等他再回到晒场上,阿辞和阿飞正在和其他在晒场上的孩子们玩捉迷藏,夏夜里月色虽然明亮,但是堆在一起的稻谷田箩啊,还有晒场边晒着的稻秆啊,更有人家连夜在用木风车扇稻谷,小孩子们随便哪里找个角落地方躲着,就够小伙伴们找的。不过他们开始玩之前,也划分好了地盘的,从哪里开始到哪边,有界线的,不能越界躲藏的,要不就算是你躲的好,别人再找不到你也不能算你赢,什么事都有规则的呢。阿飞人小跑的慢,但是他脑子灵光,看妈妈还有个田箩没用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使劲把自家的田箩翻过来,他自己钻进去坐着,这躲的是再好也没有了,负责抓人的小伙伴背对着他们,还在那大声问着好了吗躲好了吗零散的有人答应躲好了,阿飞是狡猾的一声不吭的躲着,阿辞躲在一大堆稻秆后面,却看到自己阿爹提着竹篮走过来了,她就轻声的喊:“爸爸爸爸你干嘛去呢”“阿辞在躲猫猫啊爸爸去看田水去,顺便看看螺蛳多不多,多就捡点来吃。”阿辞爸爸也蹲到稻秆堆后面来和女儿说话。“我也要去啊爸爸带阿辞去”阿辞站起来,想跟着爸爸去田坂那。“阿辞不能去,晚上水田里蚂蟥多,要咬着你的小腿肚喝血的呢。”“啊蚂蟥啊”阿辞知道蚂蟥是什么东西,她给爸妈送点心去的时候就看到过,从水田里走上来的爸妈,泡在水田里的小腿上就叮着几根蚂蟥,阿辞看到能吓得尖叫起来,爸妈却习以为常了,只是拿手扯掉蚂蟥,扔到石头上让太阳暴晒去,蚂蟥就是一分两段,要是丢到水里,据说照样都能活,要是扔在岸上泥地里杂草中,它都能一爬一爬的蠕动,生命力极其顽强,没水也能活很久,阿辞见过她爸妈把蚂蟥扯下来拿石头砸死,更看到过爸妈小腿上被蚂蟥叮咬过的伤口流下来的血,那对一个小女孩子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阿辞不要去了吧那爸爸走了,摸了螺蛳回来炒起来给阿辞吃。”阿辞就看着爸爸往桥头走去,她自己本来躲着的,这时候只顾跟爸爸说话,就被小伙伴一把抓住了,阿辞没奈何,只得站到中间去,等着所有人都被抓到再重新开始游戏,但是一个个躲着的小伙伴都被抓了,自己弟弟阿飞却始终找不到,她都开始四处看了,阿飞躲去哪里了呢抓人的小伙伴很怀疑的看着阿辞家倒扣着的田箩,很想上去掀开来看,但是他看到阿辞妈妈在旁边忙着,又有些不敢去,大人在忙的地方如果去打扰,一般要被说或者骂的,他们不帮忙反而要捣乱,这可是不行的。他正犹豫着的时候,阿辞妈妈清理完了最后一批的稻谷,想拿田箩盛一些起来,她走过来伸手拿起田箩,却发现刚提起一些就拿不动了,低头一看就忍不住笑,却是阿飞等的久了,自己在箩筐下面盘着睡着了,阿辞妈妈就放下箩筐,看旁边不远处的小孩子想跑过来抓阿飞,就先摇摇手,示意不玩了,她再把阿飞抱了起来,旁边哑子叔已经铺好了草席,人坐在上面了,阿辞妈妈抱着阿飞过去,哑子叔忙让开一点,拍拍自己原来坐着的地方,让阿辞妈妈把阿飞放那去。阿飞被妈妈小心的放到了草席上,哑子叔拿着一把蒲扇给他扇风,他舒舒服服的就睡在那了,阿辞还在跟人家捉迷藏,那些小伙伴重新开局,这次轮到阿辞抓人了。阿辞爸爸带着竹篮到了自家水田边,月色虽然明亮,但也只是清辉,水面下阴影处是看不清的,更何况是水田里,白天混淆了的泥水在夜里无人了重新沉淀下来,阿辞爸爸下了水田,他是带了手电筒来的,打开照去,水田里能看到的地方,阿辞爸爸立刻就发现了不少白天躲起来的螺蛳,这时候的农田里,打的农药极少,农田里的活物很多,不说青蛙泥鳅黄鳝,还有从水渠里流进来的鱼儿,运气好时,真的能在水田里抓到不少吃的。不过,今天晚上阿辞爸爸只一心捡着螺蛳,平常也没人弄这个吃,水田里种着稻子的时候,只一心伺候稻子呢,现在水稻割掉了,水田里就空了出来,新的晚稻秧苗还没种下去,田里空空的,刚好就合适找这些野味来吃。月光下,阿辞爸爸提着篮子,来来去去的在自家水田里捡螺蛳,耳边都是青蛙的呱呱声,远处也有手电筒的光,大概也有人在那里捡这个,夜深人静语声悠远,远处有灯光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阿辞爸爸疑惑的抬头,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元青呢但是元青又怎么会夜里到这里来,自己岳家在这边并没有水田的。“螺蛳真多啊”又有人在那边轻声说话,只是静夜里传的远了,这边阿辞爸爸就听的清清楚楚,这真的是元青的声音,他从她十几岁开始听她说话的,怎么会认错呢“咱们夜里多捡点,两家分着也好炒几碗吃了。”这次换了个男声说话,阿辞爸爸也听出来了,是自己同姓的兄弟,那个上次来家里吃面的家伙,这是带了元青夜里出来捡螺蛳了,也不知道岳丈知不知道这事,小姑娘年纪轻就是好骗啊,居然让这个臭小子骗了小姨子半夜里出来玩。“你们家水田里捡的就够多了。”“多捡点多吃啊,来,到我大哥家那块田里去看看。”“我不去了,这月亮都走到中间了,时间也晚了,我要回去了。”“再多捡一会啊,你也难得有时间出来呢。”“太晚了,下次吧。”“再过去看看吧,有可能那边更多的,你不去吗”元青还在犹豫,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自己对阿哥说的是出来找女伴有事的,阿哥明显知道她耍的花样,但是也不说穿,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随便的玩到很晚,要是回去很晚,还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出来了。“阿青。”“啊”元青吓了一跳,这半夜里谁在喊她、安宁半夜里会在田坂里的人本来就少,会喊阿青的当然是自己人,阿辞爸爸提高声音又喊了声:“阿青,跟姐夫回去了。”“啊姐夫你也在这里啊”元青一声惊呼之后越说越小声,脸蛋在暗夜里渐热渐红,自己和他夜里出来玩,这本来就是叫人难为情的事,居然又被姐夫碰到,更叫人羞涩。“阿青,我们走了,姐夫捡的螺蛳篮子里都快放不下了,回去了。”阿辞爸爸要是没听到没看到就算了,既然夜里在这里碰到了,要是回去说给老婆听,还不得挨骂呢,赶紧带人回去才好。元青手忙脚乱的从水田边走上来,她本来就是站在田埂上,并没有下水田里去,都是他在水田里捡螺蛳,这时候也不管身后的他在说些什么,只顾低头走了,他却从后面追上来,低声喊着:“阿青,带点螺蛳回去啊,阿青”元青却走的越发快了,走到了水渠边,再往上跳到大路上,听身后他还在喊,这才回头看了下他,见他还跟着,又气又羞的说道:“我不要我回去了,你别跟着我。”深夜里站在月光下的大姑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鹅蛋脸上一脸的不高兴,青年不敢再说,只好目送元青转身走了。阿辞爸爸站在自己家水田边上等着元青,看她过来了,也不多说就带头走了,元青默默的跟着姐夫,等走到了桥头,才喊了一声姐夫,阿辞爸爸答应了说道:“你先回去吧,你阿姐还在晒场上等我呢。”元青就自己亮着手电筒往家走,心里想着下次可再也不跟他出来玩了,要是再碰到姐夫,可难为情死了,不过,要是早点订婚了就没什么了吧阿辞爸爸走到晒场那的时候,差不多都十点了,晒场上人少了很多,毕竟大家没事的都早早的睡习惯了,十点在当时已经是很晚了,一般吃了晚饭没什么事也没什么能玩的基本七八点就睡了,不过这个基本是男人的福利,女人晚上要做的事还是很多的,白天没时间洗的衣服啊,要纳的鞋底啊,都得挤出时间来做,双抢期间白天要干的活实在太多,才会占用夜里的时间。阿辞妈妈这时候已经清理完了所有的稻谷,也都盖好放好了,哑子叔已经躺下了,阿飞躺在他旁边乖乖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