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哇哇大哭,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阿爹,床上躺着个人,大妈猛一看还没认出来,这三才老婆身上穿的这是什么啊昏睡着的三才老婆并不知道自己穿错了衣服,也不知道大妈大伯看他们一家都已丢了神智,他们两个老的也没什么主张,看三才老婆脖子那的掐痕实在吓人,尽管她还有呼吸,大爷还是叫老婆在这里看着,自己跑去叫赤脚医生,大爷下了楼,楼梯旁边那还躺着个军成,浑身赤条条身上又是五颜六色的污痕,满脸惊恐的坐在那里,看到大爷赶紧喊道:“大伯大伯你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你先等着,我去叫医生来,你这样的我可不敢动,不定是腰啊哪里出事体了,你别动等医生来啊”大爷一边答应他,一边就跑着走了,留下军成干瞪眼瘫在地上无可奈何,他倒是想跑,但是不知道是在楼上被三才打的,还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他的腰那里似乎就是软的,他用手臂支撑着勉强坐了起来,但就是站不起来,他就是用脚想也知道今天跑不了了,楼上还不知道三才老婆是死了还是怎么了,刚才三才那凶样,他是真想自己死啊军成想起三才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样,浑身都发冷,他一直光着,现在坐在泥地上,越发觉得冷,脑子都迷糊起来,挣扎着爬了几步,就觉得拖不动腿了,心想自己今天难道要死在三才家吗这隔壁的大爷出了门就跑着去找医生,他一生就只围着他老太婆转,两夫妻从年轻到老再恩爱不过,看到别人年轻夫妻打架吵嘴都要去劝和,三才老婆上次偷人半夜被人撞破,他都和他老婆说这人真是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要做这样的事,三才这样好的男人不晓得珍惜,真是自作孽,今天这样一看,她不止是作孽,还是自寻死路。军成这个人也是,村里人都知道他不像话,仗着以前的关系,混了个矿场的管帐的活,自觉自己是工人,在村里不知道把自己吹的多厉害,一般村里的人都不爱搭理他,就是有几个头脑发昏的女人爱靠上去,觉得他有钱想占点便宜,军成却是想占女人便宜,自己家贤惠操持家业的老婆扔着不管,还嫌弃她样子难看,有外边的女人靠过来,他大手大脚的给人花钱,自己家的孩子和他要钱他都不给,还要打孩子,家里儿子女儿都不和他亲,是出了名的不着调。这两个勾搭到一块,不说三才要气的发疯,大爷大娘都看不起他们,大爷跑到医生家,也懒得帮他们遮掩,把事情一说,拉着医生就要走,赤脚医生满脸苦笑,他不想去行不行哪个喜欢去医这样的人。大爷也不想管他们两个死活,但是三才不能不管,他家新房子造到这边来之后,这几年他家门前的菜地,三才看他们两个老的有些做不动了,有看到他们在菜地忙,就会帮着挑下担子施肥或者挑水,看到就帮看到就帮,帮的他们都不好意思起来,三才却从来都是笑笑,说他爷爷也是一样老,老人都是要尊重的。等赤脚医生和大爷一起赶到三才家,门开着,门外已经围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刚才大爷一路走的匆忙,有几个也蹲在家门外聊天干活的老女人见他跑着过去,就问他出了什么事,有问的他就答了,大爷是有意要丢军成的脸,反正这事也瞒不住谁了。老婆婆们正围着门口看,赤脚医生看门都被堵了,就喊道:“让让,让我们进去。”老婆婆们看是医生来了,赶紧的就让开,看他们两个进去了,跟着一窝蜂的就进了门去,军成还在地上趴着,赤身露着也没个遮挡,进门来看的除了医生都是老人,楼下并没有什么衣物,大爷看他实在不像样就喊道:“老太婆,拿了军成的衣服下来给他穿上。”“军成的衣服这哪里有他的衣服,奇怪啊,三才老婆身上倒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呢,就是她还没醒呢。”楼下众人一阵无语沉默中几个老婆婆忍不住就想笑,医生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神情古怪,这都是碰到什么人了呢,他低着头去看军成,看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就伸手去搭脉。军成这会是晕了过去,他看着大爷跑了出去,又气又急又是恐惧,难道自己今天是要瘫痪了么他担惊受怕的,眼前一黑人就昏死了过去。医生一边搭脉,一边就掐他人中,军成觉得痛,眼睛就睁了开来,看是村里的赤脚医生赶紧抓紧了医生的手连声问道:“我是不是瘫了我站不起来你救救我”医生拍拍他手说道:“不要急,你别急,你试试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就去扶他。军成拉着医生不愿意站起来,对着医生喊道:“快给我看看,我的腰怎么了,我站不起来的”说的咬牙切齿的,要是自己以后瘫痪了,看他弄不死三才医生上下看他,和人偷情被抓,赤条条的被人打,打了不算完,想跑的时候自己还从楼上摔下来,一时动不了他就吓得以为自己要瘫痪,连站都不敢站起来,这也算男人他见军成还是不愿意站起来,就说道:“那你坐着,我去楼上看看。”军成如何肯让他走,赶紧拉着医生求道:“你先看我啊,我们大家熟来熟去的,你不能见死不救”“楼上那个说是被掐的差点死了,我得去看看,没事就下来。”医生甩了他手往楼梯上走去,大家都是村里人,自己退伍回来给人看病,虽然和军成不熟,但是也听过他拿钱给相好的女人而不给自家儿女的事,这样的人多吃点苦头都是自找的。楼上三才的孩子已经不哭了,隔壁的大娘从三才手中抱了孩子哄睡着了,三才还是呆呆的坐在楼板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床上他老婆依然躺着,脖子那里触目惊心的一圈掐痕,医生走过去看,翻翻眼睛,看看脖子,一手搭脉,过了会也去掐三才老婆人中,不一会眼皮就转动着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三才老婆醒了过来,看面前是医生,还有隔壁的大妈,脑子里想起来出了什么事,浑身一抖坐了起来,猛地看到床脚边三才的背影,更是吓得尖叫起来:“救啊”她痛苦的捂着喉咙再喊不下去,满眼惊恐的看向医生,眼睛里都是慌乱,难道自己是哑了吗“没事的,你是被掐的太厉害,喉咙那受伤了,养几天就能好回来。”“我”三才老婆捂着喉咙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你别说话,现在你多说就是多痛,忍着别说。”大妈抱着孩子轻轻拍着,看医生看完了三才老婆,并没有什么大事,就轻声说道:“你帮三才看看,他都呆到现在了。”医生就去看三才,看他神情迷惘,双目无神只是呆呆坐着,就在心里叹气,这三个人里,这才是个可怜人,都被欺负的傻了,他走过去拍拍三才的肩膀,轻声喊道:“三才,三才,三才。”三才木呆呆的,一脸麻木的看着医生,他能听到一切,知道他老婆没事,但是心里什么都不想理会,浑身力气都没了,软在那里不想动。“三才啊,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我也不和你说虚话,这样的女人,你不要太看重了,心里也不用太难受,她不值得你生气。”“对啊,三才,听大妈一句话,你还有女儿,你好好看看她,她就只有你真心待她了,你看看她。”大妈把孩子凑到她爹面前,睡熟了的孩子一脸纯真,小脸白嫩头发乌黑,容貌像足了三才。三才看着女儿,红着的眼睛里慢慢的流下泪来,小时候爹妈死的早,他吃了那么多苦,但是从来就不想哭,哭什么呢男人哭了只会让人看不起,哭了爹娘也不能活过来,哭了只会让爷爷更难受,他努力干活就好,家里种的东西收的多了,看到爷爷高兴的样多好呢,日子一天天的好过起来,自己也成人了,建了房子娶了媳妇,他结婚的时候爷爷多高兴呢,娶的这个媳妇有点脾气,不怎么顺着自己,自己从来都当她是家里人,哪里舍得去说她几句,一忍二忍三顺,谁能想到忍让到了今天这样的结果“三才啊,大妈知道你心里苦,你看看孩子,她还要靠着你呢,你可不能出事,你出事了这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待你的孩子呢,三才啊,不是大妈说的狠,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不要为她伤心。”大妈一边说一边看三才老婆,看她一脸灰败的躺着也不出声,就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和三才好好的一个家你不要,年纪轻轻就要闹这样的事情,你还不止闹这一次,这才多少日子,你就勾搭了两个,你是狐狸精吗啊你爹娘怎么教的你教你出门了勾三搭四做妓么你是三才家娶进门开枝散叶做人家的三才待你多少好,你对得起三才家待你这分情么”、高堂楼梯响起脚步声,大妈回头看去,看是往日和她要好的那几个老姐妹,这时候都也走了上来,她们平常都是比较喜欢三才的,觉得这年轻人对老人热诚,又都是住在这一片的,平常见她们有事都肯帮忙,他家又没个父母,只有个老头子,老人对这样的孩子更多的是怜惜,三才娶媳妇的时候,她们都跟着高兴,第一次听说三才媳妇的事,这几个姐妹都在背后骂过三才媳妇,当面碰到三才,只有小心翼翼的问好的,从来不去说他家的事。今天又见到三才被他老婆欺负,几个老的都替三才难受,这是怎么样生出来的一个女人啊生的是什么心呢好好的家不要,对她好的男人不珍惜,一个个勾搭过去的男人,都是什么人了一个无赖,一个泼皮,就是不要老实人,现在看她穿着男人的衣服,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几个老婆婆看了一眼就转头不看了,一个接过孩子哄着,还两三个凑到三才旁边,医生要扶三才起来,她们连忙去帮忙,扶着三才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医生拿了清凉油擦三才太阳穴,看他受到清凉油的刺激,神色渐渐清明,就是精气神都没了,整个人都如落叶萧瑟,一个大男人缩着坐在那,无端叫人可怜。“三才啊,这样的事瞒不住谁,你去叫人请你岳丈家来人吧,这样的女儿嫁给你,真的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是啊,你放心,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就是他们来了人,做人总是要讲道理的,他们女儿做错事,什么人来都不怕。”医生看下睡着的女人,她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又惊吓又恐惧,此时已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谁也不可怜她,也没人照顾她,她就依然穿着那男人的衣裤躺着,更叫人鄙夷。两个老太太商量着叫谁去喊人,一个说家里老大有自行车,老婆刚好也是和三才老婆同村的,就叫他去吧,今天上山就是去地里削草,说要早点回来的,另一个就说好,两人商量好了,一个就走了下楼去,下了楼才发现楼下的军成已经披了一条毯子,人也站了起来,旁边站着隔壁的大爷,原来是他回去家里拿了毯子给他,免得他继续赤条条的丢脸。原来军成从楼上摔下来,居然也没什么事,刚才是自己吓自己吓得厉害了,浑身抽了筋骨般软在那,昏睡了会等医生来,其实已经好了,只是他自己害怕,居然都不敢动了,医生不理他就走到楼上去了,大爷就以为他没事了,生拉硬拽拉他起来,他自己战战兢兢的顺着拉他的大爷站起来,走了几步居然没事,又看看门前围来了几个人,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的笑,他就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挡不住,求着大爷拿点衣服给他,大爷就回了自己家,想想也不情愿拿自己的衣服去给这么脏的人穿,就扯了条破烂的毯子来,这毯子都烂到他家老太婆准备剪了纳鞋底了,给他披在身上勉强能挡着,至于好看难看,谁去管他大爷刚才出去又和几个人说了这事,辗转的就有不少村里人知道三才家的媳妇又偷人,这次还直接被三才抓了个现场,此时已是黄昏日落,大多人都回村来了,这事爆炸般的速度在村里传开,不少人都跑来看热闹,三才家外的巷子,都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三才爷爷是到这时候才得到消息,他也是刚回村,自从和孙子分家,他自己留了几块地,每天都在那辛苦劳作,太阳还没出就去地里,天气只要不太冷,都带着吃的去,一般都是冷饭团,一天干到晚,回家来再自己做晚饭,他家本来可以不分家,家里只有一间房子的,多少人都和老人一起过呢,是结婚前订亲的时候,他们挑了订亲礼去那天,三才老婆自己开口要的新房子,说要两夫妻住,当时她爹娘就翻了脸要骂她,又和他赔罪,说没教好家里儿女,他倒没生气,想着这是个厉害的,三才老实,找个厉害的媳妇照顾着也好,没成想是这么厉害三才爷爷赶到孙子家的时候,军成披着个破毯子被人看着坐在地上,几个和三才交情比较好的,平常也有来往的兄弟站在旁边,各个都是一脸的愤怒,这都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这真是看不出来,三才这个小媳妇胆子有这么大三才爷爷走进来,他们几个平常跟着三才喊爷爷的,就七嘴八舌的喊爷爷,三才爷爷只点点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军成,从上看到下,从露着的肩膀那,看到带着伤痕的小腿,一直盯着军成看,看的他毛骨悚然,这老头的眼神凶狠的就像野狼,盯着他似乎要吃了他一般,军成想要说句好话求求情,张开口刚喊了声大伯,就见三才爷爷转身走了,几步走到屋角抓起一把锄头,又疾步走回来,举起锄头就往他劈过来,吓得军成刺溜站起拼命往后退,他身上原是披着毯子,因毯子破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