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彼此爱慕,终于,山盟海誓,情不自已中发生了肌肤之亲。当听完铃儿的故事,晓月不由重新认识面前这位清秀,瘦弱的姑娘,弱质纤纤的身体里竟然藏着一颗如此热烈的心,如果她不是来自现代,肯定会被铃儿的胆大妄为吓倒,不过命运就是如此变幻莫测,当看似柔顺安静的铃儿向她说出这些生死攸关的秘密时,仿佛就注定了,她们不可预测的未来。夕阳下,樱花树下,花瓣如雪飘落,阵阵花雨中,铃儿半仰着脸,望着晚霞渲染的天空,缓缓伸出手,风吹动她鬓角发丝,恬静的面容却渐渐黯淡下来。“晓月,我是不是很傻,自以为得到时间最美好,最珍贵的爱情,却不知只是自己愚昧无知,自欺欺人罢了。”铃儿幽幽叹息着,眸光飘忽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晓月突然意识到异常,忍不住问道。铃儿看向她,眸中闪着晶莹“前不久,他跟随四王爷率领的使节团去吐蕃迎娶吐蕃公主,临行前,我与他”话未说完,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晕红。看着她羞涩的神情,晓月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铃儿抬头看了看她,面上又红了红,羞赧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近日,我总觉身体不适,精神倦怠,常有反胃恶心,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昨日,双燕姑姑见我脸色难看,陪我去太医院,找秦太医诊脉结果”她慢慢垂下头,避开晓月诧异的目光。晓月困惑不解的盯着她,恍然打大悟道“莫非你已经有了搀”听到有了两个字,铃儿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快速扫了晓月吃惊的神色一眼,点了点头。“多久了双燕姑姑知道这事吗还有秦太医,他会不会向皇后禀报此事”晓月紧张的问道。“诊脉时,双燕姑姑不在场,而秦太医他”铃儿脸色更加苍白,欲言又止,最后从身上取出一枚黑色瓷瓶。晓月吃惊的看着小瓷瓶,问道“这是什么”“滑胎药”铃儿犹豫着,低声说道,乌黑的眸子惊慌不安望向晓月。“秦太医给你的”晓月问道。“是,他告诉我,只要我喝下此药,他就会当作什么事都未发生,更不会向皇后禀报。他说宫规森严,宫女一旦被发现与男子有了私情,便只有死路一条。他不忍心伤害无辜生命”铃儿话未说完,晓月扭头便跑,铃儿紧追其后,来到太医院前。太医院内,多数太医已经出宫。当晓月踏入弥散着浓浓药香的大殿时,迎头便看见秦惟庸坐在案前一边研磨药粉,一边翻看医书。入宫后,晓月便再未见过秦太医,但此刻她顾不得礼数,刚踏入大殿便直奔过去,开口便问“秦太医,你为何逼铃儿喝滑胎药,打掉腹中胎儿身为医生理应救死扶伤,治愈患者,为人解除病痛,可你以身试法,威逼她亲手打掉自己腹中骨肉,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还有没有一点良知”面对晓月的当面质问,秦太医显得十分从容和淡定,十几年宫中生活,他早已经做到随时随地控制自己情绪,任何情况下,都能神色自若,因为作为大夫,他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与绝对的镇定,否则一旦诊错脉,断错症,后果将不可预料。他缓缓抬头望向来人,平静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转瞬恢复如常,脸上露出和气的微笑“姑娘怒气冲冲的闯入太医院,已经触犯宫规,在老朽这个五品御医面前大呼小叫,便是以下犯上,不问青红皂白,妄下结论,实属诽谤污蔑,呵呵,姑娘这一句话便犯了三条宫规,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拿自己命开玩笑,值得吗”“你”晓月气噎,愤怒的瞪着他,一时语塞。铃儿紧随其后,追进大殿,一眼看到秦太医泰然自若的端坐椅中,有条不紊的捣药,再看晓月,气得满脸通红,杏眼圆睁,知道情势不妙,忙上前拉住晓月,低声劝道“晓月,此事与秦太医无关。都是我自己糊涂,做下错事,秦太医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命你不要为难他了”“保住你的命我看他是草菅人命。铃儿,我问你,如果可以选择,你会用自己孩儿的命换回自己的平安无事吗”铃儿神情一怔,泪水盈上眼眶,扑簌簌滚落下来“不,如果我和孩儿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宁愿自己去死。”柔软的语气透着无比坚定与决绝。“好铃儿,你别怕,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保守秘密,不让别人发现,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生下孩子,那么,你和孩子就都不用死了”“异想天开”秦惟庸打断晓月,冷漠的目光利刃般扫过她脸上“你以为在后宫之中,有守得住的秘密吗宫中女人众多,口舌是非无时不在,仅凭你们二人就想瞒过所有人,顺利平安的生下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生命吗老朽入宫侍奉十几年,见过不少宫女因为耐不住寂寞而以身犯险,她们当中也有生下孩子,却无力抚养,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扔进暴室自生自灭,甚至有的宫女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不惜亲手扼杀襁褓婴儿难道你想让她将来生下孩子后也要面临这样的人间悲剧才安心吗”“不要再说了”铃儿突然大喊一声,晓月回头看到她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大吃一惊,正要安慰她,却听她嘶声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丢进暗不见天日的暴室,我不想被逼着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儿,我不要,我不要”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极度恐惧与悲痛的双重折磨下,铃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颓然瘫坐到地上。晓月看着她,泪水纵横的脸颊苍白无力,眸光失去平日灵动的光彩,整个人如秋后落叶般簌簌发抖。晓月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辨,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泪。“铃儿,我知道这种情况,任何人都很难作出决定,事关生死,又关系到一条新生命的未来,谁都不可能保证做出的决定一定正确。秦太医的话固然有理,宫规森严,宫女在这种存天理,灭人欲的恶劣环境中,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六岁,已属不易,更不要提冒着杀头的罪名,在宫中生养孩子,这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但是,铃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孩子不是你一人的,那个人也有权利决定孩子的未来,听宫里人说,迎娶吐蕃公主的使团三日后便会返回京城。到时,见到他,你再做决定也不迟,是不是”“可是我,我怕我怕他知道实情会抛弃我们母子。”铃儿满面忧色的说道。“不会的,你不是说过,他对你关怀备至,情深意重,而且你们之间还有山盟海誓,他不会再这种时候抛下你不管,对不对”虽然晓月也心存疑虑,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能有几人做到尾生抱柱,宁死守候誓言,男人中更多的是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历史上类似陈世美,李甲之徒,不乏其数。大诗人元稹不也曾做过负心汉,却写了一篇莺莺传来洗白自己,真是大言不惭,虚伪至极。“真的吗他不会丢下我,不会抛弃孩子晓月,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想生下这个孩子,想亲手抚养他长大,我不想滑胎晓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晓月紧紧抓住晓月,如同溺水将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晓月心中不忍,郑重的点点头,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肩上一面,到时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将来怎么办。”第一百零二章 重逢她又回头向秦惟庸请求道“秦太医,您是太医,更是大夫,晓月相信你肯定不忍看到一条无辜小生命死在您的手中。铃儿她固然有错,但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错,错就错在这残酷的制度,宫女也是人,她们也会有七情六欲,她们也会心为所动,情为所感。所以,秦太医,看在他们真心相爱却不能一起,看在她腹中幼小生命的尚未出生便已危机重重,晓月请求您为她保守秘密,好吗”秦太医并非心狠之人,听完晓月的话,他神色动容的注视着瘫软在地上的铃儿,思忖片刻,果断道“好,老朽宫中行医十几年,虽然自认无愧于心,但是,每当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那些死在老朽手中的亡魂便会鬼使神差的浮现在眼前,尽管毒杀他们并非我本意,但,他们毕竟是死在我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当忆起那些冤死的亡魂,老朽都会愧疚不已,心生悲哀,只是,自己一直再骗自己。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其实很多事,只要退一步,也许事情便有了转机。所以,为了向那些枉死在我手中的冤魂请罪,老朽愿意帮助姑娘隐瞒此事。”晓月和铃儿一听,顿时欣喜不已,尤其是铃儿,秦太医一席话让濒临死亡垂死挣扎的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惊喜之下,跪在地上不住的向他磕头致谢悦。三日后,迎接吐蕃公主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至皇宫玄武门外。时值中午,天阴沉沉的,云层如灌铅般,隐隐透着雨意。武元昊一身紫服玉带,骑着玉骢马走在迎亲队伍前方,身后便是吐蕃公主乘坐的轿撵,八角四隅具饰金凤,冠金圆顶,镂以云纹,杂宝衔之,明黄缎垂幨与四柱,皆绘金凤,棂四启,网以青紃,前为双扉,中设朱座,上铺明黄缎绣彩凤。轻纱帷幔内隐约显出吐蕃公主婀娜的身影,十六名轿夫均是吐蕃精挑细选的一等勇士,他们此来中原,是奉吐蕃赞普之命,跟随公主左右,护卫公主安全。他们身后便是吐蕃陪嫁侍女与丰厚的嫁妆,吐蕃赞普最疼爱这个妹妹,若不是吐蕃内部贵族互相倾轧,明争暗斗,为了制衡境内另一强大势力,他必须在匈奴与武罗之间选择一个作为盟友。匈奴是称雄中原以北的强大游牧民族,生性彪悍凶猛,纵横驰骋,四处抢掠,是横亘在东西之间一支可怕的文明破坏力量。比起尊崇儒家思想,崇尚中庸之道的中原,吐蕃赞普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吐蕃贵族素来忌惮匈奴军队,如果赞普选择与匈奴联合,那么,吐蕃内部反对他的势力必然会因害怕匈奴而不敢轻举妄动,从而巩固赞并扩展赞普势力。然而,世事多变,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更是纵横捭阖,风云变化搀。谁料正当赞普决定迎娶匈奴公主时,却被告知公主幼年夭折,而即将嫁到吐蕃的仅是公主灵位,吐蕃虽对匈奴有所忌惮,但也并非庸庸无能之辈,赞普听完匈奴使臣的话,勃然大怒,当场命人将匈奴使臣驱赶出大殿。而那匈奴使臣在返回匈奴的途中竟离奇死亡,最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已经离开吐蕃的使臣,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逻些城郊。赞普知道情势不妙,一旦匈奴得知使臣死在吐蕃境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匈奴单于势必借此发动战争,那时,吐蕃不但强敌压境,内部对赞普之位虎视眈眈的贵族势力,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借机拉赞普下台,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即便赞普再精明强干,也无法应对内忧外患的艰难境地。正当赞普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时,武罗使臣送来一封皇帝亲笔书写的信函,赞普命翻译读出信中内容,当翻译读到武罗皇帝欲为四王爷武元昊求娶吐蕃公主为妃时,赞普顿时喜上眉梢,之前笼罩心头的所有愁云顷刻消失殆尽。吐蕃位于武罗以西,身为邻国,吐蕃与武罗屡次交战,胜负各半,然而连年战争,劳民伤财,边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加之去年南涝北旱,中原大部分农田颗粒无收,灾民泛滥,武罗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因而皇上武元彻接纳群臣意见,下旨命四王爷武元昊率领武罗使团亲赴吐蕃,迎娶吐蕃公主。希望借助武罗与吐蕃缔结秦晋之好,以缓解国内危机,救百姓于苦难。经钦天监为二人合八字,推算阴阳八卦,皇上下旨将和亲仪式定于五月初八,即端午节后第三天,看似平常的日子,却因为这样一段不平常的婚礼显得异常重要起来。这样喜庆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无论后宫嫔妃还是宫女内监,无不为之欢欣鼓舞,太后甚至不顾身体有病,主动请缨,要亲自操办这场关系到朝堂稳定,百姓安居的世纪婚礼。翌日傍晚,晓月奉皇后之命前往漪澜殿为吐蕃公主送去珠宝首饰。皇后自昨日晚宴回到椒房殿便觉身体不适,晨起又是精神恹恹的,秦太医为她诊过脉,说是气血不足引发的疲倦无力,心悸气短,并无大碍。午膳过后,吃完药便躺到榻上昏昏欲睡,忽然想起答应太后为吐蕃公主准备钗环首饰,无奈体力不支,恰逢晓月与铃儿在身旁侍奉,便吩咐二人将皇上赐予她的一套珠宝首饰送给公主,并嘱咐晓月务必亲自交到公主手中,不得有误。漪澜殿位于椒房殿西侧,沿永巷可以直接过去,但晓月却选择从上林苑沿太液池穿过九回曲桥,曲桥另一端连着一片枫树林,漪澜殿便掩映在那片枫叶林中。刚转入上林苑,铃儿不解的问道“从椒房殿去漪澜殿走永巷最近,平日多走两步路就嫌累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绕这么大圈子晓月,你没事吧”晓月看了看她,心想,总部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舍近求远,从上林苑绕道漪澜殿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见武元昊,永巷直通漪澜殿,而皇上赐予武元昊入宫后临时休憩的挥云殿恰在漪澜殿附近,若从永巷去漪澜殿,挥云殿又是必经之地。心中幽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