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用词不当,急忙咬住舌头,唯恐后面一连串鱼龙混杂的不当言辞惹怒皇上。武元彻却并未在意,反而颇有兴趣的瞧着她,长眉一轩“继续”晓月愣了一瞬,心想继续就继续,长夜漫漫,既然他喜欢听,她何乐不为呢。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英明神武,文治武功,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略输文韬,皇上您当政期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政治清明,文化复兴,薄徭役,轻赋税。简直是础润云兴,虫鸣螽跃”武元彻愈听眉头蹙的愈紧,终于忍不住挥手打断她“好了接下来,你不会把朕与尧舜相比吧”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惊恐。晓月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睛“倘若皇上您喜欢听,奴婢乐意效劳”如果几句话便能取悦他,晓月并不在乎成为佞臣,不对,她只是一个小宫女,佞臣帽子太大,她可承受不起,顶多算个奸佞小人。心里如斯想着,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笑容。殊不知得意容易忘形,晓月正暗自偷笑,却听到武元彻说道“合欢酒便是催情酒。”第八十章 与他打赌“催催情”晓月惊得几乎跌掉下巴,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意乱情迷,春光旖旎的画面,身体一僵,惶恐地注视着武元彻,不敢置信道“太后为何要这样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自古以来,帝王手握天下生杀大权,君临天下,坐拥九州,享受万民膜拜,看似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孰不知,这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双嫉妒,憎恨,阴毒,凶狠的眼睛,这些人他们无论他们明争亦或暗斗,最终都是殊途同归,目标一致指向这张龙椅宝座”武元彻柔和的面孔突然变得冰冷如铁,幽深的眸中显出摄人的寒意悦。“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晓月反复念着“佛法有云,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心能地狱,心能天堂,心能凡夫,心能贤圣”话未说完,猛然醒悟,惊愕道“难道太后她有意如此,目的是”猛吸一口冷气,难怪宫中传言当今圣上贪恋女色,纵欲无度,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后操控,太后精心谋划,设计陷害皇上,不惜亲手将皇上推入地狱。想到这里,晓月唏嘘不已。母子一场,虽不是亲生,却也朝夕相处二十几年,俗话说石头摸久了都会有温度,太后作为母亲为何会做出如此残忍不堪的事情。想到这里,晓月不由开始同情皇上,可是再一想,自己刚才也喝过合欢酒,不由惊呼道“糟糕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皇上看到她仓皇无措的样子,神色渐渐缓和,浅浅一笑“虽说后知后觉,但,能有这种悟性已是很难得,看来,让你做宫女,却是有些委屈。不如跟随朕左右,做朕的女人,可好”晓月大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皇上答应过奴婢,不会强迫奴婢”银色酒杯缓缓滑过她娇美的脸颊,幽深的眸子缠绵的停留在樱唇上,他喑哑的声音透着蛊惑“可是朕想反悔呢”“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皇上是天子,天子理应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搀。武元彻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你想用激将法”温热气息带着龙涎香气,扑面而来,他慢慢俯下头,缓缓垂下眼帘。“清醒点皇上,如果你想让太后的诡计得逞,成为她所希望的昏君,那”气息哽住。“怎样如果朕立誓要做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你会怎样”武元彻探寻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晓月抬头看到墙上悬挂的青龙宝剑,疾步走过去,指着宝剑大声道“如果皇上执迷不悟,那奴婢只好引颈自裁“你宁愿死也不愿屈从于朕”武元彻震惊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可以如此刚烈。他怔怔的注视着墙上宝剑,烛光下,青铜宝剑散发出嗜血光芒。数月前,大婚之夜,他曾用这把宝剑刺入一个女子胸口,虽然迫于无奈,虽然情有不忍,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别无他路,不是她死便是他亡,二人之间仅有一人可以存活于世。他承认自己确实自私,确实残忍,所以他自责,他后悔,甚至痛恨自己。然而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他的新婚妻子,武罗国的皇后端木月竟然被四王爷武元昊用续命丸救活。当武元昊用一乘轿辇将皇后送回宫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他也开始痛恨命运不公。他差点杀死自己的皇后,而自己的兄弟却拼命相救,在皇后与四王爷面前,他觉得自己是那样卑微和龌龊,他自惭形愧,他无地自容。然而,无论心中如何抗拒,他必须接受这个安排,一直以来,他与皇后谁也未再提及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他怀疑,困惑,甚至恐惧,每每初一十五依照宫中惯例临幸椒房殿,面对着容貌绝丽,却面无表情的皇后,他的心如同被魔鬼利爪撕扯着,痛着,淌着血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脸颊肌肉微微抖动着。“奴婢之所以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清白,不但是以死明志,也是为了成全皇上想做昏君的宏伟愿望”晓月昂然而立,义正言辞道。“成全朕”武元彻从混乱思绪中清醒过来。“对成全皇上,成全太后,成全所有人,奴婢死不足惜,奴婢希望皇上能因奴婢的死幡然醒悟,不要再继续糊涂下去,就算太后居心不良,想方设法陷害皇上,奴婢希望皇上能坚强起来,重新找到自信,奴婢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奴婢懂得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皇上本性善良,为何要因为别人恶意误导就自暴自弃呢皇上你身为九五之尊,受万民爱戴,为何不勇往直前,向恶人宣战,捍卫皇权,捍卫尊严,用您的努力为天下人谋福祉,开创一代盛世”真佩服自己,晓月面上大义凛然,心中却暗暗祈祷着,皇上千万不要再任意妄为了,否则奴婢真的只能以死救天下了。皇上注视着晓月,慢慢走上前,幽深的眸子闪着晶莹,走到墙边,他伸手取下宝剑。“刷”白刃出鞘,晓月唬了一跳,若不是适才情绪过于激动,双腿打颤,恐怕她真的会跳起来,以豹子的速度飞奔出大殿。可是,事实总是那么残酷,她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皇上手中宝剑。“刷”宝剑入鞘,武元彻未留意晓月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这次晓月看的很清晰,他那好看的眸子里流露出温暖的柔和。“皇上,您不会真的想让晓月死吧”为确保无虞,晓月试探着问道。武元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恢复如常,漫不经心的说道“朕与你都饮下了太后送来的合欢酒,此酒药力其强,一旦发作,即便自制力再强也无法控制,到时,就算朕不想,也身不由己。”“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坐着等死吧”晓月大声嚷道。武元彻却神色自若,好像此事与他并无干系,他只是世外人,旁观者。晓月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未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既然武元彻早就洞悉太后的阴谋,肯定早有防备,想到这一层,晓月突然觉得全身轻松起来,似乎并无任何异常感觉。据说服用催情药,会全身燥热,脸红心跳,脑垂体分泌失调,一般药物半个时辰便会发作。这时,殿外响起更漏声,子时已过,距李长送合欢酒已经半个时辰有余。武元彻似乎看透她心思,放回宝剑,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后所用之药非普通春药,乃南诏国皇室秘制,此药无色无味,一旦饮下,除非”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晓月脸上一红,躲避他追逐的目光,武元彻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说道“否则毒素会浸入血液,永远留在身体中,到时,你就会变成”“别说了”晓月再也听不下去,双手捂住耳朵,突然抓住武元彻,急切的问道“你有解药,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不会任由太后摆布,你肯定有办法。”武元彻神色仍是淡淡的,双手反剪,目光望着御案上端放着洮砚。烛光中,洮砚绿如蓝,润如玉,闪烁着晶莹光彩。“你很聪明没错,朕确实有解药。”晓月欣喜若狂道“真的那”武元彻挥手打断她。“在这个世上,任何事都需要等价交换。”皇上想让晓月做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劳而获并非晓月的作风。武元彻注视她片刻,然后说道“很简单,”目光投向御案上“与朕打个赌。”“赌什么”晓月紧张的盯着他,果然圣意难测,帝王的心并非普通人所能理解。武元彻静静注视她片刻,说道“赌写字”“可奴婢不会写字。”虽说儿时练过几年,但无奈资质太差,写来写去总是没有长进,后来索性放弃不再学,如今十几年过去,恐怕连笔都不会握了,哪里还敢班门弄斧。“如果之前你说不会写字,朕兴许会相信。但是,经过适才一番谈话,朕不会再相信另外,朕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那可不可以不用赌写字”晓月问道武元彻摇摇头,问道“宋祖是谁”第九十九章 答应皇上的事“奴婢想问,皇上是否知道唐太宗李世民”晓月记起在武元昊面前曾提及宋朝人,当时他虽什么都未说,脸上表情分明是惊奇与茫然。历史上究竟是否存在武罗国,与它同时代的又是哪朝,看来,晓月可以趁机扩充一下自己的历史知识悦。武元彻浅浅笑道“秦王天子,少有灵鉴,长而神武。昔先代丧乱率土纷崩,兵戈竟起,群生荼毒,而秦王天子早怀远略,兴大慈悲,蒸济含识,平定海内,风教遐被,德泽远洽,殊方异域,慕化称臣。”晓月接口道“氓庶荷其亭育,咸歌秦王破阵乐。闻其雅颂,于兹久矣。这是印度戒日王对太宗的一番中肯评论”武元彻略带讶异的注视着她,然后无比神往的说道“太宗知人善任,用人唯贤,不问出身,当政期间,文臣武将,层出不穷,可谓人才济济。他一直是朕想效仿的楷模,也是朕做皇帝的理想。”“既然皇上以太宗为效仿对象,那您是不是应该立刻为晓月解毒呢”武元彻看出她目光中的迫切,故意不回答,说道“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皇上通古晓今,既然知道唐太宗,又了解戒日王,怎么会不知道与太宗齐名的宋太祖赵匡胤呢”与其躲躲闪闪,不如迎头而上,重生以后,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深入了解武罗国,以及它所处的历史朝代,既然他坚持追问,她何不顺水推舟。“宋太祖,赵匡胤他是何人是皇帝”武元彻剑眉微蹙,那神情分明告诉晓月,他不知有宋何论明清晓月好奇道“那皇上可知武则天”武则天,武元昊还有面前的皇上武元彻,他们都姓武,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而武元彻的神情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追问道“她是有史以来空前绝后的唯一女皇,她67岁登基,自称神圣皇帝,改国号周,前后主政近半世纪,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史称“贞观遗风”,她的历史功绩,昭昭于世。皇上,您知道她,对不对”“不不知道”武元彻突然低吼一声,晓月看到他脸色阴沉,额头青筋凸显,着实唬了一跳,但好奇心很快战胜恐惧,她镇定的问道“奴婢看得出,皇上知道武则天,而且,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皇上不但知道她,更是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不对搀“闭嘴”武元彻几乎失控的情绪恰恰印证了晓月的推断,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武元彻反应竟会如此激烈,暴怒的脸上,眼睛充着血,不知为何,晓月非但不觉恐惧,反而心生不忍。她慢慢靠近他,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空,柔声道“既然皇上想与奴婢打赌,奴婢就奉陪到底。只是若是奴婢赢了,皇上能否替奴婢解除身上毒素,奴婢不想成为太后任意摆布的棋子。”沉默片刻,武元彻转过身,脸上竟看不出丝毫暴风雨的痕迹,晓月心中感叹,帝王果然都喜怒无常,圣心难测,而且善于伪装,是天生的好演员。“皇上想怎么赌”武元彻看着她,忽地一笑“你可以随便写,但朕猜你写的一定是昊字。”晓月心想天底下岂有这种赌法,莫说我全没想到要写此字,即便是本来要写,现在你自己先把这字说出来了,难道我还会傻傻的再写出来么心里如斯想着,但仍忍不住好奇的接口道“那皇上想与奴婢赌什么呢”“如果你果真写下昊字,便是朕赢了,”武元彻笑道“那你让我亲一下。”晓月一怔,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继而脸上羞得通红“奴婢已有心上人,皇上这样实在不妥。”“你所谓的心上人,是关在天牢里的死囚温御城”武元彻用目光审视着她“还是送你入宫的武元昊”“这与皇上无关”晓月问道“如果,奴婢写下的字并非皇上所说的昊字,那么算不算皇上输了”武元彻颔首道“当然。”“那皇上输了又如何呢是不是立刻为奴婢解毒”晓月直视他,语气咄咄逼人。一缕貌似狡黠的笑意漩入他的双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