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卫道:“刚才据莫新教授的鉴定,这只镯子的确是有着悠久的历史,但不是和故宫里那只匹配一对的姐妹镯子,是一只古董镯子,市场上拍卖价至少有七位数。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这只昂贵镯子的来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呢”陈以微笑笑:“这是我的传家宝,不知道这算不算故事呢”说传家宝什么的,完全就是为了引出一个人来,陈以微只是耍了点小小的心计。申卫突然觉得,他遇到了一位厉害的冷场高手。这个时候,剧情应该是她说出一段催人泪下跨越时间距离的爱情故事,结局是等待了无数个春秋的望穿秋水,再加点煽情的音乐,令观众落泪。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吗为什么“传家宝”三个字就这么简单应付了他还要怎么主持下去啊难道真的要莫新教授讲一堂课的历史知识吗“陈小姐,还有没有特别一点的故事”主持人赤裸裸暗示道。一阵美妙的吉他弹奏声响起。往后看。顾悦抱着一把吉他闪耀亮相。在全场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中,动听的嗓音伴随着清新活泼的曲调唱起来。“记不起是第几次再见你就喜欢你阳光洒满你白色的外衣好像天使的羽翼请让我好好再想一想那天的场景现实却太糟糕该浪漫的地方总把你惹毛哦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上你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我也想问问我自己是否可以爱上你”事先没人告知在今天的节目中顾悦会出场,陈以微被突入意外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愣在那里。他弹着吉他,唱着歌,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期待太过热烈,当顾悦经过她身边却没有看她一眼时,心里的失落感太明显,以至于她牢牢盯着顾悦的背影,期望他可以回头望自己一眼,哪怕是一个眼神交流。一段间奏后,他继续唱。“猜不透多想你的心事能与我分享哪怕半分我也会高兴到世界末日你总是隐藏自己随时想打电话给你又害怕吵到你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能默默想你愿意吗愿意吗愿意吗好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一段较强的伴奏响起,当所有人都以为歌曲结束了,这时响起一句清唱,“不可以。”镜头里,顾悦忽然转身,与嘉宾席上的陈以微面对面。镜头捕捉到了两人的目光对视,画面上不断切换着两人的眼神交流,如同电影画面一般,被记录了下来。他的手指继续拨弄琴弦,随之而来的淡淡忧伤的曲调,唱出了整首曲子最后的部分,“nonono即使你说一百次我依然在想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一曲结束。主持人用力地拍手掌,内心感激不已,顾悦救场救的太及时了。节目还在继续,他问顾悦:“顾悦,你是不是走错场子了这里并不是音乐节目。”放下吉他,顾悦接过工作人员传上来的话筒,左顾右盼了一下,“难道这里不是真的吗的节目录制现场”申卫道:“这里就是真的吗。”顾悦摊开手掌道:“那我没走错啊,这里就是我的新歌发布会现场了。”接着就开始向观众们介绍起自己最新创作的单曲真的吗,将要在下个星期五发行,作为本年度新专辑的首张主打歌。主持人赶紧打住他:“顾悦,你是打算来抢我饭碗的吗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才是真的吗的节目主持人,麻烦你让一让啊。”顾悦看了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赶下一个场子了。”恩,这样子就走了当顾悦转身看她时,陈以微的身子明显一僵。主持人和观众对他又突然离去的任性举动表示不解时,顾悦拎起自己的吉他,凑到主持人身边,面对镜头微笑道:“今天很高兴来到真的吗节目现场,其实除了推荐我的新单曲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主持人的语气变得莫名激动。现场气氛热烈,顾悦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场内立即安静下来。他走到陈以微面前,把手指重新放到琴弦上,深吸了一口气,唱道:“oh陈小姐,oh陈小姐,this song is for youease ove ”场内鸦雀无声。始作俑者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却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背对着镜头冲傻掉的陈以微挤挤眼睛,朝主持人和观众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老狐狸你又想干嘛陈以微顶着无数记者猛烈的追问逃出了电视台大厦。节目是现场直播,所以顾悦的那番表白在第一时间被直播了出去,当时场内已经沸腾,尽管主持人做出了一番解释说是顾悦为了控制现场气氛故意那么说的,可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当他求助当事人之一的陈以微无果后,导演命令掐掉了直播,节目提前结束,好端端的一场鉴宝节目变成了小天王表白专场。这叫什么事啊郁闷的不止主持人,最郁闷的是陈以微。当她被艰难地解救进车子里后,姜崔平息了喘息,便问她,“到底是什么回事”陈以微大脑一片空白:“你应该去问顾悦,或者是他的经纪人都芳。”姜崔道:“顾悦换经纪人了。”陈以微吃惊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姜崔道:“前几天,蓝蝶公司发明的公告,没有任何原因,不过我从内部得到消息,据说是顾悦不满意都芳对他感情生活的干涉。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让顾悦知道,是不想让他为难。但不知道他从那里得知都芳找过你警告你不要妨碍他的发展,然后他就直接找蓝蝶老总炒了都芳。顾悦的背景,做这种事情,轻而易举。”“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陈以微完全不知道顾悦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些事,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冲动。姜崔犹豫一下,开口道:“更严重的还没告诉你。”“还有”陈以微头都大了。“前段时间你缠身,其中有一个幕后主使者被顾悦叫人查出来了,和乐欣怡有关系,是千业集团的少主千取。乐欣怡被公司无期限雪藏。”千取这件事她倒是知道的,至于乐欣怡被雪藏这件事,她最近很忙没空关注她,不一样的想念庆功会以后就再没见过她。她身上的新闻爆点很多的,不过新闻上都没有,想必是相关人士和公司为了各方利益压下去的。“还有什么更劲爆的消息要告诉我吗”“在节目上表白算不算”这时候默默隐藏存在感的咪咪发声道,“表姐,我觉得顾大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拒绝过他,他还为你做那么多事,甚至不惜在节目上表白,这对他的事业是多大的一个重创啊。”咪咪怎么会知道她拒绝过顾悦,看来是被顾悦攻陷了“喜欢我后果那么严重”“会掉很多粉丝啊,尤其是一些比较单纯的女粉丝啊,对顾大有着花痴的幻想,如今幻想破灭,就会毫不犹豫退粉。而且我作为资深粉,可以告诉你,大部分女粉丝都只是看中顾大的颜,爱他音乐只是爱他人的附属。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他还那么任性”“被爱冲昏了头脑呗。”“我看他是故意这样做让我不得不答应他吧”长吁短叹间,陆靳袭的慰问电话打来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这时候还不忘调侃她,“要不要我放你几天假,让你避避风头”陈以微闷声道:“导演突然变得有人性了。”“不,这是亲情关怀,”笑过一阵后,陆靳袭认真道,“其实我觉得顾悦不错,他这股斗志我挺欣赏的,你可以考虑一下。”“你确定是斗志而不是冲动”“年轻人嘛,冲动难免。”“可是冲动过头了,我该怎么收拾”“找你的御用军师。”“你说瞿闻止”陈以微对陆靳袭忽然提起这个人感到有些奇怪,隐约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事情,“陆影帝,你不会又在调查我吧”“这次是二爷主动来找我的。”陆靳袭在那头笑了笑,挂下了电话。陈以微到达把守重重的明珠山庄时,陆靳袭正在和一位穿着唐装的男人品茶论道,两人的谈话气氛相当愉悦,在门口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爽朗笑声。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在等她,他就是前几个月里网上传出陈以微大学时期被包养传闻时在大学校门口接她上车被抓拍到的男人。他接过她的外套和包挂在手臂上,替陈以微打开门,“小姐请。”“谢谢言叔。”陈以微朝他打过招呼,径直朝里面喝茶的两人走去。“想不到你在国外长大,对中国的茶文化知识了解的比专家还多,我算是找到知音了,以后要多来我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喝茶,解解闷。下面那些人太无趣了,都不敢在我面前坐下陪我喝杯茶,讲点真心话。”还不是因为你太狠了他们怕你啊陈以微心里吐槽道。陆靳袭笑道:“晚辈一定常来。”二爷很器重地拍拍陆靳袭的肩膀,朗声大笑道:“小陆,不要晚辈长辈那么客套,你就像以微丫头那样叫我二叔就好,反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陈以微终于跳出来,站到气氛莫名其乐融融的两人身后,“什么一家人老狐狸你又想干嘛,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两人回头。陆靳袭扬眉一笑,“来了啊。”二爷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多年没见的大侄女,见她没少一根头发完好无损才觉得心满意足,嘴上却不表露对她的关心,笑骂道:“臭丫头,没大没小。镯子呢”电视上的计谋被他看穿,陈以微伸出左手露出手腕给他看。她身上还穿着节目现场的那套复古旗袍。发髻高绾,朱唇碧玉,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旗袍上镶嵌着精致繁复的梅花扣,曼妙的曲线蜿蜒至裙身,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脚上踏着一双丝绸质感的高跟鞋。整个人气质出尘,出脱的如清水芙蕖,仿佛看到了她母亲的样子。二爷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感慨道:“看你这些年过得挺好,我也就放心了。”陈以微假笑道:“谢谢二叔关心,这些年蒙您照顾,我确实过得挺好的。二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她拉起陆靳袭,往门外走去。二爷没有叫人拦住他们,任由他们离去。车子离明珠山庄越来越远,陈以微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质问陆靳袭:“你为什么要来见这只老狐狸,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陆靳袭专心开着车,“你指的奇怪是指”“比如关于我的事情。”“很多,”陆靳袭突然笑道,思索了下,看陈以微一副憋的很难受的样子,才开口道,“二爷说,你小时候长得很像他,那是他最骄傲的事情。他还说,你母亲嫁给你父亲前,他追求过你的母亲,不过你母亲拒绝了他,嫁给了他的大哥。”陈以微不敢相信:“他连这种事都跟你说这个老顽童,还真是没有羞耻心,哪有一见面就跟外人说这么私密的事的。”前面红灯车停了下来,陆靳袭提醒陈以微把没系的安全带系好,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冲她道:“陈以微,我和你是一家人了。”“别乱套近乎,dna报告还没出来呢。”“不离十。”“突然变成这种关系,感觉怪怪的。”“我倒挺喜欢和你这样相处的,工作之外多了一个比朋友更近的人,生活也增添了很多趣味,最近睡眠也好了不少。”“陆影帝,你是有多缺爱。”陈以微用后脑勺对着他,望着车外的人来人往,忽然觉得人生的机遇太过奇妙,人与人之间的牵连千变万化。但不管怎样,都是为了相遇。虽然遭受过不少曲折和波折,反而让人更加期待以后的生活,似乎有了强烈的向往和欣喜呢。车子开动。“陆影帝,我家侄子有中文名吗”陈以微忽然转头问他。陆靳袭手指握紧方向盘,悄悄转头望了一眼陈以微那张与记忆中相似的侧脸,在她发现前又及时收回了眷恋的目光,“知著,陆知著。贝娅塔在孩子出生前就给他想好的。还叮嘱我,无论孩子是男是女,都要叫这个名字。”以微,知著。默契的,两人再无交谈。半晌,陈以微用一双红通通似乎是哭过的眼睛看着陆靳袭,用一种微弱易碎的声音问他:“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有我的存在”、贝娅塔番外1戴珍珠耳环的少女1996年8月16日晴有人买我的画了父亲说过,只要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多么穷困潦倒,也是幸福的。我的病好像更严重了。我偷听了母亲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过不了一两年我可能就站不起来了。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想立刻去死。可是看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