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恶狠狠的。“嘭”,好像是徐修霖被推开撞上了墙壁。“纪月,你能别闹了吗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对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拉扯的声音,渐渐的,声音消失了。应疏从门内探出头来,没有看到徐修霖的身影,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从厕所走出来。看来是家务事啊家务事,应疏摆摆头,想不到看起来那么严肃内敛的徐局长,家里也是一团乱啊。应疏回到桌前坐下,许之婷挤了过来,凑在她耳边神秘兮兮的说话。“哎,刚你不在,刚才可是有好戏呢”“什么好戏”应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仿佛并没有什么兴趣。“刚才啊,一个男的跟女的打起来了,说起来那个男的还挺帅的,哎呦长腿窄腰”“说重点。”应疏打断她的话,许之婷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花痴,照她这么说下去,两个小时都说不到点子上。“重点啊,没啥重点,就那女的挺凶的,那帅哥脖子胳膊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呢。” 许之婷唉声叹气的形容。“就是那男的年纪有点大,要不然”“得了吧你。”应疏一巴掌拍在许之婷脑门上,阻止她继续花痴下去。“哎你听我说啊” 许之婷好像还没说够,拉着应疏还要继续。应疏却不吃她这一套,转身坐在了林宁的身边,调皮的向许之婷吐舌头。发现纪月不在的时候,徐修霖刚回家。开了门,屋内的灯还是亮着的。他从厨房端出给纪月买的饭,却不见她人出来,几个房间都找了个遍,硬是不见她的人影。徐修霖这才急了,连忙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却无一例外的说,并没有见到纪月。他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徐修霖已经在外面跑了几个钟头了,却仍然不见纪月的踪影。今天中午的时候纪月的情绪还是很好的,给她煲的粥,还喝了大半碗,喝完便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了,按说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她,人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呢。徐修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戳了戳太阳穴,头疼。自从说要孩子以来,他每天都在头痛,为什么在别人家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在他这里竟变得如此困难。他还要想方设法控制纪月的情绪。在那次手术之后,纪月的性情也发生了变化,暴躁、易怒,稍微不注意的一句话,就能惹得她大发雷霆。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好累。徐修霖走到一个烟摊上,买了一包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自从纪月说想要孩子,他便戒了。“啪”,打火机的火苗窜了上来,映照着徐修霖发白的脸色,不由得显的有些阴森,他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慢的吐出来。曾今有段时间,徐修霖甚至想到了离婚,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孩子,他们两个人不是也很好吗终于找到纪月,是一个老同学给他打了电话,说在一个酒吧遇到了她,却不见徐修霖,想要同徐修霖喝一杯,便打电话叫他过去。徐修霖挂了电话飞奔似的去了那间酒吧。他皱着眉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寻找着纪月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她,而此时他的妻子正穿着一件低胸的连衣裙,在舞池中间妩媚的扭动着腰肢,搔首弄姿,旁边某些长相猥琐的男人,在他妻子的身边蹭来蹭去。徐修霖那一刻真的是想转身就走,然而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走过去一把拉住纪月的胳膊,扯住她就向外走。“徐修霖你干什么”纪月的长指甲刮在徐修霖的胳膊上,划破了口子,小血珠慢慢的渗了出来。“我们谈一谈”徐修霖回头瞥了一眼,拉着她向厕所走去。到了厕所,徐修霖一把把纪月摔在了门上,纪月闷哼一声,却不说话。“你到底回不回去”徐修霖的脸满是阴霾,一字一句的说。“反正也不要孩子了,怎么,我还不能出来玩一玩散个心吗”纪月轻笑一声,满脸不屑的挑了挑眉。徐修霖见她这幅样子,心里那簇火真是越烧越旺,他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拤上了纪月的脖子。“徐修霖你弄疼我了”纪月小脸憋得通红,伸手就朝徐修霖的脸上抓去,徐修霖偏头一躲,却还是一爪子划在了他的脖子上。疼痛让徐修霖渐渐冷静下来,他松了手,却还是把纪月困在门边。“你不是不怕疼吗”徐修霖努力心平气和,说出的话还是满是怒气,“我是为你好。”“你为我好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纪月仿佛有些崩溃,她声音呜咽,一手指着徐修霖,一边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你不要命了吗”徐修霖简直气的想打人,不说她刚做完人工授孕,受了多大的苦,之前还做过手术,她已经35岁了啊,不是25岁啊,再这样折腾下去,会要命的啊纪月忽然抬头,侧阴阴的一笑,抬腿就给徐修霖胸口踹了一脚,那高跟鞋的细跟仿佛扎在了肉里,疼的徐修霖直接摔靠在了墙上,眼看纪月转身想走,徐修霖忍着痛一把拉住了她。“纪月,你能别闹了吗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好像被踢破了口子,徐修霖觉得胸口那块衬衣变得黏黏的。他拉住纪月不让她走,声音低沉,带着恳求。纪月侧过脸,看着徐修霖那样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的爽快。她咧着嘴笑,试图挣脱抓着她的徐修霖的手。却不想那只手仿佛是长在了她的胳膊上,怎么样也挣脱不掉。看来是不用跟她再废话了,徐修霖直起身子,连拉带拽的把纪月向外扯。一路上撕撕打打,徐修霖竟是废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她带回了家。纪月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徐修霖忙碌的身影。“来,把饭吃了。”徐修霖蹲在纪月跟前,用勺子舀起一勺饭,体贴的吹了吹,递到了纪月嘴边。纪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徐修霖举得手臂都困了,胳膊上刮开得口子还没来得及处理,黑色的痂映着他白皙的小臂显得格外刺眼。“我们周末去医院,看是否能做试管。”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他真的拗不过她。听他说了这句话,纪月空洞的眼神才稍微泛出一些光彩,她张了张嘴,任由徐修霖把饭喂到她的嘴里。“你是说真的”纪月握着他喂饭的手急切的问,“你不会骗我”“我从不骗你。”徐修霖淡淡地说,“但是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纪月听了,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起来,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口接一口的吃过徐修霖喂到嘴边的饭。夜晚,徐修霖看着熟睡的妻子的脸,再一次感觉到疲惫。如果他们以后依旧没有孩子,如果,纪月依然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次日,应疏拿着一叠资料往徐修霖办公室走去,这些是要寄往省里的,需要领导签字。她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这才轻轻的推了门进去。徐修霖坐在电脑前,听到来人,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徐局长,这个签字,是给省上寄的。”应疏默默的把资料递到徐修霖跟前,然后背起手,等待他阅览。徐修霖认真的翻阅着资料。应疏不由自主的又把视线落在了徐修霖身上,今天的徐局长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呢应疏仔细的盯着徐修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徐修霖今天穿的衬衣竟然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整个人看起来拘谨又严肃。平时他从来不会把衬衣领扣这么紧的。应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来在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是这么注意他平时的样子吗应疏赶紧低下头,阻止自己继续看下去。“给。”徐修霖偏过头,把签好字的资料还给应疏。“谢”这一句谢谢还没说话,应疏却在徐修霖的脖子上发现了一道深深的抓痕。按说领口很高,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是刚才他一抬头偏头,那一点点的抓痕就暴露在了应疏的目光之下。“谢谢局长。”应疏抱紧了资料,不敢多看,道完谢转身便走。天了噜,徐局长这是被家暴了吗她不禁想起了昨天她在厕所里,偷听到的徐修霖的对话,还有之后许之婷在她跟前絮絮叨叨犯花痴说的话。“刚才啊,一个男的跟女的打起来了。”“那女的挺凶的,那帅哥脖子胳膊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呢。”嘶应疏倒吸一口气,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终于到了周末,徐修霖带着纪月来到了中心医院的妇产科。纪月去做检查,他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些孕妇,腆着肚子来做检查,旁边的丈夫一脸欢喜。他用手戳了戳太阳穴,希望一切都好吧。不多时,纪月检查完了,徐修霖赶紧迎了上去,跟着医生想要问问情况。“医生,您看我妻子的情况能不能做试管婴儿呢”徐修霖看着纪月急切的样子,先行出声问了医生。纪月迫不及待的趴在桌子上,眼神炙热的像是要把医生看出个洞。“你这个情况啊。”医生许是见多了这些患者,慢条斯理的翻看着病例,然后又皱了皱眉,“总体来说,是不建议做试管婴儿的。”“为什么”纪月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向医生大声的喊叫。“纪月,别这样。”徐修霖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拉着纪月坐下。“你应该是早前流产过对吗”医生看了看病历,又抬眼看了看他们俩。徐修霖面上一顿,然后回复医生说,“是的,刚结婚那阵不想要孩子。”回到家,纪月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无论徐修霖怎么叫她,怎么安抚她,纪月仍然一句话不说,一点响动也没有。从医院回来,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的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徐修霖坐在客厅里,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着。“有过流产史,那么试管婴儿即使暂时成功了,在孕育过程中也会有很大几率滑胎。”“而且你们已经做过两次人工授孕,都失败了,这样的刺激排卵,已经导致了卵巢反应低下,让她已经出现了卵巢功能早衰的迹象,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会危及生命。”“如果你们硬要做,也可以,但是若是失败了,她的子宫恐怕是保不住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没必要做这样冒险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好养身子,万一哪天就有了呢”徐修霖回忆着医生说的话,突然手上一阵灼烧,烫得他立马甩掉了烟头。原来是烟已经烧到了尾部。他起身在厨房里拿来抹布,蹲下身子仔细的擦掉落在地板上的烟灰。“咔”的一声,身后的门打开了,传来了纪月走过来的声音,徐修霖没有回头,慢慢的把烟灰抖落在垃圾桶里。他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纪月。“我要做试管婴儿。”纪月一字一句的说,目光坚定,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徐修霖身上。“想都别想。”徐修霖脸色不善,扯起嘴冷笑。纪月的眼眶慢慢溢满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地板上,每一滴都滴在了徐修霖的心口,烫得他生疼,他转身便要走。纪月扯住她的胳膊。“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你疯了”徐修霖使劲用手扯开纪月,他的眼眶泛红,看得让人害怕。被甩开的纪月又重新站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双手,抬起头满面泪水地看着他。“你没听见医生是怎么说的吗”徐修霖简直要笑了,他双手紧紧的抓着纪月的肩膀,“你会死的你知道吗”纪月摇着头,呜呜咽咽的哭。徐修霖松开手,做了个深呼吸,他揉了揉发红的双眼,低声说,“我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他转身去了客房,关上门的那一瞬,他看着纪月站在客厅里仰头大哭,第一次没有了安抚的欲望。门渐渐关上了,纪月的身影越缩越小。“嘭”的一声,门关上了,他们俩的心,也仿佛生生的被隔开了。、第四章接下来的日子,纪月再也没有同徐修霖说话了,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徐修霖把做好的饭菜放在门口,有时候纪月饿了会吃一点,有时候就会放上一整天,徐修霖也不劝,只是默默的把凉了的饭菜收走,再放上一份新的。他不知道纪月呆在卧室里做什么,她想要孩子,所以她不会寻死。这一点徐修霖很放心。偶尔半夜口渴,出来喝水,还能看到纪月坐在门口捡两口饭吃。他不知道她在闹什么,毕竟大家都没有错。再过一段时间,纪月愿意出来了,可是仍然不同他讲话。晚上到了7、8点的样子,又穿的漂漂亮亮的出门。徐修霖不放心,就拿了钥匙跟在她的身后。她去了酒吧。徐修霖坐在吧台边上,看着纪月在舞池里肆意浪荡的样子。他没有阻止她,他觉得她是恨他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每一晚,他都跟着纪月流连于各色酒吧之间。纪月当然知道徐修霖就在不远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