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自己越想越气,她狠狠的抿着嘴,嘴角尚带着白色的牙膏。瞪在外面的眼睛凶光毕露,一条歹计上了她的心头。井钰飞是被佣人的敲门声吵醒的。“少爷,少爷。”井钰飞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他很讨厌被人叫醒,心想今天是周末佣人干嘛这么早叫他。“什么事”井钰飞说的很不耐烦。“少爷,快去医院,太太快不行了。”“什么”井钰飞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得太快,头有点晕。他迅速起床穿衣,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冲了出去。佣人拿着外套跟在他身后快步走着:“刚才老爷打电话来说太太陷入深度昏迷,他让你快去医院。”井钰飞从佣人手里拿了外套边穿上边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已经有人把他的车从车库开了出来,车就停在门口,一出去就坐到车里。他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你快点来,快点。”井爵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一个劲催促井钰飞快点过来。井钰飞从父亲焦急的语气上发现妈妈的情况很不容乐观。病床上的蓝芬闭着眼睛像睡着了那样平静的躺着。井钰飞弯下身,轻声叫了一句:“妈妈。”蓝芬似有所感觉,她紧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妈”井钰飞哭着叫了一句。蓝芬艰难的睁开眼睛:“钰飞。”“妈妈。”井钰飞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蓝芬。”井爵见妻子醒了,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医生已经给妻子判了死刑,她已经救不活了。刚才无论怎么叫她都不醒,听见儿子的声音才睁开眼睛。“钰飞,妈妈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好爸爸。”蓝芬用微弱的声音说。“妈,你没事,你会好起来的。”井钰飞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他不想让母亲看见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妈妈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我不行了,你别替妈妈担心,妈妈一点都不怕死,死是每一个人都要走的一条路。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俏俏是个好姑娘,尽管妈妈看不见你们两个结婚,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跟你是初恋,要知道初恋是最珍贵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井钰飞心如刀绞,他骗了母亲,其实他和尹俏早就分手了,但为了安慰母亲,他一直都在撒谎。“嗯,我知道了。”“俏俏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且她和你相恋了这么多年,你们两个彼此了解,又互相爱慕,妈妈觉得很欣慰,我放心了。”说完这番话蓝芬闭上眼睛像是睡去了。“妈妈。”井钰飞叫着母亲,见母亲没有反应,他摸了摸母亲的脸,又去握她的手,井钰飞惊讶的发现母亲的手刚才还是热的怎么一下子变凉了。他知道母亲走了,眼泪夺眶而出,站在一旁的井爵更是掩面痛哭。井钰飞站在太平间门口不肯离开,他很想再跟母亲说说话,但已经不能了。“少爷,老爷让我问你太太的葬礼放在世纪举行还是放在华龙举行。”佣人刚从井爵那边过来,井爵伤心过度血压一下子升高,现正卧病在床。“放在世纪吧。”“是,少爷。”“通知亲朋,说妈妈走了,走的很安详,葬礼会在三天后举行。”“已经派人通知亲戚朋友了。”“我先回公司,等我晚上回来再具体商量葬礼事宜。”“是。”吩咐完佣人,井钰飞就离开了医院。他说要回公司,但今天是星期天,他星期天从来不上班。井钰飞有尹俏房子的钥匙,他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尹俏还没有起床。卧室的门没关,井钰飞走到门口。尹俏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她睡得酣然,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了。井钰飞没有叫醒尹俏,他就那样站在床前看尹俏睡觉的样子。她到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有点粗心,被子没有盖严,两条手臂放在外面,睡衣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她就算睡着了还是这么美,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衬托着白皙的面容,使原本就秀丽的她更加动人。井钰飞伸手轻轻拨了拨尹俏额头的长发。尹俏似有所察觉,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井钰飞的手指轻抚着尹俏的面颊,尹俏睡得迷迷糊糊,以为一只蚊子在脸上,就伸手去拍蚊子。“啪”一下打在自己脸上,手指在脸上搓了搓,奇怪怎么没有蚊子尸体,她睁开眼睛,发现边上好像有人。井钰飞站在床前正看着她。尹俏知道他有房子的钥匙,但是不知道他会进来。迅速把被子拉到肩上给自己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个脑袋在外。“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跑我房里来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还没有穿衣服呢。”井钰飞低了低头,等他重新抬起头看向尹俏的时候,尹俏这才发现井钰飞的样子像死了老妈似的。这个想法一在尹俏脑海里出现,她就觉得蓝芬有可能真的没了。“我妈走了,就在刚才。”“阿姨走了”“走了,走了。”井钰飞双眼出神的看着尹俏,幽幽的说。直到这个时候尹俏才知道井钰飞跑来是特地通知他蓝芬的噩耗。“我现在很难受,你能不能让我抱一抱。”尹俏想拒绝,可又有点于心不忍,井钰飞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拒绝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井钰飞在床沿坐了下来,他张开手臂问尹俏:“可以吗”尹俏没有说话,低着头坐在那里,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被子已经盖到头颈了,可她还觉得不够严实。井钰飞张着胳膊等尹俏给他答复。“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安慰,妈妈是我最爱的人,现在她没了,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井钰飞掩面而泣,他压抑着自己,低沉的呜咽显得无比伤感。“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尹俏拒绝了井钰飞。井钰飞挪开遮在脸上的手,这时尹俏才发现他的脸上都是泪。“你好残忍。”井钰飞站了起来,边流泪边倒退着出去。他伸手指着尹俏,说尹俏残忍。井钰飞不是第一次在尹俏面前哭,说实话尹俏早就习惯了井钰飞的眼泪。一个爱哭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是没有什么优越感的,然而今天井钰飞的眼泪却成功打动了尹俏,她发现他真的很伤心,因为他失去了母亲。刚才他的要求其实不过分,只不过想要人安慰而已,为什么不答应他“钰飞。”走到房门口的井钰飞听见尹俏叫他,就站住了。他背对着尹俏站着,身形笔直高挺。“怎么了”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没有哽咽没有颤抖。尹俏走到井钰飞跟前,抬头看他,他清俊的面容因为失去母亲的痛苦而变得憔悴。“来吧。”尹俏张开手臂。井钰飞看了看尹俏,弯下身,双手环住她的背,轻轻抱了抱她。尹俏有点惊讶,她以为井钰飞会抱着她大哭一场,然而他却没有。他蜻蜓点水的搂了搂她就松开了。“谢谢你。”井钰飞朝尹俏浅浅的笑了笑,随即从尹俏身旁走了过去。他走的很快,等尹俏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已经开门出去了。门在他身后闭合,尹俏以为他走了,其实他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井钰飞紧紧的捏着手上的拳头,一脸肃煞。、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无意中着凉了,尹俏居然发起了高烧,她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眼花,连走路都在飘。吃了感冒药以为睡一觉会好,没想到一觉醒来头更疼了,甚至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万般无奈之下尹俏拨通了梅汝安的电话。她只能再一次向他求援。尹俏打电话给梅汝安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衣橱,天冷了,得把羽绒服找出来,不穿的衣服也要放好,梅汝安的生活总是这么井井有条。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梅汝安以为是梅宗琦打来的,昨天气跑了杜月娥,她肯定会去梅宗琦那里告状。拿起电话一看发现是尹俏打来的,梅汝安难掩喜悦之情。“喂,尹俏。”梅汝安的声音显得无比轻快。“梅汝安,你能不能来一下,我病了。”尹俏的声音却有气无力。“好,我马上过来。”梅汝安挂了电话,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跑了出去。他把车开得飞起来,做事一向稳重的梅汝安从来没有把车开得这么快。路人纷纷侧目,一辆黑色轿车像中邪了似的疯狂的驾驶着。“尹俏。”梅汝安狂敲外面的防盗门。尹俏扶着墙正一步一步艰难的朝门口走去,她的身体不停摇晃,看了让人心惊胆战,真怕她会倒下。尹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开的门,“咔哒”一下门锁弹开了,梅汝安听见声音慢慢推开防盗门,他发现门有点沉,尹俏的身体靠在门上正一点点往下滑。梅汝安出手很快,一把抓住行将倒地的尹俏。梅汝安伸手拍打着尹俏的脸,拍的“啪啪”响,他不想尹俏昏过去,也顾不得什么了。尹俏虚弱的睁开眼睛。“我难受。”尹俏用微弱的声音说。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原本生动澄澈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虚汗从额头上不停冒出来,身体痉挛似的颤栗着。梅汝安一手放在尹俏腰上,一手托起尹俏的长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尹俏不重,才只有九十几斤,梅汝安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再坚持一会。”梅汝安发现尹俏身上很烫,想必烧得不轻。尹俏隐隐约约听见梅汝安的话,她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句。梅汝安看了眼怀里的尹俏,见她安详的就像一只小猫,只是这只小猫病的不轻,得赶紧送医院。尹俏睁开眼睛,她看的模模糊糊,眼前的景物都像蒙了一层纱似的。她觉得冷,很想暖一暖身子。梅汝安见半躺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尹俏身体不住颤抖,就单手开车,腾出另一只手去摸她。尹俏的手冰冷,像握在冰上。“零冷,零冷。”昏昏沉沉的尹俏含糊的叫着。梅汝安一开始没有听清楚,等他发现尹俏说的是冷而不是零的时候,就脱下自己穿在外面的棉衣盖在她身上。“这样好点了吗”“零,零。”尹俏觉得身上一暖,但还是冷的难受,她感觉自己像掉到了冰窟窿里。梅汝安把手伸在尹俏颈后,轻轻托起她的身体,他让尹俏靠在他身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梅汝安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搂着怀里的尹俏。他的驾驶技术不错,单手开车也能临危不乱。低头朝尹俏看去,她似乎好点了,至少不再叫冷。尹俏的小身体就靠在他胸前,跟他贴的很近,胸腔里那颗噗噗跳动的心有力的搏动着。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依维柯冷不防从左侧横插了进来,梅汝安反应很快的打了一个方向盘,车身几乎擦着依维柯的尾部而过,由于惯性的作用梅汝安的身体往前冲了冲,他感觉下巴贴到了一样烫烫的东西,低头一看方才发现碰到了尹俏的脸。梅汝安的机智避免了一场车祸,当依维柯像没事人似的扬长而去时,梅汝安的车已经被逼到路边。他的心狂跳了起来,刚才好险,反应只要慢一点就是一场惨烈的车祸。他搂着尹俏的手紧了紧,小姑娘昏睡着,根本不知道刚才的危险。下巴仍旧贴在尹俏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脸上,梅汝安在她紧闭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姑娘清秀漂亮,肤白胜雪,五官更是少有的精致,睡着的样子就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她柔柔的身体蜷在他怀里,他知道小姑娘不冷了,因为她不再颤栗,而是安静的睡着。梅汝安的世纪之吻似有什么魔力,原本昏睡着的尹俏居然睁开了眼睛。“医院到了吗”“快到了。”“嗯。”尹俏把头靠在梅汝安肩上。“梅汝安,你又救了我。”尹俏虚弱的说。梅汝安淡淡一笑,搂着尹俏的手很酸麻,但他心里却幸福无比。“别客气。”尹俏的状况在慢慢好转,她的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疼了,身上的烧正在褪去。梅汝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笑的羞赧,像幽潭般清朗的眸子温暖如春风拂过,他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他的好性子正如他从来不会衰老的容颜那样从来不会发作。到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奇怪的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在还没有吊盐水和打退烧针的情况下,尹俏身上的烧居然退了。“真是怪了,我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尹俏手上拿着检验报告,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她扬起脖子去看梅汝安,梅汝安也很莫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尹俏摇着头,说:“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没有生过病那样,你说我是不是免疫系统有问题”“我也吃不准什么情况,我只是奇怪你的烧来的快退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