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味道还特别大,尤其是经过卖鱼的摊位时,鱼腥味都快把她包围了。梅汝安怕尹俏跟丢,回过头去找她,见她正东张西望,一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样子,梅汝安问身后的尹俏:“你想吃什么”“随便。”“可没有随便这道菜。”尹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我请你吃饭,应该我问你想吃什么,怎么弄得好像你请我吃饭一样。”“你请我请都一样,我看你也不会做饭,待会还得我亲自下厨,你说吧,想吃什么。”尹俏不再客气,说了几道自己爱吃的菜:“虾是肯定要买的,我爱吃这个,上次你弄的那个虾就很好吃。”尹俏住在梅汝安家里的时候,梅汝安一直做蒜泥虾,尹俏对这道菜念念不忘。、所谓请客两人在菜市场买了鱼虾肉还有一些蔬菜。说好了尹俏请梅汝安吃饭,到头来却变成梅汝安请尹俏吃饭。当然买菜的钱是尹俏付的,不过如果尹俏不坚持要付,梅汝安就付了。尹俏靠在厨房的门上,手上拿一个杯子,边喝水,边看梅汝安忙碌。做的是蒜泥虾,就得先把虾背剖开,再把切碎的加过调味品的蒜、姜、葱塞在剖开的虾背里。尹俏看得眼花缭乱,梅汝安做菜的手势太熟练了,修长的十指像在弹钢琴似的,看他做菜不失为一种享受。“你,很会做菜。”尹俏走到梅汝安身后,看他把肉剁成肉泥,现在他要做清蒸狮子头。梅汝安回头朝尹俏好脾气的一笑:“我都活了这把年纪了难道连做菜都不会把。”“你真的已经那把年纪的。”“嗯,真的,我生于咸丰五年。”“咸丰五年,那个时候八国联军都还没有来呢。”“是啊。”“那么八国联军来的时候你在干嘛”“我在美国。”尹俏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他,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真巧,八国联军来的时候你在美帝啊。”梅汝安认真的剁他的肉泥,神情显得很专注:“那个时候父亲刚死,母亲在父亲去世前一年也死了,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家,而且有人开始关注我的样貌,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四十几岁了,但却像个年轻人那样,我的外甥和侄子看上去都比我老了,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那个时代的人结婚的都早,哥哥姐姐家的孩子也都二三十岁了,跟他们站在一起我居然比他们还要年轻。这个时候就开始有了一些闲言碎语,我不想被别人议论就干脆去了海外。一去就是五十年,等我五十年之回到老家的时候,跟我平辈的人都死了,小辈根本不认识我,我成了孤家寡人。”梅汝安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你都听到哪些闲言碎语”尹俏用调羹搅着刚冲泡的朱古力牛奶。梅汝安看了看尹俏杯子里的冲饮,说:“这种东西除了高热量之外根本没有营养,少喝点,以后我给你做豆浆,我做的豆浆比这个有营养多了。”尹俏低头看着深褐色的朱古力冲饮,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说:“我就爱喝这个。”梅汝安轻轻一笑,很难想象一个身高一米八十几的男人还会笑得如此温柔。“你爱喝就喝吧,不过少喝为宜。”“哦。”尹俏居然乖巧的哦了一句,连她自己也觉得吃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这个男人看似柔情似水,可有的时候你真的很难拒绝他,也不知为什么,总之他给人一种很柔,但又很强大的感觉。有时候他弱的让你想去保护他,可当你真的要去保护他的时候,他又强大的让你想去依靠。他虽然不算魁梧,但肩膀还是宽宽的,靠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尹俏忽然发现自己想太多了,低头猛喝朱古力冲饮,竟一口气被她喝了个精光。梅汝安怔怔的看着她,尹俏咂了咂嘴,见梅汝安定定的看着她,不解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脸没有洗干净”“没有,你脸上很干净,我就是觉得你太能喝了。”尹俏羞赧的抿嘴一笑,梅汝安被她澄如净空的浅笑弄得慌了神,连油锅都快烧起来了却还浑然不知。“快,快”尹俏见油锅热了,急得直叫。梅汝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盖上锅盖,但动作还是迟了点,手被蹿起来的火焰灼伤了,疼得他直跳脚。尹俏赶紧开了水龙头,拿过梅汝安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直接用冷水冲。“现在是不是觉得好点”“嗯。”梅汝安点了点头,但眉头却皱着。“你能忍得住吗”“嗯。”梅汝安又点头。“是不是很疼”“嗯。”梅汝安边嗯边点头。“现在呢,是不是好点了”“嗯。”尹俏一直问,他一直嗯嗯嗯,弄得尹俏都不知道他的真实状况。“过来。”尹俏牵着梅汝安的手把他带到卫生间,这是井钰飞的房子,她不知道医药箱放在什么地方,不过通常人们都会把医药箱放在卫生间的橱柜里。打开橱柜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沐浴露和洗发水,什么都没有了。“来。”尹俏牵着梅汝安的手又把他带到厨房,厨房的流理台上有一排吊橱,然而吊橱里面也没有医药箱。“来来。”尹俏继续牵着梅汝安的手,这次她把他带到卧室。梅汝安很想提醒她,没有人会把医药箱放在卧室,然而却没有这么做,他低头看了看两只连在一起的手,小姑娘的手白皙得让你舍不得碰,自己的手跟她的小手一对比显得特别大,被火焰灼伤的地方是虎口,那里很红,虽然已经用冷水冲过了,但还是火辣辣的疼。不过对于现在的梅汝安来说疼也是一种享受,有尹俏牵着他的手,就算再疼他都不会哼一声,如此温馨的体验他一点都不想舍去。尹俏翻箱倒柜,仍不见医药箱的踪影。“真不好意思,这套房子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医药箱放在哪里。”见小姑娘急得团团转,梅汝安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尹俏肩上轻轻拍了拍:“找不到医药箱没关系,你难道忘了我是医生。”尹俏伸手拍了一下额头,如梦初醒:“哎呀,我的脑子呀,真是一点都不好,人没有老,脑子先老了,老人痴呆症提前了。”“这一点点伤不要紧的。”梅汝安把手放在尹俏肩上,轻按了按尹俏消瘦的肩。尹俏不算矮,但跟梅汝安面对面的时候一定要抬头看他。梅汝安曾经做过整容医生,他一看便知尹俏的脸完全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特别是下巴的曲线,十分柔和,就算再高明的整容医生都做不出来。他看得竟有点呆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很想闻一下尹俏脸上的味道,这么想着头就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尹俏本能的去推他,推一下没推开,就又去推。尹俏推不开梅汝安,就别过头去,半边脸热乎乎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耳垂被轻啄了一下。梅汝安情不自禁去吻尹俏,尹俏躲着他,他吻到了尹俏的耳垂。两个人都很尴尬,梅汝安的脸很红,尹俏的脸也很红。“对不起。”大概沉默了半分钟后,梅汝安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尹俏自己也奇怪,她居然没有生气,如果换作别的男人这样对她,凭她的脾气早就一个嘴巴甩上去了,可是刚才当梅汝安亲上来的时候,甚至当他亲完了之后,她都没有生气的感觉。“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尹俏逃也似的走了出去。梅汝安慢半拍,尹俏人都到了餐厅之后,他才“哦”了一句。伸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颗在胸腔里噗噗跳动的心,他一脸享受,仿佛正在聆听一首旋律优美的世界名曲。“梅医生,吃饭了。”“哦,来了。”梅汝安忙忙的跑了出来。尹俏用筷子指着一桌子菜肴:“这些都是你做的,不过是我请客。”这算郑重申明吗,听着怎么有点别扭。梅汝安笑着点了点头:“对,你请客。”“既然是我请客,那你就不要客气,多吃。”“好,好。”梅汝安端起饭碗低着头用筷子把碗里的米粒尽数往嘴里拨。尹俏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此人正在害羞,刚才偷吻过她,所以就不好意思了。尹俏发现梅汝安挺好玩的,动不动就害羞,像个大男孩似的,不过搞笑的是这个大男孩已经一百六十岁了。“吃虾。”尹俏夹了一只虾在梅汝安碗上。“谢谢。”“嗯,你的虾做的很好吃,一级棒。”尹俏竖起大拇指。梅汝安温柔的看着吃得很欢的尹俏,那慈爱的目光就像一位母亲看着孩子。一顿饭下来,尹俏吃撑了,梅汝安看饱了,双赢大结局。“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这么饱过。”尹俏伸了个懒腰。梅汝安挽着袖子正洗碗来着。“如果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他也有耍小聪明的时候,尹俏不笨,听出了弦外之音。“麻烦你多不好意思,我看还是免了。你的手受伤了,我来洗碗。”“一点点小伤而已,算不了什么,我来洗吧。”尹俏还想客气,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去开门。”梅汝安手上边麻利的洗着碗,边转过头去看尹俏,尹俏趿着拖鞋跑去开门,梅汝安很想现在的画面永驻,他负责做饭洗碗,小姑娘负责吃和享受,他愿意替她做一辈子饭,让她在他的照顾下快乐的生活,他很想跟她成立一个小家庭,每天过油盐酱醋的日子。“尹俏,谁来了”梅汝安听见开门声,却迟迟没有听见尹俏跟人说话的声音,刚才不是有人按门铃吗,尹俏为什么不请那个人进来。他关了水龙头,伸着脖子去看门口,他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尹俏则背对着他站着,三个人居然谁都没有说话。、请父亲出马站在门口的是井钰飞和井爵。昨天晚上井钰飞临走的时候说明天会带爸爸过来,没想到他说到做到,真的把老爸带了过来。多年未见,井爵还是一眼把尹俏认了出来,小姑娘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比从前高了。“尹俏,还认得我吗”井爵微笑着说。尹俏也在第一时间把井爵认了出来,他除了头发少了点,脸上的皱纹多了点,其实没怎么老。“井伯伯。”尹俏心里惴惴,梅汝安在里面,不知井钰飞看到梅汝安又会怎样。他对梅汝安有太多成见,每次见到他都争吵。梅汝安走了出来,他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井钰飞,另一个却不认识,不过跟井钰飞长得很像,心想,可能是他父亲。井钰飞一脸惊愕,梅干菜什么时候在他家里。尽管这套房子租给了尹俏,但井钰飞还是习惯性的把自己当作房子的主人。“梅医生,幸会啊。”井钰飞双手插在裤袋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梅汝安。“井先生。”梅汝安很平常的跟井钰飞打招呼。“这位是”这个时候井爵开口了。尹俏刚想给井爵介绍,被井钰飞打断了:“爸,我们到里面去坐。”“尹俏,可以吗”井爵很有绅士风度的征询尹俏的意见。尹俏赶紧把井爵请了进来:“井伯伯,请进。”“哈哈,你跟井伯伯还这么客气。”井爵出于一个长者的慈爱,摸了摸尹俏的头。尹俏笑了笑,侧了侧身,把井爵让了进去。井钰飞高昂着头从梅汝安身边经过,倨傲的样子就像一只高傲的小公鸡。梅汝安见怪不怪,他活了这把岁数,什么奇葩没见过。当他看向尹俏的时候,见尹俏一脸尴尬的笑看着他。梅汝安朝尹俏温和的笑了笑,把脸凑到尹俏耳边,轻声道:“我是不是不方便留在这里”梅汝安这么通情达理,尹俏更加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来,这套房子是井钰飞借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会带他爸爸一起来,我”梅汝安柔柔的一笑,边伸手拿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边说:“我走了。”看着梅汝安穿衣换鞋,尹俏忽然觉得梅汝安很可怜。井钰飞来了他就得走,说好了今天请他吃饭,却样样都要假他之手,买菜、做饭、洗碗他全都包揽了,自己却袖手旁观,坐享渔翁之利。“梅汝安。”“嗯。”走到门口的梅汝安回过头。一直以来尹俏都以梅医生称呼他,刚才叫了他的名字,梅汝安心里一暖,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宠的感觉袭上心头。“怎么了”他笑得浅淡,嘴角朝上一勾,露出一抹浑然天成的微笑。尹俏僵硬的抽动了一下嘴角,上前几步,来到梅汝安跟前,动手替他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待会我给你打电话。”梅汝安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整理衣服,他在做少爷的时候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是当尹俏的手指碰在他的颔上颈上时,刚才那种被宠的感觉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