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下你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话音方落,就听见“扑哧”一声,却是杜繁歌失笑了。萧柏之大囧,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不是有概率的嘛。运气好,就碰上个全须全尾健健康康的,可要是运气不好呢苦了孩子一生不说,大人也要被拖累。”“我不怕被拖累”萧夫人白了他一眼,“更何况,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你怎知道他就一定不健全”萧柏之不耐起来,甩着袖子嚷嚷:“等生出来就晚了”“就算生下来缺胳膊少腿的,也不怕萧家养他一辈子多个闲人而已,又不是养不起。”“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这一瞬间,萧柏之脑海里掠过这一句话,深感无力。不想再与她们纠缠下去,他快刀斩乱麻,断然说道:“不管怎样,反正就是不行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还有朱砂,堕完胎养好身子,就把她赶出府去,永远都不许她再进萧家大门”萧夫人赫然大怒,拍案而起:“好啊,你大了翅膀硬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可是,萧柏之,我告诉你,你娘还没死,这个家,我还说得上话我倒要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动不动得了朱砂一根汗毛”说完,她拧头冲着杜繁歌吩咐道,“繁歌,你多找几个人,把平沙阁给我围住,不许这畜生靠近朱砂一步”“不可理喻”面对强势的母亲,萧柏之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丢下这么一句话,怫然而去。xxxxx当天夜里,木槿端了一碗堕胎药来到朱砂房中,跟她说是安胎药,盯着她一口一口喝了个碗底朝天。于是,天亮时分,整个平沙阁的人都听到了朱砂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她,小产了。萧夫人接得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她本以为此事是萧柏之做的手脚,及至到了平沙阁,听了太医之言,才明白原来元凶另有其人。据太医说,导致朱姨娘滑胎的原因主要是昨日的惊吓。虽然那一巴掌伤不到要害,但朱姨娘却因此而惊吓过度,从而造成坐胎不稳。昨日他已尽力挽救,还开了安胎药给朱姨娘保胎,但奈何朱姨娘惊悸过重,最终还是没能保全孩子。太医的话犹如一瓢冷水,瞬息让萧夫人这锅热油沸腾了。她火冒三丈,当即便纠集了十来个侍卫,要去苏府把樱柠这个扫帚星碎尸万段。萧柏之大急,竭力拦阻,却怎么也拦不住气头上的萧夫人。情急之下,他抽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望着萧夫人威胁道:“娘,樱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萧夫人本已是盛怒,萧柏之此举更是火上浇油。狂躁之下,她想也没想,扬手便是狠狠一掴,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了萧柏之脸上“孽障为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你若真这么没出息,趁早死了算了我们萧家丢不起这个脸”萧柏之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按理说他完全躲得过,可他不想进一步激怒萧夫人,因而硬生生地挨了她这一掌。捂着脸颊,他低声下气地求道:“娘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那么想抱孙子,回头叫樱柠多生几个给你抱。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多生几个她生得出吗她”萧夫人嗤之以鼻,“过门五个月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我养只母鸡都比她强”雷霆震怒下,萧夫人失去了一贯的优雅,连难登大雅之堂的粗俗俚语都脱口而出。萧柏之眉峰紧锁,很是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娘,樱柠她她并不是生不了,其实是她一直都在服用沉香丸”“什么”萧夫人震惊且震怒,“她吃沉香丸她为什么要吃沉香丸”这个时代,女子皆以子嗣为安身立命之本,很难想象有人居然不愿生儿育女萧柏之一时语塞。樱柠避孕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一个是为了保持身材,一个是还想多玩两年。可是,在他看来毫不出奇的理由,对萧夫人却断断说不出口。他知道萧夫人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再说下去只能越描越黑,只能闭口不言。等不到他的回答,萧夫人暴跳如雷:“休了她你立即给我休了她我们萧家娶妇,是要来开枝散叶添丁旺家的她自己不愿生,还拦着不让别人生,这种妒妇,天地不容休了她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休了她”萧柏之大慌,忙指天誓日地安抚萧夫人:“娘,我等下就把那些沉香丸通通给扔了明年,我保证明年,一定让你抱上大胖孙子你消消气,给樱柠一个机会好不好娘我求你了,樱柠她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说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原谅她这一回,行吗”萧夫人怒意滔天,哪是萧柏之区区几句好话就可以哄下去的见他死活不肯休掉樱柠,萧夫人发狠道:“好你既然不肯休,那她就还是萧家人。既是萧家人,就得服我管教她品行不端,好妒乱家,依家法得杖责三十你不愿休她,那就去把她带回来受罚”萧柏之悚然一惊。三十大板这三十大板下去,樱柠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娘亲这是要把樱柠往死里整啊 心一横,他往下一矮跪了下来,抓起方才扔在地上的银剑,嘶啦一下便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举着受伤的手臂,他定定望着萧夫人,一字一字郑重说道:“娘,你要是打樱柠一板子,我就在自己身上扎一个窟窿我说到做到”殷红的颜色迅速地渗透了棉袍,在袖子上晕开一片潮湿的痕迹。萧夫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片暗红的血渍,又惊又怒,连声音也发抖了:“荒唐荒唐真是荒唐”萧柏之抛了手中之剑,膝行两步跪在萧夫人脚下,苦苦求道:“娘,你不是还等着要抱孙子吗若是将樱柠打伤了,她还怎么给你生孙子你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保证让你三年抱两,你饶了她这一次”萧柏之求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说得口水也干了,才换来了萧夫人一声喟叹:“你这逆子我看你总有一天要栽在这个女人手上”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模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忿然拂袖而去。萧夫人一走,萧柏之如释重负,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肩背倏忽一下塌了下来。在地上枯坐了半晌,他才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爬起来拖着脚步也慢慢地走了。戏终,人散,一切回归平静。庭院边上的金碧游廊,朱柱后悄悄地转出了一人杜繁歌。空庭,寒枝。天晦,欲雪。、第一百三十一章萧柏之为了抚慰萧夫人,信口开河胡乱承诺,等搞掂了萧夫人,回过头来顿时头大如斗樱柠那边,他要如何收场那丫头岂是省油的灯,由得他说要生儿育女就生儿育女的他愁得眉头打结,一夜未眠。可没等他想出辙来,樱柠那边有了新的动静。次日一早起来,他即接到樱柠派人送过来的一封信函。捏着薄薄的黄皮信封,萧柏之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这里面肯定没好事。他硬着头皮拆开了来,果不其然,一纸素笺掉了出来,顶头两个大大的黑字“休书”,顷刻映入了他的眼帘。不用看底下的内容,萧柏之已是心头一颤,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呕出来。刚解决掉一个萧夫人,转瞬又来一个苏樱柠这些女人,就没一个省心的啊萧柏之头疼不已;可就是再头疼,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于是,两刻钟后,当他站在苏府门前,望着那块黑底烫金的牌匾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回,萧柏之毫无悬念地被拒之门外了。可区区几根棍子,又岂能叫他轻易退缩他从来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强行硬闯。苏府的奴仆知其身份,也不敢真的拿棍子拦他。萧柏之遂一路横冲直撞,直闯入内院去。一进内院,便见高航仗剑峙立在庭院当中。萧柏之脚下步伐一顿:“高叔叔,你也要来拦我”高航面上浮起一缕尴尬之色,讷讷说道:“是樱柠命我在此”萧柏之平静说道:“高叔叔,我和樱柠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是唯一一个从头看到尾的人。我们有多不容易,你最清楚了。如今,你也要来拦我,是想让我们两个从此劳燕分飞吗”高航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萧柏之与朱砂有了不轨之事,对樱柠来说是罪不可赦,可在高航看来,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年头,有哪一个清贵公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他打心里就不认同樱柠的做法。因而,此刻再被萧柏之这么一说,他默了一瞬后,把身子一侧,让开了道路。萧柏之冲他拱手一礼:“高叔叔,多谢了”随即大步流星,朝着樱柠所住的醉雅轩长驱而入。xxxxx醉雅轩里,宽大的书桌上杂乱无章地铺满了纸张,樱柠坐在书桌后,正提笔在纸上涂写。她有意要在城郊庄园里开辟一角做葡萄园,之前已喊过人去察看估价,昨日监工将造价估算送了过来,此刻她拿着估算表,正验算核对。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她略略抬起了头,一眼便瞟见萧柏之推门而入。她复又低下了头,继续刚才的计算,平静的脸上不带半点讶色。其实她早就知道,高航对萧柏之一直心存感激,叫他去阻拦萧柏之,无异于关羽堵曹操。室内一片静谧,樱柠未有言声,萧柏之便也不出声打扰,只停驻于书桌前默默等候。约莫一盏茶功夫后,樱柠总算罢了手,把笔往桌上一扔,抬头对着萧柏之风平浪静地说道:“有什么事,吩咐下人跑一趟就行了,何必自己亲来”萧柏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从怀里掏出那封休书,用手拈了举到樱柠面前:“有些事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亲力亲为。”说着,他手指一动,将那封休书一撕两半。“樱柠,我要提醒你一点,这是男权社会,在这里,有休妻,有义绝,有和离,却唯独没有休夫一说。所以,你这个东西,没有律法依据,根本算不得数。”樱柠只淡然一笑,道:“不过一个名头而已,不用这么顶真。休夫不行,我重写一张和离书好了,这也是一样的。”说着,她从桌上随手抽过一纸素笺,提笔沾墨,在纸笺右上角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和离二字。萧柏之急了,霍然伸出手去,一把将樱柠正在书写的纸张给抽了过来:“樱柠你要不要这么绝情不管怎样,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还有必要解释吗”樱柠笔下已无纸,索性丢了手中紫毫笔,看着萧柏之道,“你已经承认了你与朱砂确有其事,这就足够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都背叛了我,仅凭这一点,你就不可原谅”“那晚我喝醉了”萧柏之不管樱柠听不听,直截了当地说道。“喝醉了酒后乱性”樱柠挑了挑眉,“萧柏之,你不是这种人。别找借口来推卸责任。你的酒量我还是了解的。那几瓶葡萄酒,还不足以放倒你。”“不止葡萄酒,还有状元红”萧柏之急急解释道,“我和你吵了架,心情不好,去了平沙阁又喝了几瓶。樱柠,我那时是真的喝醉了。我根本就没想要和朱砂怎样,我还以为她是杜繁歌”这话一出口,他蓦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猛一下闭上了嘴巴。可已经迟了。樱柠像一只觅得猎物踪迹的猎犬,警惕地眯起了眼睛:“你以为她是杜繁歌是杜繁歌你就可以跟她上床了”萧柏之慌了,不自觉地挠着头:“樱柠,这个这个”他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樱柠勃然大怒:“萧柏之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这混蛋我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你的话”萧柏之悔得肠子也青了,真是越急越乱,越乱越出错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牙面对:“樱柠,我我是骗了你,可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也是”话说到此处,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却是樱柠使劲掷了一块砚台过来。萧柏之急急侧身躲避,砸倒是没被砸到,但一袭锦袍却被飞溅的墨汁洒了遍身。随着砚台而来的,还有樱柠排山倒海的怒骂声:“萧柏之你这狗娘养的我给你做妾已经是够委屈的了,你竟还敢来骗我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以为老娘好欺负啊骗老娘跟别人共用一条黄瓜我呸你以为你那根黄瓜有多金贵啊,老娘稀罕啊我结婚前就跟你说过了,你选一个,老娘不与人共用黄瓜你真留恋杜繁歌你选她啊,老娘也无话可说可你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老娘当猴耍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啊,别人就活该被你耍得团团转不是”她越骂越气,两手在桌上乱抓,不管抄到什么都朝萧柏之狠砸过去,一时间,满屋子的账本、笔架、镇纸、花瓶等,齐齐乱飞,乒里哐啷的,好不热闹。萧柏之像只猴子般上蹿下跳左闪右避,一时招架不及。正混乱着,旁边的窗扇突然一开,一只手伸进来,抓住萧柏之猛地往外一拽,眨眼间便把萧柏之揪到外头去了。樱柠虽然愤怒欲狂,但那流光瞬息的一刹那,也看清了窗外的那个身影是高航。她没有追出去,只是在屋里继续摔打东西,发泄着她的怒气。室外,屋檐上。高航看着一脸怂样的萧柏之,眼里写满了同情:“樱柠这丫头,脾气是爆了点,可心地还是好的。你多担待着她点。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