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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声调骤然提高了八度。半透明的黄玉卧马镇纸,在萧柏之脚前的青砖地面上哐当一声震响,遽然断成两截。萧柏之盯着身首异处的玉马,终是屈服,两腿依次缓缓跪下。萧夫人心惊肉跳之余,又有几分心疼,忙不迭地上来劝解:“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儿子怎么说也是个三品的车骑将军了,动不动的就让他下跪,给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三品的车骑将军”萧将军讥道,“你倒是问问他,这三品的车骑将军官衔,他是怎么得来的他又是为何能得当今皇上厚爱,短短一年就从骁骑都尉晋升到车骑将军的”萧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刚才在春锦堂上,不是因为苏姑娘的事发怒吗怎的又扯到了官衔晋升之事她懵懵然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这个这个跟苏姑娘有什么关系”“你让他自己说”萧将军横臂直指萧柏之,怒发冲冠。萧柏之硬挺挺跪在地上,木着一张脸,嘴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直线,固执地不发一言。方才在来守静斋的路上,他已经想起来了,之前萧老爹与辛婕妤确是有一面之缘。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这一点,没能估料到萧老爹记性过人,时隔两年,竟还能一眼认出可现今再说这些,为时已晚。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索性沉默以对。然而,他的缄默令得萧将军愈是怒不可遏。“你这个孽子有胆做没胆说么我们萧家没有你这样的孬种”萧将军大骂一声,抓起案上的白瓷茶盅,连杯带水的猛一下掼了过去。砰的一声瓷裂盏碎,温热的茶水泼溅了萧柏之一身。萧柏之浑身一震,终于抬眸直视萧将军,“爹,我知道我错了。要打要骂,我都认罚。只有一点,请爹同意樱柠过门。只要爹答应我这一件事,不管是怎样的处罚,儿子都甘愿领受。”萧将军气得心口隐隐作痛,直身而起,指着萧柏之骂道:“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娶那个女人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的来历让这样一个女人进门,等于是埋个祸根在身边,萧家以后还有安稳日子过”萧夫人惊愕不已,在书桌前连连跺脚,“哎呀,你们父子俩打的什么哑谜,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话说清楚急死我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那苏姑娘又是什么个来历怎的说她是个祸根”萧将军侧首扫她一眼,复又坐了回去,“先帝驾崩的前一年,纳了一名舞姬入后宫,封为婕妤,宠冠后宫”萧将军话未说完,萧夫人就急急插嘴道:“这事我知道,不就是辛婕妤吗先帝龙驭上宾之时,她莫名失了踪,此后就再不见踪迹。可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说到此处,她脸色突然有些发白,语气也骤而低缓起来,“你是说苏姑娘就是”她骇然转头,紧紧地盯着萧柏之,似要在他脸上找出否认的迹象。可萧柏之一张脸木木僵僵,没有任何情绪的泄露。“不错,这个苏姑娘,便是当日的辛婕妤”萧将军直截了当地粉碎了她的希望,“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有你这个当禁军统领的儿子暗中相助,她要逃出禁卫森严的宫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萧柏之,“先帝遗旨一事,至今众说纷纭,个中内幕,大概只有辛婕妤最清楚。你既助她离宫,想来早已插上一脚。要不皇上也不会突然之间就对你青睐有加,委以重任。我姑且不论,你是因为苏姑娘而卷入皇权争斗的,还是在皇位争夺中与苏姑娘重遇的,萧柏之,我只问你,你从小就熟背的萧家祖训,难道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萧夫人忍不住也跟着怒骂:“孽障真是孽障差点就让你酿成大错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色胆包天的混小子为了个女人,不惜把整个萧家都置于风尖浪口上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爹娘还有没有萧家的列祖列宗”萧柏之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萧将军,“爹萧家祖训,本意不过是告诫子孙中庸处世明哲保身,以求萧氏百年繁华。可柏之此举,并不损萧家荣光,反而令萧氏门楣光耀,又有何不可”萧将军勃然作色,愤而拍案,“什么混账话不过混了区区一个车骑将军,就好意思说让萧氏门楣光耀我告诉你,你这回只是走了狗屎运,若不悔改,下回未必再能如此走运”“什么下回”萧夫人叫起来,“这次侥幸过关,已是祖宗保佑,哪里还能再有下回”她走过去,把手搭到萧柏之肩上,弯着腰对他说道,“柏之,你听娘的,再不能如此肆意妄为。这一次好歹没闯出什么乱子来,你跟你爹认个错,我们就这样算了。以后谨守本分,管她什么苏姑娘辛婕妤的,我们都离她远远的,再不与她有半点瓜葛,规规矩矩地做人,知道不”萧柏之回道:“娘,错我可以认,责罚我也可以受,可让我放弃樱柠,这个我做不到。我已经错失过樱柠一回,这次绝不会再放手。”轩室里,他语气平稳镇定,却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坚决来。萧将军刚稍稍有点平息的怒气瞬间又被点燃,拍着书桌大声吼叫:“你若是敢再和那女人牵扯不清,我就把你这个畜生扫地出门那女人什么来头先帝的遗妃你也敢去招惹要是哪天被人瞧出倪端告发到宗正寺,还不得给萧家惹来灭门惨祸”“先帝已薨逝一年有余,只要不旧事重提,又有谁还会记得她”萧柏之反唇驳道,“再说了,她先前一直寓居深宫,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寻常人谁会知晓她的来历就算有人怀疑,不还有皇上的圣旨吗当今圣上亲笔御书,承认了她是苏家的嫡长女”萧将军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等到大祸临门,你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他遽然转身,抄起墙壁上挂着的一弯镶宝石雁翎刀,嗖一下拔刀出鞘,持着明晃晃的刀刃冲萧柏之走了过去,“罢罢罢今日我索性先结果了你,省得有朝一日萧氏百年基业毁在你手上,叫我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祖先”萧夫人大惊失色,扑在萧柏之身前紧紧抱住了他,回头对着萧将军泣道:“你要杀了儿子,就先杀了我罢我膝下就这么一子,他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骂完了萧将军,又拿手指头戳着萧柏之,“你这个孽障还不快给你爹认错你这是要把爹娘给活活气死吗”萧将军本意也只是吓唬吓唬萧柏之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哪舍得真的下狠手被萧夫人这么一拦,他也就借势收了手,站在一旁气咻咻地瞪着萧柏之,等着他认错求饶。可没料到,萧柏之从萧夫人怀里挣脱出来,跪着后退一步,对着他们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来道:“爹,娘,我对樱柠的心意,今生今世不可能改变。要么爹今天就干脆把我打死,如若不然,我必定还是要娶樱柠的”萧将军冷不防听到这话,一张脸瞬时涨得有如关公,“好好好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他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嘎嘎响,“为个女人,置父母亲族于不顾,我要你这样的儿子何用你要当情圣,老子今日就成全了你”说着,长臂一挥,抡起手中弯刀,看也不看就朝萧柏之甩了出去那雁翎刀方才已被他脱了鞘,此刻闪着森森寒光,一路呼啸着直冲萧柏之飞去萧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发软,一时只放声尖叫:“不要啊,老爷不要”尖锐啸声破空而来。萧柏之本不欲躲闪,但耳际听到萧夫人的惊惶呼声,心下一震,在弯刀尖刃将将掠上他衣襟之时,本能地往后一仰,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那锋利刀芒萧将军盛怒之下,这一击用尽了全力。雁翎刀来势凶猛,在萧柏之锦袍上嗤啦一声,割了一道口子,之后去势不减,飞旋着冲他身后的博古架去了。终于喀的一声闷响,雁翎刀被卡在了博古架上的板架中间,雪亮的刀刃兀自微微轻颤,嗡嗡低吟。萧夫人心悸不已。这一刀力道强大,若是砍在萧柏之身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她堪堪吐出一口气来,还没来得及抹去额头冷汗,就见萧将军持着雁翎刀的刀鞘当棍使,气势汹汹地朝萧柏之打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老子就不信打不死你这逆子今日我非把你打死不可”其时萧柏之还卧倒在地,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挨了萧老爹两棍子。萧夫人护子心切,扑过来死死抱住了萧将军,对着萧柏之大声喊道:“还不快跑等着你爹把你打死吗”萧老爹暴怒,却挣不脱萧夫人。趁他们两人纠缠在一块,萧柏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往门口跑去。可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萧夫人的一声惊叫:“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萧柏之回头一看,就见萧老爹青白着一张脸,蹙眉捂胸,满面痛楚地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小小的书房里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室外窗沿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猫腰蹑行,悄然离去。、第一百一十三章萧老爹的心疾犯了。那夜在守静斋,他急怒攻心,导致心疾复发。多年前的一次沙场血战,萧老爹身先士卒,却不幸为冷箭所伤,心肺皆损。其后问医用药,虽得以痊愈,但到底留下了病根。此后但凡身体过劳,或情绪过激,皆会引发旧疾。幸好是多年固疾,萧将军身边一直备有药丸。当晚,萧将军病发倒地,萧柏之及萧夫人强行撬开他的嘴,急速喂药,之后又连夜请了杨太医过府来,折腾了大半夜,才总算化险为夷。萧老爹苏醒后,萧柏之不敢令他再次动怒,只能跪在其病榻前头,违心起誓,要与樱柠一刀两断。如此一来,萧老爹终能安心养病,可萧柏之心里却像淤了千吨泥沙,郁悒难欢。他终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那一副苦瓜相叫得樱柠也看不下去,不由出言劝道:“你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萧家上百条性命都担在他肩上,他不得不谨慎。要不”她斜乜着他,拖长了语调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吧你以后不要再到苏府来了。”“算了什么叫算了”萧柏之蓦地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狠狠地瞪着她,“苏樱柠,你想也没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可是,不算又能怎样呢”樱柠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执扇,语调慵懒,带了丝漫不经心的味道,“你这样整天偷偷摸摸地溜到苏府来,也终究不是个事。现在你爹卧病在床,你行动还方便些;等过些日子,你爹病好了,你还能这样过来见我么”秋风卷过,两三片黄叶从头顶悠悠而落。萧柏之抬手接住了一片落叶,捏在手上揉搓了半晌,才闷闷说道:“我爹不像我娘那样好糊弄,他在这里,我一点法子也没有。等他回了渝山关,我再想想办法。”枯叶在手中碎成渣渣,他翻腕一扬,将碎渣尽数抛却,抬起眸来紧盯着樱柠,“樱柠,你要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泄气话,我不爱听。”樱柠笑了一笑,不紧不慢地摇着执扇,扭过头去看庭院里漫天飞舞的落叶,“这都入秋了。你说,我这园子要不要去买几株菊花回来养”斜阳里,她眉眼低垂,唇边的一抹笑意恬淡悠远。如今的她,有钱有身份,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倚靠。现在,男人于她而言,就像锦上添花的那朵花,可有可无的装饰罢了。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不急,真的一点也不着急。风萧萧,落叶飘,一地枯叶黄。xxxxx萧柏之一心只等着萧老爹回边疆后再做打算,可由来知子莫若父,他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萧老爹又焉能不察于是,萧将军在病愈回疆之前,一纸奏折递到了皇上那里;说犬子萧柏之年纪尚轻资历短浅,不堪重任,恳请皇上允他携子同行,将萧柏之带去渝山关历练。萧柏之的家事,皇上也有所耳闻,深知萧将军此举实是另有所图。当下朱笔一挥,只道京畿大营现今人手缺乏,须得萧柏之鼎力相助,冠冕堂皇地驳回了萧将军的请求。可萧将军何许人也,随即力荐另一良将为皇上分忧,其后又再次提出要将犬儿带在身侧亲自教导。天朝以孝治国,萧将军如此坚持,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时扣下萧将军的奏章,私下把消息透露给了萧柏之。萧柏之闻之愕然,其后一脸颓色地回了府,当晚便在萧将军的房外长跪不起。萧将军大怒,故意不予理睬,扬言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跪到几时是我这院子里的青石板硬,还是他的膝盖硬”两相僵持不下。萧夫人心疼不已,苦口相劝,奈何萧柏之吃了秤砣铁了心,执意不起。这一跪,便跪了一整夜。萧夫人挂心儿子,一夜未睡安稳。第二天天刚破晓,她即披衣而起,到院子里察看。甫一推开房门,便见院子另一端的月洞门人影绰绰,原来却是杜繁歌不放心萧柏之,一大清早的也过来探视。此刻婆媳二人打了个照面,却皆黯然无语,只把眼光投向了庭院中央那个久跪不起的男人。庭中西风瑟瑟,吹乱了萧柏之的一头乌发。他挺身直跪,脸色虽因一夜未眠而有些晦暗,但神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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