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选座、选菜、买单,我能不地主婆么。”是的,他今天早上一碰面就说要请我吃早餐,谢我昨天没把他扔在湘江边不管之恩。趁着吃东西的空当,我们还买了回上海的高铁票。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本想去逛博物馆看千年女尸辛追夫人,用长沙本地话来讲,就是辛追老娭毑,但又觉得博物馆应该留足够的时间慢慢逛,便决定去橘子洲头看看,据说风景还是不错的。背着重重的行李去游玩,也是令人“沉醉”。幸好萧西奔够绅士,帮我分担了一个装了衣物鞋子的包。我们买好票,根据提示去坐小火车。才排队不久,就有一辆迷你可爱的绿色小火车缓缓驶了过来,我兴奋地欢呼着:“好精巧可爱的小火车,快看快看。”萧西奔笑道:“游览观光车而已,你这么开心”“是啊,它看起来很可爱。”其实一半是因为可爱,另一半是这大概是我出门这么久来,心情最为轻松的一次。没有朗飒在身边,让我时刻压抑自己;没有周唯在身边,让我时刻提心吊胆;没有关嘉慧在身边,让我压力特别大是的,我现在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思,那就是我才不要顾忌那么多人的想法,我要随意地表达我的情绪。萧西奔没有再说什么,先是诡秘地一笑,接着出乎意料地抬手往我头上薅了两下。“喂”我郁闷地双手护住头,身子往旁边移去。昨天才夸两句,现在又是这么讨厌。旁边的几名游客也不禁噗嗤地笑出来。“真讨厌”“好啦,不调戏你了。”调戏什么鬼。我理顺头发,跟着前面的游客坐上了小火车。坐在车上,我嗨森得想哼歌,就是那种没有确切音调“啦啦啦啦”的歌。小火车驶到一个景点,我们便下车跟随人潮去逛。不过只能走马观花地逛一遭。橘子洲头处,沁园春长沙被镌刻在一块巨大的黄蜡石上,字体是毛体。黄蜡石下,有几位游客正在艰难地辨认并读着这首词。我见萧西奔身负两个包,有些过意不去,便说要不我自己来背吧。他果断拒绝。“要不这样吧,萧西奔,你来背这首词,如果你能背出来,我就给你一个小奖励。”“什么奖励,香吻一个”又是这么欠揍的回答,这回我终于忍耐不住,往他身上捶了一拳。事实上,我挺暴力的“嗷”他嚎了一嗓子,“不会是奖励一拳头吧。”“不是啦,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儿吗”“我预感李河烁小姐必定挖了一坑,所以不是香吻我不背。”真是好心没好报,活该他继续卖苦力。我哼了一声,扭头走开去拍照片了。走了一段时间,他又问道:“说真的,李河烁,你想给我什么奖励”“你都不背词,我才不告诉你。”“虽然我没有背词,也很有可能背不完全。但看在我背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你也应该给个安慰奖吧。”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毛爷爷的雕像前。“天呀,原来这雕像这么大”我感叹道。“果然够大所以安慰奖是什么”还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瞻仰伟人了最终,我拿出一颗圆形红底滴油的毛爷爷头像像章,那是我昨天在街边买的,原本打算各送爷爷和爸爸一个,剩下一个随便处理。“这个”显然他很吃惊。“是啊也算湖南特产,二十元三个,我买了三个。怎么样,还可以吧。你不喜欢吗”“嗯,喜欢”他拉长了声音,“虽然买贵了,但是收下这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哈哈哈哈真是够了。”我一路上都被他戳中笑点。他也笑,笑得心领神会。后来在去搭小火车返回的路上,他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有可取之处”真直接,我笑着说:“你就不怕我说没有吗”“你要敢说没有,只能证明你没良心,毕竟我都觉得你有可取之处。”他突然说一句。我厚着脸皮说:“我全身上下都是可取之处好么”“呵,对,全身都可取。”他转过头正视前方,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莫名心跳漏了一拍,这诡异的感觉几经辗转,我们在高铁开车前半小时到达了长沙南站。琢磨着在哪儿解决午餐的时候,我看到肯德基与麦当劳一左一右两尊门神把守着南站,仿佛守护刘玄德笑脸的关羽张飞,又恰似保卫李世民梦境的尉迟恭秦叔宝。我们火速去更近的麦当劳打包了快餐。加之上楼、验票、安检、刷票通过这一系列衔接堪称无缝。出发后不久,我正在吃薯条,手机收到了大雁发来的信息,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校。我回复大概六点。她说刚好晚上一起聚餐。还可以聚餐啊想到一回校就面临着毕业啊散伙饭之类的,我不禁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聚餐那就推掉啊。”萧西奔吸着可乐说。“不是这个”虽然一路上磕磕绊绊,但是一提到毕业,又仿佛什么过节都可以不再计较。可是仔细想想,大概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对于不可掌控的事,顺其自然就好。”萧西奔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说了这么一句。“嗯,也对。”“互勉吧。”他意味深长地说着,随后把我们吃剩的垃圾扔到了垃圾箱里。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说点儿高兴的吧,比如你小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啊,你的成长经历啊什么的。”萧西奔走回来后,轻松说道。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不然这么久的车程,岂不是太枯燥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还真是懂我哦,我恨恨地想。“我的成长经历也很普通,就是小时候快乐地长大,上学后乖乖地读书,大学后继续乖乖地,都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特别的经历,这次出门旅游算是我做过的比较出格的事了。”“乖乖女的成长经历都是这样啊”他感叹道,“不像我们这些野小子。”“你应该就是那种东奔西跑,人如其名的人啦。”又是深圳,又是南京的,想必家人也是做生意的。“算是又不算是,迫于生计无奈嘛。”他自嘲道,又复问,“你家乡是临安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临安很小的,靠近杭州,经济发展缓慢,知名度不高。风景么,天目山什么的还可以,历史么,临安是一手创立了吴越国的钱镠的家乡,他使吴越文化发扬光大,后代当中也有很多名人,像钱学森就是他的后代呢对了,临安竹子也很多”尽管说没什么可言,但我还是说了一通,等转头看萧西奔时,他已经闭上双眼,睡过去了。得,我也睡觉罢。早上逛了这么久,我也睡了过去,可是矇眬中觉得肩膀异常沉重。睁开眼睛一看,萧西奔的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般不应该是女生靠男生的肩膀吗他倒睡得坦然,我睡意全无,但是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闭眼装睡。结果一睡还真睡着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抬起头,一脸惊恐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这家伙,口水流出来了喂。”我赶紧擦了一下嘴角,根本没有,便语无伦次了起来:“刚刚不是”“不是什么这个肩膀我还是借得起的,不过你得请我次客”肩膀明明是我先借的啊可是我又不好说出来,让他更加以为我有什么居心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恨恨地别过脸,看窗外去了。“你的这个起床气看来我得注意一下了”“注意什么”“注意不要惹到你”“那是,本小姐脾气很不好。”“嘿嘿嘿,”他语气加重了,“给你根烧火棍,你还真当它是金箍棒了。”我一眼瞪过去,却见他站了起来,“投降投降,我去走走”、第三十六章 归来后来我们快到学校的时候,关嘉慧又打来电话问行程。待我们的身影刚进公寓大门,迎面就走来了几个人,有朗飒、关嘉慧、潘少泽、秦雁。朗飒看到我和萧西奔并行而立,风尘仆仆,脸上有一种不悦的神情,但并没有说什么。关嘉慧从人群中快步上前,张开双手扑了过来,“你们可算回来了,走吧,去聚餐,顺便算一算这次的账。”“周唯和杨文海呢”我问道。“他们已经在嘉和饭馆占桌了。”“可是也得让我先放一下行李,洗把脸吧。”“那我们先过去。你别磨蹭太久了。”听到周唯和杨文海在一起,我的心里滋生出一股窃喜,难道他们又和好了他们如果和好了,那我就没有什么罪恶感了。我几乎是步履轻快地上了楼。我的身影一晃过隔壁宿舍,欢欢就大喊着:“亲,回来啦”我才打开宿舍门,欢欢就八卦兮兮地尾随进来了。“听说你和朗飒的好基友同游长沙了呀,你们在一起了”“什么鬼,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啦。”“好啦好啦,我是想告诉你,你们宿舍大爆炸了。”“爆炸怎么了”我四下望了望。“周唯和杨文海彻底分手了还有啊,关嘉慧似乎和朗飒恋爱呀,我昨天刚好撞见他们一起散步你们这趟旅行真是变化巨大,收获多多”什么这些消息果然呈现爆炸状态。周唯,她不是和杨文海在占桌吗还有朗飒我不敢相信。我无暇应对欢欢的八卦欲望,只想赶紧去验明真伪。萧西奔正站在这栋公寓的门外看手机,我咳了两声,他才注意到我。我蹙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疑惑,和萧西奔一起去嘉和。路上,不时地有同学和他打招呼,他也点头说嗨。“看得出来你挺吃香嘛。”“都是同院系的同学,谈不上吃不吃香。你看起来不大高兴”我蓦地打了个寒战,矢口否认道:“没有啊,可能是玩得太累。”“那就好”不是不高兴,只是太疑惑,还有一种莫名袭来的不安。进了包间,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也就近坐在了靠门的地方。我发现一个细节,关嘉慧的确坐在朗飒旁边,看起来挺幸福的样子。欢欢猪说的难道是真的还有,周唯并没有和杨文海坐在一起,两人全程也没有互动,似乎真的又分了。我想和周唯说点儿什么,但她似乎并不想和大家过多交流,倒是平日里和她不亲密的关嘉慧不时给她看手机里的照片,看了照片,周唯又拿给她旁边的潘少泽欣赏。为了摆脱尴尬,杨文海问起我们去长沙的事。我说道:“我的身份证落在奔哥那儿了,他给我送了过去。”朗飒饶有兴趣地问:“你们都玩了些什么呢”“没怎么玩儿,等我们碰到面,烟花都结束了,就第二天去了一下橘子洲头。”“朗飒你的试面得怎么样了”萧西奔插问道。“差不多确定了。”“打算什么时候去”“还没有确定,等他们发来正式录取邮件才能决定。”趁着他们在聊,我拿出那本记账本,开始算账。等账算清,我想把应退的钱,以发红包给他们时,朗飒提议说:“不用退还了,不如把多余的钱付这顿饭的钱好了。”萧西奔也说:“钱不够再由我们几个补上。”大家欣然同意,我也省得再去算。可能是我心中有鬼,总觉得在座几个人很诡异,多说多错,我只好埋头苦吃。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出了饭店,我挽住秦雁的胳膊,跟她聊起接下来学校对毕业生的一些安排。对其他人没有特别在意。快进公寓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在叫我,扭头一看,是杨文海。这个清瘦的男子,此时好像一根电线杆,在风中都要站不稳了的样子。“秦雁,要不你先回去,我和李河烁有几句话要说。”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周唯,周唯压根没有注意我们,和潘少泽走在最前方。萧西奔也停下脚步,对杨文海说:“别说太久了,人家已经奔波一天。”杨文海示意了一下,和我在公寓外站了一会儿。“上次也把你拉下了水,听说周唯冲你发了火,我很过意不去。”其实杨文海真的很彬彬有礼,加上面容清瘦,温和谦逊。对他,我带着三分尊敬,一分同情。毕竟他对感情还是挺专一的,同情分来自于他屡次被周唯虐,却总是不舍这段情。“没事啦我理解的。”我笑着说,“只不过你是怎么得知的。”“那次在镇远,你和朗飒没看表演在外边聊天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听到了。”“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我和周唯,已经分手了。这次是我提出的。”“为什么”虽然看他们分分合合多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