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把茶喝了,去洗把脸。”他将茶杯递到她面前。薛千柔犹豫地接了过去,小心问道:“哥,你不生气了”“当然生气。”她的手一抖,茶便洒了出来,温热的茶水倾在薛谨言的手背,仿佛一股暖流流过他的心间。他指了指墙角:“洗完脸去那边面壁思过两个小时,这次的事情就算完了。不过如果有下一次”“决不会有下一次”薛千柔立刻保证。“看你表现再决定是否相信你。”薛谨言起身回房。薛千柔一直在原地站着,直到听到他的关门声,这才回过头来,一张大花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动人之极。透过窗户看着她的薛谨言,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她的笑容照亮了。从她五岁起,他就再也没有宠过她,在她十六岁这一年,他突然很想将这么多年一直积压而不敢给的宠爱一股脑儿全给她。管她会不会被宠坏整整两年,薛谨言像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宠着薛千柔,不但甚少对她疾言厉色,还准许她没有任务的时候随时回家,哪怕她时时腻在他身边,他也没有过一丝不耐烦。薛千柔最初以为哥哥是试探自己,一直牢牢记着他那句“看你表现再决定是否相信你”,做事小心翼翼,在训练营也比过去更加努力,很快便回到了a组,每次任务也都完成得很漂亮。但她慢慢发现,哥哥是真的宠她,因为他很少再过问她在训练营的事,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小时候本是顽皮的性子,只是父母去世早,哥哥怕把她宠坏,因此对她十分严厉,后来又将她送到训练营接受残酷的训练,将她的野性子约束住,她这才乖了这么多年。如今哥哥对她“解了禁”,她压抑多年的顽皮仿佛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整个一古灵精怪的小魔女。薛谨言还未习惯宠她的时候,她便已经习惯了仗着哥哥的宠爱到处闯祸,在训练营时也不像过去那般冷淡沉默,结帮拉派、打架斗殴、欺上瞒下,样样都少不了她,俨然成了训练营的一霸。终于闯下了大祸。因为a组的两个队员嘲笑她那组的小宝身体孱弱,像个娘们儿,她一气之下,将两人打成了重伤。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要命的是,两人第二天有很重要的任务,ichae只好临时换人,结果换上的人不熟悉内情,任务失败了。是军方sss级任务,连ichae也压不下去,只好第一时间通知薛谨言,希望他的身份能让军方忌惮,否则薛千柔不但要被开除,还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薛千柔并不知道两人身负任务a组的任务只有ichae和执行任务的人知晓,否则决不会如此不顾大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是吓坏了。不是怕挨哥哥的打,而是怕哥哥一气之下真的将她赶出家门,别说宠她,估计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了薛谨言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和军方交涉,最后以帝国领袖的身份签下保证书,终于将事情压了下去。其时薛千柔正躲在ichae那里,死活不肯离开。ichae板着脸:“早知如今,何必当初这次我也保不了你,早点回去向你哥认错,或许还有活路,晚了我只能替你收尸了。”他亲自将她押到家门口,并在大门打开前秒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薛谨言。薛谨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客厅。她忐忑了许久,一步步挪到他面前。一眼就见到那条令人胆战心惊的鞭子放在茶几上“哥”她颤声叫道。薛谨言对着沙发抬了抬下巴。不想打她,但是必须对军方有个交代,也要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薛千柔跪到沙发前,上身伏在沙发上,薛谨言吐出四个字:“外套脱掉。”薛千柔咬牙将外套脱了下来,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粉色露背装,长发拨到胸前,雪白的背脊便露了出来。光滑细腻,毫无瑕疵,想来手感一定很好。薛谨言看着她长大,早已见惯了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却仍有些扛不住,拿着鞭子的手一软,鞭梢砸在地板上,力度至少减轻了一半。一道血痕横亘背脊,看起来与以往并无多大差别,薛千柔却立刻就知道哥哥手下留了情,扭过头偷偷瞥了哥哥一眼,却正对上他的一双鹰目。薛谨言像一个做了坏事被抓现形的小孩,脸上顿时烧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再次举起鞭子,这次用了十成力,打得薛千柔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便呼痛出声。“你还有脸叫”薛谨言冷冷地说道,“刚才那两下不算,从头来过。”鞭子再也没停,刷刷刷抽在她背上,薛千柔双手交握拼命忍住,直疼得满头大汗。“好了,起来吧。”薛谨言终于收起了鞭子。二十鞭,离军方要求的五十还差得远,不能让医官来治伤,否则一定会露馅,唯有亲自将她抱回房间,为她清理伤处,又细心上了药。薛千柔不知道自己和薛谨言并不是亲兄妹,自己又是哥哥带大的,因此并没有觉得他给自己上药有什么不妥,薛谨言却要很努力才能压下自己激荡的心情,女孩诱人的身体和馨香的气息时刻在引诱着他,好不容易上完药,立刻逃一般出了她的房间。在客厅接到了ichae的电话。“john,小柔怎样了”“刚上了药。”ichae笑道:“心疼了吧”薛谨言嘴硬:“没有。”“以后别宠得太过了。”ichae叹口气,“她都十八岁了,你也该告诉她真相了,总不能一直让她把你当哥哥。”“我”薛谨言踱到窗前,“我还没有准备好,再等等吧。”“小柔下个月有一次秘密任务,很重要,时间应该也不会短。”“那等她回来再说。”薛谨言收回思绪,剑眉越蹙越紧,半年前他没有告诉她真相,半年后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她对皇帝无意,一定有本事不让皇帝注意到她。但她却带着沈意卿的身份相貌,从从三品的婕妤升到从一品的夫人,这半年,她跟皇帝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皇帝爱她,而她或许也爱上了皇帝。将她留在皇宫,虽说是因为沈意卿的请求,但私心里也是想让她看清皇帝的心,看看他爱的到底是那副皮囊,还是她本人。他的一生都在等待:从前是等她长大,后来是等她爱上她,如今等的则是一个对他来说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的机会。小柔,你说过,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赶走。、换位第二卷:两颗心的最远距离第六十六章:换位整个后宫都在准备琳夫人和敏夫人的册封礼,谁知敏夫人却突然失踪,齐寅紧急下令御林军搜查,最后在清溪宫找到了敏夫人和涵姝,主仆二人都已经昏迷,御医说是被人下了药,敏夫人中毒程度尤其严重。皇帝阴沉着脸亲自将敏夫人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听雨轩,御医早已等在那里,即刻开始替她诊治。而准备受封的琳夫人则被遗忘,成了后宫的一个笑话。先是贤妃在甘露宫遇刺,现在敏夫人又在清溪宫中毒,皇宫的安保实在让人诟病,齐寅大怒之下责罚了御林军总统领、左右统领,并将驻守的御林军人数增加至两万人,日夜不停巡查,务必要找出下毒之人。敏夫人所中之毒十分奇异,四位御医一致声称从未见过,只能试着解毒。齐寅虽然心焦,却也无可奈何御医已是医术最高明之人,唯有相信他们。几日后,涵姝先醒了过来,齐寅立刻召她问话。据她所说,册封礼当日,敏夫人说道自己有些紧张,于是带她出去透透气,谁知在清溪宫附近突然遇袭,几个蒙面人一上来就撒了许多药粉,她直接晕了过去,至于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又为何会在清溪宫里面,就全然不知了。齐寅的心情越发沉重,沈意卿武功之高,比起暗卫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仍然着了道,可见敌人的厉害。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越王的党羽,越王的封地离皇城并不远,且土地肥沃,盛产珍贵草药。虽说当日越王事败,他便下了血洗的命令,但焉知不会有漏网之鱼一面下旨让太傅派人去当地暗查,一面焦急地守在听雨轩。沈意卿当然并没有中毒,而此时的涵姝也并非本人,而是薛千柔所扮。沈意卿不会模仿薛千柔的声音动作习惯,又对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所以设计了这样的桥段,让齐寅以为她中毒,等她“九死一生”醒来,再假装精神大受创伤,忘记了不少往事,那么齐寅见到她与薛千柔不同,也就不大会起疑心了。齐寅心中内疚至极,这个女人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吃了那么多苦,他却没有保护好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让她身陷险境。他下定决心,等她醒来,必要加倍宠她才行。却不知,那副面孔已经换了主人,而与他相爱的那一个,只能黯然神伤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把本属于自己的宠爱给别的女人。沈意卿是五日后醒来的,一睁眼便见到九五之尊坐在床边打盹,俊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倦。她打量着他,在被小宝所伤之时,她进宫已有两月,却只见过齐寅两面,一次是在殿选当日,一次是册封后的第三天,他召她侍寝,却又在半夜将她赶了出去,两人连片刻的肌肤之亲都没有。她原以为是自己相貌太过平凡,这才无法讨他欢心,谁知薛千柔带着和她一样的脸孔,竟然一路从从三品婕妤升到从一品夫人,而且除了贤妃,盛宠无人能及。john带她回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她见到薛千柔盛装打扮,穿着从一品夫人仪制的衣衫准备接受册封,心中的嫉妒之火立刻熊熊燃烧。她提出要薛千柔留下,除了告诉john的那些理由,内心深处也隐隐有让薛千柔看着她受宠,然后独自痛苦和嫉妒的想法。她从小就不受重视,好不容易进宫封了高位,却又不得君王欢心。若是没有当初那场事故,或许她会认命地做她的婕妤,可是一旦知道自己可能会有更好的前程,甚至连后位也能一争,她那颗心便再也不肯安分了。她要打败薛千柔和贤妃,成为齐寅心中独一无二的女人,她要登上那个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位置。当然,如今的她别说争后位,光是生存已经不易若是齐寅起了疑心,暗中调查,她幻想的一切便会泡汤。所以她现在不但不能动薛千柔,还得百般讨好她,这样后者才能心甘情愿把自己和皇帝之间发生过的事,以及皇帝的性格喜好等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倒没有怀疑过薛千柔会藏私,在帝国的这半年,她私下里打听到了许多消息,薛千柔的优秀,她身边的朋友,她对哥哥的崇拜和敬爱,她都很清楚,她知道只要john开口,薛千柔便一定会照做,但是执行哥哥的命令和自愿帮她,其间的差别很大,而那些细微之处,很可能便会决定她的成败。“柔柔,你醒了”齐寅小睡一会儿便即醒来,见沈意卿望着自己,顿时又惊又喜。“柔柔”两个字仿佛尖刺一般刺中沈意卿的心脏,要将薛千柔彻底从齐寅心里赶走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皇上”她沙哑着声音问道,“臣妾怎么了”她的声音与薛千柔颇为不同,后者如山间泉水般清亮,甜美之中略带几分豪爽,而她的则中规中矩,虽不难听,却并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齐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差别,她的清醒让他惊喜交加,从而自动忽略了其他事情,何况沈意卿“中毒”之后并未康复,声音不同也是理所当然。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中了一种很难解的毒,不过御医说只要能够醒来就无碍了,安心养病吧,朕陪着你。”“涵姝呢”“你这个做主子的,自己刚醒来,也不关心关心自己,便问宫女的下落。”齐寅责备道。沈意卿故作惶急:“皇上,你也知道臣妾和涵姝”“涵姝没事,你别急。”齐寅拍了拍她的手,“她前日便已醒来,已经完全康复了,朕去唤她来给你看看,免得你不放心。”沈意卿松了口气:“多谢皇上。”齐寅站起身:“你稍候片刻,朕顺便让御膳房准备一些你喜爱的吃食。”沈意卿点点头,望着他去了。不一会儿,假扮成涵姝的薛千柔走了进来,沈意卿一见到她便坐起了身,薛千柔紧走两步扶住她,问道:“这么急着找我,发生了什么事”“没事,只是醒来便见到皇上坐在床边,很是紧张,有你在身边的话我心里会比较踏实。”薛千柔想到这五日,齐寅除了上朝便守在沈意卿身边,连贤妃那边都去得少了,心里既委屈又伤心。然而当初是他们伤了沈意卿,后者完全没有任何过错,她有义务将她的人生引导回正常的轨道。“我会帮你的。”她模仿着涵姝的声音答道。如今她连自己的声音也得放弃了。册封礼当日,她已经将很多事情告诉了沈意卿,但有些事她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一些则是只有她和齐寅知道的,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