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雨也很大,雨水直往屋子里吹进来,简单能够感受到脖子凉丝丝的,有雨水沾在上面。可她没有动,任风把更多的雨水带进来,没办法,也无力再去改变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雨水里,眼神空洞,和这湿了的布料一起,等待处置。8点,于苏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手表。旁边顾晴空悠闲的吃着早餐,忙里偷闲的瞥了于苏一眼,气定神闲的说:“你都看了好几次手表了,这么急你直接打电话问下不就行了吗”于苏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用你说,我早就打了。”“没人接”“一直没人接。”于苏叹气,“这个简单,到底在搞什么叶纪行不都交代好了吗把布料交给我就没事了,现在都8点了,她没声没息的,连电话也不接。”顾晴空咬着面包,口齿不清的说:“也许还在睡觉你接着打呗。”于苏伸手给了顾晴空一个栗子,“睡你个头,她们8点就必须上班了。”然后不管顾晴空的怒目,直接站起身往外走。“你去哪啊”“我不放心,还是直接去她们店里看看。”顾晴空话还没说完,于苏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白了一眼,继续吃饭。于苏一路开快车,很快到达店里。秦珊和崔可正在前台说着话,突然就看到一男的进来。崔可赶紧上前,“您好,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于苏淡淡的说:“我找简单。”“简单”崔可皱眉,“她还没有来上班。”于苏闻言,紧锁眉头,这个点了,没有上班,电话也不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管了,最重要要拿到布料,反正叶纪行已经和他说过布料就放在店长办公室的隔间里,他直接拿走就好。“你好,我是于苏,叶纪行的同事,他让我来他办公室拿些东西。”崔可一惊,还没出声,后边秦珊就开口了。“于苏你是iso的设计师于苏”于苏点头,“麻烦带路,我赶时间。”秦珊和崔可闻言,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深深的担忧,毕竟,店长办公室那里于苏看着她们两脸上的为难,皱了皱眉,说:“需要我给你们店长打电话”秦珊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这就带你去。这边请。”看着于苏走上前,秦珊赶紧跟上,心里虽然担忧,但是也不是全然不好,这件事由于苏发现并且和叶纪行说,至少,她们的嫌疑就减少了。三人走到店长办公室,门开着,于苏皱眉,“你们店长办公室的门就这么大开着”店长不在,门不锁至少也不能开着。秦珊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店长出差了,这个办公室自然必须要锁着,钥匙除了店长,还有一把备用的,我想可能有谁打开了吧。”“不过谁会没事进来店长办公室啊,组长,赶紧查查,别到时候丢了什么东西。”崔可急忙说着。秦珊点头,三人进到里面。崔可突然指着隔间的门,大惊失色的喊着,“隔间的门怎么也开了。”于苏皱眉,大步上前,还没进门,就看到地板上的水渍,他心一紧,赶紧闪身进入,在看到简单坐在水里,和桌子上湿透的布料,震惊的顿住脚步。“啊。”崔可和秦珊看到,故作被吓到,秦珊更是直接大步踏入,声音洪亮:“简单,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隔间的窗开着,任由雨水浸入,你知不知道这是店长办公室啊。”简单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脸色苍白,只有红红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泪水。于苏赶紧上前蹲在简单面前,看见她的神情,吓了一跳,伸手轻轻拍了拍简单的肩膀,放低声音,说:“简单,怎么了”简单听见声音,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慢慢的于苏的脸浮现在眼前,她突然就听见叶纪行说“把布料交给于苏”,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泣不成声。于苏怔了怔,拍着简单的肩膀,安慰着:“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简单啜泣着,指着桌子上的布,委屈的说:“布全湿了。”于苏叹气,他不看也知道。“为什么会湿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布料不是交给你了吗你好好想想,出了什么差错”简单摇头,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窗关得紧紧的,塑料防护袋也都没有拆开,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变了于苏看着面临崩溃的简单,只是哭着喊着她不知道。于苏无奈,握着简单的肩膀,迫使她与他直视,严肃的说:“简单,你知不知道,这批布料安然无损的交到你手上,现在变成这样,你要负全责的,而且,叶纪行用人不利,上面怪罪下来,他也要负连带责任的。”简单一下子就忘记了哭泣,怎么会这样“简单,你好好想想,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简单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声音低哑,卑微,可怜。于苏无奈,放弃继续询问,站起身往外走。简单低头,流泪。秦珊和崔可对视一眼,不屑一笑。外面,于苏直接打电话给叶纪行,很快就接通。他没有多废话,直接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出了什么事”彼此之间的默契让叶纪行一下子就听出异样,他们不会问这些,除非有什么事情连于苏都掌控不了。于苏叹气,闭着眼睛,无力的说:“布料全部湿透了。”“什么”叶纪行大惊,“为什么简单呢”“隔间的窗户大开,估计昨晚暴雨把雨水打入屋子,整个隔间都进水了。”“窗户怎么会没关,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简单怎么办事的”“她已经崩溃了,哭着说她不知道。”叶纪行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良久,手机里只有一阵静默,突然,叶纪行开口,“我下午回去。”然后就挂断电话。于苏靠着墙,也是无力。做了这么多努力,真的要败在这一次吗、争吵简单坐在二楼大厅沙发里,脸色苍白,神情悲伤,眼神空洞。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像突然失掉所有的镇定,像只迷途的小鹿,找不到回家的路。楼梯传来声音,有人上来了。她没理会,还是自顾自的悲伤。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突然,停在她眼前。简单看着眼前黑色锃亮的皮鞋,有些惊慌失措,她抬起头,看着他。熟悉的脸,熟悉的眼,还有那清冷的表情,一如既往,如同千百次见过样子,那么熟悉,那么深刻,此时此刻,像是简单失去已久的力量,突然就找回来了。简单激动的抱着叶纪行,大哭。跟在叶纪行后面的人,除了于苏,全都惊呆了。秦珊阴沉着脸,崔可则是害怕多过惊讶,她们都没想到,简单和叶纪行居然是这种关系,一开始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可没想到居然已经好到这么地步。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单慢慢的停下哭泣,转为哽咽。叶纪行抬手,推开简单,与她直视。看着红肿了眼睛的简单,他眼里闪过心疼。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音依旧的清冷,“到底怎么回事布料为什么会湿了”简单心里直忐忑不安,面对叶纪行的质问,她真的说不出话。叶纪行看着沉默不语的简单,“窗户为什么是开着的塑料袋为什么全部打开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吗”简单急了,拉着叶纪行的手,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一切都是按你说的去做,关窗锁门。”“你确定你窗是关紧的,门是锁的”简单点头。“那我问你,塑料袋是你打开的吗”“不。”简单赶紧否认,她没有打开过塑料袋。“我只是把布料放到桌子上,没有把塑料袋打开。”“那下班的时候,你有没有再最后上来检查一遍”简单愣住,看着叶纪行凌厉的眼神,她没有,不,她本来有这个打算的,明明已经上来楼梯了,被秦珊说:“赶紧下班,我要锁门了,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所以她只能打消念头,回宿舍了。叶纪行看着简单闪烁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了。皱着眉,历声训斥着:“东西既然已经交给你了,并且我之前已经说了要你小心保管好,你在这上面就要多花些心思,不能确定的事情要亲自的亲眼却查看,不论多少次,必须确保无事,你才可以走。下班了,你就应该等所有人都走了,你再去查看一次,没事了再走。如果你能细心点,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我已经知道错了。”简单大声喊着,她已经快自责死了,他能不能不要再骂她了。“知道了又能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简单,你做人做事能不能稳妥一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这批布料有多么重要,你现在给我来这一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是怪我了我也不想啊。”“谁也不想。”简单看着面无表情,异常冷漠的叶纪行,心底难过得要死,发生这种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叶纪行为什么还有这么责怪她“我会负责的。”简单自暴自弃的说着,“大不了我辞职走人。”话音一落,于苏就知道惨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活脱脱的又一个老大。叶纪行听闻,眼神一凝,全身气势变得冷峻,像是积攒着怒火。全场气氛一阵僵持,简单流着泪不看叶纪行,叶纪行怒瞪简单。大家都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发出声音,以防叶纪行怒火波及都自身。唯有秦珊和崔可对视一眼,不言而喻。也只有她们希望,简单早点走人。也许是受不了叶纪行的冷漠,也许受不了现场气氛的异常,简单堵着一口气,转身就想走人,还走不到一步,手就被拉住。她心里有气,自然口气也很冲,“放开。”叶纪行看着怒瞪着眼的简单,心里更加生气,她还敢生气犯了错又不负责任,她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你这就想走”“对,我走,事情发生了,即使我也不想,但是我不怕承担责任,我这就辞职,还不行吗”“你这样就叫做承担责任你这分明是逃避责任。简单,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事情发生了,谁也不想的,那怎么办你不想办法赶紧补救,你就只会哭,只会说不知道,然后呢拍拍屁股就像想走人,这就是你的承担责任”“那你想我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你连我承认错误的机会也不给我吗”简单哭着说,越哭越大声。叶纪行被她的哭声吵得心里烦躁,厉声说:“闭嘴,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现在是哭的时候吗还不赶紧想想要怎么善后。你说辞职就辞职了我同意了吗这件事你不解决,休想离开。”叶纪行冷硬着脸,凑近简单,毫无感情的说:“简单,遇到困难你就逃避,就退缩,没有真正去做,去证明,就说自己不行。这样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真的不配我的喜欢。”说完不再理会,转身离去。于苏赶紧跟上去,众人也都小心的离开。秦珊看了简单,一眼,嗤笑离去。简单怔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他说她懦弱,他说她让他失望了。他说,她配不上他的喜欢。于苏追上叶纪行,看着阴着脸,明显还盛怒的叶纪行,他不怕死的捅马蜂窝,“我们一向不喜于色的叶设计师,现在是怒气冲冲哟。”叶纪行冷冷的瞥了于苏一眼,那一眼满含威胁。于苏却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刚刚好像失去平时应有的理智了。”“面对这样的人难道我还能笑着说没关系吗”“简单已经很自责了。”“自责而已,然后呢负责表现的是想办法去做,而不是说。”“叶纪行,你不觉得你太过了吗我知道这件事还挺严重的,毕竟我们努力这么久,就差这一步了。但是,我相信简单她也很内疚,很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赶紧想办法补救,可是你在干嘛和简单发脾气”“我难得不应该生气吗”“应该,但是不会这么发脾气,你表现得有些过了,就像迁怒简单一样。叶纪行,你刚刚之所以发这么的脾气,说的话这么重,无非就是因为简单说要辞职,你想到了当年老大在面对艺绘文案失败时,也是一下子被打击得毫无斗志,只会说要辞职。你混淆了,或者说你把对老大的失望加在简单身上,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你遇到的困难还少吗你屈服过吗退缩过吗不是一样的顽强,一样的打不败。可你这次居然这么动容,难道不是情绪影响了你的理智。”叶纪行叹气,走到边角,靠着墙,疲惫的闭上眼睛,他知道,于苏全部说得都是正确的。他确实迁怒简单了。于苏拍了拍叶纪行的肩膀,安慰着:“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对于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