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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1 / 1)

好大的水车我在鲁国从未看到过水车呢”无韵听到她的呼喊,走出船舱,看到那架水车正转动着巨大的轮子,将竹筒轮番灌满水、浇到稻田里。岐雨眼巴巴的看着远去的水车感慨道:“唉,如果我也有这样一架水车就好了”无韵奇道:“你要这么大的水车做什么呢”“唔,我想拆开看看为什么没有人操纵、它也会转啊”“呃”无韵愣了一下,笑了。这个小丫头,一路对所有没见过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好奇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它拆个七零八落琢磨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阿韵心想:怪不得朱大人要急急的把她送出来,八成是把家里能拆的东西都拆光了吧初夏的天空变换莫测,刚刚还艳阳高照,一会儿就阴起了脸。细雨蒙蒙中的澧水也变成了深碧色。一身月白衣裙的无韵,独自撑着油纸伞站在船上。她忧伤的目光穿过雨丝、眺望着远去的小贤庄,娉婷的身影在水天一色间惊艳了天地船行三日后,抛锚靠岸,越王宫近在眼前。与楚宫的巍峨、吴宫的奢靡不同,越王宫低调素雅,如一位锋芒暗藏的隐士。公子廉已官拜谏议大夫,有自己的府邸,就在王宫东面柳条湖边。府邸不大,是座二进的小院子,中央有个四四方方的池塘。无韵的屋子在正南,推开北窗就能看到这个池塘。此时,岐雨正和侍女芽儿在喂池里的锦鲤。芽儿是子廉送来服侍无韵的。小姑娘刚满十二岁,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讨喜又乖巧,无韵和岐雨都很喜欢她。大概是许久没有进食的缘故,池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拥挤在两人跟前。无韵下楼站到她们身边,看了一眼池子道:“岐雨,你再这样大把大把的给鱼喂食,一会儿就把他们都撑死了”岐雨瞪大了眼睛:“啊,不会吧我看它们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所以才不能一下喂这么多呀”岐雨懊恼的低下头:“哦”无韵将她拉到回廊坐下来道:“义兄去了宫里,也行很快就会带回越王召见我的消息。你真的要同我一起去吴国吗那里可不比楚国。”“岐雨不怕,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父亲还让我保护姐姐呢”她得意地炫耀道。阿韵无奈的笑道:“如果你一定要去,就要听姐姐的话。那里人地生疏,咱们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嗯,姐姐放心,姐姐让岐雨往东,岐雨绝不往西;姐姐让岐雨打狗,岐雨绝不撵鸡”说着,还使劲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噗,”芽儿忍不住笑了出来。无韵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什么狗啊鸡啊,就你贫嘴”几人正说笑着,一个侍女穿过游廊走过来说道:“禀告姑娘,明日一早,大人在前厅等候姑娘一起入宫。”三人闻言停止了嬉闹,无韵的笑容淡淡的隐了下去。次日清晨,无韵乘着马车随公子廉一起入了越王宫。听到宫人的传唤,素装的无韵走了进来。她的美,让大殿里的人恍如梦境美,这世间上有许多种。十八年前的西子,丽质天生,惊艳绝世,让人顿生觊觎。十八年后的雅鱼,欺霜赛雪,傲然独立,另人肃然起敬。只是这世上还有一种美:在旧时的梦里,青葱少年还不知什么是世事维艰。有这样一个女子,惊鸿一面。只一眼,却似等待了千年。江山如画,豪情万丈,又怎能比眼前风景,朝夕相伴。越王心中一阵刺痛。佳人难再得上天何其厚待美人倾国,千年难遇。上天何其残忍佳人再得,却又要拱手让人。十八年前,龙困浅滩,痛失西子。十八年后,潜龙在渊,难道再痛一回雅鱼端然而坐,二十年的患难夫妻,身边男人每丝气息的变化,她都了然于心。眼前的女子,让她想起了十八年前初见施夷光的那一幕。“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身为王后,早在嫁与越王的那一刻,就知此生会与形形的美人纠缠。只是,第一次,她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到了威胁。不是对情的威胁,情深不寿,后宫最是无情之地。也不是对她王后之位的威胁,西子乡野出身,目不识丁,此生注定与后位无缘。可是这个女子,却能搅动男人内心深处所有的贪婪和放纵。所谓倾国倾城,并不是什么美誉,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另一种说法罢了。何况那时的她们刚刚兵败会稽山。她冷冷的看着,看呆若木鸡的越王何去何从。好在他并没有让她失望,取舍之间,终是让范蠡带走了她。今日,她又看到了这一危险,比十八年前更甚。眼前的女子气质高华,琰琰不可亵玩。正是功成名就,共赏江山如画之人。雅鱼察觉到身侧之人的僵硬,一瞬间透骨冰凉。空气仿佛骤然凝住,众人皆看出了殿中的僵持。子廉也看到了越王眼中的凶光,心中暗嘲道:“但愿他不是真的无药可救”越王沉声道:“王后与离姑娘留下,众卿退下”“喏”顷刻间,大殿里只剩下默然相对的三人。良久,越王转向他的王后:“雅鱼,我想把她留下。”雅鱼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有一种人,哪怕他再会伪装、骗得了天下,却骗不了枕边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雅鱼沉吟一刻,看向无韵:“离姑娘,你可愿意”无韵神情肃穆,屈身施礼道:“回禀王后,无韵不愿”雅鱼问道:“却是为何”“无韵早有意中人”雅鱼愕然,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如此直白。“既如此,离姑娘入越宫与入吴宫又有何区别姑娘如愿入宫来,本宫可保后宫之中,姑娘只在王后一人之下。”“无韵敢问王后,剑刃与剑柄,王后愿意紧握哪一端”雅鱼奇道:“姑娘何出此言”“想必王后已经知晓,无韵本是孤儿,是简况抚育无韵长大成人。澧水河边就是无韵的家,澧水河边的村人都是无韵的亲人。无韵虽有意中人,可天不见怜,将无韵生就如此样貌,所谓红颜祸水。无韵既然心悦于他,又怎能害他。无韵此生既已心有所属。嫁与何人,皆不过一具驱壳而已。区区皮囊若能化利剑一柄,换我三千越国男儿周全,使母有子、妻有夫、幼有父,则无韵死得其所。否则,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今日,王后若是强留无韵在王身边,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岂不是将刀刃握在己手,刀柄授之于人吗”雅鱼闻听此言,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情。她看向越王,只见他神情凝重,眼里流露出挣扎之色。江山与美人。江山未稳,美人异心。毕竟是乱世枭雄,片刻后,越王毅然道:“后宫之事,还是王后做主吧。”雅鱼躬身施礼到:“喏”她上前拉起无韵的手,欣然道:“天不弃我越国姑娘既是简况之孙,子廉之妹,岂可与其他美人一样等闲视之。陛下,二十年来,臣妾膝下唯有二子,一直想要个女儿。天可怜见,送姑娘到臣妾身边,臣妾想认她为义女,求陛下恩准”雅鱼说罢,拉着无韵跪了下来。越王看着面前神情坚定的二人,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眯了眯眼,沉声道:“也罢唤众臣上殿吧。”内侍高声喝道:“众臣入殿”众臣礼毕,越王朗声道:“拟旨:封离氏女无韵为越王姬诸侯王之女的称谓,记于王后名下,赐居漪澜殿。待拜祭宗庙后,录入王室谱牒。着六月和亲吴国。尔等皆知,昭告天下”无韵跪地谢恩:“无韵叩谢父王母后圣恩”众臣伏地叩拜:“臣等拜见王姬恭喜陛下恭喜王后”公子廉暗叹:“越王克制如此,王霸天下指日可待”初夏时节,蝉鸣声声。漪澜殿是个相对独立的小园子。园子中央挖了浅浅的荷塘。田田莲叶间,半开的荷花欲语还休,亭亭地立在中央。芽儿端了新沏的翠片,放在柳荫下的石桌上。子廉束手站在树下,望着荷塘里的莲叶道:“吴王如今适婚的王子有三位:太子子友、姬子地和公子皙。”他已被越王任命为越使,此次和亲与进贡由他负责。“求婚的国书已派人送往吴国,人选将由吴王定夺。由会稽到姑苏,路上来回只需一月,很快会有消息传来。”他回头看了看无韵:“无论如何,越王能封你为王姬,对我们的计划有极大的便利。”无韵不置可否:“子柯即位时,率领大兵压境的是哪一个”“太子友。”无韵浅尝了一下翠片。小小的叶片纤秀细紧,香高持久,杯中汤色明亮,入口醇和。她放下茶盏,轻声道:“知道了。”子廉暗自腹诽:“怪不得圣人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子真是不能轻易得罪。”“对了,这公子皙是凌旭子的嫡传弟子。去年是他送凌旭子来的小贤庄,可惜你去洗衣没能见到他。”无韵无所谓的低语道:“总能见到的。一个王公子第竟然修习道家学说,有些奇怪了。”“哦,他是夷光娘娘之子,生得一副好皮囊。据说是吴王最钟爱的儿子。从小就奇奇怪怪,对王位也没听闻有何觊觎之心。只是喜欢寄情山水,一年中倒有大半时光随凌旭子逍遥在外。”“太子友呢”“去年吴国兵犯楚境时我见过他。明明是带兵趁火打劫来的,一听闻齐楚联姻,竟亲自带着厚礼上门致贺,言谈举止确有储君之仪。”“此人想必意志坚定,区区一女子又怎能撼动他的心志”“太子友行弱冠之礼时,有下臣进献美女若干,皆被他拒之门外。他曾扬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耳。观他言行,应是至情至性之人。所以,吴大人与子廉才敢放胆一试。”无韵听到这里,微微颦起了眉尖。“他可有意中之人”“未曾听闻。”说话间,一名内侍过来向无韵深施一礼:“启禀王姬,王后与两位公子过来看望王姬,已到漪澜殿外了。”无韵与子廉对视一眼,起身迎了出去。雅鱼原本生有两子,长子与夷和次子鹿郢。与夷为越王的嫡长子,生下来不久,就被封为太子。吴越之战时,殇于吴国。鹿郢为嫡次子,为越王诸子中人品最为出众的一个。越王从吴国回越后,为安慰雅鱼,将失母的公子玉记到了她的名下。迎面走过来的雅鱼满面喜色,两位长身玉立的少年公子跟在她的身后。无韵和子廉赶紧上前施礼:“无韵子廉见过母后王后,两位哥哥公子”“免礼,免礼。”雅鱼急赶两步,扶起无韵。“韵儿,你真是母后的福星啊”说着,雅鱼拉过鹿郢,“鹿儿,来,谢过你妹妹”无韵莫名奇妙的看着她。鹿郢双手相合,对着无韵深施一礼:“鹿郢多谢妹妹成全”无韵一慌,赶忙侧身躲过鹿郢的大礼。子玉笑道:“母后,你不告诉妹妹所为何事,妹妹怎能受这个礼呢”“看我,都老糊涂了。韵儿,你父王刚刚已经拟旨封你郢哥哥为太子了。说是让他以太子身份亲自送你出嫁,以示我越国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恭喜太子,恭喜母后王后”“韵儿,这都是托你的福啊你原先还有个哥哥叫与夷,年纪小小就被封为太子,可惜这孩子福薄,早早就”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孩儿不孝,母后节哀”众人惶恐,纷纷跪下叩拜。“起来,起来,是母后的不是。这本是喜事,看被母后搅得,是母后的不是了”“儿臣不敢”“一家人说话,不需多礼。鹿儿,玉儿,你二人为兄长,韵儿年幼,此次远嫁异国,你二人务必竭尽全力,不可让那吴王小觑了咱们。”“喏”“无韵谢过太子哥哥,子玉哥哥”“妹妹免礼”“廉卿”“臣在。”“你是韵儿的义兄,此次和亲由你操办,本宫甚为放心。”“臣定不负王后所托”、第十一章山阴城无韵觉得这一辈子自己都没这么忙碌过:学不完的吴宫礼仪、背不完的王室谱系、量不完的大婚礼服、看不完的嫁妆单子、认不完的宗亲族老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仲夏已至,到吴国递国书的使节回来了。一大早,太子鹿郢和子廉就到了漪澜殿。不知为何,二人皆是神色严肃、一身寒气。彼此见礼后,芽儿端上了茶,和岐雨小心的对视一眼,乖乖的站到了无韵身后。鹿郢看向子廉:“子廉,还是你来说吧。”“喏”子廉起身道:“启禀王姬,去吴国的使节带回话来,”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回头看了看鹿郢,鹿郢朝他点了点头。“吴王对和亲一事甚为赞同。只是吴太子友提出要咱们先把人送去,他要先见过王姬,再做定夺。”“太过分了”岐雨跳了起来:“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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