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额发拂得单般脖子很痒。可是单般一点都不想推开他。反而就势揉揉他一头墨发,笑意盎然,活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单般学着他平日里哑哑却十分性感的嗓音,“既然下嫁于你,你便好好待我,若是同床异梦,你便小心你颈上人头”耳后没有声音传来。许久,他好听的嗓音也带了丝嘶哑的味道,他凑到单般耳边,温热气息随着呼吸拂过耳朵。声音比单般还要性感几分,脸烧起来。干咳几声,探出去叫家仆先行回去。然后等着面色恢复自然了,才缓缓转回来。这一看才发现苏屿白面色不是很好,虽然他素来都是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白面,可是今日那眼下青黑却是有些掩不住的憔悴。单般皱眉。抬手抚上。“怎么回事”苏屿白不动痕迹地避开,倾身搂住单般。声音褪去性感只剩下一些慵懒,“朝堂口舌之争,不足挂齿。”单般想起叶国公府有意和林家联合的事情,正想开口问。苏屿白再次抢白,“我本就不参与这朝堂的党系派别,只是要助皇表兄一力。”而后一顿,又轻轻开口“这次事情一了,我们就去郢地。”单般目光不变,几刹星光一闪而过。最后却只是小弧度地点头,似笑非笑,说好。单般好几日都没等到单城来。她虽然现在住在单府,可这正主可是一次都没见着。不仅如此,传说中在这里帮忙的司墨也是人影不见。单般把玩着那柄短刀,一抛一落,往单城寝居走去。单城一出门就看见外甥女十分“凶狠”地抛掷着一柄短刀,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无奈扶额,把天还没亮就出去上朝准备好的借口咽回肚子,重新推开刚刚做贼一样缓缓关上的门。单般走进去,重新掩好门,一脸鄙夷地看着单城。“舅舅,你可知道司墨的启蒙先生是谁”单城无奈地倒水沏茶,顺着她问,“是谁”“是我。”“您居然让她帮你编故事。”“司墨喜欢话本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话本子一样的剧情居然也敢写给我。”很鄙夷地撇撇嘴。单城将茶递给单般,脸上微微笑着,“所以你此行为何”单般一口喝尽茶水,舔舔嘴唇。同样微微笑着看回单城。“告诉我真相。”“或者”、逃跑与回来“我不知道真相。”单城很快地回复她,虽然笑着但是语气淡淡不是玩笑。“所有真相只有你母亲知道。”单般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表情,笑容更盛,“那便告诉我你所说的哪些是真的。”单般笑容僵了一下,只好无奈点头。今日是皇上定下出师宴的日子。今日万千士兵尽最后一场欢愉,明日启程走上征途。单般被皇帝安插为苏屿白手下一名谋士,这场出师宴单般本来没有资格参加,她也没有要去的一意思,可是苏屿白强行带着她和两个幕僚入宫,只得灰头土脸进了宫。单般有些别扭地扯着有些宽大的鸦青色长衫,郁结。望着前面高大的身影,自己和其他两个幕僚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后面,那两个幕僚还都不矮,显得单般又单薄又矮小,更是不爽。见到身旁没有什么人,奋力从后面两个幕僚身间挤过去,凑到苏屿白身边,小声地诘问他。“你为何要带我同来这番装束很是很是丑陋诶”语气莫名其妙地愤怒。苏屿白瞥了一眼,看她根本撑不起来那间宽大了许多的样子,使得衣服上多了许多褶皱,一张小脸狰狞地诘问他,微微一笑,“挺好看的,莫要吵闹。”单般一愣在笑容里面,很快脱离出来暗骂自己怎么又被美色所惑,一边愤愤退回到自己刚刚的地方。整个宴会并无特殊,皇帝开场念白鼓舞人心士气,继而歌舞几番觥筹交错杯光丽影。这衣不蔽体的歌舞并没有吸引单般和苏屿白。单般性取向正常,苏屿白心不在此。同样无所事事的还有沈博和单城。单城目光飘渺不定四处张望似的,许多想要结交他或是攀附他的官员举杯前来小聊几句时眼光才放在眼前人的脸上,微笑得体地同来人随意聊上几句。沈博则是百无聊赖地随意瞟了几个关心的人物一眼,继而无聊地和自家妹妹下棋。不一会儿,单城告辞。单城素不爱宫宴,每次都是早早辞行,大家见怪不怪,哄笑几句便放他离场。单般自顾自跪在角落吃东西。人声鼎沸之时,默默撤出。出到宫门,青盖马车已经候在那里,单般与马车夫交换了眼神,单般迅速上车,马车立刻开动。只是刚出城门到达城郊之时,四周火把突现,惊得马儿狠狠刹住。单般在里面情况更惨,直接摔落。单般探头出去看。是个生面孔,只是蓝色禁卫军地服饰却点明了身份。来人报了名号,果然是禁卫军统领之一。那人看了看单般,把皇帝交代的话说了出来。“今日宴会虽了,但皇上担忧单学士住处聒噪影响您的休息,特请我邀你入宫。”马车夫见势不对,正要想从包裹那里拿出什么,单般按住他的手,轻点两下。马车夫立刻收回手。两下是让他离开的意思。单般对外面的人说,“皇恩浩荡,岂能拒绝好意。”然后下马车,上了另一辆停着的马车。两辆马车分道扬镳。回到皇宫宴席已散,最后零零星星的两三个相识的人最后道别一二,各自上马车自行离去。、送君与尽心宫门有一位不算面生的公公候在那里,一见到单般就迎上前去,面色淡淡地保持宫中不冷不淡标准的态度,领着单般穿过几栋白墙红瓦的宫殿,左偏右转到了一座小院。宫殿不算豪华恢弘,但是也是雕龙画栋,好不精致。想来也是,宫里面的陈设,就算是闲置的宅子也不可能是破旧的。这整个国家最美好最精致的地方,便是皇帝宫。公公引路至此,就朝单般一颔首便走了。单般径直走进去。几个三等丫鬟低头站立一旁。地上已经清扫过了。走入荞雕面门,看见各类东西一应俱全。挑挑眉。看来挑剔宫中条件不好的办法行不通呢。不过本来就没放多少希望在这里。安心睡下罢。单般想着一切的这些,莫名地涌起一股血性。既然无处可逃,那便风雨倾注而下吧。翌日,宫女唤醒单般。给单般穿上一件合身的鸦青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鸦青色发带正中垂下,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单般自己拂了拂合身地有些不像话的长衫,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而后草草吃了些早膳,随着昨日带自己进来的那位公公往外走。往宫门外的方向走了近半的距离。身后却跑来了了个小太监,同一直在前面引路的公公耳语几句,那公公听了几句,拂退了小太监,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同单般说话“单姑娘可否愿意上望台同宫中女眷和皇上一同送军出城”想来也是那皇帝的意思。不假思索地说好。又走了一段路,走到金黄灿眼的一座金红的宫殿,白红柱颜色分别,几百层台阶构成渗人的气势,中间地壁一片祥云白龙,倒是平添几分大气震慑之意。单般自然是不能从中间的地方上行的。那公公带着单般从一边很窄的白栏台阶往上行。曲曲折折,高高白色镂空画栏直接把里面行走的人遮住了,外面通行的人看不见这里面行走的人。走上去,另一个小太监迎上前,给他们指了个位置。走到宫殿的另一边,才看到一片人群散布在观景台上。正中最佳视角的明黄色衣裳最是吸引人目光,空气中洋溢着一股脂粉香气。走到指定的位置,才知道这个位置的确很好。一个巨大的红柱挡住了所有观景台上的视线望过来。她也刚好可以看见那漫天银色金甲和红绒,暗金色盾牌,和那白马上整装待发的人。城下五万战士作为首批上战场的士兵,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胜了,则士气高涨。若是败了,士气便可能荼蘼不振。城下浩浩荡荡一片银色亮光,虽是破晓,却亮如白昼。号角突鸣,犹如哀怨婉转的歌声,割破喧嚣,响彻天地。春意虽盎然,心内却满天飞雪。寒风鼓起红旗,鼓皮带着春潮沉重地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一下,两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只消的一言。、战场与萧瑟三下,四下。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大风呼啸而起。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单般觉得心里沉重的感觉随着鼓声和大风一下一下敲击着。那种提心吊胆,那种悲悯,如狂澜般席卷而来,快要窒息。前来辞行的家人们没有观景台上如此优越的视野,只能堪堪望着五万战士的方向,假装自己已经看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泪流满面也无力抬起手腕拭泪。马后桃花马前雪战士们目光炯炯往前看着,不敢回头。那些悲戚的老人,妇女,孩子,同自己家的那个,有多大差别呢。终是不敢回头。他们看着白马上,暗青色盔甲的青发束带飘扬着的男子。那个男子望着观景台。大风拂面却凛然不动。他们仰望他,他不同他们一样,他可以如此坚定地站在前方,忠于国家,不回头。有如神祗一样的存在。只是苏屿白呢。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只不过他大无畏地望向自己心念的人,刚巧那个人在观景台上而已。斯人立于前。有什么话可以说呢。苏屿白亮着的眸色终究慢慢暗下去,她昨天想离开。调转马头,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万千将士将生命托付于你,你怎能草率行事。一言不发内心立下铮铮誓言。怎敢辜负此番托付。高台上那一抹明丽的黄色大袍一挥,大军俱静。铿锵承诺,壮志誓言。“壮哉我大夏王朝敢犯我朝者,杀无赦”三军男儿雄浑声音响彻天地,“敢犯我朝者,杀无赦”“杀无赦”鼓声再度响起,号角继续长鸣。几位将军策马至万军方阵之前,领着这首批将士出征。沉重的马蹄踏地声,微微飞扬起来的尘土,漫天初发芽的嫩绿被昏黄晕开。走吧。最后一个方阵消失在眼前。人群渐渐散去。观景台上妃子也离去。单般抓着白石栏杆,心里正慌乱不堪。身后一个身影出现。那个年轻帝皇,有着和苏屿白相似眸子的帝皇,目光仍然遥望远方,看着万军消失的方向。一时无言。单般准备离开。未及转身,一个男声传来。低沉地同春潮下的鼓声一样,同样敲击在单般心里。“你逃不掉的。”言辞十分冰冷却又自然,“朕是帝皇。”单般心里重重一落。“告辞。”似是落荒而逃。那两个幕僚其中之一叫容笙。是大理寺寺卿容淇的旁系亲族。他有事耽搁上路,恰好此次同单般一起追赶大军。单般一出城外,颔首算作行礼,上马,策马扬鞭。不要命一样地驾马奔驰。单般知道自己是在恐惧。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只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知的骇然。但是她还是要逃,跑得快一点,让恐惧随着风消失的快一点。、遇刺与脱臼容笙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身子骨也不差。这一驾马,差点落在单般之后。单般也不识路,就那样自顾自地往前飞驰。直到有些累了才找了个驿站休息。下马才发现身子有多痛。尤其是下半身同马鞍相接触的地方和手臂。坐下熊饮了一大碗水。容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继而收起多余的表情,取出地图看起来。单般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看地图就带着容笙跑,当下有些尴尬,干咳一声,开口问道“我们没有走错路罢”容笙干干地瞥了她一眼,不说话。单般知道自己做错了,继续干巴巴地笑两声,“那下午你带路罢,我随你走。”下午容笙带路走向原本的西北方向,单般乖乖地跟在后面。这个乖乖地除了自己不认路的原因之外,是单般的体力真的所剩无几,上午那一次狂奔真的让她耗尽了大部分体力,容笙只好放慢了速度等她跟上。单般也咬咬牙狠心跟上容笙。原本半日就可以追赶上的路程,最后因为单般带错路和拖后腿使得只能在驿站歇息一晚。这一晚若是只是休息不好也算是平淡无奇,但是偏偏遇刺了。单般是在刀剑相交的声音中惊醒的。一个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