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司墨顿了顿回答,“五日。”“那日怎么出来的”司墨收拾好了东西,捧着单般换下来的单衣往外走,看了一眼单般,眼里泪意未消“王爷会过来,你问王爷罢。”单般只得安分地躺着,心里闷闷地念着司墨真不懂事。、唾弃与天晴几乎是司墨前脚出,苏屿白后脚就进来了。他换了套衣服,也洗了面,显得整洁了些。只是仍旧带来了一些令人心怜的气息。苏屿白坐在床榻边沿上,咳了两声,“你感觉好些了么”“嗯。”苏屿白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还是揪了一下,把眼光悄悄从她脸上移开。单般清了清嗓子,有些沙哑地开口,“我是怎么出来的”苏屿白脸色未变,想来是早就想好回答的方式了。“你被人盯上了。”单般以为他还有后续,就静静地等着他。他却也是一副我已经讲完了你看着我做什么的表情,云淡风轻地盯着她。单般只得再次开口,嗓子嘶哑的有些疼,“被谁为什么”他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起身到茶桌上取了水端过来。扶她起身,一手揽着她,一手倾斜着茶杯喂她喝水。她也十分自然地就着杯沿喝了几口,不想喝了就抬抬下巴,让他拿走。他一边看她喝水,一边乱七八糟地回答,“一帮坏人。”单般感觉自己脑子上布满了黑线,之前以为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她的问题的感觉都是错的吧。可是这无比自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咳咳那具体是”他有些意不在此地阻断了她的问话,“单般我们去郢地罢。”说完,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他眼里的深潭似是可以将人吸进去一样一下子蛊惑了单般的心智。单般差一点以为自己和他是相恋已久佳眷,此番相约共赴未来。可是只是差一点而已。单般想起自己和他其实隔了很大很大的一个鸿沟,身份地位各种东西阻碍在他们前面。更重要的是,谁跟他想做情侣啦想到这里,单般急急地低下头。苏屿白好笑地看着单般的脸色变化。然后单般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差点撞到苏屿白的下巴。气鼓鼓地说道,“别扯开话题,为什么有人要抓我。”苏屿白没有听到自己理想中的答案,眼色黯淡了些许,眼神飘忽着回答,“不知道。”单般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苏屿白若无其事地替她掖了掖被子,“这几日不要乱走,到时送你回国公府收拾东西。”收收收屁啊收,没有十里红妆不是明媒正娶你以为我会进这王府门么。苏屿白在她满是怨念的眼中凑近了她的脸,“单般”缠绵悱恻的宠溺的感觉一下子占满单般所有的空位,这么一声简简单单的名字,居然就一下子就被摄去心智,单般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然后感觉脸颊上传来很柔软的触感,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被无限放大的俊脸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更严重了些。苏屿白轻轻地蹭着她的脸,她的皮肤很好,很滑,软软的,特别舒服,有些不想离开。然后像是一缕清泉一样清澈却带有一点点委屈的声音流淌进单般耳朵里,“不要离开我。”然后脸上的温暖消失,单般再次睁开眼,门已经吱呀关上了。单般对自己无奈了,这心里突然涌起的失望是怎么回事。所以是被这坏人蛊惑了心智么。这声音,这目光,这美色。单般觉得自己没救了,暗自唾弃着又很愉快地阖上双眼。、苏母与上门其实单般睡了五日,肯定不怎么想睡觉的了。可是底下的奴仆们都收了管家嬷嬷的训话,说是王爷安排下来不准吵着这东阁的姑娘,奴仆们也是明眼人,这王爷用心程度都看在眼里,而且王爷直接让姑娘住在东阁里,肯定要好生伺候着。于是也不来打扰单般,司墨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事,到处跑,反而见她越发少了。单般看了一下这东阁的房间,发现跟那院子里的摆放几乎一模一样,清一色的青色家什,然后又想起上次在那阁子里两人不算争执的争执,自己的嘴角越咧越大,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会儿,单般还是觉得有个问题很严峻呐,她可不比王爷背后有如此庞大的靠山,她虽然喜欢他,但是这赌注要是全部押错了,那么输的只能是单般。且不说这情意表达的有些稀里糊涂地,单般总觉得自从一见面,苏屿白就一直给自己挖坑,挨个挨个让单般跳,虽然单般的确跳得很开心啦没错,但是这来历不明的好感单般自然不会归结为一见钟情,那么这样一来,苏屿白的举动就很是招人怀疑了。再说阿清园里的摆设和这王府东阁摆设一模一样,只能说明苏屿白不仅流连于万花之中,而且有独宠一个人的趋向。再不然,便是苏屿白来者不拒,全都安排在这些房间里面。单般正义愤填膺地乱想,有些不爽地揪着被子,门突然被推开了。单般还以为是司墨送药来了,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黄色宫涤的嬷嬷在前面引路带进一位华贵妇人。单般打量了一下这位夫人,他穿着件中缝垂带的流彩祥云的紫金褙子,下面深蓝百褶锦缎罗裙,足下鎏金彩靴,头饰不多,流云髻上斜斜插了个银鎏金掐丝镶红宝石花卉发钗,扣了个金累丝镶灯笼耳坠子,面部干干净净并未擦时兴的花粉,却也掩不住少时的美丽,五官端正不用多说,一双美目更是锦上添花,单般一看便明了半分,这定是王府的现任掌家了。当下推了身上的被衾便要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宫礼。“见过苏王妃,苏王妃长乐未央。”苏夫人本来就不是为了给她摆架子来的,快走两步扶起单般,“你仍在病中未愈,自是免了这些礼节的。”单般也不敢让苏王妃继续这么扶着自己,乖乖地颔首回到被衾里,取了个圆枕垫着背,坐起来备着随时回话。苏夫人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单般的举动,不得不说,单般是个识礼的,礼节到了又不显浮夸,该收的时候顺着台阶下。况且几代人传下来的书香儒雅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苏夫人暗暗地把苏屿白拉出来作比较,满意地点点头,是挺合适的。单般知道苏夫人在端详自己,就乖乖地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苏夫人来意为何,但是自己住在王府,那么王府主母来过问也无甚么不对的。苏夫人端详够了,便同单般话起家常来。聊着聊着,话题就顺着到了单般的及笄礼,单般这才想起被遗忘脑后的单城舅舅,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二舅舅是来接我去岑州的,只是现今出了这些事,也许久没同二舅舅联系了。”苏夫人一听这话也有些担心了,但依然安慰道,“我还以为奉衍已经办好了呢。你莫忧,我去寻了奉衍办。”、婚配与回想苏夫人听底下的侍女说王爷待单姑娘特别好,那早早就开始置办的东阁子也是给了单姑娘住。上次听阿清园的管家嬷嬷的回话,也是说那边的阁楼布置也和东阁子一样的。这么个精心布置法,肯定是用心了。只是这扣着姑娘不去办及笄礼又是怎么回事。还不让姑娘同舅舅通信莫非儿子只想要人不想给名分想着之前曾经起过的争执,苏夫人心又慌了,等会儿一定把奉衍叫过来问个清楚。自己下定了决心,突然想到单老头子那便会不会给单般安排婚事。虽然有一纸婚书在那,可这做不得真,更何况单般容貌也非清秀而已,身后定是有一堆人觊觎着的。想到这里,苏夫人忙开口打探打探,“单姑娘可曾有了意中人不知单首辅可曾为你许下婚配”单般更是奇怪了,这突然便打探到自己的婚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见苏屿白待她太好,怕她入门,想急急地替她找一门亲事罢。单般眼珠子一转,答道“并无意中人,亦无婚约在身。”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单般不急着办婚事,一切顺缘便好。”这话听在苏母耳朵里便不是这样的意思了。这样说话,说明单般现在不接受她儿子了。天呐,苏母觉得自己有点累,有些着急却无处可泄,硬是一口气憋在气管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丢下个姑娘好生休息明天再来探你便脸色沉重地离开了,单般看苏夫人表情变化之剧,莫名觉得苏母很可爱,轻轻笑出声。这笑完了,还是得认认真真的想一想。这二舅舅究竟去哪儿了。单城哪儿都没去,就守在单府等消息。他不去看单般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那些已经知道的部分,也不想讲出来。他放下手中正在写的毛笔,将纸摊开使得晾开。看着窗外已近暮色,橙与红相互渲染缭绕,天际犹如烧起来一样,想起了那天。突然有人传信告诉他那队所谓的马贼出现在牢狱口了,单城自是知道那些马贼是冲单般去的,立刻上马赶到地点,只是他到的时候只见到苏屿白一个黑脸抱着个穿着血迹斑斑单衣的女子匆匆赶出来,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单般,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被苏屿白身边的人挡住了。苏屿白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单城也不多做纠缠,转身走向狱门口倒着的两个异装人。单城叫人把消息捎给容淇。思绪慢慢回笼,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敲。看起来这些人是收到消息要狠下杀手。才临走之前跑来做最后一击。突然心很乱,蹙着眉头,脑子突然浮现单般很小的时候那件事。那时候单城在大堂里同赵氏僵持着,小小个的单般走进来开口,目的却是劝单城离去,一时厅堂寂静。单般那时矮矮的,抓着他的衣襟拉他下来,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地说:舅舅不要为难,单般在这里过的很好,告诉外公让他不要着急呀,你们安安心心的在岑州,等单般再大些,能够说上话了再来好不好软软糯糯的声音突然重现在他耳边,尽管那个很好真的很假佷勉强,但是那个小姑娘那样笑着看着你,说不要为难,简直想让你把整个世界都捧给她。单城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低低的叹了口气。是单家负了你啊。、男色与能睡容淇那边一收到消息便又开始调查,尸检,此次调查皇帝手下的人并没有上来阻扰,容淇很快完成第一部分的调查。但是结果并不理想。只搜到一张纸条。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那张纸条是由木浆纸做的,多出现在内陆靠近边界的地方,纸条上写的东西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在单般的名字上用朱笔画了个叉。这些人并没有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刻销毁信息而是保存在身上。虽然时间匆忙的确可以作为一个缘由,但是总感觉,他们是根本不在乎这个。真是嚣张。靖清王府单般自己很是无趣地想了一想,依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刚好又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鞭伤的伤口,痛的直吸冷气,正闷闷不乐,就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单般还以为是司墨,就乖乖坐起来等喂药。没想到药是来了,目前最不想面对人也来了。苏屿白脸色淡淡的,自己亲自端着红色碗托盘走进来,守门的小厮很有眼力见儿地关上门。苏屿白把托盘直接放在地上,用手捧起碗探了探碗壁确定温度适合之后,特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地递给单般。单般脑瓜里还在想如果他强喂自己自己要怎么拒绝以及各种突发状况的备用解决方案,被他这干脆的行为一瞬间击中小脑,不知作何反应。苏屿白见她愣愣地,面无表情,“想我喂你”单般一秒回神,两秒献殷勤的笑容挂上面,“不用不用,怎敢劳烦您”心里暗自腹诽,卧槽,昨天叫我别离开他的人不是这位罢,这脸变的跟草泥马奔腾而过一样啊喝完中药,反胃的感觉立刻上来,单般正想去找昨天吃药有没有剩下酸枣糕,嘴里就被塞了个甜甜的东西,嚼两下,嗯口感不错。苏屿白见她吃的愉快,面部也柔和了一些,特别好心地作出解释,“这是江南蜜饯。”她点点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口感不错但是味道不够。”然后又很好心地凑到苏屿白面前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喜欢吃这个,何掌柜知道有一家铺子做这些特别好吃还特别正宗。莫要在街上随随便便买零嘴儿吃了,小心吃坏了肚子。”苏屿白彻底黑脸了。你丫的这是江南加急运来的蜜饯口感能不好么,为了伺候你这位大祖宗赶着急做的味道肯定不够了。简直,简直得寸进尺然后收回盛着剩下几颗蜜饯的精致小玉盘,冷着声线,“那你莫吃了。”单般向小玉盘伸出去的小手手啊就这么尴尬地举在半空中,心中十分百分万分委屈啊,你说吧,我如此关心爱护王爷您的身体健康,你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呢。擦泪。默默收回手,瘪着嘴巴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