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这奴婢还能想得明白。但为何连生意不好的绣庄,也要知道他们为何生意不好”“因为有的时候,他们生意不好,并非是卖的东西不好,可能店家经营的手法不对,也可能是地点不好,你们想想看,去绣庄的都是些什么人”“小姑娘、大姑娘。”“年轻的媳妇们。”“高门的小姐、奶奶。”瑞雪几个踊跃发言,倒是随丁筱楼来的丫鬟。有些错愕,她们是大夫人新拨来侍候丁筱楼的,因为丁筱楼的丫鬟年纪大了。丁老夫人打算让她们日后当陪房随丁筱楼出嫁,所以进京前先安排两个最大的嫁人,剩下的两个大丫鬟已定亲,现在跟在身边的,都是大夫人奉老夫人之命,从家生院里挑拣上来的。她们都听过范家表姑娘是傻子。也听过她的傻病好了可是没有亲见,都觉得那不过是传说做不得准。可现在一瞧,不禁互相对视一眼,怪不得三老爷不顾三夫人反对,也要让十三姑娘多跟范家表姑娘亲近。“若是这绣庄附近龙蛇杂处,出入份子复杂,谁家放心自家女儿、媳妇往这铺子去”那肯定是不放心的,就是那铺子卖的东西再好再便宜,也没有自家女眷安全重要,因此不止绣庄如此,但凡做女眷生意的,想要招倈贵客,这开店的地点自然得好好的挑拣。“还有,负责铺子的掌柜是天天勤奋工作,还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们想想看,高门里的女眷要出趟门都是不容易,兴冲冲的去了绣庄要买东西,结果人家铺子没开,想着下回再来,结果还是没开,一次两次的,客人还来吗”“当然不。”丁筱楼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起来,要开家铺子,要注意留心的事可还真不少”“嗯,你光听我这么说,就已经觉得开家铺子好累啊是吧”丁筱楼讪笑着点头,“我以前从没想过,原来开家铺子有这么事要考虑。”范安阳吃完了橘子,接过墨香递来的帕子擦手,“不过你把自己当成是客人,你希望这样绣庄有些什么呢接待你的人是要和气可亲的大娘,还是满脸横肉的壮汉还是机灵可爱的小姑娘你挑绣样的时候,是希望能有一个单间,能让你安安静静的挑选,还是一间敞厅,能在铺里遇上相熟的姑娘,然后一起讨论要绣的花色、样式”丁筱楼接了帕子擦手,喝了口茶润喉,饶有兴致的附和着,并提出自己的意见,说了好半晌,丁筱楼双眼放光的拉着范安阳的手道,“我现在知道,为何我爹让我多和你亲近了,我以前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开铺子这么好玩,有这么多事情要想,有这么多事要做。”“其实就跟管家理事是一样的,你跟几位舅母学管家时,难道就没发现,虽然她们每个人管家的方式略有不同,手腕手段有柔有硬,但大体上的原则却是不变的”丁筱楼很聪明,自然早就发现了。丁家没有姨娘、庶子女。后宅里就省了很多花销,也省了很多麻烦,王家有妾有庶子女。自小她就常听王进菀抱怨她爹的小妾和庶子女们,方才又听闻范三夫人收拾庶女,不禁感叹,“我觉得妾室是乱家的根源耶”“那是。”范安阳深有同感,丁嬷嬷回报范三夫人收拾五姑娘一事,并未避着丁家众人,是以丁筱楼和她都知道了。丁筱楼隔了良久。才又道:“可是像大伯母那样,当断不断。也莫怪祖母要生气了”这个嘛范安阳觉得她不好表示意见,她和大舅母不熟,反正事情要真的被揭穿来,丁家其实伤害不大。毕竟大舅夫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人信义,反倒是秀宁县主本就支离破碎的名声,要碎得更加体无完肤了啦然而在丁老夫人看来,本就不是自家的孩子,而且一到广陵就惹事,最最不可原谅的是,一个姑娘家竟然不顾名节的谋算男人,要真让她得手了。丁家所有的姑奶奶、姑太太们的名节岂不都要被她败坏了后来得知她的生母就是秀宁郡主,丁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庆幸这等行为放荡的女子不是自家血脉。让她死遁,让她回生母身边,好好的过日子去,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相干。反正这丫头绝情得很,说走就走了毫无留恋。对养了她十几年的养父母都不曾拜谢跪别,现在被人当弃子扔了想起养父母的好来吗想要再得到丁家庇护想得美啦丁老夫人出门前就撂下话了。要是大夫人敢违逆她的意思,要去接济假丁十四的话,那就别怪她以忤逆婆母为由将她休了。“以前常听嬷嬷们说,大伯母行事端庄得宜,还说我娘跟她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可是我娘百般不是,祖母都从未跟我娘说过这样重的话。”范安阳苦笑,丁三夫人百般作态,至少都未损及丁氏女的名声,就是后来把丁筱楼教得有些歪了,不过也被外祖母及时拉了回来,看看现在的丁筱楼,范安阳想,要是在她初到东陵时,有人告诉她,日后她和丁筱楼会亲如姐妹般的共处一室,只怕打死她都不会信。真是世事难料啊感叹的又剥了颗橘子来吃,哇这颗是酸的范安阳的脸立刻化身成为有着三十六折的小笼汤包。禾香斋里头,丁老夫人对着女儿摇着手指头,“你别再劝我了他们夫妻两翅膀硬了啊想我十四死了这么多年,都不能落叶归根,让这么一个不知分寸守礼的贱种占了她的名份,我的心就疼啊他们两个倒好,十四丫头不是她十月怀胎亲生的啊好不容易正名了让小十四回到老家,她现在去理那个假货做啥想着让人把这事给挖出来”丁文芙赶女儿去找范安阳,边对母亲说:“大嫂是有错,可是娘,您那话也太重了些。”“不重一点,她能把其他丁家女放在心上还是说她现在没女儿了,所以不用考虑丁氏女的名声了要把那么一个放浪的丫头认回来丁家,败坏丁家女的名声”丁文芙叹气,她一早带着王进菀去拜访昔日闺中好友,哪想到一回到家,她娘竟然离家出走了真是,她一直以为她娘是天塌下来也不慌不乱的那种人,谁晓得竟然搞离家出走这种事看看左右,没瞧见三夫人,丁文芙悄声问,“三弟妹呢”丁三夫人早被范夫人打发去歇息了,反正她身体不好,又爱添乱子,丁文芙闻言赞同的频颌首,丁三夫人不在跟前的好。“你过来的时候,大哥下衙了吗”“下衙了,知道娘被他老婆气走了,气冲冲的回了房,我没管他就带着进菀过来了。”房嬷嬷和姚嬷嬷侍候老夫人多年,最是知道怎么劝,她们姐妹两索性就不在里头添乱,到外间商议要怎么办。未完待续s:第四百零五章 避嫌丁家这厢大老爷与妻子对面而坐,夫妻两相对无话。屋子里侍候的人早都避了出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深恐触了主子们的楣头。外间摆的自鸣钟准时响起,大夫人才抬起手以帕拭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好好的怎么把娘给气得离家还撂下话要休了你”大老爷重重的叹口气,拍着桌子沉声问着妻子。大夫人呜咽着,“我就只是看着看着不忍啊”大夫人想到养在身边时妍丽姣好的少女,如今瘦弱苍白得瘦骨嶙峋的模样,就觉得心痛如绞。“你没看到,她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你看着不忍又如何你还记得吧当初她离开时有多决绝就算她亲娘派来的人不许她见我们最后一面,难道她就不能给咱们留封信吗那就是个没有心的丫头”说起养女,大老爷与大夫人一样感觉非常的复杂,当年这孩子是她亲爹亲手托付给他的,但秀宁县主随后却派人来照顾孩子,好像不相信他们夫妻似的,将孩子放在他们家,顶着他们么女丁筱清的名义,却不许他们管教这个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教歪了“你莫忘了,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孩子了”想起母亲与他们说养女到湖州之后的种种,丁大老爷就觉得臊。大夫人嘤嘤轻泣,她当然知道养女已经死遁。如今的她跟自家就是毫无关系的人,只是“我看着她,就想到了死在天灾里的女儿们。我老爷她毕竟喊咱们十几年的爹娘啊”是。她确实是养在他们膝下十多年,但是,她却不曾在母亲跟前尽孝过,初一见面就令老人家生厌,仗着她生母给教养嬷嬷撺掇着,压根就不曾把他这养父的亲生母亲放在眼里,要人处处哄着捧着。稍有不顺就吵吵闹闹,闹腾得老人家不得安宁。他们夫妻对她有养育之恩。她离去时尚且冷情至斯,遭了难被人弃,就想要再回来就算他们两夫妻肯,丁家其他人可愿意“父亲”丁修书和丁修刚兄弟并肩而入。“你们怎么过来了”大夫人拭着泪边问儿子。次子丁修刚走到母亲身边,“方才一下衙,就听到祖母撂下狠话,带着三婶和十三妹妹走了,三叔便让我们赶紧回来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丁修书兄弟其实已在外头听了好一会儿了,见父母亲说来说去都没说到重点,急了才进得门。“娘,您就别伤心了十四妹和十妹妹如今有祖宗照护着。您该为她们开心才是。”“我”大夫人拉着长子的手,想要说什么,丁修书却没让母亲说。而是直言道:“您不觉得奇怪吗她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被逐出了窦家,又怎么知道您在京里”大夫人愣了下,她没问养女,“兴许是县主跟她说过”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信,把人接走时。连面都不让见的,深怕他们会缠上去要好处似的。县主会跟她女儿说,她养母进京了秀宁县主这个人阴狠自私,又不守妇道,还很胆大妄为,试问这天下有那个女人,敢要丈夫认下自己红杏出墙所生的私生女,她就敢也就莫怪平辽将军反击,趁其不备将外室所生的儿女记到族谱上。“南靖伯家的长子真有那么不堪窦家竟然不肯认账,宁可忍下绿云罩顶认下妻子的私生女,也不愿让自家女儿嫁”“南靖伯的长子是个残废,幼时就双腿成残,都快二十了,南靖伯都没请封世子,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爵位怕是要落在他弟弟身上,承不了爵的嫡长子在家里的地位最是尴尬不过,而且嫁过去之后,诰命、爵位都与自己和她生的儿子无关,窦家自然不肯。”大老爷抿了口茶,“再说,这门亲事,等于是老南靖伯以命相胁得来的,就是老平辽侯也不乐意可是他不能开口反悔,人家可是救了他一条命啊他若反悔岂非忘恩负义”丁修刚冷笑,“老平辽侯生前就一直没有明言,这门亲事,到底是落在家里那房那个孙女的头上,他若真心,早早定下名份,也就没那么多事了。”“由此可知窦家人的心性,只怕前平辽侯世子这趟出征,回来后也讨不了好吧”平辽侯的爵位是因功封赏,老平辽侯死后,依礼法就该世子袭爵,偏生秀宁郡主不想丈夫被嫡婆婆母子压着,硬是让鲁王与太后连手向皇帝施压,只是如今,平辽侯爵位被降,连同她自己的郡主位份也被降,算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现在两夫妻还和离了有此例在前,想来日后想同秀宁县主及鲁王效法,想越过礼法承袭的人,只怕不能如愿了大老爷隐约觉得,平辽侯为外室子女正名的事,会闹得这么大,应该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是皇帝吗仅仅是为了不甘被太后及鲁王施压,做了违心之事,才这样反击他转头看妻子,大夫人还拉着小儿子的手,对他泣诉着养女有多惨,他听了也觉心酸,可是那是人家亲娘所为,他们这养父母如今已跟养女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觉得心疼,又能如何难道真能违逆母亲的意思,把人接回来以什么名义什么身份“娘,您同情可怜她,我们都明白,就是养的狗儿猫儿的落了难,知道了也要伤心一阵子的,可是她这事,是一辈子的事,她亲娘都不管她了,咱们要怎么帮名不正言不顺的,而是她是个大姑娘家,您要一时心软随意出手,一个没弄好,就可能坏了她的名节,这可会影响到她的终身大事的。”“如果她是个认份的,给她弄个身份,让她隐姓埋名从此远离京城,在乡下嫁个殷实的人家,也就全了咱们与她之间的缘份。”大夫人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她不会肯的,她还想着回来当丁家的姑娘,嫁入高门,给窦家好看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丁修刚冷冷的丢了这一句,挣开了母亲的手,转身到一旁的官帽椅坐下。丁修书则道:“娘您不会应承她,要让她回丁家来吧”“我哪那么胡涂,没有,没有,只是,想到她从前和你妹妹她们说起,日后想嫁个什么人家时,她总说要嫁个如意郎君,要家世好,相貌俊逸还要有才华,位高权重还要独宠她一人,一双一世一生人,不纳妾不收通房,只宠着她一个。可是想到她现在身份不明不说,没有亲长做主,没有娘家当后盾,身子骨又被掏空了,想要嫁人,谈何容易啊更别说要找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家”丁修书转身去沏茶,将茶盏递给母亲,摸到母亲冰凉的手指,他不禁轻叹,“您是一片慈母心肠,可是要您选,您选她,还是选父亲和儿子们”“这是什么话”“您想想,秀宁县主一直把她偷藏起来,若我是平辽将军,如今撕破了脸,我定要找出那藏起来的奸夫,好好的胖揍他一顿,好消被人戴绿帽的闷气,您说是不是”大夫人一噎,“你的意思是说,平辽将军很可能会误以为你爹是那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