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擦身而过的几个人在说:“喂,喂,你们听说了没。差点啊五皇子妃就换人当啦”“听说了”“这朱家好歹也是侯府啊怎么会纵容庶女明目张胆的作怪啊”“嗐还不是那世子纵的啊听说五皇子妃和她娘都被人绑起来,扔在床底下哪可怜那五皇子妃被救出来的时候,冻得脸都青啦”说话的老先生摇头叹息。旁边卖包子的老板已听过数回,忍不住开口插嘴:“宫里的太后和杨妃可气坏了听说当日宫里就遣了人将襄城侯世子那爱妾和女儿们给杖毙了真是造孽啊”“怪谁啊她们要是不起歹心,太后岂会知道襄城侯府有她几个”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几位文士听了心中不约而同闪过这句话,前头小厮催着,他们不再耽搁。急急往前走。约见面的茶坊不在大街上,而是在大街旁的巷道里,几家茶坊相连,对门是酒肆及小食铺,食铺门前还摆了两个炉,一个上头搁着蒸笼,另一个则是大汤锅,不时有经过的人,跟他们买颗包子解饥。买碗热汤暖身子,酒肆里不时溢出浓浓酒香,勾得路过行人酒虫大动,这巷弄小小的,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加上热食的香气及酒气。往来行人觉得迎面热浪袭来,都不觉得冷了进了茶坊,伙计识得小厮。笑着指向后方,小厮笑嘻嘻的谢过,顺手就塞了个银角子过去,伙计大喜,连声谢,小厮笑着摆手,“那是咱们大少爷赏的,可不是我给的,我可没么大方哪”伙计迭声谢不休,小厮看其他伙计艳羡的看过来。忙道,“我家大少爷是贺他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又快过年了。才赏他的。”几个伙计听了纷纷道喜,小厮们趁机带着人往后头去了。进了客厢,范安柏兄弟和杜云启兄弟都是相熟的,双方在书院都是同窗,在京里,杜、范两家又兼地主,自是要待客的,各自说了些科举上的话题后,便不约而同的向杜云启贺喜了八月成的亲,他妻子又传出有喜啦怎不叫人艳羡呢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五皇子成亲的事。如果没有朱家闹的那么件事,太后定是欣喜若狂的,可惜,五皇子妃的庶妹意图代嫁,换上皇子妃的服饰才发现她太高太胖,当宫里迎亲的人进来时,她和她姨娘、妹妹正在想办法把她挤进那皇子妃的朝服里。“难道她们不知道,皇子娶妃是要穿皇子妃的朝服”范安岳不解。“既然想代嫁,怎没先弄套她能穿的衣服呢”“大概真不知道吧”杜云寻道:“我听说女子成亲的嫁衣,讲究要亲手绣制”“那是,所以女儿家一般在家就得学裁衣绣花,中馈理家等琐事。”文士里头年纪最长的那人姓华,他家女儿都已嫁人为媳,因此他比其他人略懂一点。范安柏则和杜云寻交换一眼,杜云寻嘴角噙笑,范安柏却在烦恼,也不知外祖母有没有让阿昭学裁衣绣花,或是中馈理家等事,阿昭捎了信给他,说她拜严池为先生,最近忙着应付先生派给她的功课,请大哥原谅则个,并请复常表哥体谅,她人小手短难以支应,只能以先生派的功课为先。外祖母也写了信来,说阿昭学画有点疯魔了常常三更半夜不睡觉的练画,讲不听,又怕拦了她,对严先生那儿不好交代云云。杜云寻见众人围着他哥在问科举的事,便拉着范安柏到一旁,“怎么啦瞧你一脸愁眉不展的”范安柏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真不想参加春试”“我不想当官,还费这个心思做啥”“考上了不当是一回事,没考上说不想当又是一回事,我觉得你还是去考一回的好,省得你那祖母、继母又有话说。”“再说吧你的婚事谈得如何了”“还有得磨。不过安松的婚事倒是有着落了”范安柏笑道。杜云寻可惊讶了。“怎么回事”“是大妹妹婆婆做的媒。”范安柏说的他三叔长女,范家嫡长孙女范安香,小范安松一岁,原是要回京再成亲,可男方那边希望她早点嫁过去,因为她婆婆袁夫人身体不好,袁大奶奶原是入门喜,怀到三个多月时不幸小产,后来又怀却都保不住胎,大夫说是劳累太过。毕竟一进门就当家,累坏了她婆婆便想,反正已经订亲了,就赶紧娶进门吧妯娌两个也好互有帮衬。许是有人分担家务了,袁大奶奶就怀孕了,袁夫人一高兴,身体也变好了,范安香也传出喜讯,袁夫人逢人就说这媳妇儿是个有福的,带喜的,她娘家嫂子看了也高兴,便想与范家攀亲,她没生女儿,只一庶女养在跟前,便请袁夫人从中牵线,只不过因女方是庶出,范太傅当然不会让嫡孙们去娶,便订给了范安松。“他姨娘没闹”杜云寻伸手倒茶,范安柏笑,“怎么可能不闹”他不懂,周氏那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范安松是庶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自家觉得他再好,外人看他,首先是看家世,二看人才,范安松家世不错,奈何是庶出,他姨娘怀着他闹腾的那一出,让世人记忆犹新,谁家会乐意把嫡女嫁给他当然,若是他本人才华出众,前程似锦,如崔时明崔郎中那样出色,那么女方家有本事,自信能拉拔女婿,还能把女婿掌握住的,自有高官权贵的嫡女下嫁,或是想高攀范家的官宦人家的嫡女高嫁。但范安松才学并不佳,在乡下地方或许能当个头儿,但在京城别说笑了然而周姨娘却觉得自己出身侯府,范安松就算是庶子,地位也该高于别人才对,万万没想过,会有人嫌弃她儿子庶出的身份。“不过她敢闹,母亲就敢撒手不管,凭她一个姨娘的身份,能操办儿子的婚事吗”范家又不是没有当家主母,轮不到她一个姨娘出头,可是若把范夫人惹急了,她能动的手脚多了,面上做的光彩,但内里的亏只能范安松生受,周姨娘舍得委屈媳妇也舍不得儿子啊“原先她是寄望她妹妹的,不过她妹夫又将高升,他家儿女岂会将就二姨姐生的庶子女。”范安柏浅笑,“人都不愿去面对自己犯的错事,或亏欠的人,当年我娘是因顾夫人周静水所请,才出手助周姨娘一把,谁知竟是引狼入室,差点被害得一尸两命,自她进门后,纷争不断,你说顾夫人敢把自家女儿嫁过来或是娶范安兰为媳”杜云寻摇头,“伯母未必会迁怒,但她却不敢赌。”“那是,祖父常说,人生有太多事可做,没那么闲功夫浪费在不值当的人身上。”“太傅这话说的真好,不过你不惹人,人家却偏要来惹你,又怎解”“你继母娘家侄女外甥女又来烦你了”范安柏问。杜云寻却摇头,“都不是,是我大嫂的表妹。”他万分无奈的道:“要是之前来烦人,我大可直接甩脸就走,可现在不行,得考虑到我大嫂的面子,啧真是烦人。”“可惜如今不是在广陵,不能把你接到我家小住。”范安柏开玩笑似的道。“得了吧去你家也不成你忘了你家有两个庶妹也是很烦人的”杜云寻没说,范安柏还没想起来,他这么一提,范安柏立刻想起上回杜家兄弟到范家做客时的事,脸色立马变黑,范安兰倒也罢了周姨娘教的能有好的但是范安菊这平日从不往来的人,竟然不管他有客在,硬要往他书斋凑。“那你跟你哥说了没”“没,不知道怎么开口。”杜云寻很干脆的说。范安柏沉吟半晌,问:“我去替你说”“也好。”杜云寻双眸微弯,似将许多心事尽数掩藏其中。s:哦耶第二百四十二章 太后的醒悟“病了杨妃她又病了”太后不敢相信的厉声质问着,内侍抖着声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太医说了,娘娘这是多思多虑所起。”太后愤愤的扬手挥退内侍,内侍躬身退下之后,她才与心腹女官道:“你说她这是又怎么啦”儿子开府成亲不到十日,当娘的已经病了一、两回。“娘娘也是忧心五皇子妃的身子啊”心腹女官斟酌了下才小心的回答,她边答边朝左右摆手令她们退下,宫女及太监们见状忙蹑手蹑脚的退出华丽的内殿。太后闻言顿时气消了泰半,“阿惠这苦命的孩子,临到出门子,还遇上这种糟心事。”心疼朱德惠,更心疼她娘杨元露,要不是方映华那贱人挡路,她那苦命的侄女儿如今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怎会被个姨娘和庶女欺凌在朱德惠大喜之日,母女两双双被绑扔在床下朱德惠也不会因此受寒重病,直到今日还下不了床就甭提入宫谢恩及三朝回门了要不是怕元露得守寡,哼,她早把襄城侯世子给灭了竟然宠纵小妾和庶女作怪,妄想李代桃僵以庶换嫡,嫁进皇室当皇子妃男人的心偏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任人想都不想到,先帝也是如此,原以为祁氏去了,她们活着的人总能把先帝的心给拢过来,她是把先帝的心拢过来了奈何争不过天,她无子,生了两个都是公主,她无子,她也不许旁人生。就在她一边积极求子。一边暗下毒手使宫中嫔妃无孕时,还是母亲带着元露进宫点醒了她,她生不了儿子,不会等别人生了再抱来养吗她是中宫,抱养嫔妃生的儿子,最是明正言顺理所当然的啊母亲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又对母亲抱怨,陛下太宠太子,祁氏虽去,但她儿子还在,母亲深恐她朝太子下手,忙着劝她,适巧太子下学过来请安,待他走后,小小的元露竟是拉着她说。长大后要嫁表哥。从那天起,她便开始做两手准备,一为元露当太子妃铺路,二是积极让宫中嫔妃有孕产子,可惜的是,她昔日下手太狠。命薄的早就下地府陪她们未能出世的儿女去了,还活着的,身子皆有损伤。就算勉力怀上孩子,也保不到瓜熟蒂落那一天。她只得另觅途径,想为皇帝充实后宫,偏偏不是遇上天灾就是战乱,令她想再寻美人进宫,为她所用,为她诞育皇子的梦想落空。太子一天天长大,到了选太子妃时,时为少傅的范清平与其后来的亲家丁首辅连手,堵了元露太子正妃之路。方映华入选为太子正妃,而且侧妃人选也一并定下,元露若想进东宫。连个侧妃都捞不着。太后想起往事,便恨得不行年约四十许的女官在侧,看着太后愤恨的搥着座下锦垫,面上带着同情眼里却是一片冰冷,“娘娘,五皇子妃如今还缠绵病榻,这年后,两位侧妃行将进府,这些事,都得由正妃操办的,您看该如何是好”五皇子是腊月初一成亲的,年后正月十七两位侧妃将同时进府,虽然说皇子侧妃也是由礼部操办,但为表尊重正妃,有不少事仍需要正妃出面,现在五皇子妃病重,连圆房都不成,等到侧妃进门,娇弱多病的五皇子妃拿捏得住行将入府的诸美人富阳侯长子嫡孙女杨延喜,性烈如火,曾扬言非六皇子不嫁,指给五皇子为侧妃后,直闯进兰妃的景福殿,直言要嫁六皇子为妃,被杨妃派人揪了回去,皇后虽严禁宫人谈论此事,但架不住杨延喜满京城追着六皇子跑啊太后想到侄孙女近来的行径就恼,“她娘怎么就不拘着她”她娘是拘着她啊奈何杨十一郎宠着妹妹,护着她出门啊女官心道,这一位到底会不会顺利的嫁五皇子,坐上侧妃的位置尚不可知。但工部方侍郎女方三娘,这一位可就铁板上钉钉子,稳妥的,方侍郎夫妻两个都是老实头,方夫人当日带女儿进宫谢恩时,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清,但方三娘艳冠群芳,行为举止虽有些不甚顺畅,但看得出是用心学了。一个仗恃太后为靠山,一个心不在五皇子身上,一个用心竭力求好,谁能讨得五皇子欢心不言自明,太后以为帮朱小姐谋得未来皇后的宝座,却没想过,无子皇后的苦,可能会在五皇子妃身上重演。还是说,为朱德惠谋五皇子正妃之位,未来皇后之位,只是为了实现当年曾对杨元露许下的承诺女官略带探究的垂下头,不再看着太后,太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正恼着杨大夫人,“不是告诉过她,让她好好拘着延喜的怎么还会让她满大街追着六皇子跑”“世子夫人已向杨妃娘娘那儿禀告过了,说杨大夫人被延喜姑娘气病了,老侯爷正打算把延喜姑娘送去庙里清心几日。”太后摇头,“没用的,她姑姑当年能生生把自个熬得半死不活的,到今时还放不下皇上,那死丫头跟她姑姑一个德性”说不得,她得舍下这张老脸,求皇上开恩,把杨延喜换成杨延福,让富阳侯世子嫡女嫁五皇子为侧妃,让杨延喜得偿宿愿,嫁六皇子当正妃可是这么一来,朱德惠这正妃是侯爷世子之女,可弹压得住同为世子之女的侧妃表妹太后脑子一团乱麻,忍不住又骂起杨妃来,什么时候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要是有人借机生事,说五皇子这媳妇不好,进门便重病不起,还连累亲婆婆也缠绵病榻,杨延喜那丫头还不省心,如果皇后趁机落井下石,要给五皇子另择佳人为侧妃“不成。去,去把太医给我找来,还有叶公公”话未竟,女官已急打断,“娘娘您忘啦叶公公去了湖州之后,就再没回来了”太后一愣,是。范家那死丫头命大,她遣去湖州的人也不能留下,省得留下痕迹,所以早让人除了。“那,你去,去杨妃那儿跟她说,是我说的,让她,让她”太后语辞一顿。剎那间竟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了扬起迷茫的眼,太后看着眼前的女官沉吟良久,才迟疑的道:“我让你去杨妃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