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循善诱,“那我们都是新生,也不认识别人,找谁帮忙呢”对着镜子梳头发的程锦之闻言一顿,然后将梳子放到桌子上,语气颇有些无奈,“你的意思就是找陆离帮忙呗有胆子承认喜欢他,还没胆子追了”许婧含了一口水,咕噜咕噜漱了两口,低头将牙膏沫吐掉,“呸,你懂什么承认喜欢是一件事,主动去追又是另外一件事儿。我只是想在观察观察他,我要是一开始做得太明显了,把他吓跑了怎么办”许婧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陆离与许婧不过匆匆一面他就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过多关注。所以当他接到程锦之的求助电话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婧的计谋,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又熬不住程锦之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答应了。程锦之今天穿了一件雪纺的连衣裙,纯白色的裙子有些微透,离得远些隐约能看见裙子里头内衣的印子。陆离垂下眼睛看地上的两摞书,“搬到哪里”程锦之指了指身后的宿舍楼,“六楼,那个蓝色窗帘的宿舍。”搬运工的工作并不好做,陆离在进女生宿舍的时候遭到了宿管阿姨的阻挠。任凭他们三人好说歹说,阿姨非要陆离在登记簿上签了字,然后留一人当人质才肯放他上楼。程锦之在许婧的眼神示意下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份差事。陆离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才算帮他们把书本都搬了上去,许婧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瓶水递给陆离,“喝点水。”程锦之收到许婧的信号,一边帮陆离把签名划掉,一边按约定的计划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请他吃饭以表感谢的事情。其实程锦之给许婧打过预防针,以陆离的性格,要么不帮忙,要是帮了也绝对不会受贿的。许婧偏不信邪,非要试上一试。果然,陆离一听程锦之要请他吃饭感谢他帮忙搬书就拒绝了。他帮程锦之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买一赠一附赠了一堆许婧的书,但是他甘之如饴。要是吃了这顿饭,倒像是你给钱我干活的交易了。程锦之一时有些为难,左边是相交多年的好基友,右边是朝夕相处的好姐妹,这命运的天平真的很难搞啊。许婧才不像程锦之那样摇摆不定,她没有给陆离留下更多说拒绝的话的时间,她拉着陆离就往校门口走,“我知道广场那边有家烧烤的味道很不错,这种天气吃两口肉串,再喝一口冰霜的扎啤,最惬意了。”程锦之一听有好肉吃,立马就把持不住了,分分钟抛弃了陆离,站到他的对立面,“走吧,婧婧说好吃就一定好吃,她嘴巴最刁了。”这不是假话,只要许婧都开口夸好吃的食物,那味道一定是一顶一的好。陆离从来都无法拒绝程锦之的要求,又看看许婧如狼似虎的眼神,终究是犹豫着答应了。这一顿晚饭吃的主欢宾慌。许婧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能喝的人,只没想到,才喝了半桶扎啤脸颊就染上了一抹嫣红。陆离有些不放心,他把走在路中间的许婧往人行道上拉了拉,“走进来些,外面危险。”可醉了酒的人哪有这么听话才走了两步,又摇摇晃晃地跑到了马路中间,引得身后的车滴滴滴地响个不停。程锦之也不知道她如此不胜酒力,醉酒的人特别的重,她挽着许婧的手臂也有好几次反被她扯得东倒西歪地走不齐直线。她也很少喝酒,就算是同学聚会的时候也只喝一两口。也是今天才知道扎啤的度数还不及啤酒,就多喝了两口。脑子里虽然没平日里清楚,但好歹知道自己没醉,也知道走人行道,还会走直线。她看着许婧山路十八弯的行进路线,头痛程度不低于十分清醒的陆离。许婧甩开程锦之的桎梏她的手臂,走在最前面,原地转了一个圈,倒在了陆离的臂弯中。看得程锦之不得不佩服,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也是目标明确绝不含糊。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装醉,突然站直了身体,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陆离,“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也不会吃了你,你干嘛一直躲着我”这话问的连陆离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装醉了。后来当程锦之问起许婧这事儿的时候,她倒是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她使劲地揉着头发,一脸的懊恼,“我当时真的这么说的天呐,我到底还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程锦之想来想去还是实话告诉她了,“你还抱着空酒瓶,藏在桌子底下说要跟我们玩捉迷藏”“”现在把目击证人杀人灭口还来得及么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长久地存活下去,程锦之卖身求荣地签下了军令状,发誓永远不会让这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转眼已经正式上课两个月了,她向学校提交了一份一万字的入党申请书,导员告诉她即使申请成功了也还有为期两年的观察期,程锦之只有答应,许婧却不以为意,不就入个党么,又费钱又费时的,入党申请书还那么多字,估计也就程锦之乐意遭这个罪了。程锦之前阵子稀里糊涂地被学长拉进了投资理财的社团,听起来风光无限,进去以后才发现不过是个空架子社团,社团里唯一的活动就是交团费,然后年终的时候再发一些奖品还给社员。程锦之一边抱怨着这样的社团是怎么生存至今的,一边跟许婧去外头打零工赚生活费。开始的时候程锦之找了几份给小学生做家教的活,可是学校在郊区,学生家有都在市中心,来来回回一趟就要三四个小时,除掉路费还有一日三餐都要在外面吃的费用,一天下来赚的钱就只够买两块面包了。程锦之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也尝试过在学校的食堂里打菜或者帮学校附近的餐馆送外卖,可是要么就是人家不收女学生,要么就是她受不了同学异样的眼光,总之就是没有一个活是能干得下去的。许婧见她为了生活费这么拼,有些看不下去。程锦之知道,许婧在高考后的三个月打过工,攒了不少钱,忙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去处可以介绍。许婧难得地有些扭捏,“地方倒是有,人我也认识,可是那地方太乱了,不适合你。”一心想赚钱想疯了的程锦之被浇了一头冷水,心里有些不痛快,说话的语气也冲了,“还能有什么比我现在没吃没穿的更差的境况”没吃没穿也是夸张,老王还是每周按时给她送些小零食,天气转凉了也给她递了被褥和衣服来。程锦之这几个月虽然过得有些拧巴,但也不至于吃不上饭。也不是许婧藏着掖着有好去处不告诉她,只是那地方太乱,实在不适合程锦之这样一汪清水的人。“这样吧,”她终于还是拗不过程锦之的倔脾气答应帮她推荐推荐,“我打暑假工的那间ktv生意不错,挺有名的,还多达官显贵都会在里面会面,比平常老百姓去的那些ktv稍微干净些,毕竟没那么多小混混敢明目张胆地在里头滋事。你要是实在缺钱,我就给你引见引见,但是平心而论,我还是不建议你去。”陆离听说程锦之要去ktv打工,也是一千万个不同意。只要程锦之开口,别说是借钱了,就算是要他跳脱衣舞他也在所不辞啊。可程锦之连程牧白的人情都不大愿意欠,更别说陆离了,不管他们反对,还是偷偷摸摸地跟ktv经理约好了面试的时间。ktv经理一见她就乐了,笑得跟菊花似的,“哟,小姑娘长得挺标致的,叫什么名字啊会喝酒吗”“我叫程锦之”程锦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蹬着恨天高的女忍浓妆艳抹地走到经理旁边耳语了几句,经理脸色一变,看看程锦之,也不管她会不会喝酒了,“现在能上班么”“啊”程锦之没反应过来。“能,就留下。不能,走人”程锦之心一横,“能”经理喜笑颜开,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力见儿的,去吧,203有客人在等你呢”、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1经理带着程锦之去后台换下了略显稚气的便服,拿了一套小姐的衣服让她换上。这身衣服倒是合身,窄腰翘臀被勾勒得恰到好处,程锦之看见镜中的自己都有些愣神。经理从梳妆台上搜罗了一些化妆用品一股脑地推到她面前,程锦之对化妆不是很懂,胡乱的在脸上涂了一层粉底,又刷了两下腮红权当做是化好了。她趁着走到包厢的空当将这间ktv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确实如许婧所说不是平常她们这些穷逼学生党会来的地方,也不是那些市井瘪三混迹的场所。所经之处,碰见的客人个个儿都衣着不凡,里面不少小姐手上拎的脖上挂的脚下踩的,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国际大品牌,想来是身价不菲的客人们给的小费也极为阔绰。ktv的包厢门是由厚重的实木做的,中间被挖空了一块,镶嵌了一块巨大的隔音玻璃。程锦之站在203的门口,脚下尖细的高跟鞋杵在地面上硌得脚跟微疼。她从凹凸不平的双面玻璃看进去,里面三个肥头胖耳的中年男人旁边近身贴着五六个穿着热辣的女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几人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了。他们行为极端亲密,程锦之甚至能隐约看见有个男人将手伸进了“公主”的裙底。程锦之才是第一天来这种地方,这种声色犬马的景象也是头一次见到。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经理也是急了,站在身后点了点她裸露在空气里的后背,“怎么,都决定来这儿工作了,还怕什么这种场面以后见得多了去了,你还能一直这么多在外面不进去不成不想赚钱了”程锦之面色变了变,经理也知说得重了,怕她一紧张反而坏了事又出声宽慰,“要不是事出紧急我也不想用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新手。”程锦之的两只手在小腹前面绞得都要断了,她狠了狠心道:“说好了,我只陪酒。”经理答应得爽快。“行。”反正进去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经理越过她,走到门的另外一侧伸手将门推开,程锦之就这么暴露在屋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屋子里的空调打得有些低,一阵刺骨的寒意随着门被打开扑了她一身,露在裙子外头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到底是第一次穿得这么单薄露骨地被这么多人同时打量,程锦之下意识地扯了一下嘴角,浑身僵硬得厉害。里面的小姐妹也看出她是新人,早见惯了世态炎凉的她们也不上前解围,一手拿着酒杯,身子还斜靠在男人的怀里,任由那人的手从领口伸了进去,偶尔还发出几声暧昧的喘息。程锦之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五秒钟才慢慢适应屋子里充满情欲的气息,她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最靠门的那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祈祷这些人快点喝完,好让她结束第一天的工作。但显然此时此刻,老天爷已经下班回家了,非但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呐喊,还没有管住小黑屋里的恶魔。屋子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线来自于眼前的点唱机。没有人唱歌,只有愈发不压抑的吟哦声。光线不足的时候听觉会特别灵敏,程锦之游离着元神都能听见那几个男人肆无忌惮的交谈,程锦之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几人都是在b市有头有脸的商人,那个啤酒肚比屁股还大的姓蒋,那个戴着金项链的姓周,还有最里面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戴眼镜的姓章。渐渐地,话题的中心转移到了她这个无端的闯入者。蒋臻宏端了杯酒递到程锦之面前,程锦之知道她就是个来陪酒的,自然没有理由拒绝送到面前的酒,她假笑着接过,抬头闷掉。他顺理成章地离她近了些,“你是新来的”“是,蒋总。”这一声蒋总叫得他心花怒放,他在公司里任劳任怨地卖了二十年的力,眼看着就要登上总经理的位置了,却突然收购项目的时候遭遇滑铁卢,从此一蹶不振,在副总的位置上爬不上去了。姓陆的男人出了声,“蒋兄,你这不是废话么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啊”虽然不懂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但是程锦之直觉不是什么好话。蒋臻宏又贴了上来,手掌已经要靠到她大腿外侧了。程锦之往外头挪了挪,“蒋总,请自重。”他也不生气,只是顺着她的方向又靠了过来,直到程锦之险些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手臂就环住她的腰身不肯松开。他端着酒杯往程锦之的嘴里灌酒,程锦之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喝了小半杯,剩下的大半都从嘴角流出,顺着下巴和脖颈的弧度流到了胸前,胸口的裙子濡湿了大片。蒋臻宏看着兴奋地忘了形,大手在程锦之的腰上捏了两下,紧接着另一只手放下酒杯就要往她胸口袭去。这动作危险系数太高,程锦之闹钟警报器大响。怂包如她也用端着酒杯的手挡了一下,蒋臻宏的手偏离了轨道,生生落在她的大腿上。程锦之忍着一腔怒火干笑一声,“蒋总,不如我们再喝一杯”她心里有些小庆幸,幸亏来之前许婧怕她碰到什么奇葩客人,强逼着她吞了一颗解酒丸,不然这么几大杯红酒下肚,也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是在谁的床上。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