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吧。”鱼乔看了看她,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本来就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抓的太紧。如今想来,却是忘了问,他的过去。而她,却反倒成了第三者。那样刺耳的话语,来来回回在她脑海里回荡,冲的她整个人意识混乱。在外人的眼里,她便是这般,被人鄙弃。握榆并没有坐下,依旧立在一旁。“小姐”“你回去吧。我不是你的小姐。家中,那里那位才是。你去吧,也不要说我听到什么了,只说我不爱他了”握榆一动不动。“去吧。我不能再付给你什么了。”“小姐是我的小姐。我这样回去,公子会”“是么。”她冷笑,已经又灌了好几杯。脸红的吓人。“小姐别喝了吧。”鱼乔不愿管她,只任自己的手惯性地给自己倒再给自己喝。“再上些好菜来”她声音不大,却让那边打着算盘的掌柜狐疑地瞧了她许久。在乐府已经吃的蛮饱了,这会儿又喝了许多酒,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随时似乎都会呕出来。她起身往一旁客栈的后院走去。握榆要跟着,那小二忙拦住她,“还没付账呢”于是等到握榆付完钱再跟到后院,早没了鱼乔的身影。她遂也从后门出去,绕到另一条街上来。向城毕竟这么大,街道又长的像。七横八纵,哪里还找得到。于是她只能独自回去。鱼乔看到握榆已走远,才从一旁的街角出来。身子顺着街边的墙往前走。身上依然披着乐陶给她披上的斗笠,洁白如雪。虽已有些醉意,然而眼里却清晰从容,竟似有难以诉说的忧愁。一双眉似蹙若蹙,说不清的惆怅哀婉。本就是雪天,这晚上更是冷。她走了很远,却不知道往哪里去。等到她终于走不动时,才发现自己已不知道到底到了哪里。如此这般漫无目的,她突然心中难受,却死死憋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正经过一个墙角,却从里面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她忙往后退,险些摔倒,扶了墙才稳住。仔细一看,却是下午在乐府看到的独孤浣川。他也认出她来,正要说话,却大力的将她往后一拉。她本就醉了,被他一拉恰好撞在墙上。他将食指贴在她嘴边,“嘘有人追我。”鱼乔心想只怕是悄悄溜了出来,被家中侍卫满城寻找呢。只笑了说,“原来少主也有被人追的时候。”他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去,“你呢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醉醺醺在大街上闲逛。”“不必你管。”鱼乔笑笑,推开他,绕着墙又要走。心想自己这是学着夸父逐日自己逐月亮呢。死了便死了吧。“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他跟在她身后,“你这样子当心被哪个人贩子拐了卖窑子里去”她懒怠理他,只继续往前走。“喂我送你回乐府吧”她摇晃着身子冲后面晃了晃手。她不是乐府的,也不是火府。她应该住在那个大大的庄园里。那个园子里,有她最爱的爷爷。那个在满身是血的时候依旧嘶哑着嗓子笑着对她说,“我们小乔最乖了真可惜,爷爷看不到你长大了,我还想,看着我们小乔长大呢”走着走着又是一个跟头,狠狠摔在地上。独孤浣川忙上前扶起她,“你不是喜欢乐竞所以才这么伤心吧”这个人真啰嗦。鱼乔想,然后说,“去吧,不要管我。”然后她离开了,只往前走。心中满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双目冷淡,站在白色别墅前的阶梯上。“既然昨天他们没有将我也弄死,那么我,自然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你们也不必怀着侥幸的心思,以为我一个孩子,这个家就由着你们了。”那群穿西装和女仆装的下人,都怔怔望着她那个还穿着芭比群才不过一米二的小孩子。“现在你们的主人是我。我的保镖是市警厅派过来的,会保障我的权利。包括,我的命令被你们之中任何人执行的权利。当然,有想要辞职的请现在跟我说。”鱼乔醉熏熏往前摇晃她心中害怕,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毕竟独孤浣川的话是现实的第一次觉的,自己那么落魄没有地方去了,在这样的冬夜,她已成了多余的一粒风尘,却没有风,让她好歹有个去处。她走进一家客栈,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拿下来,递给掌柜。“住店。”海藻般的卷发放下散在肩头,散出浓烈的香味。那簪子做的简单,只镶了一颗深蓝的珠子。那个掌柜仔细察看了货色,又瞧瞧她,默默收下了。“楼上请罢。阿福送这位姑娘上楼。”鱼乔想起曾经他将它插在在她发间时的温柔,终是不忍,说,“算了,我不住了,把簪子还我吧。”那掌柜哪里肯退,只一味摇头鱼乔说,“请退给我。”“姑娘都已交付了订金,哪里有不住的理。”“我再给你钱就是了。”“那你便给我。”那掌柜心中想她肯定没有钱,便也壮着胆子说话。鱼乔没了主意,只睁着眼睛干望着他。此时,却突然有人高声说,“好没道理”鱼乔回过头,发现竟是独孤浣川十六七岁的少年,眼中却有了王一般的威严。那掌柜见是他,吓了一跳忙陪笑脸,暗中将簪子放在柜台上,“浣川少主何出此言”独孤将簪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递给鱼乔。“我有没有说不要一个人在外瞎游荡啊”鱼乔收了簪子,也不恼,低声道谢正要走,却听他又说,“再喝两杯罢。”他径自坐下了又叫了些酒菜鱼乔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一声不吭喝酒。今天一天就喝的不少,又是不同种的夹杂着喝,觉的有些恶心她曾笑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如今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过是壮胆罢了,哪里就真成了无他不可、23 往事“真好笑,还有女子喝成这样的”“怎么,当真是没了心上人啊”“你酒量不错啊。”鱼乔自是不理,眼边已红了大片,没过多一会儿就醉倒在桌上雪白的手搭在桌上,五指自然垂在桌沿外,颇是好看。独孤也不理她,又自己慢慢喝着酒待尽了兴致,方嘱咐那老板,“找两个婆子好生照顾着。”又在柜台上放一锭银子,才出了门。“这个是言阿姨。”放学后,小学的校门口,男子弯着眉眼,向穿着泡泡裙的小女孩介绍。小孩子愤怒地睁着眼睛看那个女子,那是她妈妈的大学同学,她见过的。她抓住爸爸的手,“爸爸,今天老师又教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王老先生有块地,咿呀咿呀哟”“小乔唱歌真好听”女子笑着对她说她却不肯理她只心虚地想要证明自己很厉害然而当爸爸还是和那女人结了婚后,她便渐渐明白,她不过如此那个女子会说,“小乔吃饭。”然后盛给她一碗糊了的,“阿呀煮糊了小乔就将就将就吧。”鱼乔默然等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个人又会躲在厨房拿手机给她爸爸回电话,声音总是小声却又不至于让人起疑的。“啊是,刚刚在看电视没听到对,真抱歉出去吃饭啊小乔刚吃过了对,小乔,爸爸说出去吃饭你想去吗她好像不大想去嗯,好不,我自己打车过来吧你不要来接我嗯好,好拜拜”有一次鱼乔正站在门口安静望着她她脸微微红了说,“你吃好饭了吗”鱼乔睁着双乌黑的眼睛看她,“恶心。”说完也不看她,自己昂首上楼去了。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因为父亲是独生子,而母亲那边的亲戚因为父亲再婚已不再来往了。外婆说要接她走的时候那个女人含笑说,“也不是没能力养不起这个孩子”父亲因此也并没答应那个人敢变本加厉的胆子来自怀孕她天天窝在沙发里,也不肯答应将原先她赶走的佣人再雇来照顾她和鱼乔她愈发的肥胖,却不知为什么更让爸爸喜欢她他会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笑的眼里全是光。他轻柔的说,“我们的儿子一定会长的像小乔一样好看”这时她会将身子靠向一旁有些不悦地睨一眼正在扫地的鱼乔。才二年级的小孩子,对这两人的话不做表示。等到爸爸去上班,那个女子就将腿搭在玻璃几上,一边得意的磕瓜子一边说,“把这儿再扫扫,都二年级了怎么连地也扫不好你还瞪我是吧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是谁”鱼乔懒的理她将扫把往一旁墙上一靠,去一边那垃圾铲,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她似乎很久都没说过话了。那个女人见她这般模样,气的将果盘摔在地上瓜子水果散了一地原本那是鱼乔精心为爸爸布的,她却将它藏着不让爸爸看见。鱼乔冷冷注视她,“小心肚子里那块骠,掉了还怎么勾引人”这是她从邻居大妈那里听到的话,看那些人笑的开心她料想是解气的话,就跟着说了出来。那个人一听哪里还坐的住,一双眼瞪的比篮球还圆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向鱼乔扑过去。“狗崽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鱼乔看她那种凶狠样子,想起曾经自己曾被她用碎玻璃瓶刺伤小腿肚的事,忙往门外跑去听到一声闷哼,她回头看到那个女子从阶梯上摔下,几个翻身,倒在门前。身下出现刺目的红色鱼乔忙跑过去,只听她虚弱地说,“110,110”鱼乔端正地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昏暗的灯光下,消瘦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爸爸的身影从走廊尽头出现,快速向她跑来皮鞋在静静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响声。“爸爸”她有些惊恐的起身,只看到男子阴森森的脸,恨恨地看着她,仿佛有血海深仇。鱼乔安静的流出了眼泪她的爸爸已不再那样爱她,或者说,不爱她了。明白了这一点,她用细嫩的小手擦去眼泪决定再不留在他在的地方了。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她停住脚步,看到医生无奈地摇头说,“孩子没保住”她心痛地看向她爸爸,他对那个未出世的儿子的爱,她是懂得的。只见他红了一双眼睛,目光在走廊放空看到鱼乔,好像看到了罪魁祸首接着竟像恶狼一般向她走去鱼乔害怕地往后退,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他,小声喊道,ot爸爸爸ot男子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起,狠狠往一边的墙上摔去小身体的哭声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直接晕了过去。鱼乔好起来,已经过了一个月额头的疤触目惊心那段时间她不敢出门,害怕阳光她知道,那个女人不愿让她,再有原来的脸。她觉的自己没有灵魂了整日呆在小阁楼里。那个女人对爸爸说,“我讨厌见到那个孩子,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害怕。”她说,“这个孩子心里阴森森的,她好像不会说话了我想她着了魔呢。”她说,“我看到她总想起我们的儿子脸上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块疤”最后她说,“我们送她走吧。看到她我总是梦见我那苦命的孩子”那个时侯鱼乔正坐在阁楼里,看妈妈的照片那个女子笑的温柔,宛如花开。她有一双笑起来像月牙的眼睛,一头乌黑柔顺的自然卷,和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她还在的时候,总是亲自去幼儿园接她,给她买她喜欢的所有东西。想到妈妈的时候,鱼乔眼里有了泪水,却一直没有留下来。爸爸叫她出去。她慢吞吞藏了照片,打开门。“爸爸带你去看礼物吧好久没给小乔买礼物了。”鱼乔眼里的冰融成一汪静水,温暖柔和可惜爸爸并没看到她选了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娃娃将它放在后座爸爸的车开到爷爷的庄园,和爷爷说了些句,饭也没吃就开车走了。当时鱼乔正正好在用人的照顾下吃饭,听到车子启动声,惊得丢掉晚筷,忙向外跑去,身后的碗在玻璃桌上颤抖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孩子跑出来,呆呆的望着决尘而去的汽车,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明明已模糊地看不清事物,却闷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傍晚的夕阳,橘红橘红的,灿烂无比。她恍然大悟。爷爷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阶梯上的小孩子,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一双手慈爱的抚摸她的头,慈祥地说,“小乔就先陪陪我这糟老头子吧。”他的声音里充满歉疚,小孩子清楚地听出,他的没有底气。升入四年级的时候,这个孩子分开后第一次接到爸爸的电话。他在电话的彼端,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却已忘记了最初这个孩子撒娇时的甜美声音。“小乔”“怎么”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正坐在学校餐厅里吃午餐。眉头稍稍拧了。沉默,然后对方说,“送走你后,爸爸一直很”“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我先挂了。”小孩子起身,文雅的擦了嘴角,白晰的脸。以前受的伤在一个颇有名气的老中医手里,也已完全恢复了过来。“等,等一下”“如果是关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