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淋漓尽致。凰家以全彩艳丽著称,而凰邰却以单色被世人认同,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成功。肖遥再细看书上描摹的那朵牡丹,从花型上看,已经到了可以乱真的程度。刺客身上的与此相比,就显得非常粗糙了,一定是有人仿照凰邰的牡丹刺的。正想着,就听有人从楼上下来,肖遥抬头望去,前头是个四十来岁,剃光头的彪形大汉,上身赤。。裸,胳膊上没刺完的青龙还隐隐渗着血珠。楚尘走在后边,边走边说,“回去别沾水,要忌口。“大汉这会儿像是个买着漂亮衣服的小媳妇,脸上泛着红晕,眉眼笑开,“楚爷,您放心,这条龙,我一定仔细养着,不给您丢份儿”楚尘仍是一身粗布短褐,架势却跟肖遥前两次见他完全不同。从头到脚透出来的从容淡定与自信,将他善财童子一样的五官骤然点亮,整个人,像是会发光的小太阳。这一刻,肖遥忽然觉得,楚尘日后一定会带领楚家,成为晋国文刺第一大家。送走光头大汉,楚尘一转身儿,向肖遥躬下身子,“小的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宽恕则个。”小伙计赶紧上来帮楚尘打圆场,“咱家楚爷啊,干活的时候要是有人打扰,准出手。不分是谁,上次才险呐,给咱家老爷脸上刺了个红点儿呢瞅着可像美人痣了”想起老爷眉心那一点红,小伙计憋不出笑了,背过身捂着嘴,肩膀上下抖动。楚尘横他一眼,“去就你话多”肖遥摆摆手,“罢了,是我莽撞了。”小伙计知道楚尘干活儿累,赶紧斟了杯水,递到楚尘手里。楚尘接过来,一仰脖,干了。擦擦嘴,问肖遥,“不知大人为何事突然造访”“哦我想问问这朵花儿,模仿的人多不多”肖遥指着书上的牡丹问道。“哦,这个啊这是凰邰为了纪念亡故的妻子,给自己刺的。就在左腕。”楚尘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市面上,模仿的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能仿得像的。”楚尘撇了撇嘴,对那班没有能力自创,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边学步的废物嗤之以鼻。“那也就是说谁都可以模仿”“也不是”楚尘把杯子交给小伙计,坐到肖遥旁边,“晋国干这行的,大多出自我们三家,每个人擅长的图案跟特点都不一样。只要看到实物,基本能分出究竟属于哪家。至于,赵国的情况,我就不太了解了。恕在下多嘴说一句,赵国文刺极为粗糙,很不精致,也不讲究。跟晋国相比,连启蒙阶段都算不上”楚尘这话,要是叫赵国行内人听见,非得打他不可。不过,这也确实是实情。肖遥真正在意的是,这条线索追查不下去。想了想,肖遥还是把那张图掏了出来,递到楚尘跟前,“楚老板,请您帮我看看”楚尘皱着眉接过来,直摇头,“单凭临摹看不出什么,大人还是得把人带来让我瞧瞧,刺青在人皮肤上和画在纸上完全是两种模样。而且,针刺的角度,用色以及颜料的萃取都有讲究。”说着,又把图样推给肖遥。可那人都死了肖遥抿抿唇,把纸揣好,“这我回去想想办法吧多谢楚老板”楚尘又客气几句,肖遥这才告辞出来。对面就是回春堂,肖遥寻思着去看看七星的伤势怎么样了。还没走到对面,金掌柜满面喜色的迎出来,“哟,大人,您来的正好任家三少啊,醒了”肖遥一听乐了,“那是不是”“是是没大碍了,没大碍了要怎么说还是年轻人呐,底子就是好。伤的这么重,转天儿就醒过来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那我不进去了,我先回衙门跟他们说一声,一会儿来看七星”“好叻您慢着点。”第七十章 情深不寿求收藏求推荐更新时间201624 16:14:58字数:2001肖遥回到衙门,把这个好消息跟大伙一讲,把他们乐的跟什么似得乐的。阿措更是喜极而泣,张罗着要去菜市买只鸡回来炖汤给七星补补身子。他们商量的热热闹闹,肖遥满怀心事的来到验尸房。林仵作戴着手套,拿着小刀在验尸台前不知在鼓捣什么。“林仵作,七星醒过来了。”林仵作大喜,“真的太好了”说着话,手下一滑,刀割偏了,“哎呀”林仵作惊叫一声。“你这干嘛呢”“哦,我想把这刺客胳膊上的刺青割下来,用石灰埋好,以便过后再查。”“那正好楚尘说得亲眼看过才行。不过,这条路怕是又行不通了。他能分清出自晋国三家的文刺师傅,赵国的他不了解,估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肖遥凑到验尸台跟前,细看这刺青确实比书上画的差不少。也不及那光头大汉没刺完的细致。在楚刺轩里待了没俩时辰,肖遥再看刺青,也能看出点门道了。林仵作小心的把皮肤取下,放到一边准备好的木匣里放好,埋上石灰。“我就说楚尘不顶用吧大人还不信呢”肖遥轻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神情立刻凝重不少,“林仵作,恐怕那施斌有古怪”“施斌有什么古怪”“娇娇说他昨天夜里说梦话,喊的是小雅”“小雅他未婚妻子不是叫卿卿吗小雅又是谁”“所以才说有古怪嘛”肖遥被尸臭冲的脑仁儿疼,退开几步,又道,“你说,施斌会不会并不是真心喜欢尹卿卿”林仵作想了想,“不会吧他还随身带着尹小姐送他的汗巾呢,要是不喜欢,早扔了吧”肖遥不言语,觉得自己真多余,跟连老婆都没有的林仵作讨论感情问题,也是吃饱了撑的。林仵作对这方面挺敏感,一下猜透了肖遥的小心思,眉头一拧,“诶大人,虽说我没成家,可这方面的事儿我还是知道的。我总去茶馆听说说书的讲,画本儿上也有呢我懂”肖遥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儿,“好好您先忙吧林仵作,回头咱再聊”拍了拍林仵作胳膊,转身迈步出了验尸房。林仵作不干了,冲着肖遥的背影喊,“大人,我真懂不蒙事”“行了知道了”肖遥头也没回,冲着身后的林仵作挥了挥手。将近傍晚,郁秋和丫鬟二人乘马车来到紫金山白瓷窑。没等郁秋下车,就瞧见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的洪利叔满面通红,正一口口往嘴里倒酒。郁秋蹙眉,小声咕哝,“洪利叔准是伤心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先她一步下车的丫鬟。丫鬟并不接话,而是抬头往洪利叔的方向瞅了瞅,扁扁嘴,眸中却是波澜不惊。他如此沉得住气,郁秋心里倒有些不熨帖。丫鬟先把轮椅搬下来,转身又将郁秋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轮椅上,临松手时,还不忘贴着郁秋耳际,小声道,“秋儿轻的都快没重量了,要多长点肉才好抱啊”这样的小情话,他每天都要说上几次,可每次都能使郁秋心悸不已。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丫鬟才把郁秋安安稳稳的放下,推着她来到洪利叔跟前。洪利叔虽说已是微醺,可也能听见马车响动,他偏偏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这会儿,郁秋来到切近,洪利叔勉为其难的抬起眼皮,“哦,郁五小姐来啦小的我,给郁五小姐行礼”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要行大礼。郁秋赶紧托住洪利手肘,“洪利叔,您这是要羞煞秋儿了。秋儿怎么担当的起啊”洪利面容一凛,摇晃着站直身子,看向郁秋身后的丫鬟,讥笑道,“呵呵,泉儿都被派去做了刀下鬼,还有什么担当不起的呢”呼吸之间,一股浓重的酒气喷到郁秋鼻端。洪利这话明着说给郁秋听,暗着指向郁秋身后面色无波的丫鬟。郁秋哪能不明白,急切辩解,“洪利叔,您听我们解释”洪利一摆手,“郁五小姐无需多言,小的担不起”说罢,歪歪扭扭的往竹床方向走去。望着洪利叔的背影,郁秋懊恼不已,忍不住怨怪,“你吩咐泉儿去时,怎么不跟我商量呢这下出事了,洪利叔连跟我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丫鬟绕过轮椅,站到郁秋跟前,柔声道,“我去跟洪利叔说说,没事的他那么疼你不会生你的气的”郁秋拽住丫鬟衣袖,“你别去洪利叔正在气头上呢你这会儿去了,他不得朝着你发火”丫鬟不露痕迹的挣脱开郁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罢,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郁秋见拦不住他,两手赶紧摇动轮椅的轱辘,在后头跟着。丫鬟走了几步,停住,转身向郁秋沉声道,“你去看看新出的瓷器,我一个人去就行”语调仍旧温和,却多了些不容置疑的坚决。这种语气郁秋再熟悉不过。这是暴风骤雨的前兆。如果郁秋坚持,只会换来他的报复式的故意冷淡。那种滋味,郁秋一想起就不寒而栗。郁秋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仰着脸,“那,你一会儿过来找我”丫鬟相当满意郁秋的乖觉,更加温柔的答道,“好”郁秋转动轮椅,与丫鬟相背而行的瞬间,眸光骤然黯淡。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世界,广袤辽阔,他的目光,永远不甘心停留在原点。郁秋不能要求他委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只能苛刻的要求自己去适应他那片无尽疆域。即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无怨无悔。第七十一章 郁秋的身世 求收藏求推荐更新时间201625 19:12:41字数:2236丫鬟跟郁秋说话的功夫,洪利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最后两滴酒落到洪利舌尖时,他眯起的眼睛瞟向郁秋。当看到郁秋摇动轮椅,在泥地上艰难前行的背影时,洪利的心,陡然而生一股浓重的悲凉。郁秋看不明白,他这个局外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小子全靠说些甜言蜜语哄着郁秋。哎,真是个傻丫头望着郁秋渐行渐远的背影,洪利唇角不自觉的坠了坠。丫鬟这会儿已然来到竹床旁边,笑吟吟的看向洪利,细声道,“洪利叔,真是闲云野鹤一样的逍遥人啊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整日为蝇头小利奔走。”闻言,洪利轻蔑一笑,“您口中的蝇头小利,可是块一般人啃不动的肥肉哟”借着酒劲儿,洪利调侃。若换在平时,洪利不会对他这样放肆,再怎样,他也是郁秋的心上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丫鬟浅浅一笑,眸中却是冷意毕现,“洪利叔,当真说笑了不管怎样,我都需要洪利叔配合才行。”洪利放下空酒壶,身子向后仰倒,“我老了,配合不动喽。原指望着,把这一身本事都传给泉儿,现如今,呵呵我还是留着一起带进棺材里吧”“洪利叔,泉儿的事,确实是个意外。”“意外你派他去刺杀施斌,以为谁都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这么大的事儿,稍一打听就能拼凑出个大概。泉儿还是个孩子,你明知道第五刖就在西北大街的楚刺轩里,还让泉儿去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洪利越说越激动,手肘一撑坐起身来,仰头直视丫鬟,“你就是存心想要泉儿去死”面对洪利的质问,丫鬟不置可否,他的眸光冰冷似刀,直戳向洪利,“泉儿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好处好处多了去了。比如说,魔经”洪利面沉似水,赛雪须眉上像是结了层冷霜。魔经二字一出口,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既然被洪利看出自己心中真正所想,丫鬟也不再费心遮掩,淡淡笑道,“没错,我的目地确实是魔经。然而,就算泉儿不死,魔经于我,也如探囊取物一般。我无需为此劳心筹谋”“放你娘的屁”洪利这会儿酒劲儿上脑,整张脸通红通红,因为激动,唇边白须轻轻颤抖,“你知道我最疼的就是泉儿,以后我必定会把魔经传给泉儿。所以假借五小姐名义叫他去送死你个卑鄙小人”丫鬟冷冷挑唇,“我是小人那您,又是什么呢嗯”丫鬟一脚踏上竹床,身子前倾,目光一瞬不瞬的瞪住洪利,“我该叫您一声方宁鹤,方御医吧”“你”洪利没想到被丫鬟戳穿了身份,嘴唇抖的更加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这还不容易你以为我是依附你们郁家五小姐的可怜虫,吃软饭的吗别忘了,若没有我,她不可能顺利接掌郁家,更加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赚到这么多钱。你以为,我是光凭耍嘴皮子邀宠的小倌方御医,你未免太小瞧人了”二人离的如此近,近的自丫鬟身上透出的那股森寒之气,迫的洪利忘了喘息,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进丫鬟眼里。在他瞳仁里,洪利看到自己的倒影,是那样仓皇无助。丫鬟撤回身子,居高临下睨着洪利,“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心叫泉儿去死。为的也正是魔经。我想,没有几个人,能抵挡鬼使阴兵的诱惑。你以下人身份蛰伏郁家几十年,为的不过是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