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钱银就逃,还要烧完尸又将其沉到泰梁河里而且,要移尸起码得有推车,或者其他能运输的工具,更要避过许多人的注意。如此一来,就增加了许多难度。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呢所以,我认为此案并非流民所犯。一来,流民不具备以上这些条件,二来,流民也无需大费周章弃尸。”肖遥也不得不承认,七星说的确实有道理。当初她一心只想着一大一小两名凶手,认为最符合条件的就是流民,没往更深一层细想。“那么,你认为这件案子该怎么查呢”“我认为”七星想了想,“我认为,死者的身份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另外,应该先从县里人查起。他们可能认识死者,或者跟死者有什么过节,所以,才费劲心思的想要掩饰死者的身份。”肖遥点点头,“把你的想法跟任捕头说一下,我想他也会赞同。”若是七星把这番话说给任捕头听,任捕头也会对他这个儿子刮目相看吧。七星虽然推翻了肖遥之前对这件案子的推测,但肖遥却是颇感安慰。七星真的用心查案,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下起了融融细雨,但却一点没感觉清亮,反而更加闷热潮湿。昨儿晚上阿措和娇娇在泰梁河边放了天灯才回来,这会儿人是起来了,眼睛眯缝着,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的。肖遥擦脸的功夫,对整理床铺的阿措说道,“一会儿你去歇着,晌饭叫大春他们做就得了。”“不用,还是奴婢做吧。当捕快的要巡街又要查案也挺辛苦的。”要换从前,阿措巴不得能躲懒,今儿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肖遥只觉得奇怪,也没细想,整理好衣衫来到书房,继续写没写完的公文。正写着,任捕头满面喜色的进来,压低声音,唤道,“大人。”“嗯”肖遥应着抬起头来,一瞧任捕头神色,就知他心情不错,“什么事”“七星那小子今儿一早跟我说,不查流民了,这事儿大人知道吧”任捕头脸上洋溢着欣慰与得意。“知道。他昨晚上跟我讲了。你觉着呢”任捕头用衣袖擦擦额角雨珠,咧嘴一笑,“这小子,像个捕快了”“嗯,七星心思缜密,是个好苗子。”任捕头欣喜七星有长进之余,又惋惜道,“哎,可惜比他两个哥哥还是差点,不能进神卫司替皇上效力,光宗耀祖。”这一点,肖遥倒是不赞同了,“神卫司有什么好呢就是比咱的县衙大点儿,人多点儿。要我说,还是县衙好。”任捕头明白肖遥说话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神卫司那位荣侯。他不知道肖遥和华毋庸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是隐隐觉得一定有事发生。他也不跟肖遥争辩,又把话题转到案子上,“大人,我仔细思量思量,七星说的在理。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儿晚上楚刺轩开张,大人能不能带七星一起去,要是有发现更好,没有的话就当学习察言观色了。”就算任捕头不说,肖遥也正有此意,“行啊,你和七星一起陪我去。”肖遥想起来第五刖那张冷脸,还觉得凉风嗖嗖的往衣服里灌。多带个人壮壮声势也是好的。傍晚,下了一天的雨停了。西北上街上的青石板路被冲洗的干干净净。人们三五一群,喜气洋洋的奔着楚刺轩方向结伴而去。楚刺轩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楚尘仍是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短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拜完神把烧猪切了分给看热闹的百姓。见有吃的,百姓们更是争先恐后,就怕动作慢了分不到。整只烧猪分完了,楚尘这才招呼客人们进到楚刺轩里。他今天请的大多都是楚刺轩的左邻右里。郁秋、孙万顺、金掌柜、李大夫都在其中。肖遥此番目地不在吃饭,也不着急进去,而是在人群外细心观察。七星更是就怕眼睛不够用,恨不得把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挨个盘问一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些人,瞧着好像都有可疑,又好像都没可疑。热闹过后,人群渐渐散去。肖遥这才带着任捕头、七星缓步踱到楚刺轩门口,离着门槛儿还差两步,就听身后一把果决冰冷的女声响起,“任捕头”三人同时转头,说话人一袭红衣,坐下一匹洁白赛雪的高头大马。七八个黑衣黑裤黑马的扈从跟在她身后。这位是花想容肖遥揣度间,就听任捕头道,“花城主,别来无恙”花想容轻笑几声,翻身下马,抱拳拱手,“托任捕头的福,过的不赖”说罢,又是一阵爽朗大笑。任捕头侧身对肖遥道,“大人,这位就是我常常向您提起的花想容,花城主。”他看看肖遥,再瞅瞅花想容,觉得世上没有比这俩人更般配的金童玉女了。任捕头忙着乱点鸳鸯谱,花想容又向肖遥施礼,“肖大人,久仰久仰”说着,眸光微动,语气顿时柔软许多。肖遥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花城主”她并非想对花想容无礼,而是在担心楚刺轩里的那位第五刖。万一这俩人在西北大街上打起来,落得可是她这个县令的面子。第五十三章 迟来的信 求收藏求推荐更新时间2016118 18:03:02字数:2151第五刖不知是耳力好还是嗅觉好,没等肖遥和花想容说上几句话,就从楚刺轩里走了出来。任捕头右手紧握刀把,全身戒备,寻思着,万一第五刖真的手动,他好第一时间上去制止。任捕头神经绷得紧紧的,花想容身后的那班扈从更是不敢懈怠,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五刖。花想容仍旧保持着跟肖遥聊天时的笑脸,从她莹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第五刖怀里抱着木剑,来到肖遥和花想容中间,站定,目光一瞬不瞬盯住花想容,冷冷道,“今天是楚刺轩开张的日子,见血总不太吉利。我们择日再战”第五刖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不容花想容有半点质疑。在第五刖心中,早就认定了同花想容一战,必不可免,但今天确实不合时宜。花想容就是来了结这桩几十年的恩怨,但她不会和第五刖兵戎相见,以武力解决,“第五大侠,家父弥留之际,特意嘱咐我要将此事善解,此番我来武昌县的目地,并非存心挑衅,而是想与第五大侠好好谈谈”就连肖遥,都能看出花想容是诚心诚意想化干戈为玉帛。她转头看向第五刖,希望第五刖能冷静的听听花想容到底想说什么。谁知,第五刖冷冷说道,“我是剑客第五家的剑客”他好像完全没听见花想容后边说了些什么,从头至尾都在纠结他是剑客而非大侠。显而易见,第五刖这句话也相当出乎花想容预料。她愣怔片刻,忘记了接下来想说的话,干笑道,“是,是剑客”花想容身后那些黑煞神一般的扈从仍旧全身戒备。第五刖若敢动手,他们一定会拼死护卫花想容周全。花想容没有跟第五刖在大侠还是剑客这个问题上争辩,使得第五刖开始认真考虑花想容的提议。不过,他可不是好打发的,“听你讲,可以要有见证人”说着,第五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肖遥。肖遥望天长叹,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可这世上,就是没卖后悔药的花想容恳求,“还请大人成全家父遗愿”正所谓,死者为大。活人的面子可以不给,死人的面子不能不给。肖遥笑道,“承蒙二位抬爱不知楚刺轩里可有方便说话的地方没有”第五刖看了肖遥一眼,转身就走,“跟我来”说着,带着他们从楚刺轩一楼穿过去,来到后院。这会儿,前来道贺的客人们大多都在楚刺轩二楼,等肖遥上来好开席。楚尘也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他刚才叫第五刖下去请肖遥,这一去可好,半天也不见回来。正琢磨该不该亲自下去催促,一楼打点杂事的伙计上来,凑到楚尘跟前,小声道,“第五大爷带着肖县令还有花城主一起往后院去了,您看”楚尘挑眉,“花城主花想容”“正是小的听的真真儿的。是花城主没错”楚尘眼珠转了转。他料想第五刖绝对不会在楚刺轩开张这天给他难看,这几个人一起去后院,恐怕是有话要说。“你去万顺楼,叫他们把菜送来,咱这儿开席了”伙计诧异,“那、不等肖大人跟第五大爷了”楚尘瞪伙计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老板生气了,伙计哪敢再多话,臊眉耷眼的小跑下楼照办去了。没一会儿功夫,万顺楼就把酒菜送来,摆到二楼正中的圆桌上。菜上齐了,楚尘清清喉咙,朗声道,“今儿楚刺轩开张,承蒙列位赏脸。小弟备下薄酒小菜招呼各位爷,还请大家别客气,入席吧”大伙一听面面相觑,肖县令没来就开席楚尘轻笑,“哦,肖大人衙门里有些公务还没处理完,叫咱们先吃着。肖大人一会儿就到”有了这话,大家也就不再推辞,纷纷落座。楼上推杯换盏,吃的热火朝天。楼下后院杂物房里,气氛凝重。这间小屋说是杂物房,其实还没来得及放杂物。只在墙角堆着几包用来提炼颜料的药草以及干花之类。这会儿,天已经蒙蒙黑了,第五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着窗台上的半截蜡烛,昏黄跳跃的烛光映衬着他线条硬朗的面庞,却更显得第五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比刚才还要冷。屋子虽然不大,也绝对能容得下肖遥、花想容、第五刖以及任捕头父子了。第五刖站在屋子最里边,花想容在他对面,肖遥则是站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位置,三个人呈三角形。任捕头父子俩始终跟随肖遥左右,保护她的安全。第五刖抬起眼皮,瞟了瞟花想容,“有话快说”说话时语气依旧冰冷,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能出手。花想容丝毫不为第五刖所动,拿出一封信,递给第五刖。第五刖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手指动都不动。肖遥看看第五刖,再看看面带无奈的花想容。明白了第五刖之所以不接,是怕信上有毒。肖遥也无奈了,心说这第五刖也够谨慎的了。她伸手从花想容手里把信封接过来。花想容没料到肖遥会想都不想的就从她手里把信拿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任捕头瞧着花想容的神色,以为信上真的动了什么手脚,有心想拦,已经晚了,这会儿肖遥从信封里把信纸拿了出来,展开。任捕头紧张的盯着肖遥,深怕他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只顾看信的肖遥,全然不知任捕头着实为她担心了一阵。她完全沉浸在花不凡信中所写的几十年前,那件陈年旧事之中。花不凡是马大将军亲信花睿的后人。两百多年前,马大将军战死沙场,马夫人投缳自尽。花睿拖着半幅残躯,带同马大将军唯一一点血脉来到孽城,定居于此。。。第五十四章 决战吗 求收藏求推荐更新时间2016119 18:30:18字数:2110马大将军旧部遗孤也先后来到孽城投奔花睿。经过一段时间的繁衍生息,孽城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逐渐发展到今天这样一座初具规模的小城。孽城的生杀大权都掌管在花氏手中。然而,花氏一脉却是逐渐凋零,到了花不凡这一辈,只得他一个男丁。就花不凡这一点血脉,还终身未娶,到四十几岁上,收养了花想容。而孽城上上下下,没人知道花想容的身世。但,也正是花想容的身世,使花不凡和晋国第五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一切,都要从第五刖的父亲第五髡说起。第五髠二十五岁与晋国忘川派掌门人凌羽成婚。忘川派以医术见长,但凡江湖人中了奇毒怪招,都会来到忘川求治。第五髠之所以能和凌羽扯上关系,全是为了大哥第五刈。当时,第五刈身中剧毒。第五髠去忘川为大哥求药,凌羽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第五髠娶她,并且第五髡这辈子都不能纳小娶妾。必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苛刻的条件,其实是凌羽刻意刁难,她也没指望第五髠答应,寻思着叫第五髠知难而退罢了。当时的情形容不得第五髠多想,他一心救大哥,不惜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这样,第五刈捡回条命,第五髠娶了凌羽。时年,凌羽已然三十岁。比第五髠还要大五岁。因为一时利益结合的两个人,成婚之后,过的别别扭扭。到了第三年,凌羽才生下第五刖。自从第五刖出世,凌羽一心扑在第五刖身上,对第五髠更加冷淡。第五髠对凌羽虽说没什么感情,可他跟第五刖到底血脉相连,对待凌羽也如至亲。与此同时,第五髠同凌羽的入室弟子端木橘产生感情。致使端木橘珠胎暗结。凌羽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她一气之下,回到忘川派,与第五家恩断情绝,老死不相往来,就连亲生儿子第五刖都狠心抛下,置之不顾。与此同时,凌羽将端木橘逐出师门,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