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不能拒绝可是她真的不需要喝这药她需要的是仙灵之气和静养卿云看着热情纯净的姑娘,勉强拉开弧度,感谢并肯定道,“吾我并无大碍,请姑娘放心。”差点咬了舌头,卿云视线在木碗上划过然后迅速移开。“可是”那姑娘看着卿云苍白的脸色,有些犹豫。有门想了想自家金灵师姐的端庄样子,卿云端起柔软的笑,浅浅道,“只是些皮外伤失了些血看起来严重罢了。”那姑娘看着卿云,见卿云眸色清亮端正无比,的确只是重伤刚愈时的脸色不好,勉勉强强算是信了卿云的话,拿着木碗站起来眉目都是灿烂的笑意,道,“那我去告诉族长。”看着那姑娘,卿云也是眉目含笑端得娴雅,待那姑娘一离开,卿云立刻松下强撑着的后背,靠在并不毛糙的墙壁上。她的伤势是重,然而普通的法子医治不了她,但他们好心即使不喝药卿云也不会这么直白的拒绝。闭目,勉强沟通天地引动天地灵气,可是她的经脉已是超负荷,五脏六腑还是脆弱,如此着急的引灵气只是事倍功半。当真是自找苦吃,额际汗淋淋,好不容易有些许恢复的伤势又加重了些许,卿云苦笑的看着同样是没有血色的双手,连摇头都是奢侈。“我是有莘氏华胜。”高大的中年人面目严肃,眼角透着严厉,他站在那语气生硬。僵硬的转动脖子,卿云看着眼前高大的中年人,犹豫一息,微微点头道,“卿云。”“我是有莘氏华兰。”门外传来清悦的声音,再看一个身量不算高的年轻人小跑进来,卿云能看到他身上的汗。华兰无视他父亲华胜的目光,他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卿云那双被穿骨的手。竟然已经痊愈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华兰不由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看着卿云,惊疑道,“你真的是仙人”仙人记忆之中并没有这类的传承,师兄也不曾该告诉过她仙人是什么,于是卿云微微摇头道,“我不是仙人。”“诶不是”华兰满眼不可置信,他指着卿云的双手继续道,“那天我”“退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华兰偷偷看了眼自家父亲,眼角严厉依旧他不由缩了缩脖子,瘪了瘪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卿云,眼里的好奇一点都没有遮掩。“既然醒来就是没事。”华胜看着卿云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依旧用着生硬的语气道,“请好好养伤。”言毕便离开了。“人族吗”看着华胜离开的背影,脑海中许多虚幻之影她抓不住,然而口中却是喃喃自语道,“女娲师叔成圣之基,为何不会是老师的成圣之机”话音一落卿云一怔,眼中满是惊疑不定,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在想是谁,然而房中只有她一人。许久卿云眉色一展不再去想此事的怪异,若是想害她何须遮遮掩掩,她现在的情况随意就能被杀死。也不知在屋里养了多久,元神勉强算是好了些,于是本来就静不住的卿云慢吞吞的走出房子,屋外光线热烈,她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突然就想起那日和龙女在湖边的话。木灵之气吗闭上眼等双眼适应了明亮再睁开眼,卿云看着在锻炼的男人忙碌的女人,小孩嬉戏之声还有耳边奇特的韵律,这都是她在蓬莱和昆仑不曾遇到过的闲散。卿云就站在门口看着看着他们,平凡毫无特色的相处。男人们并不精确的动作,在卿云眼里就是漏洞百出,还有女人们洗衣做饭,孩子们的嬉戏,简直是浪费时间。就连她这样并不热衷闭关悟道的修道者看来都不如来个闭关来得实际,又或者给她砆石也好过做这些无聊又无趣的事。眼底连她自己都不知极快的划过轻视,可是当卿云看到一个矮胖圆滚滚的小孩笑着扑进包着头巾的女人怀里,那种纯粹的笑容和依赖,卿云整个人都怔住,那一瞬清明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明暗不一的光芒。“手再抬高点,腿跨得再大点。”站在阳光之下,穿着有莘氏部落特有的服饰,长发披肩额前绑着一根不知名动物皮编制的绳子作为装饰,面色淡淡,来得突兀让白日无事练武的男人们惊讶。本有心反驳可他们都还记得那天眼前之人的惊艳,于是他们顺从的改变动作,最后惊讶的发现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的了。“手拉平。”卿云就站在那,很是随意的指点着,只是眉宇一皱,心底略有疑惑,倒是有些眼熟的功夫。这边正是练得起劲,那边华兰全身是伤往部落跑,手里不知揣着什么,一路跑着时不时的看向身后是否有什么在追逐。正在练武的男人们看到小个子华兰惊慌失措的样子,纷纷停下动作,一个足有六尺的男人大步向门口跑去然后大手一捞把华兰夹在腋下,几个跨步就回到部落里。正当众人打算询问华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之时,有对着部落大门的人发出惊呼声,还有东西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再往门口一看,脸色齐齐大变,厉声大喊道,“弓箭手”狼鸦突袭也不是第一次,然而第一次只有一匹狼鸦突袭,他们的心砰砰跳一点都不敢轻视。动作有素的关上部落算得上大门的木栏,弓箭手们站好有力位置。那双青中夹着血红的眼睛,是憎恨是厌恶是愤懑,又长又尖的利牙裸露在外,黄绿色的口水沿着尖牙滴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呲呲声,眼力好的看到被口水沾到的地方被腐蚀成一个小小的凹洞。如此情况,让有莘部落的族人害怕,他们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第50章 标题怎么办害怕和无力填满了心房直达眼底,他们看着部落大门五十丈之外,那只带给他们恐惧和散发着恶臭的狼鸦,带着死亡邀请如同后庭散步一般缓步走向他们,顺着裸露在外的尖牙滴落的黄绿色唾液腐蚀了一路,青色夹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部落。早早寻找到有利位置的弓箭手们,面色发白而鼻间恶臭他们连口水都不敢吞。饶是他们迁徙寻找适合居住之地时已经习惯了洪荒之中妖兽泛滥,每天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要提防它们来袭,可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妖兽与众不同的狼鸦青红色的眼珠灵活,好似有了智慧此想法盘踞脑海他们强压下害怕,颤抖的双手但他们更加握紧弓臂,弓弦崩得如同圆月,沉心静气他们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夫齐站在最高处,一双虎目绷得紧紧,双手紧握死死盯着狼鸦,见它已经步入射程范围当即大喝,道,“放箭”这是一只成精的狼鸦,化去横骨只要潜心修炼就能度过化形劫,以有莘氏普通的箭雨如何奈何得了它卿云只是冷眼看着。部落之外狼鸦不躲不闪,任凭箭雨飞来刺在它身上,叮叮咚咚,那些箭雨皆是断裂成两半。四肢似无意踏在断裂的箭矢上,就见那箭矢瞬间化作米分末,连路走来皆是如此。此情此景,有莘氏部落不论男女老少皆是面色惨白,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升起只觉眼前黑暗。男人们咬牙抓住弓臂不让弓箭因为颤抖而掉下,小孩抱着母亲面无血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透着惊慌压抑的哭泣,女人们忍下惊恐抱住孩子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老人们面色平静,直直的站在原地。“不要忘了,我们要保护的人。”冷声,华胜站在最前面,他面色沉静依旧,手拿弓箭,弓弦绷得紧紧,箭尖打磨得尖锐,大声道,“想一想,我们失败了我们的亲人会怎么样”将会是哀嚎惨叫尸横遍野,一切不堪入目男人们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他们失败了什么都会没有一想到那样的画面,男人们红着眼发着狠劲开弓,还有那些依旧身强体壮的老人身体健硕的女人,拿起粗糙的武器,一旦男人们失败,他们就冲上去和狼鸦拼命一波又一波的箭雨飞去,可依旧伤不得狼鸦一丝一毫,但他们没有退缩之意哪怕已经知道最后依旧是无用功,可他们不愿也不肯失败不拼怎会知道不会成功卿云的身体很差这是有莘部洛众所周知的,他们不会也没有要求这位据说是仙人的少女帮助他们。为什么一向顺风顺水亦或者就算失败她依旧有师兄师姐保护,她不明白人族这样明知失败依旧不顾一切的抗争。“放箭”声嘶力竭,一个个眼睛赤红,弓箭并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已经有不少男人放弃弓箭快步走到部落门口打算和狼鸦肉搏。为什么不论男女老少,就连比小姑娘还清秀的华兰都满脸赤红的跑到最前面要和狼鸦一战,但被赶来的男人们提溜到最后面。夫齐郑重的看着华兰,严肃道,“如果胜利了我们死了,你们就是部落的希望”那张清秀的小脸满是泪痕,他五指紧扣,指尖血色退去全是白色,手背被他挖出一道道血痕。卿云看着华兰满脸悔恨依旧不明所以,再看着前方,她的视线透过重重人群看到那只已有了灵智的狼鸦,恶臭开始弥漫泛滥。“汝已练去横骨当继续潜修,为何来此作乱”清润的声音夹着少女的柔软,有莘部洛最前面的男人们只觉眼前一花,最外围一个乌发披散身形娇小的少女站在那里。她只是站在那里所有一切让他们害怕的味道气势惊惧全都消失了,但他们依旧绷紧神经,一旦有不对就上去和狼鸦拼命狼鸦停住脚步,青红色的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卿云,嘴不由自主的抽动,黄绿色的唾液比之刚才更多。“杀人族,为吾族报仇”它还不适应说话的感觉,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丝毫不能掩饰它的恨他的杀意,它的头颅微微一动,青红色夹着死气的眼看着卿云身后的有莘部落,咕噜一声阴寒道,“人族本就是吾等的食物。”听得它之言,卿云身后的男人们青筋蹦起,一双手紧握捏得骨头咯咯作响。卿云目光一冷,冷声道,“放肆人族乃是女娲娘娘所创,成圣之基,汝之言可将娘娘放在心中”“哼,娘娘是怜吾族”就听那狼鸦冷哼,口中咕噜咕噜声更响,它看着卿云身后的人族唾液分泌的越加的快,伸出长长的猩红舌头舔了舔嘴,垂涎又狠厉道,“避免族内自相残杀,娘娘创人族正是为吾族提供消遣之地”“一派胡言”眸色一暗,眼角寒光乍现,掌心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长剑出现在卿云手中。身形一闪就见卿云已从原地消失,唯见那青色长剑遗留下幻影般的影子,顷刻化作千把万把长剑,紧密连接如同极地之巅的冰寒冻莲,没有一丝缝隙。而那只狼鸦也弓起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青红色的眼珠子血红越发浓郁,四肢蓄力亦是随时准备进攻。然而横在狼鸦眼前的是无法跨越的修为境界就算卿云身受重伤,她依旧是太乙金仙,而狼鸦不过是一只才炼化横骨口吐言语勉强算作是妖。它以为它来得及,可是它才发力那如冰寒冻莲的剑将它团团围住没有一点退路。好不容易炼化横骨,再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化形了,不它不能死在这里响亮的嚎叫是它将全部力量聚集在一起要全力拼搏。它有铜皮铁骨,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活着离开血红色越发的清晰,将狼鸦团团裹住形成血红色的光球。“不论吾如今如何,吾依旧是太乙金仙。”看着眼前的血红光球,卿云喃喃道,但手上动作并没有迟缓,就见那连绵的剑锋一击一击,错目不暇连数都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门口,不论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小孩皆是屏息心中祈祷一定要成功卿云远远站在冷眼看着那红色光球渐渐褪去光华,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地凹凸不平的地面证明了它曾经的存在。“如果弱小就不该存在,汝又有何存在的意义”不知哪来的风,吹散了卿云自语,又将那满地灰黑色的米分末吹散,迷了眼。身后是人族已经听不出是笑还是哭的声音,有男人们相互用拳头表示欢庆,有女人们抱着孩子哭笑,还有用高大粗壮树枝做成的大门打开在地面划动发出的声音。是夜,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烧红了漆黑的夜晚,连空中太阴星辰光华都被掩盖。部落里满是欢乐,不论男女亦或者老人每人手里拿着木头做的杯子,杯中装着略显浑浊的液体。卿云还是在自己醒来的屋子前坐着,看着空中太阴明亮,喜爱热闹的她并没有参与有莘部的欢庆。“仙人。”华兰的影子被太阴拉得长长,他在不远处看着卿云踟蹰不已。“吾我不是仙人。”眉色一淡,她当真是不习惯人族的自称。“一招就杀了狼鸦,你一定是仙人”华兰笃定的看着卿云,一双清亮的眼睛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