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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板着脸,“老大,我在和你谈正经事。”秦朝阳:“哦。”“这个季度末,你要完成的任务太多了,老是拖着不好,信用会贬值。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好歹敲敲警钟吧就算是休假,也可以充分利用时间诶,去哪我还没说完”甲板的另一头,是一面可供攀岩的墙。邮轮提供攀岩所需的全套装备,免费,但此时为时尚早,攀岩处人不多,因此秦朝阳一眼就看见吊着绳索的宋甜了。宋甜已在半空,秦朝阳爬得很快,三两下就到了她旁边,“昨晚睡得香不香”宋甜看也不看他,“还行。”“我睡得也香。早饭吃了吗”“吃了。”“吃的什么”“面条。”“我也吃的面条,怎么没遇见你咧”“意大利面。”“哦,我吃的番茄鸡蛋面。”“嗯。”“味道怎么样”“还行。”“午饭呢打算去哪儿吃”“没定。”“我也没定,到时一起”宋甜没回答他,他没在意,只看她攀岩攀得挺好,快到顶了呼吸也不急促,说:“你练过”“没。”“那你爬得挺好,比我快。”宋甜到顶,稍作休息,这功夫里,才施舍秦朝阳一眼,“能不能别没话找话,我听了特别尴尬。”“我是想铺垫铺垫咯,直说才尴尬。”“有话直说。”“我想和你睡觉。”“做梦。”金惠在攀岩墙下等秦朝阳,他一下来,她就忙不迭迎上去,举着手机说:“许编电话。”“拿来。”“已经挂了。”“”“我怕他唠叨你,于是我和他说你在构思。事实上呢”金惠用余光扫了扫宋甜。秦朝阳没吭声,笑了笑,看宋甜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穿轻松贴身的衣服,腰是腰,臀是臀。金惠苦口婆心:“老大,时不我待啊。5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秦朝阳说:“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事,什么是要紧事”金惠提提气说:“就目前而言,交稿是你最要紧的事。”秦朝阳耸耸肩,“金惠,知道我为什么在许多撮合我俩的时候拒绝了他吗因为你没情趣就好像此时此刻我要亲你,可你偏要问我刷牙了没。”海洋量子号抵达韩国釜山,宋甜的团在此地的旅游行程是景点加购物模式。龙头山公园和biff广场都是免费景点,地方不大,潦草点逛,十分钟可以解决。逗留时间较长的是免税店,化妆品、饰品、时装。团里有好几位富太太,还有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郎,游轮一靠岸,她们就结伴而行,踩着恨天高可走得比宋甜还快。团里一个穿旗袍的富太太拉着宋甜去看连衣裙,连试了好几条,条条中意,条条买下。宋甜眼睁睁看着付款金额飞快地攀升,旗袍富太太却像是浑不在意一般。这时,旗袍富太太正在试穿一条海蓝的蕾丝连衣裙,背部、肩部是纱,纱上缀花。可惜她过胖,怎么塞都进不去。遗憾。旗袍富太太把裙子抱手上看了又看,忽地抓宋甜过来,说:“你去试试”宋甜不想试,不过那旗袍富太看样子很喜欢这条裙子,非要宋甜套上给她看看效果,顾客至上,宋甜没继续推脱,进去试了。裙子是小号的,宋甜只着内衣裤还是套不进去,她敲敲试衣间的木门,说:“麻烦给我拿一件中号。”一会儿,木门从外面敲响。宋甜开了条缝,把小号的递出去,中号的却迟迟没递进来。把缝开大些,有人闪了进来。宋甜脸立马黑了,本能用手遮身体,却听人说:“别遮了,遮得住么”说这话的时候,秦朝阳的眼睛牢牢盯在宋甜雪白的胸上,她的手虚虚地盖在上面,竟然不显得局促,好像那双手本来就应该放在那似的。宋甜冷冷问:“外面那个小妹呢”秦朝阳说:“她给穿旗袍那女的拿货去了,和你同一款,她大号。”旗袍女就在宋甜隔壁,正等着拿货的小妹回来给她送衣服。宋甜说:“那你进来干什么”“你说我进来干什么”秦朝阳贼笑,小手臂撑宋甜耳边的墙上。宋甜直说:“我不想和你睡。”“你以为这么说了就高枕无忧了不怕我强睡”宋甜抬抬下巴:“你敢吗”秦朝阳捏着宋甜下颚摇了两下,“挑衅我咯”霎时间,宋甜掐住秦朝阳脖子,把他推试衣间门板上去。其实宋甜力气不大,但胜在出其意料,秦朝阳瞪着眼,后脑瓜子生生撞了一下,咚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宋甜声音低得要命:“姓秦的,六年没见,你可是一点没变。”、第二十二章叩叩叩隔壁旗袍女敲了敲试衣间隔板,“什么情况”宋甜全部精神都放在秦朝阳身上,从掐着他脖子的手指尖,到并拢的脚趾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紧绷的。秦朝阳微抬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用鼻孔看她。旗袍女又敲了敲隔板。宋甜说:“没事。”旗袍女哦了一声,明显疑虑未消,“我刚才听见咚一声。”宋甜随口胡说:“我在打苍蝇。”“这有苍蝇”“有,超大一只。”秦朝阳乐坏了,宋甜用眼神警告他,他听话地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宋甜松了手,他活动了一下,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像只大型犬,静静地看着宋甜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忽然,他问:“你去哪了”宋甜拎着牛仔裤顿了顿,却没回答他。“问你话呢。六年不见人影,你可真会藏。”秦朝阳把头靠后面板上,两腿大张开,占了大部分位置。宋甜踢了他一脚,“过去。”他把腿并拢,说:“不想回答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去找林凡”宋甜没理他,好像没听见他声音一样。她穿衣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穿戴整齐。秦朝阳用鞋尖捅了捅她脚后跟,问:“后来有没有和他再好过”最后捋了捋衣摆,宋甜去开试衣间的门。刚旋开,又合上秦朝阳腿伸直,把门堵上了。“不说还想走不弄你真当我吃素的啊”宋甜转身,面上波澜不惊,眼神很凉。秦朝阳以为她又不高兴要发火了,结果她居然说:“我不吃回头草的。”秦朝阳乐呵了一声,“是嘛,我也不爱吃草的。”宋甜说:“嗯,脚好挪开没”免税店外,宋甜找了个球型石墩坐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太阳渐渐西沉,路灯渐次点亮,宋甜看见好几个她团里的人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她站起来,朝他们挥了挥导游旗。“导游,能撤没”宋甜说:“人齐了就撤。”“导游妹妹,你让这么多人等个人齐,不太好吧”宋甜看了说话人一眼,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皮肤黝黑粗糙,咧嘴的时候法令纹很深,有点年纪了。理着个板寸头,不笑的时候样子很凶。和他同行的人都喊他“老吴”,联系名单上记着的不是他的名字,宋甜记住他,纯粹是因为上午逛公园,这老吴极不配合她的工作,非要自由活动,和他一起来的都听他的,一伙人浩浩荡荡走远,怎么也劝不回来。老吴蹲着,捏着一片树叶在撕,鞋边上全是叶子残渣。撕完了,把叶柄随手一丢,拍拍裤子站起来,对宋甜说:“等得够久了,大家时间都宝贵,我看你还是打电话催一下好了。”宋甜没看他,甚至连取手机这个动作都懒得做出来应付他一下。她看了下腕表,几米开外的路灯下,旗袍女和她的女儿璐璐站在那里。小姑娘四五岁,扎两团小揪揪在头顶,小脸皱巴巴要哭不哭的。宋甜算了一下时间,从旗袍女开始训斥璐璐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天气很冷,璐璐手上抱着一只甜筒,化了一些,像眼泪淌下来。旗袍女试穿衣服的时候,璐璐在小卖铺买了这只甜筒。在家里的时候,这是绝不允许的,因此妈妈不在的时候,她一嘴馋就忍不住了。宋甜走过去的时候,旗袍女正严厉地说:“不是跟你说不许吃冰激凌吗为什么不听话”璐璐瘪着嘴,精力都用在憋住不哭上了,哪有功夫说话。旗袍女恨恨地点了璐璐脑门一下,璐璐身体后仰,又弹回来,像不倒翁一样。老半天,眼泪珠子装满了,啪嗒啪嗒滚下来,小声辩解:“我没吃,我没吃”“还撒谎那你手上是什么”宋甜看了看快化成泥的甜筒,哦糟糕,人赃俱获。“不听妈妈话还撒谎不抽你你就不长记性”说着,一巴掌落下去,宋甜拦住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冰激凌是我让璐璐帮我买的,是我吃,不是她吃。”母女俩同时看向宋甜,宋甜的手藏在璐璐背后,捏了捏她的衣服,“对不对璐璐。”璐璐用小鹿斑比的眼神看着宋甜,宋甜转向旗袍女,“你错怪她了。”旗袍女用一种她这个年纪独有的目光扫视着宋甜,宋甜不闪不躲,直接拿过璐璐手上的甜筒,笑着说:“好,物归原主。”旗袍女对宋甜这个导游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下午陪她逛街买衣服,表现得很是尽责。不过甜筒这个事,旗袍女就觉得宋甜做得过分了她指责说:“你为什么叫我女儿给你跑腿”宋甜说:“对不起。”旗袍女看了璐璐一眼,小脑门上有个小红戳,是她戳的。一下子心疼了,用手心替她揉了揉,说:“璐璐有糖尿病,一点糖都不能吃的。”母女俩手牵手到集合地点去,宋甜咬了那甜筒一口,冷得胃里下雪一样。想找个垃圾桶扔掉,这时,忽然有掌声响起。在宋甜的右手边是铁栏杆,秦朝阳手肘搭在上面,像大领导看表演一样啪啪鼓掌。宋甜说:“集合了。”秦朝阳说:“撒一个谎,要用成千上万个谎去圆。我佩服你”宋甜:“小姑娘被骂成那德行了,我不帮她,她妈就直接动手了。”秦朝阳手托着下巴,“家长教育孩子,你插一脚干什么闲得慌。”在这附近,只有铁栏杆后有垃圾桶。离宋甜有好几米。她眼神示意了下,秦朝阳接过甜筒,懒得走过去扔,直接背靠栏杆,来了个远距离投射。咣当一下,正中桶心。秦朝阳回头,翘着一边嘴角,“怎么样”宋甜背对着他,根本没看见甜筒入桶的瞬间。她在看游客名单,时不时抬头确认一下。宋甜记性好,名单上的名字和游客人脸她都能一一对上号。再一次抬头,老吴逛荡逛荡地走过来了。“导游妹妹,好登船了。”老吴说。宋甜节奏没乱,继续确认名单,一心二用地说:“快了,再稍等下。”老吴呲了呲牙,开了个很冷的玩笑:“还等呵呵,我们等得西北风都喝饱了。”宋甜说:“团体活动最好大家一起行动,最多五分钟,咱们就登船。”“我看还是别等了,”老吴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说,“我们大人没关系,小孩子等不了,这天这么冷,小孩子待不住的。”宋甜没说话,铁栏杆后秦朝阳忍不住拆台:“哪有待不住我看他们玩得挺嗨的。”宋甜这个团里基本都是成人,有几个家庭带了小孩。小孩之间很容易交朋友,这会儿已经玩得很好了。大人在旁边守着,几个孩子互相追着跑,乐得天都亮了。老吴脸一拉,想仔细看看秦朝阳,只见他前一秒还在铁栏杆后,后一秒脚上像装了弹簧似的,腾地一下飞起来,从栏杆上跳过来。刚才他趴在栏杆上还不觉得,现在直起身,老吴才忽然发现他很高,且不是细长的那种高,而是结实的高。老吴身体也是壮的,但矮,站直了才到秦朝阳脖子那。不过他一点不觉得怵,男人的跋扈和凶狠并不完全都体现在身高上。面对面的,老吴点了一根烟,味道很呛,被风刮得到处乱飞。他眯缝着眼吸了一口,说:“小伙子,哪的人”秦朝阳立着肩,两手都在裤兜里,“杭州的。”“我也是杭州的,老乡啊。”老吴烟叼嘴上,想和秦朝阳握个手。秦朝阳垂着眼皮子瞥了瞥,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吴无所谓地笑一下,把手拿回去。“你家长呢”老吴看着秦朝阳。秦朝阳也看着老吴,“你看我这样子是跟家长出来玩的”老吴故意打量了下他,说:“高是挺高,看着像成人。啧,就是不太懂事。”秦朝阳冷笑:“我懂不懂事轮不上你在这叨叨吧”沉默了一下,老吴吐出一口烟,眼前顿时烟雾缭绕,看东西像雾里看花。秦朝阳说:“臭。”老吴夹着烟抖了抖,“烟就这个味。”秦朝阳说:“不是,我意思是你有口臭。”老吴的烟折了,秦朝阳看见了,咧了咧嘴,把背挺得又硬又直。他身后是宋甜,隔着烟看起来有点朦胧。但那眼神格外冷,像小刀一样唰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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