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话都没说。辜先生,对于我而言,阿锦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许,这句话你听我说的是这么容易,当初阿锦向我表明心迹的时候,我是一口拒绝的。辜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爱人。阿锦那样的人,带着一股魔力,令人,无法抗拒。”“小舅,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曾经,在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个时间,有个人,也这般问过辜豫南。“我和阿锦之间,相隔的除了年纪,还有阅历。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和他的身份无关,和他的家庭无关。我只是恰恰遇见了阿锦,爱上了他。”话音落下,辜豫南的眼眸,越发深邃。男人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语气依旧淡漠,说:“陈小姐,你所说的,的确感人,我相信你对阿锦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可是,阿锦是我大姐唯一的儿子。”陈燃听懂了辜豫南话里的意思,想来也是,对方是辜家的主事人,所做的一切,定是要维护整个家族的利益,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而破例。“辜先生,我明白了。谢谢。”说完,陈燃转身,朝门口走去。辜豫南坐在椅子上,动也未动,看着那道身影离开。办公室的门再次闭合,辜豫南拿着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走出大楼的陈燃,忽然一阵眩晕,她连忙抓住扶手,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主任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康复科主任办公室外,赵雯守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声音,面上一片担忧。眼看着门要打开,赵雯赶紧后退了几步,装作刚从这里经过的样子。陈燃走了出来,赵雯赶紧跟了过去,紧张的问道:“陈燃,你还好吧”陈燃冲着赵雯,勉强的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还好。”看着这样的陈燃,赵雯心里更加难过,传闻里的那些事情,赵雯自然是不相信的,早上在护士站听见有人议论,赵雯还上前跟人争辩了几句,她认识的陈燃,热情,开朗,善良,真诚,对待生活积极,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陈燃,主任怎么说的”赵雯跟在陈燃身边,问道。“雯子,我的东西,你都帮我收拾好了吗”陈燃问道。“都收在柜子里了。陈燃,主任到底是怎么说的”赵雯心里着急,声音大了一点。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更衣室,陈燃看着赵雯,抬手拍了拍赵雯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雯子,我不能继续陪着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加油”“陈燃”赵雯的声音里,都已经带了点哭意。“喂,你可别哭啊放心啦,我只不过是暂时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别的医院。乖啊,还上班呢,可不能哭。”陈燃的脸上,带着浅笑,可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赵雯一把抱住了陈燃,声音听上去特别难过,问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事情的严重性,赵雯和陈燃都心知肚明,在实习马上就要结束,等着医院认定的时候,陈燃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对方又死咬着是陈燃主动在前,而当事人又不出面,陈燃现在是百口莫辩。“走一步看一步。我想,他们总不会把所有的路,都给我堵死了吧”所有的路,真的被堵死了。辜嘉芳这个人,在商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现下,她动用了全部力量,把陈燃,逼向绝境。当陈燃看着导师李歧拙的时候,心里的委屈,是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老师”陈燃哽咽着喊了一声,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李歧拙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会跟院里要求,保住你的学籍,先拿到毕业证。至于其他的事情,下一步再说。”“老师,对不起。”面对恩师,除了道歉,陈燃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你这孩子啊”李歧拙摇摇头,不再说话。压在心上的事情,因为李歧拙的一句话,陈燃彻底的哭出声。断断续续的哭声之后,陈燃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擦了擦眼睛,看向李歧拙,说:“老师,无论学校给我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接受,您别为了我去”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歧拙打断了:“学校这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一切有我在。这几天,你先回家去,电话保持畅通,有事情,我会跟你联系。”陈燃点点头,应了一声:“老师,我总是跟您添麻烦。”闻言,李歧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说:“行了,这么多学生里面,就属你最爱闯祸。”话虽是责备,但言语里的亲昵,跃然可见。离开导师楼,陈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而恰巧那个男生年纪比她小,家世富贵,可他们是两情相悦,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头一次的,陈燃的心里,产生了疑问。未来的路,并不好走,陈燃心知肚明,可是,咬着牙,也得坚持下去。李歧拙站在窗边,看着陈燃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阳光下,女孩的步伐,写满了疲惫。那孩子,从来都是坚强的,可这次,辜家做的,实在是过头了。十分钟前,李歧拙接到了辜豫南的电话,李歧拙心里是有气的,陈燃是他一眼就相中的,准备收为关门弟子的,可眼下,闹出了这么一番事情,他的心里,不舒服的很。“李老。”辜豫南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李歧拙满肚子的怒火,忍了又忍。“阿锦那孩子,是您看着长大的,大姐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护短了些。有些事情,我不好过多干预。至于陈燃的事情,校方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处分是难免的,但能够顺利毕业。”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豫南,你们有什么条件”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辜嘉芳的性格,李歧拙是知道的。“陈燃是个倔脾气的人,想让您帮着劝一劝。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喜欢,哪里有那么深,这日子久了,自然就忘记了。您说呢”辜豫南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李歧拙沉默了一会,而后应道:“好了,我知道了。”李歧拙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再次,叹了口气。陈燃,你喜欢谁不好,可偏偏就是辜家那孩子、chater30天气越发的热,陈燃茫然的行走在马路上,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无处可去,又无路可走。依着老师李歧拙的意思,学校这边暂时不需要陈燃担心,她信任李歧拙,也很感激对方在她陷入困境之中出手相助,这份恩情,陈燃铭记在心。医院的实习资格在今天已经截止,她的私人物品也整理好带了出来,陈燃的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眼下,似乎真的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和未来。只是,陈燃向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这种性格,说好听点是自强,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公交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停在了站台,陈燃上了车。地球的另一端,房间里很安静,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周遭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努力辨认着,想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道光线从门缝里透了出来,辜彦锦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却发觉自己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际,眼底里一片冷漠。“阿燃”房间里响起一声压抑的呼唤。他的阿燃,现在,不知道过的好不好辜彦锦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从被限制自由开始,他就绝食抗议,然而,这种在辜嘉芳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的表现,辜嘉芳每天都会来看他,母子二人,并没有太多交流,可是,在离开之前,辜嘉芳都会说:“阿锦,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只有妈妈。”这样深沉的爱,压得辜彦锦,喘不过气。手背上传来一点刺痛,辜彦锦迷迷糊糊的,他知道是点滴打完了,毕竟,辜嘉芳是不会看着他消沉,这些液体,足够维持机体的正常运作。“我要见夫人。”辜彦锦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喑哑。“好的。”来人应了一声,恭敬的答道。房间的灯,全部亮了起来,辜彦锦抬手挡住了眼睛。辜嘉芳的声音,听上去很欣喜:“阿锦。”过多的身体消耗,令辜彦锦的脸上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眉宇间也没有少年该有的活力,声音听上去很没有精神,他拿开胳膊,睁开了眼睛,低声唤了一声:“妈妈,我知道错了。”话音出口的同时,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低头认错,服软示弱,忍一时,方能从头再来。一夜之间,辜彦锦,成熟了。这一厢,陈燃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滨阳,回了老家。依旧没有辜彦锦的消息,然而,陈燃的心里,却没有那么担心,毕竟,那是辜嘉芳最疼爱的儿子,即便是再生气,辜嘉芳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离开那天,天气阴沉沉的,赵雯去了车站送陈燃,拉着陈燃的手,依依不舍。倒是陈燃,反过来安慰赵雯,又叮嘱了一些科里需要注意的事情,到最后,赵雯还是忍不住哭了,惹得陈燃也红了眼睛。列车缓缓发动,陈燃笑着向赵雯挥手作别,车窗外,赵雯眼眶泛着红,手臂大力挥动着。车窗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陈燃这才收回视线,身旁,放着赵雯刚塞给她的一个袋子。停车场外,赵雯快步走到了一辆黑色汽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个男人的侧脸。“辜先生。”赵雯喊了一声,语气带了点惴惴不安。“东西她收下了”辜豫南侧头,语气寡淡的问道。赵雯点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答道:“我放在零食袋子里,她应该能看得到。”“赵小姐,谢谢。”虽是道谢的话,赵雯却没听出来一点感激之情,眼前的男人,眼底里,波澜不惊,面色沉稳。“不客气。那个,辜先生,陈燃离开滨阳,就会没事的,对吗”赵雯问道。一个钟头前,这个男人忽然找上自己,说有关于陈燃的事情商量。辜豫南看着赵雯,点点头,算作答案。“那就好,那就好。”赵雯猛地松了口气。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赵雯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火车上的陈燃,终究还是发现了那个卡片,薄薄的一张,陈燃捏在手里,鼻头发酸。“雯子,”电话里,陈燃只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心里的委屈,压抑,不甘,忍耐,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陈燃,那个卡里面,钱不多,但也够你撑一段时间了。”赵雯也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她想,既然那位辜先生能让自己去送卡片,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还有,伯父住院,你这次回去了,好好照顾她,钱的事情,不需要担心,还有我在。不过,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听到了没有”赵雯絮絮叨叨的说着,电话那头,陈燃已经哭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火车上的人,都看着这个坐在座位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年轻女孩子。听着陈燃的哭声,赵雯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可除了倾听,更多的话,都是徒劳。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可以真的就过去了,不是亲历者,是无法理解那种痛苦,那种挣扎,可是,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给你最大的支持。列车朝着目的地而去,载着陈燃对这座城市的伤感,载着对初恋的怀念,渐行渐远。高考的前一天,陈富贵出院了,在陈燃的精心照顾下,他恢复的不错,只是日常行走不会再向往常一样方便,但能平安出院,已经是陈燃最欣慰的。院子里,陈富贵坐在藤椅上,在树荫下摇着蒲扇。陈燃从屋里出来,拎着篮子,笑着问道:“爸,中午想吃什么”“臊子面。”陈富贵嘟囔了一句,说话不算清晰,可陈燃听清楚了。“那行,我去买菜,您在家里,别到处跑。”陈燃给陈富贵的搪瓷茶缸里续了水,叮嘱道。陈富贵掀掀眼皮子,看了女儿一眼,说:“早点回来。”自从病了之后,陈富贵的脾气越发的不好,只要一会看不见陈燃,就会摔东西,老小孩老小孩,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陈燃拎着菜篮子出了门,这边住的都是老街坊,一路走来,有不少人跟陈燃打招呼。菜市场离得不远,陈燃挑了几样蔬菜,有称了点肉,经过水果摊的时候,陈燃看着那红红绿绿的李子,忽然口里泛酸,很想吃。等看着菜篮子里的李子,陈燃心里还在想,怎么忽然就这么贪吃了陈燃手脚麻利的做完了饭,给陈富贵盛了一碗后,自己却是没有一点食欲,看着案板上的李子,陈燃洗干净,装在了碗里。桂花树下,陈富贵拿着筷子吃面条,陈燃坐在对面,一个接着一个的吃李子。“酸。”陈富贵嘟囔了一句。陈燃看着父亲,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李子,笑着答道:“不会啊,很甜的,你要不要尝一个”陈富贵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