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筱筱垂着头看着地面,柔婉恬静,好似婉约害羞的妙龄少女她穿着寻常女子家的衣裙,梳着未嫁人的发饰,白色面纱遮盖住她的面容,留着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那样站着,却感觉只是一个习惯安静的女子罢了而齐岘,也不知是从哪里找出了一把画着高山海水的雨伞,很是体贴的放在尹筱筱头顶,遮盖了阳光并肩而站的同时,还能扭头认真专注的看着尹筱筱齐岘嘴角微勾,眼中带笑,浓黑的瞳仁,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样的画面,着实是太美好了些就像一副还未墨干的绝世图画,一双绝壁佳人无意的亲密一刻虽然蒋离很不愿意打扰他们,但是无奈,她还是打扰了他们还是直接走过去插入他们两人中间她挡着齐岘的视线,尴尬的笑了一下齐岘不介意,毕竟蒋离的个头小,挡不住尹筱筱,他也就完全视若无睹了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齐岘又说了一句“这姑娘的面纱真的很好看”蒋离“”来不及向有各种疑问的杨蕴解释清楚,蒋离就立马将他们两人赶了回去,面对着齐岘明显有深意的眼光,蒋离也只能干瘪瘪的扯着嘴角笑的很是尴尬好在齐岘也无比的善解人意,面对明显说不通的情况,他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还能在回去的路上问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蒋离忐忐忑忑的开了口,将事情拐了一个弯说出来出来,不过大多都是假的,还问他“以前跟在国舅身边的那个那个古古怪怪的人,你认识吗”形容了半天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好在齐岘也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啊,据说是会算命的道士,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所以我没怎么注意”蒋离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看女人看脸她也就算了,一个都是不知道多少岁的男人,你还要去看他好看不好看,这真的是怎么想怎么不正常“后来国舅被贬,那个道士就另外寻了东家,我想想,应该是在”齐岘想了想,啊一声道“御史身边,应该是这样”御史,难怪杨蕴带着她兜兜转转的十五次里,想必都是因为阴阳人在那里的原因蒋离很肯定的摸着下巴,深思熟虑一番后回答“所有的事都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现在我们就等师兄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噗”齐岘乐不可支的笑了一下嘲笑般的道“你还有心情顾虑我的事,你确定你师兄知道你去活死林不会剥了你的皮先说,我是不会帮你的”蒋离双眼一睁,吓得抖了一抖不会被知道吧,没这么快吧、第 44 章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你怕什么,什么就会来得很快当蒋离还未走到自己的宫阁的时候,便看到院子中站着的某个风姿绰约的人靠在树干之上,墨发披肩,随风飞扬,手中敲着扇子,似笑非笑看着她蒋离心中当时就一个咯噔,她不怕师傅,不怕师姐,她不怕生魂,也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她在这个世上,只怕一个人,也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仰着笑面,飞快的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身,埋首他胸前撒娇道“师兄,这么快就回来啦”上首的人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各种深意“如果我不回来,你岂不是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她就知道,她额头抵着他的心口,闷闷道“怎么会,我只不过是想帮些忙,一直让师兄你奔波,我心疼嘛”如果惹音初生气了,只有一个解决方法,撒娇,不断的撒娇,拼命的撒娇,蒋离这些年以来已经把这招用的炉火纯青了,面对各种事情,她用的都是这么一招不过这一招用久了,再笨的人也自然知道她是在演戏,如同她师姐,这一招不过三两下,就已经没有用处了,唯一有用处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了“那我说的话,你怎么不记得”还猜不出来面前的人的生气程度,蒋离不敢抬头,看着他一尘不染的衣袍,她讨好的道“第一,不能吃太多糖葫芦,第二,不能私自乱跑,尤其是危险的地方,第三,最好不要走在你的身后”她熟记音初交代她的三条定论,而后死死抱着他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兄说的话,蒋离永远不会忘记”好在她认错认得快,音初也不如想象的生气,只是摸着她的头,低声叹息道“小丫头骗子”一如以前,音初从不会与她过久的置气,明知道她做错了事也只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但也有真的生气的时候如同每次她多吃糖葫芦一事,他无数次的告诫她,无数次的说不能多吃,但是她却偏偏不长记性,年岁还不大的时候,她便试过了一次,那次她直接疼到睡不着,伤心的躺在床上大声哀嚎小部分原因是因为痛,而绝大部分原因却是因为音初一整天都没有理她,她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哭了整整一夜,让师兄师姐们都纷纷去求音初希望他原谅她一次那次的后果,是她之后的一个月都没能吃到糖葫芦,而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音初的面容,以及他替她揉着肚子的双手而每一次,她都会从心底说出一句话“师兄,我好喜欢你啊”房中,音初上下打量着她,蒋离在他面前很是轻快的转了一圈,笑道“绝对没事,命丹在我身上,我就不会出事,而且,那个阴阳人虽然很厉害,却好像很顾及我手中的命丹,所以暂时是不会伤害我的”她笑了笑,然后说“既然现在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们接下来只要从阴阳人手中抢回尹筱筱的魂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对了师兄”她转念一想“易安找到了吗我总觉得,当初的事情不止是阴阳人在背后搞鬼,那个皇太后也很有问题”音初道“我将他带进了宫,现在他在齐岘那里,晚些时候便会过来”蒋离兴高采烈的笑了一声,然后走到音初的身后替他捏着肩膀,讨好的道“辛苦师兄了”蒋离手间熟练的动作,她看着音初的侧脸,突然想起了阴阳人说的那些话他的师兄,世间难找第二人,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而是每一次下山,每一次救人,都会有人这么说,说他,是神仙,真真正正的神仙可是蒋离也知道他不是,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她嚅嗫的开口“那个师兄,你知道秦国的事吗”音初眉眼低垂,及其平淡的问“什么事”蒋离淡淡道“就是关于音尘师兄的”话还没问完,院门就被打开,几个太监掌灯走在前头,齐岘走在中间,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那是齐岘平日里的样子,和在他们面前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蒋离及时打住了话,站起来收敛神色齐岘踏步走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平民男子齐岘示意,外面的人将门关上蒋离看着那个平平淡淡毫无出奇的男子,心知那便是当年跟在齐岘身旁的易安他有些惶恐的看着蒋离与音初,而后垂头摆着谦卑的姿态齐岘坐在音初对面,率先开口“你倒是厉害,短短几天就把我找了几年的人给我找了回来,还没花什么功夫”音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的称赞,自然而然的道“我是仙药谷的人”这是一句百用不厌的话,果不其然,说完对面的齐岘就很是嫌弃的看着他然后说“本来我是想先问一些的,后来仔细想了想,又发现我没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我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一些,也就是关于尹筱筱的,好像是你们比较感兴趣,所以还是你们来问吧”一句关于尹筱筱的你们比较感兴趣,直接是把蒋离给惊在原地,霎时间对齐岘的观察力表现出了崇拜心理也许,齐岘的确是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问,也懒得问蒋离尴尬的说“我们,只是想帮你,也很好奇当初的事罢了,如果不介意,我等一下会看到他的所有过往,当然,我只是挑有关于你的来看”齐岘无所谓点点头,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齐岘究竟喜不喜欢尹筱筱呢这的确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单单是别人不清楚,就连从小跟在齐岘身边的太监,一开始都是回答不出来的可以想象,齐岘的心思,究竟是隐藏得如何深,如何的让人看不出与尹筱筱记忆中的一样,齐岘从遇到她,宠爱她,都是做的明确,也没有什么背地阴谋存在只是在易安的世界里,齐岘对待尹筱筱,是与平常人不同的那样的不同,却说不上是喜欢还是故意齐岘有许多的后宫嫔妃,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齐岘却从未宠爱过谁,留宿过哪个妃子的寝宫,更别说什么荒淫无道贪恋美色了恰恰相反,齐岘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虽然这么形容的确与他自身有很大的差别,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但是那一夜,尹筱筱的出现,却是个意外中的意外立皇妃,得荣宠,连易安都在疑惑的问“皇上,那皇妃,好像来路不明”那时候的齐岘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嗯,朕就喜欢来路不明的”易安以为那是齐岘的计谋,别说,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有一天夜里,齐岘如同往日走到了尹筱筱的宫阁院门大开,院中挂着几盏灯笼,房间里的两个丫鬟正在布菜,准备在齐岘到来的时候将饭菜布好当时的尹筱筱便站在旁边,袖口微微往上挽着,一脸认真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齐岘站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他的面容,一瞬不瞬的看着尹筱筱只看见尹筱筱观察了一下桌子上的菜,然后将两盘东西放了回去,柔声说道“皇上不喜欢这两道菜,以后就别送了,换成昨夜的汤吧,不要放枸杞,也不要放红枣”那些丫鬟听到这些话,都明显懵了懵,好似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去管那些一般,菜是按照规定做的,吃不吃,其实都没多大问题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院子里的齐岘勾了勾唇角,他踏步走向里面,先是对丫鬟说“以后都这么做”随后看着尹筱筱,挑眉问了一句“你怎么确定朕会过来”尹筱筱被这么一问,有些惊讶神色飘忽的说“昨夜皇上来了,我以为”齐岘又说“昨夜来了并不代表朕今夜也会过来”尹筱筱站在他对面,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笑道“只是以防万一备好饭菜,如果皇上不来”齐岘好像很喜欢看尹筱筱那个样子,眸中都染着笑意,而后说了一句“以后都备着吧”不管尹筱筱诧异的眼光,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那是尹筱筱入宫不到半年的时候,齐岘常常都会去尹筱筱宫阁吃个饭,呆上一段时间,但是在之后,齐岘几乎是每夜都去了那里齐岘似乎很爱看到尹筱筱有些紧张却又故作淡定的样子,每每在她宫阁呆上一段时间,他便会故意说些什么,亦或者是故意做些什么来让她露出那样的神情久而久之易安也都习惯了,三更过后便会主动准备好灯笼,看着齐岘嘴边带着笑意,缓步走在夜晚的宫中齐岘有多喜欢尹筱筱呢,这个是说不出的问题,但是时间越长,易安便发现,齐岘对尹筱筱的好就会多上一分甚至不惜公然与皇太后为敌其实齐岘一直都与皇太后不和,朝堂的事,以及后宫的事,而更多的,也许是齐岘渐渐脱离了皇太后的掌控,他们对垒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但是每一次挥袖而走的人必定都是皇太后此后,独宠尹筱筱,罢后宫,等等的一些事情让皇太后与齐岘彻底的斩断了关系皇太后后来知道不能轻易改变齐岘的想法,于是便消停了一年的时间,就是那一年,齐岘与尹筱筱在宫中的最后一年当时连易安都以为,也许皇太后便会如此作罢,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第 45 章那是那年春雨纷扰的时节齐岘如同往日的留宿尹筱筱宫阁,一切如常,易安守在院中,直到一声奇怪的声音传出,他凝神,而后奇怪的注视着房中刚开始是一些轻微的动静,接着,有凳子摔到地上的声音,易安觉得奇怪,便上前敲了敲门,问了一句结果没人回话,也是许久之后,齐岘的声音有些异样的从里面传出“易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