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了的静姝心里一阵悲凉,亲姐弟尚且如此,他该怎么办“要我说,沈子初就是投错了胎,要是个男儿身,看他们俩狠狠的斗一斗,那可真是个顶有意思的事了。”孟柏寒继续说:“沈家人,要论深沉歹毒,那都是首屈一指,但一个个痴情种,也是谁都比不了的,老三把郑远风给杀了,沈子初丈夫被杀了,又自小把老三当成眼中钉,这下不恨的要吞了他,只不过,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兵权,只好把注意打到你这来了,这下倒也不亏。”静姝听到这到似舒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她有好多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章,把我送到这来”“你不怕吗”孟柏寒问静姝茫然的摇摇头。孟柏寒得意的笑了,说道:“她就是个疯子,胆子比天还大,现在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让她轻易得手怎么成毕竟留着你,还有用处,我把他儿子带了出来,告诉她除非把予慎带来换,要不然他没了丈夫也要丢了儿子,呵呵,果然,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孟柏寒抬一抬眉,冲着她笑道:”瞧,这不就把你给带来了吗”静姝听了这一上午,心越发的寒起来,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果然,被那重重高墙掩住的将相侯门,都是在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温情成为多么可贵的东西,表面上的兄恭弟敬,姐妹无虞,撕开那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后的真相是多么的残忍,残忍到不敢去回想,不敢许久,静姝说道:“那现在呢,我的价值也用完了,是不是该”静姝捏紧手中的帕子,从小自己做了坏事,都是哥哥顶包,母亲说自己性子太怯懦,怕以后会吃亏,可现在,一切真相都铺展在眼前的时候,自己却奇异的镇静下来,不再害怕,甚至有一种一切了然如心的快感。孟柏寒摇摇头,似笑非笑的说:“你的价值还没有用完,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明白对手的软肋在哪里,而你,就是沈寅初的软肋,有你在我手上,我就不算输。”“而且”孟柏寒脸上出现一种就是看不懂的表情,像是有一种惘然,一种在做最后的交代的感觉,静姝想不明白,现在自己的脑子已经一团乱了。孟柏寒笑了笑:“我还要交代你更大的事情呢,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放心沈子初已经被我抓起来了,那个疯子可留不得。”第三十八章 泪雨霖铃终不怨更新时间2016314 12:42:26字数:2891静姝听了这样一番话,吓了一跳,想到沈子初平时的一笑一嗔,如何也想不出来竟是这样的结局,不由的叹了口气:“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孟柏寒倒像是听了个笑话,冷哼一声:“这世上,谁人不是可怜人呢”一只手敲着桌面,沉吟道:“人人都道温庭筠所云,过尽千帆皆不是,读起来着实让人难受,可依我看若是迎来了自己的船,却发现船底早已腐朽,船帆也折断,不久便当着你的面沉入水底,才是真正的绝望,这样我宁愿永远守在桥边,即便千帆不是,那又如何”静姝抬头看他,见他眼底泄露出的浓浓悲哀,看着实在让人心碎,心里想他对大姐,也是爱着的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会拿走大姐的镯子,可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呢静姝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自己现如今不也是一样良久,孟柏寒抬起头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笑,对着静姝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和三妹说话总是容易让人忘了时辰,你安心在这住着,不要送了。”静姝站起身,对他点点头:“姐夫慢走。”孟柏寒直直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便有人捧了些衣裳胭脂,递给了静姝说:“这是我家大帅吩咐的,大帅还说,实事严峻,一切从简,还请沈夫人不要嫌弃。”静姝回到房中,打开一看果然有几身衣裳,一双软底绣鞋,和一些女孩子用的脂粉,静姝叹了口气,看来的确要长住了。机要房的杜易平,捧着一份急电在门口急的满头大汗,不时张望着,终于看到了方齐云,连忙跑过去。“方副官,方副官,前线急电,烦你送给大帅。”方齐云接过去,骂道:“糊涂,急电你不知道立马送过去,要是耽误了军情,你有几个脑袋”方齐云一边说一边大步走着,杜易平哭丧着脸跟着:“不是属下贻误军情,是实在不敢啊,大帅这几日的日日发火属下哎“方齐云也是一脸不痛快,对着他摆摆手没好气的说:“你还不走,留在这里等着引火烧身啊。”杜易平一脸感激,恭敬的说:“一切麻烦方副官了,属下告退。”立马跑开了。方齐云停在门口,咽了咽口水,敲开门,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浓的酒气,沈寅初背坐在桌前,一阵沙哑的声音传来:“查到了吗”方齐云关上门,走上前去:“大概已经能确定地点了。”垂下头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前线的急电,请大帅过目。”沈寅初轻轻吁了一口气,接过去,半晌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好、好,果然不负所望。”又像是说话太急,不住的咳嗽起来,方齐云忙过去给他顺气,沈寅初伸出手,摇摇头含笑道:“无碍,无碍”方齐云踌躇了一会,说:“大帅,从这几日的军报来看,孟柏寒像是消极抵抗,完全不像他的一贯作风,属下担心”沈寅初敛住笑意,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立刻派人去齐宁,务必保证静姝好好的,还有,生擒孟柏寒。方齐云点点头:“大帅放心。”外面细微的一点声响,静姝有些恍惚的转过脸去,是下雨了。雨很快的下大起来,打在树木的枝叶间漱漱有声。本来是初夏季节,可是因为这雨声,总叫人想到深秋,一丝凉意沁人肺腑,她竟然像是害怕起来。这几日,孟柏寒总是差人送来一些吃穿用戴,却再也没有现过身,静姝倚在窗边的八仙桌上,看着窗外的急雨打在大朵大朵的花枝上,沉甸甸的花朵快要被垂到泥泞里。雨下的又大又急,才不过午后,天却阴的如同夜色般,一层层雨雾扑在脸上湿润润的,混合着青草花朵的芳香,沁人心脾,可在看自己缩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里,身陷囫囵,却如何都快活不起来,静姝甩甩头,已经第四天了呢,寅初他怎么样到了晚上又下起大雨来,张副官打着伞,高一脚低一脚跟着孟柏寒给他撑着伞,泥泞混着浊水,一直溅到小腿上,白茫茫的雨中远远瞧见数十柄大伞,立在门口待命,不由的加快了步子喘吁着跟上他。静姝坐在梳妆桌前,对着镜子发呆,一阵敲门声“三妹妹睡了吗”静姝下了一跳,稳了稳心神,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孟柏寒浑身滴着水,冲着自己淡淡的笑了笑:“漏夜相扰,三妹莫要见怪。”静姝微微一笑,他一闪身便走了进来,张副官立在门口静静的不说话。静姝垂下眼眸,心里想着这时候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心里惴惴不安走到里间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出来,说:“夜间风凉,姐夫擦擦脸吧,莫要受寒了。”孟柏寒笑着接过去:“多谢。”坐在桌前,脸色沉重,并不说话了。静姝一时心里思量万千,却不知从何开口,只好也坐下,亲自执壶,提他斟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茶气香馥,斟在那洁白的白釉细瓷杯中,四溢的茶香飘散在屋内,有种异样的安谧。孟柏寒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赞道:“好茶,好茶。”静姝含着笑:“这一切都是姐夫馈于,静姝不过是借花献佛,承蒙不弃。”孟柏寒依旧含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了:“上一次来是给三妹妹洗尘,这次是替三妹践行了。”静姝默然无语,一颗心却渐渐的安定下来。孟柏寒口气似乎十分轻松:“这几日委屈三妹了,明日就给三妹换个干净去处,还请不要推辞。”静姝莞尔一笑:“那就客随主便,一切姐夫做主就好。”孟柏寒哈哈大笑,说道:“小姝啊,我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沈寅初喜欢你喜欢的发疯。这是真的,不过他薄情寡义,心思深沉,也是真的,你日后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千万小心。”静姝说道:“临君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孟柏寒似笑非笑:“据我所知三妹当初是有婚约在身的,最后怎么嫁到沈府做起三少奶奶,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静姝心中疑云大起:“姐夫这是什么意思”孟柏寒说道:“我那三弟,说起来也算是痴心,当初回来一眼就相中了你,可你对他不大理睬,为此他可伤神许久呢,啧啧,也因为你,老三来求我一回。”孟柏寒看着静姝笑着说:“你可不知道他,自己一手导演,让我寻个由头把你们家的货材给扣了,又一边吩咐人去贵府上寻事要债,他为了你还偷偷到榆林去找我,啧啧,果然最后让他抱得美人归呢。”静姝听这一句句话直击在心上,仿佛当初被烈火烹油的感觉又回来了,自己夜奔榆林,各处游走,到最后走投无路答应嫁给他,本来以为是命运的安排,没想到都是按着他的安排一步步走着,这太不像话了。静姝感觉到血管在脑袋里突突的跳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摇着头,喃喃道:“我不信,姐夫不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我不信。”孟柏寒眯着眼,对她的表现不管不顾,自顾自说道:“你不信也罢,只是他当初在榆林也插了不少人,你那几日坐的黄包车,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拉车的人有名有姓,是他身边的随身副官,名叫方齐云,你若是不信,回头去查查,便可知真假。”又像是低叹道:”三妹看起来,倒像个糊涂人了,你家逢大变,长兄离家出走,生意上又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你母亲又气又恼,直至一病不起,半年前一命呜呼,怎么算也都有老三的事,要是深究起来,他也算是你半个杀母仇人,啧啧啧,你嫁与老三这一年多,过的可还快活“静姝坐在桌前,端着茶杯,拼命的握紧,像是贪恋那股温度,指尖冷的发白,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只欲作呕,像是发不出声一样,闷闷的像是张不开嘴:”不要说了,我不信,不信。“孟柏寒仿佛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现在老三连连胜仗,我江左也被他攻去了大半,不晓得会不会,马上寻到这里,我说了这些你信不信也不要紧,反正你将来见着他,又不会真的一枪把他给杀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实在是有趣,不该被老三一辈子蒙在鼓里,他是真的喜欢你,只不过是昏了头,没了准法了。“第三十九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更新时间2016316 13:30:31字数:2666静姝这时昂起头来,对着他说:“那你对大姐呢我看你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你年少便统领一方,又有娇妻美眷,幼儿绕膝,不可不谓少年得意,又为何变成如今这幅境地靠劫人妻眷来显你威风呢”孟柏寒听他这样说话,一时脸色变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背过身站了良久。过了一会,幽幽的说:“所谓曲高和寡,便是如此了。”良久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抽出一串手钏递给了静姝。静姝抬起头,接过来拿在手上,看着实在眼熟,仔细想想,说道:“这不是我送给予恪的天意菩提子手钏吗这”孟柏寒说:“三妹,未初走了,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我这一辈子都被江山疆土所困,现在我累了,唯独放心不下的只有予慎和予恪两个孩子了,若是三妹愿意,以后的日子还请三妹代为照顾。”静姝听他这样说,大为不祥之感,再看他眼中一片清明,微微叹口气:“姐夫放心,静姝一定会尽心。”孟柏寒点点头,站起身:“尽量让他们远离权力,等他们长大了,给他们寻一门普通的亲事,这样我和未初也放心了。”静姝也站起来。孟柏寒回过身,笑着说:“我也该走了,三妹好好歇息,明日派人来接你。”又像是低笑:“如果你是我亲妹子,那也是该是我的福气了。”静姝垂着头:“姐夫,慢走。”静姝回到里间,坐在床上,心慌起来,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静姝捂住耳朵,沮丧的要流下泪,可那敲门却不依不饶起来:“夫人,你要的热水来了。”静姝打开门冲着他说:“我不要热”却被人堵住嘴巴,那人一闪身进来,悄声说:“姝妹妹不要说话,是我。”静姝惊恐的睁大眼:“存周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眼前这个人虽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眉眼间依稀留着熟悉的温柔,不是孙存周又是谁“姝妹妹莫要惊慌,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孙存周压低声音。静姝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半晌回过神来,推着他着他:“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外头那么多人,你怎么进来的,快走。”孙存周却笑了,露出那闪白的牙齿,轻声说:“姝妹妹要是再那么大声才是害了我呢,你不会要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