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他都不放心。灵芝道:“皇上,我想去金华皇宫,回到小姐身边。”“我也想。”玉竹道。“你们都不了解容欢。你们去了,只会枉送了性命。”凌锦道,“你们用心照顾好小姿就行。其它的有我在。”这个女人,他哪能让她称心如意别说是金华皇宫。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抓回来,囚禁在身边。他凌锦的女儿,东周唯一的长公主,怎能没有母亲丹国,北城。北城至寒至暑,极贫极苦,寸草不生。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太阳象火一样烤着北城的大地,数十万的奴隶顶着炎阳,在一寸寸象被火烤过一样炙热的矿山上艰苦地劳作。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三教九流,他们或是穷凶极恶的刑犯,或是犯了重罪的文人,或是遭流放军士,或是家族遭诛连的曾经的衣冠望族。无论曾经如何的风光,或是如何的贫困潦倒,此刻他们无一不例外的是,饥饿、疾病、艰苦、贫困正紧紧地缠绕着他们不放。“龙哥,喝口水吧”半夏半壶水递给暴龙。北城缺水,水资源十分珍贵,半夏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一小壶。暴龙舔了舔被阳光暴晒得干裂的嘴唇,举起水壶喝了一小口,然后递回给半夏。半夏也不客气,仰头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水壶珍藏起来,这是他们一天的水了。“快点干,站着干什么”矿主一鞭子挥在一个手脚慢了一步的年轻人身上。瘦得皮包骨头的年轻人身上立即起了一道血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继续低头挖矿。噼啪一声响,又有一个人受不了炎热艰苦的劳作在暴龙身旁倒下了。“竟敢装死”矿主大怒,一鞭子抽在晕倒的那人身上,那人却永远闭上了双眼,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拖走,扔到乱葬岗”矿主吩咐一声,立即走过来几个矿工将人拖走。这样惨不忍睹的事情每日都会矿山上上演。在炎热的烈日下不停地艰苦劳作,长年营养不良的矿工们受不了而倒在矿山上。在这个命如草芥的年代,死一个矿工就象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死了一个,总有另一个顶上。在这片矿山上,进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计其数,最终却只剩下青壮年。死的最多最快的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他们体弱病残,没有劳作能力,有的是被饥饿夺走性命的,有的是被疾病夺走性命,有的是在劳作时被矿主打死的,有的是受不这种苦难逃跑而被活活打死的。在这里,就象人间炼狱,死亡无处不在,紧紧勒住矿工们不放。暴龙攥紧拳头,心潮起伏,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矿主的喝声刚落,啪的一声,矿主的鞭子抽在暴龙身上,暴龙晒得干裂的皮肤火辣辣地痛起来。半夏双目一寒,就要伸出双手去拧断矿主的脖子。暴龙暗暗摇了摇头,半夏这才悻悻地埋头干活。又是苦累疲惫的一日。直到太阳西下,矿山完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矿主这才命令收工。暴龙伸伸浑身酸痛的腰,听得前面一声开饭了,他端着碗走过去时,盘子碟子全见底了,饭桶被撞倒在一旁,底部被刮得干干净净一点渣子都不剩。这顿又没得吃了暴龙摸摸蹋蹋扁扁的肚子,他已经记不起有多少顿没吃了,真他妈的饿。“龙哥,我抢到两个馒头。”半夏递给暴龙两个又黑又硬的馒头。“我不饿,你吃吧”暴龙虽饿,却一点食欲也没有。“龙哥,我不饿。”半夏道,硬是将馒头塞进暴龙怀里。暴龙接过干巴巴的馒头,咬了一口连嚼也不嚼就吞下了。半夏吞了吞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暴龙将馒头递给半夏,“你吃吧”半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不到两顿饭,有时还吃不到,半夏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反方向生长。半夏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津津有味地吃着。“实在受不了,就去挖点出来吧。”暴龙道,他们还有不少金子,为了不引人注目,藏在别的地方。“不,我受得了。”半夏忙道,这些金子,是留给龙哥将来起事用的,他怎能挖出来填肚子呢一个矿工慢慢接近暴龙,暴龙立即感到一股杀气油然而生,矿工随意看了暴龙一眼,然后又从他身边走过。暴龙冷笑。这里的矿工常年饥寒交集,被绝望困顿的生活逼得麻木不仁,眼神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而这个双目炯炯有神的身强力壮的男子,就是妆扮得再象,又怎会是真正的矿工呢暴龙和半夏暗中对视一眼,然后分头走开。暴龙状似随意走到一片矿山后,那是他回草屋必经之路。那矿工果然就在走他前面。暴龙目光警觉看了路旁一眼,朝那矿工走过去。暴龙再从矿山出来时,衣袖染了一抹鲜红的血,那个矿工已不见踪影,只有暴龙知道,那矿工再也走不出来那片矿山了。又一股强烈的杀气涌过来,暴龙眉头轻皱,他一动不动,任由一只大手拍在肩头上。“石老”暴龙回过头时,神情微微一惊,目光阴晴不定。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眼前之人,敌友难分。“年轻人,随我来。”石老将暴龙带回自己的住处。“喝一口吧”石老拎起一只酒壶,猛地扔向暴龙。“多谢”暴龙稳稳接在手中,举起来饮了一大口。、150旧人“好酒”暴龙违心地赞一声。要是换作前世,或者他还是丹意的时候,这种劣质的酒水暴龙身边最低等的金吾卫都不会碰。如今,在他最困顿潦倒的时候,暴龙是真心觉得这酒不错。石老眯起双眼看了看暴龙,问道:“年轻人,你犯了何罪被流放至此地”“谋逆”暴龙随意道,又举头喝了一口。来北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连酒是什么味道都差点忘了。石老眉头一跳,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我是何人,石老不是心知肚明吗”暴龙道,“何必多问。”“为何皇宫中的金吾卫追杀你”石老精明的目光紧紧盯着暴龙问道。一个能看出皇宫金吾卫的人啊暴龙看了石老一眼,冷笑道,“因为母后和我合谋害死了我父皇。”石老脸色剧变,他指着暴龙颤声道,“你是太子丹意”“我长得哪里不象”暴龙自嘲地笑问。“你有何信物证明身份”石老道。“我在逃命的时候,把母后给的令牌丢了,母后让我走投无路时,来这里找一个叫魔方的人。”暴龙道,顺便将令牌的式样形容给石老听。石老泪水横流,“皇后娘娘她她老人家是怎么仙去的”暴龙暗松一口气,他赌对了。他来这里通过察颜观色,发现这个石老是个不简直的人,甚至还是他还要找的人,所以他赌了一把,将身份暴露出来。暴龙想起那个慈祥的充满母爱的女人。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冷冷道,“她和父皇一样,中了丹参母子的慢性毒药。”“娘娘”石老悲痛地长跪不起。暴龙审视着石老,问道,“石老难道是我要找的人”石老点点头,“老奴就是魔方。魔方这个名字。还是娘娘为老奴起的。这个天下。只有娘娘和老奴知道这个名字。”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石老,此刻已经对暴龙俯首称臣。简直就是接头暗号,好聪明的女人无父无母的暴龙心中十分羡慕死去的丹意。有这样一位天下最温柔最慈祥的慈母,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分。偏偏那样一个可敬的女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太子日后有何打算”石老问道。“我想统领这数十万奴隶。”暴龙将粗糙的双手抱着后脑,喃喃道。“我要夺回皇位,为母后报仇雪恨。然后去找回我老婆,和她在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这里奴隶劳力虽然不计其数,但里面卧虎藏龙,水很深。”石老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石老,我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落脚了。”暴龙道。“太子不用担心,这点老奴可以从中周旋。但他们被绝望的生活逼得麻木不仁,也变得异常敏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太子若想得到他们的信服和归心,还得靠太子自己的努力。”石老道。暴龙点点头,“石老,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你还是叫我暴龙吧。”暴龙原本就没有打算依靠别人,收服人心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他从张峻到暴龙的蜕变,不就是从征服人心开始吗他唯一收服不了的,就是那个女人。暴龙眼内现出一抹幽伤,不知那女人现在如何了每每想起她被囚于囚车之中,他的眼睛就好一阵发酸他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这让他情何以堪“石老,我想立即行动。”暴龙道。每每想到那女人,暴龙就恨不得立即夺回应得的东西,然后光明正大和容欢较量,把她夺回来。“龙哥,欲速而不达。”石老道,“龙哥还是从长计议,我们有的是时间。”石老听暴龙身边的小兄弟龙哥来着,他也跟着叫了。“我等不起。”暴龙沉吟道。“龙哥不必担心,在这矿山里我还能说上话,没有金吾卫伤得了你。”石老道,他以为暴龙害怕来自丹国皇宫的金吾卫。“有一个人等不起”暴龙幽幽道。“娘娘”石老明显会错意了,悲啼一声,泪水从浑浊的双眼中流出来。暴龙懒得解释了,双手抱着头,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斜刺里伸出一把剑来,猛地刺向石老。石老一惊,又是金吾卫。“住手”暴龙立即出声喝道。半夏收了剑,双目警惕地盯着石老。“自己人”暴龙道,略介绍了一下石老。半夏浑身的杀气这才散去,上前与石老见礼,石老在这里找到恩人之子,心中十分欣慰。“若龙哥和半夏兄弟不嫌弃,今日老奴做东,为龙哥接风洗尘。”石老道。“石老别说笑了有大鱼大肉尽管上来,半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一个多月来连肉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暴龙哪里会嫌弃,他顶得住,日常比他还要艰苦的半夏也顶不住。这里条件虽然艰苦,可忍饥挨饿是困苦的矿工们,却苦不了矿主和石老这等人物,他们依然过得丰衣足食,甚至比京城中的一般富贵人家活得还要怡然自得。“素素,做拿手的好菜上来。”石老往小小的院子里吆喝一声。“好咧”女子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只闻声不见人。不一会儿,只见珠帘轻轻一掀,一个绯衣女子端着饭菜上来,饭香扑鼻而来。绯衣女子约年方十五六,容色秀美,见到陌生人甜甜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窝。女子本就天生丽质,这一笑,如一朵鲜艳的鲜花在这矿山怒放。暴龙却愣了愣,绯衣女子与陆曼前世的面容有几分相象,但却一个长相柔和甜美,一个高贵冷艳。半夏一个劲儿地吞口水,向石老投去羡慕的目光。一把年纪了,艳福不浅啊“她是石老的女儿。”暴龙伸手捅了一下半夏,这是什么眼神呀一看半夏那痴呆的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正是小女。”石老笑道,一边笑看着女儿,一边介绍暴龙和半夏,显然对女儿相当的溺爱。、151闹事素素忙向暴龙盈盈见礼,弱不禁风的样子带来一番别致的风情。“素素姑娘不必多礼”暴龙笑着还一礼,他的眼睛毒,别看素素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个走路不带声的练家子,连呼吸都是轻浅绵长,若隐若现。暴龙可不敢小看石老这一对父女,还有这位素素姑娘,就凭她这等姿色,在这个矿山算是绝色之姿,却还能好好活着,就知道这对父女等闲是惹不起的。“龙哥,这是新来的山猪鲜肉,尝尝看。”石老殷勤道。暴龙点点头,夹了一大块放在正在长身体的半夏碗里。石老对暴龙的敬意又多了一分,这是个对下人极其爱护的主子。“好吃”半夏吃得满嘴是油,“石老,这是哪来的鲜肉”半夏满矿山里跑,想为龙哥寻些肉食,别说是猪,就连半条猪毛也不曾见过。飞禽走兽更是没有,就算有也被这些饥饿的矿工吃完了,再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有鸟儿愿意飞来。石老笑道,“这是隔壁矿主送来的,他原是金华国流犯,金华国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免了他的死罪,特送来一串肉与我辞别。”暴龙口中正含着肉,闻言却停在嘴里咀不动了。他如何也咽不了,缓缓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龙哥,可是不合胃口”石老忙问道。暴龙笑道,“素素的手艺很好,是我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吃不下。”闻言,石老流下泪水。龙哥这一路到底挨了多少苦,这才挨到矿山来啊。暴龙眼里的笑意却慢慢变淡。帝后大婚他自从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直想方设法打听她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