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够久了,她软下声线,清淡说着:“我已经足足冷静了五年,早就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呢你明白了嘛”她意味不明的话听在齐高耳中又是一阵心慌,在她耳边,他难掩复杂道:“你和童童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再让童童被流言蜚语重伤,妮妮,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嘛。”他们彼此已经经历了这些磨难,难道现在不是大团圆的时候,怎么他却觉得如此困难“我饿了。”稍稍退出他的怀抱,莫妮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答,而是云淡风轻笑了笑:“中午太忙,吃了两口就接着工作了,现在我想吃晚餐了。”她不说还好,一说,齐高也觉得近来她气色实在不大好,清瘦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了。“好。我们去吃饭”主动牵着她玉手,他压下涩然,又恢复一贯的温润如玉:“今晚妈带童童回老宅见亲戚了,我们吃过饭之后,就去接他一起回来。”相比之前几次剑拔弩张,冷嘲热讽的见面场景,这回愉悦多了,她点头应了句:“好。”,而后就乖巧任由他牵着一路出了谢氏大门。集团内人员来往纷纷,不管出于好奇还是八卦,无不将打量的目光落在这对男女身上。不管再酸,再想要看笑话,也不得不承认,这果然是对如诗如画的璧人,男人清润俊朗,女人明媚兰芝,他们情意绵绵牵着手,简直虐死一票单身狗。俩人认识十几年,对于彼此的口味早已熟悉,去的地方也是青城国际旗下的酒店,那儿既保密又安静。晚餐吃的是中餐,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品,他一边为她布菜一边细细打量着她颜容,心里一时感慨万千。好像许多年前,他也经常带她来这吃饭,点上满满一桌都是她的最爱,见她吃的香喷喷,连带着他胃口都好了。“喜欢吗”沉默中,男人主动开口询问,唇角微弯,很想找回当年那些暖意情爱:“主厨一直没变,味道应该还和以前一样。”“挺好的。”莫妮点头,相比较他的无所适从,她显然表现更坦然:“我记得当年你和顾家小姐相亲也是在这个酒店这个包厢里。”此话一出,一扫今晚和谐气氛,齐高面色微僵,笑意渐渐卸下“别紧张。”吃的差不多了,莫妮放下筷子,笑意盈盈望着对面男人,唇边绽放着如花弧度:“我前年还在巴黎见过顾小姐,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那是她第一次破坏他的相亲,印象深刻的很,齐高依稀也记得那件事,但却对那位顾小姐的容貌长相早就忘却。没办法,他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笑着岔开话题:“吃饱了要不要再喝点汤,这鲫鱼是从水库里捞上来的,完全野生,味道不错,你尝尝。”只是心头却止不住的苦笑,完全就是自讨苦吃,谁让他自己当年行为不端来着,现在想洗刷都洗不清了。莫妮笑意深长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盛过来的汤,而是拿着白巾,姿态优雅压了压唇瓣:“不了,以前孕期补身体的时候没少喝鱼汤,现在腻了之后都很少喝了。”她太懂得拿捏他的要害了,一句孕期,让齐高简直愧疚难当,放下汤碗,他下意识握住她玉手。语气低沉:“那天在停车场你走了之后,洛航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对不起,妮妮,我真的不知道有童童的存在,不然怎么也不会放任你们母子不管,这些年你辛苦了。”十岁的年纪,还在念书,却还抚育了一个孩子生长,难怪这些年她都不愿回国,国内的亲人一个都没怎么联系。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为自己当年的哀绝而感到难堪,能感受的绝望那都不是绝望,她那么痛苦却无处可说,他的隐退离开反倒成了矫情。“的确多亏了他。”提及那位相识多年的挚友,莫妮眼中浮现出真挚笑意:“在我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都是他帮我解决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处于无依无靠里了。”几乎在她话音刚落,他便急急发誓起来:“妮妮,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不行吗对不起你们母子的地方太多了,我就是死一万回都不够补偿的。本来我早就死如死灰了,娶谁不是娶可看着你带着童童回来,我的心又活过来了,你了解那种心情嘛”冷眼睥着他痛楚愁容,莫妮勾着红唇,依然浅笑依旧:“反正娶谁不是娶,那你现在大可以再去娶高智月啊。”不管今晚她表现的再和颜悦色,可一说到正题上就这般冷漠绝情,仿若当年那场纠葛就是梦一场:“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看个投标书,童童就由你去接吧。”看着她拎着包,毫不犹豫就起身离开,齐高完全就是一副自作自受的痛苦。他同样跟着起身,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对不起,我应该连随便的想法都不应该有,童童已经想你好久了,下午我还和他说今晚你一定会去接他,你要是不去,他肯定要失望了。”“他是男孩子,总是太依赖我并不好。”他总是说对不起,其实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将一切看在眼中,她压下眼中笑意,一本正经应着:“我觉得男孩子应该要多些阳刚,你多带着他,以后他就不会那么想我了。”听见这话,齐高脑中警钟大作,始终维持的优雅风度快要崩溃了:“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不依赖你依赖谁去我看童童这样正好,要不然你这个当妈的忙的都要忘了他了。”说到最后,他声线渐渐低了下去,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见他吃瘪,她心底莫名愉悦:“好了,你去接童童吧,别让他等久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俩人来时,一人开了一辆车,这会连献殷勤送人姑娘回家的机会都没了。“童童那不急,我妈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宝贝金孙,肯定要带着他在老宅那好好坐坐。”老太太年纪大了,唯一的愿望无非就是见他结婚生子罢了,虽说现在结婚这步少了,可孙子却实打实的在那,肯定少不了培养感情,尤其童童还是个小混血儿。那般伶牙俐齿,要不带着他出去炫耀炫耀,都对不住吃了别人家那么多年的喜宴。“拜拜。”接过门童递来的车钥匙,莫妮拿在手中晃了晃,眸含深意望着身边紧跟着的男人,红唇微扬:“谢谢你今晚的晚餐,很棒”“那我们明天还来这。”见她喜欢,同样感染着他高兴,不由放软声音,柔情蜜语询问:“明早我带童童和你一起吃早餐”“齐高”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人叫他的名字了。莫妮偏过头看去,只见殷傅,方老三正从玻璃门内出来,她笑着点点头算作当了招呼。都是她父亲辈的铁交挚友,同样也是齐高的铁哥们,不用想,她也知道这群人叫住齐高是做什么。恐怕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个妖女,是个搅合着齐高心思不宁的小妖精。齐高同样没想到会在这把这两个都遇齐了,他下意识挡在莫妮面前,不愿让她被人发现。俩人隔着年纪隔着辈份,当年那些纠葛,也都是彼此之间的事,真要正儿八经被这些人看到,他还真有点尴尬。将他举动看在眼底,莫妮脸色上笑意忽的冷却,眸光微闪,垂在两侧玉手紧握,冷嗤而笑:“何必这么紧张,我又不能把你吃了,不就是碰到几个旧友嘛按辈分,我还应该喊他们叔叔,不过恐怕你是不想的,那就算了,改日碰到再叙旧。”话落,她利落打开车门离开,冰冷面容在昏暗灯光下显得越发欺霜漠然。这么一个小小动作惹的她猛然翻脸是齐高没想到的,他目光一沉,下意识想要伸手挽留:“妮妮。”只可惜,人姑娘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就这么冷冽如风似的离开了。“好了,好了,别看了,人都走的没影了。”走上前来的方老三在齐高肩上拍了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什么把人家惹毛了本来我看着妮妮还要上来和我们叙旧的,怎么你一说话,就把人家直接说的气呼呼走掉了”这完全就是幸灾乐祸,齐高当下就将眼中冷箭射向他。但方老三还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勾着他肩膀,兴趣盎然笑着:“快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勾搭上的当年我没好意思问,现在连孩子都造出来了,你总得好好和我说说了吧。”要不他说,当年这哥们怎么每次遇到叶奕寒时都一副深沉不愿多言的样子原来问题出在这啊挖墙脚把人家闺女给挖了,嘿嘿嘿,也难怪叶奕寒这些年对这发小挚友,是那般憎恨仇视。见齐高面色阴沉冷峻,殷傅赶忙把方老三给拉了下来,在他耳边劝着:“老三,你少说两句会死嘛。”没看到人家正主脸色都成什么样了嘛还要火上浇油是生怕齐高这心里伤的不够非得插上两刀才好“我这还没说什么呢。”见殷傅这么护着齐高,方老三不怀好意嗤笑起来:“哎呦喂,这真要算起来,你们还是一家人了啧啧,殷傅,现在在辈份上你可压了齐高一头啊。”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可这话无疑是触及了齐高心中最深的顾及。殷傅不用看都知道那人是怎样的冷酷寒霜面色,他不由急急解释起来:“齐高,你可别多想,我可没那个意思,你不要听方子胡说,他晚上多喝了两杯酒,现在脑子犯糊涂呢”妮妮可是一直叫他殷叔叔,难道让齐高也叫他殷叔叔老天,他可没这么脸大在这上面占齐高的便宜。方老三向来就是这幅胡扯八道的混蛋样儿,自以为的玩笑话,实则深戳齐高内心。偏偏他说的还句句符实,着实让人郁结,他没好气冷瞪着他,冷酷问着:“你们怎么在这你舍得放着你家伍媚来我这逍遥了”要说他的软肋是妮妮,那他的弱点无非就是伍媚那个女人了。反正这两个女人都半斤八两,当年伍媚能作的把方子半条命都作没了,现在妮妮的一言一行同样可以影响他深远。“一个娘们而已,还能管着我不成”在外面,方老三那副唯吾独尊的样子让人看了简直啜弃。得瑟鼻孔都要翻上天了:“不过齐高,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本事可是大不如从前啊,以前不是都妮妮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齐叔叔叫着嘛怎么现在反过来,你跟在人姑娘后面献殷勤啦”说完,他还不厚道笑了两声,那模样实在欠打。殷傅直接跟着补刀:“老三,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你不是说你家伍媚抛下你和小姐妹去韩国玩去了嘛要不然,你哪有机会来京城找我”不是他看不上方老三,而是他这幅模样真的好嘛还有脸来嘲笑齐高,他忘了当年他苦追伍媚的时候了“no,no,no。我这绝不是得瑟”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方老三依然笑的欠揍:“我这是提点齐高呢,让他早日追到美人心”就在男人高谈阔论时,齐高忽然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笑着打着招呼:“嫂子,你从韩国回来了”这声“嫂子”,成功让高声笑语中的男人忽的禁声,他快速转身看去,只可惜偌大酒店门前却没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只有可疑的低笑声。他噎了下,顿时怒目瞪向齐高:“喂,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这是提点你,让你好早日追到妮妮,你没必要拿伍媚来吓唬我吧”得勒,瞧这妻管严的样儿,殷傅都替他脸红了:“你也晓得是吓唬好歹妮妮打小就对齐高依赖到不行,你家伍媚可从没这么对你过。”就算现在人姑娘变得冰冷冷的,那也不过是耍耍小性子罢了,他哪有资格去笑话齐高,至少齐高在妮妮面前,还能挺直腰板,他呢只知道趋炎附势,捧着端着还要心疼着“谁说什么没有的”触及男人尊严,方老三不甘心的嚷嚷起来:“我家可是我说了算,她敢说个不字,看我不削死她。”殷傅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齐高直接对这信口开河只知道在逞逞嘴强的男人一阵漠视。他靠在酒店门前的柱子上,眸光闪烁,漫不经心冷笑着:“行啊这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说给伍媚听。”齐高这男人,总是一副温润如玉,内敛深沉的可靠模样,不知道靠脸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目光。相比较他这种有前科油嘴滑舌的男人,伍媚那女人还真的比较相信齐高。方老三想着,顿时换了副面孔,从口袋中掏出香烟,为齐高点了一只,不免有些讨好:“得得得,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该拿妮妮说笑,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在伍媚面前说我的不好。”他现在是好不容易老婆孩子热炕头,把人姑娘收的服服帖帖,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落的像这哥们似的,他可真得哭了。“出息”好脾性的殷傅眼角抽了抽,就差没一脚踹上去了:“你还知道人家心情不好,刚才就告诉你了,别上赶着来找骂,他们已经够心烦的了,你还往人家心口戳刀,是生怕人家还没痊愈还是怎着”他这兄弟也是嘴贱的很,伍媚带着孩子出国旅行了,他一个人无趣的很,就跑来找他。刚才瞧着人家小两口一同出来,他就非得跟着来,就这么见不得人家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