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族必定是权势勋贵之家,清白高门之女,我家只是普通世家,父亲也不过是从三品官员,本就配不上你,更何况因为杨家的关系,皇后娘娘为了不惹麻烦也不会同意你我的婚婚事,更何况我本心喜静,只愿找一知心之人,求一个地久天长而已,并不愿嫁入皇家。”赵瑄听了她的话半天都不言语,阮烟雨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看到他向自己走近一步,她不由后退却被他握住胳膊,低声道:“我明白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对我动了心”阮烟雨心头一跳,一抬头对上他星辰一般的明亮双眸,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可看着他满含期待又似乎怕她否认的小心翼翼的脸却怎么都说不出那违心的话。、承诺与拒婚夏日的日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她的脸上,让她轻颤的睫毛仿若透明,赵瑄的眼睛越来越亮,握着她胳膊的双手轻轻滑下,将一双白嫩小手握在掌心捏了捏,心里不由软乎乎甜蜜蜜的,怦怦跳个不停,仿佛有只困兽在战斗。阮烟雨仿佛被烫了般猛地缩手,赵瑄的力气不大,却能让她逃不出他的掌心。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到面前,看着她通红的小脸低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阮烟雨有些愣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被他握住的双手却似着了火一般,她刚要挣开他,却见他开怀一笑,松开她的手,高声道:“寒黛,送阮娘子回去。”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十岁的宫装侍女从高高的假山上跳了下来,显然是个会功夫的。阮烟雨有点懵,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赵瑄要做什么,紧张道:“殿下”赵瑄略一绷脸,又忍不住眼含笑意道:“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让寒黛送你回去,过阵子我会想办法见你一面,到时候我再跟你详说个中缘由,总之你信我”说着低下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信我,定能许你一个地久天长”那侍女也不知听没听到,别过脸看天,阮烟雨脸上大红,心下却犹疑不定,刚要说什么那叫寒黛的侍女已经过来向她行了礼,阮烟雨不好再说,担忧地看了赵瑄一眼,低头随着寒黛走了。赵瑄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垂下眼眸,咧嘴笑着摸了摸鼻子,脚步轻盈地往回走去,高兴地恨不得引吭高歌。而这边阮烟雨由寒黛领着回了太后所在的远香台附近,正好遇到前来寻她的沈氏,寒黛便行礼退下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沈氏见女儿脸上微有薄汗,头发也有点凌乱,于是帮她理了理头发道。阮烟雨勉强笑了笑,道:“不小心走迷了路,幸好遇到刚才那位侍女姐姐把我带了回来,娘别担心,我没事的。”沈氏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大家都回来了,咱们也快回去吧,刚才太后娘娘已经为康郡王世子保了媒,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阮烟雨想起阮弘说过康郡王世子脾气暴躁,于是问道:“保的是谁家的娘子”沈氏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道:“是你认识的,中书舍人齐大人家的嫡女齐六娘。”阮烟雨点了点头,她跟齐六娘也算熟识,那是个十分文静怕羞的小娘子,性情却是极好,跟了康郡王世子也不知前路如何,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沈氏和阮烟雨回到远香台的时候有两家人刚刚谢了恩,想必是太后又撮合成了一对儿,阮烟雨看到那娘子也是自己认识的人,心里不由更加沉郁,也不知自己的未来如何,而赵瑄的话则更是让她不安。深青溪悄悄走过来,见她心神不宁的便挽了她的手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阮烟雨摇了摇头,一抬头没有看到赵瑄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此时,杨文修也回来了,太后便笑着唤道:“文修过来,云亭刚才还说在花园里遇见了你,怎么她早早回来了你却到这会儿才回来”杨文修脸色一变,但还是乖乖上前让太后拉住手,笑道:“上次文修在御花园里见过几株白兰花开得甚好,一直心心念念,姑祖母也知道文修不喜欢艳丽张扬之花,只喜欢皎洁清雅的花朵,所以本想去寻,只是御花园太大,一时迷了眼竟没有找到。”太后淡淡一笑,杨夫人忍不住看了一眼云亭和阮烟雨,可不就是一个艳丽张扬,一个皎洁清雅她想起儿子这些日子的坚持,心里忍不住忐忑不安起来。阮烟雨微蹙着眉抬头看他,不明白杨文修这又是要做什么,而阮弘却突然瞪大了眼。这几人各怀心思,而旁人却没有听出杨文修的深意,淑妃是早就和朝霞长公主说好的,这会儿见太后拉了杨文修便笑着道:“臣妾看着云亭和文修这两个孩子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真是般配,这么大的御花园偏他俩能遇上也真是有缘,太后说是不是”太后看了云亭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云亭脸上一红低下了头,怕自己眼中的欢喜太明显让人笑话,太后摸了摸手上的玉如意,就要说话。杨文修心里一惊,一咬牙退后一步,拱手故作惶恐道:“淑妃娘娘谬赞了云亭郡主身份尊贵,文修哪里能配得上,娘娘还是莫要打趣文修了”众人皆是一愣,阮烟雨惊愕地抬起头,看到杨文修虽然低着头,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再看云亭瞬间惨白的脸,心里惊疑不已。淑妃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可大家都听出来太后是想为云亭和杨文修赐婚的,本来杨家就是要跟朝霞长公主联姻,这不是正好合意吗怎么杨文修却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太后皱眉看着杨文修,见他紧抿着唇一脸倔强,心里叹了口气,淡笑着对一脸尴尬的淑妃道:“看看,孩子们都害羞了,叫你嘴碎爱说笑”淑妃这才回过神,讪讪地轻打了下嘴,笑道:“哎呦这可是怪我喽,孩子们还小嘛,说这些不正经的做什么该打该打”众人都附和着笑了笑,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杨夫人白着一张脸上前将杨文修拉了下去。太后和众人说笑了一阵,见几位皇子都已退下便拉了荣王世子的手道:“好孙儿,你说皇祖母做的这几个媒好不好”赵盈笑了笑道:“皇祖母的眼光自然极好,只怕是天上的月老也不如皇祖母会做媒呢。”众人一笑,太后心里才高兴些,见他身姿挺拔,丰神如玉,身上隐隐有先皇的影子,便拍着他的手道:“盈儿好大胆,连你皇祖母也敢取笑,你就不怕皇祖母给你乱牵红线,娶个悍妇回家,到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赵盈勾唇一笑,叹息道:“皇祖母若真给孙儿娶个悍妇孙儿也不怕,只是到时候打架打到您面前,您可别躲。”众人听了笑得更厉害了,太后笑着搂了他道:“好好好,皇祖母啊给你看着,保证给我家孙儿找一个温柔听话的,也好让哀家这晚年过得清静些”众人又是一阵笑,阮烟雨也淡淡笑着,突然见赵盈往她这边瞥了一眼不禁一愣,再看时他已经陪着皇后娘娘说话了,阮烟雨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太后寿宴第二天就有懿旨颁下,为康郡王世子等人赐了婚,其中并没有杨文修和云亭的赐婚旨意。九月礼部尚书告老还乡,阮昭前一天还笑着说不知是谁要接着当这个天下最需要守礼的人,第二天皇帝就颁下旨意升阮昭为新任礼部尚书,竟越过了正三品直升从二品官,任命官员一般是先授阶再根据阶来授官,当年阮昭金榜题名高中探花郎,刚刚登基的皇上十分喜爱他的才学,封他为正六品集英殿修撰,这些年阮昭时有升迁但一直都没有离开京城,前年上一位宝文阁直学士告老还乡,皇上直接就点了阮昭任从三品宝文阁直学士,只是阮昭毕竟年轻,资历尚欠,所以阶品还是在原来的正四品中奉大夫上,这次又是先授官,皇帝大概也觉得阮昭资历浅薄所以这次阶品只升到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旨意一到,满朝哗然阮家人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毕竟阮昭原本只是个纯粹的文人,虽然受皇上赏识但撑死了到老能混个大学士当当,而且他人又不在礼部,连威远侯都私下问阮昭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陛下龙心大悦的事才得了这样的机缘,阮昭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什么特殊的事情来。过了几天宫里才传出消息,原来礼部尚书告老致仕,底下侍郎资历都不够,皇帝问几位老臣还有太子等人的意思,是荣王世子举荐了阮昭,皇帝虽然觉得阮昭资历尚浅,但他一向喜欢阮昭的才学,也知道他是个踏实肯干的人,经史礼仪方面也十分精通,所以也就采纳了荣王世子的建议。阮昭不明白荣王世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赏识自己,阮烟雨却是心头乱跳,想起赵盈的那一句“如卿所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虽说她送给他那卷佛经有拜托他照顾阮昭的意思,可也远远及不上礼部尚书的价值啊他想干什么阮昭年纪轻,以前只在宝文阁熬资历并不被人看在眼里,可如今却连升两级,以区区三十六岁之龄胜任尚书之位,离二品大员只有一步之遥,前途不可限量。顿时引来各家赞捧,来往官员陡然变多,连沈氏等人也忙了起来。、丢人的世子阮昭虽然欢喜但心中也十分惶恐,升任礼部尚书后做事更加勤勉,行事也更为低调,月底的升迁宴只请了些亲朋故旧还有部里同僚,当然还有帮助他升迁的贵人荣王世子。阮昭与荣王世子原本并无交情,本以为他不会答应,谁知他竟然态度温和有礼,极爽快地应下了,倒让阮昭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才拱手道谢。男客都在外院,沈氏带着阮烟雨在内院招待女客,因为阮家人少,所以威远侯府的女眷也做了半个主人帮忙招待,晚宴刚起,阮烟雨带着雪梅去厨房看过,见四下无人,忙招了雪梅走到一边。“娘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雪梅喘了口气道。阮烟雨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去我房里拿出那个摩喝乐娃娃悄悄放到荣王世子的马车里。”雪梅吓了一跳,小声道:“娘子,这要是让人看见可怎么办呀”阮烟雨忙道:“现在客人都在家中,车马那边没什么人的,顶多有几个车夫,你小心一点,若是有人你就藏在一边,实在没机会你回来就是了。”雪梅这才点点头,道:“娘子放心,婢子一定不让人瞧见。”阮烟雨拍了拍她的胳膊先回了悦心堂,雪梅则提着裙子向木兰居跑去。悦心堂里晚宴正酣,夫人们坐了两桌,小娘子们自坐一桌,阮烟雨在深青溪旁边坐下,笑着道:“招待简薄,姐姐们不要嫌弃。”众人忙笑着说“没有”,郑三娘笑道:“你家里的菜色南北参半,倒是都挺对胃口的,不过我独喜欢这道银鱼三鲜,是我们岳州的地方菜。”席上一位娘子马上惊喜道:“郑娘子也是岳州人我家也是哎”郑三娘也很高兴,两人便都说起自家的住处,竟也隔得不远。阮烟雨笑道:“你们俩是岳州人,我记得齐姐姐和我一样都是扬州人”坐在沈二娘旁边的齐六娘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家祖籍扬州,不过家里人大部分都在京城,老家只留些旁支看房子罢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回去过。”阮烟雨一说众人便都叙起家乡来,叙到最后竟然只有沈青溪一人是汴梁人,沈青溪便托了腮叹息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同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倒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女孩子们俱是一笑,阮烟雨笑着搂了她道:“谁说就你一个汴梁人,我娘是汴梁人,郑夫人也是汴梁人,这么说起来我和郑姐姐都是半个汴梁人,凑一个给你做伴可好”沈青溪这才笑道:“我才不稀罕,你们老乡亲老乡去吧,我有一个城的老乡呢”众人轰然而笑,就有夫人问她们在笑什么,听了也不禁笑起来,郑夫人便道:“说起来在京城里的朝中官员是真正汴梁人的还真是不多,仔细听他们说话都带些乡音,还有许多新来的同僚夫人不太会说官话,那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等那夫人走了我都不知道跟人家说了什么。”说得大家又都笑了,都说起各自的有趣经历。阮烟雨不时看看门外,始终不见雪梅回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等吃完了饭上完茶点她就借口上官房回了木兰居,却没见到雪梅,又忙折回二门。谁知还没等走到二门就从路边大树后冒出来一个蓝衣护卫,阮烟雨吓了一跳,刚要尖叫就听那人道:“娘子别叫,我是阿四”阮烟雨瞪大了眼,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是内院”阿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低声道:“我家世子说娘子若是想要你家婢女安然无恙地回来就去花园的廊桥上找他。”阮烟雨脸色一变,指着他道:“他,他竟然扣了我的婢女,还偷跑到我家花园里”阿四也觉得自家世子挺跌份的,于是低了头道:“娘子快去吧,再晚就该有人退席回去了。”他说完就闪身跑没影了,好像身后有鬼追着他,气得阮烟雨恨不得骂他几句,可一想若一会儿散席回去的人多起来看到雪梅怎么办她呼出一口浊气,提了裙子快步向花园跑去。花园里黑乎乎的,只在向晚亭里挂了两个灯笼,阮烟雨心里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