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一个白脸的。“咱们去看唱戏的如何”我建议道,她傻愣愣的点着头。于是我带着面具要往前走,却迎面撞到一个人,我后退了两步,结果是我踩到了苏儿的脚,而她叫了一声。我立刻惊惧的回头看她,看她没事又转过身来,几乎是我刚想喊这个人怎么没长眼睛,我脸上的面具却被那人摘了。霎时间,眼前出现的这张脸不禁令我呆住,竟然是十四阿哥“呵,这么巧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他颇为惊喜的看着我。我见他一身素色长袍,手里拿把折扇,一副翩翩君子的打扮,简直可以迷倒众生了。我低头拉过苏儿的手,苏儿正在颤抖,“别怕,有我呢”我小声说。他仿佛听见了,笑着说道:“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想去哪里我带着你们俩。”还没等我拒绝,我已被他拉着走了起来。他竟然拉我的手,不过考虑到如果不这么拉着也会失散,算了,反正对我来说拉手也很正常不是么“你这身打扮真俊啊,差点没认出来。”他边走边说。我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也是很无奈的苏儿,我怎么会碰到这么个傻瓜啊“你怎么没在宫里赴宴”我发问了。“宫里那么多人也不缺我一个,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说着我们加快了脚步。我当是去什么好地方,原来是个酒楼,老板好像认识十四阿哥,热情的招呼他。我们在一个包间坐下来,只见他把临街的窗子打开,外边刚好是热闹的街市。“你们想看外边的话,这里是最好的地方。”我和苏儿走到窗前,低头望去。的确,整条街如长龙般舞动着,金光灿烂,就在我们的脚下,绵延开去。可是我并不觉得有趣,我回过头问:“只有这些么”他一脸疑惑道:“你还想如何”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大声说:“我想要惊喜”“惊喜啊那得让我好好想想了”他用扇柄敲了敲着脑袋,来回踱了两步。“有了,我给你俩唱戏”他笑着看我。“好啊,好啊,你快唱吧”我忙叫苏儿过来,在椅子上做好,等着他唱。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学着那戏子开始唱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唱什么,可是他嗓音清亮,一脸的柔情百转,很用心的在唱,手上还不时摆弄着兰花指,逗得我和苏儿都笑起来。一曲唱罢我赶紧给他端茶,他接茶时用唱戏的声音说着:“谢过小姐”笑得我是前仰后合。茶也喝了,戏也看了,我们终于下楼回府。我们走了一会,十四阿哥在一个卖花灯的地方停下来,他随手拿了一只灯给我,只见灯上画着一枝梅,白底红梅,甚是美丽。“这个送给你,在我眼里它就是你。”十四阿哥一脸深情的说道。“谢谢””我笑着接了过来,花灯很漂亮,而且暖暖的。他见我很喜欢,又笑着牵起我的手往前走。就这样,我们三人慢慢的走,街上的喧嚣渐渐抛在了脑后。可是我突然想到,他是要把我送去哪啊,不会是四贝勒府吧。我忙推辞十四想自己回去,可是他却说:“不就是送你回园子么,反正我也要去看下四哥,刚好顺便了。”看来他并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瞪大眼睛看苏儿,苏儿只是苦笑。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跟着他走了。距离上次离开圆明园正好一年,一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回想之前在园子里发生的事。可是如今真的要回去了,我很是忐忑不安。直到出了集市,我停下了步伐。“我不去园子了。”我低声说道:“请你走吧,咱们后会有期。”我说完拉着苏儿跑了起来,我仍然是无法面对那个人,无法面对。尽管十四阿哥在后边喊了我几声,但是并没有追上来。我和苏儿绕过一条街,开始往十三府的方向走,我很庆幸十四阿哥没有跟来。我看着手里的灯笼,它散发的光很温暖,虽然它不大,但是已经足够亮,它正在为我照亮前方的路,足够让我的心找到方向。终于回到了十三的府邸,我推门走进去,院子里很静,他们好像都还没回来。我提着灯笼往前走,地上的路有些滑,我小心的走着,边走边道:“苏儿啊,你去帮我把热水准备好,我要沐浴。”可是却没有回音,我疑惑地转身,却见一个人影立在树阴下。耳边传来的依旧是竹林的沙沙声,手中的灯光摇曳着,我壮着胆子向那人影走去。几乎是走到那人一步远的地方,我才看清楚他的脸,心里顿时一惊,手中的灯笼也随之掉在了地上,随着它熄灭,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蓦然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的双眼穿过黑暗捕捉到的只有他的影子,那个我午夜梦回都会想念的人,他真的来了。“为什么”我朝他喊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我已经泣不成声了。他终于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温柔的说道:“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在他怀里点着头,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眼下,有风声,有哭声,还有我们的呼吸声,更有彼此的心跳声。我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跟我回去吧。”他轻声说道,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是那么地坚毅,摄人心魄。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们还回得去么”我说着要挣开他,他反而把我搂得更紧。“回得去,我发誓。”他说完向我的嘴唇吻来,我说不出话,任他肆意的吻着。时间就此凝住,而我也终究还是倒在他的怀里。当晚,我被接回禛贝勒府,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房间,一切都没变。而我和他也像是分开没有多久一般,依旧是热情似火般的拥抱彼此,拥有彼此。几经缠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他满足的在我耳边说道:“生辰快乐,我的玉蓉。”我想我的唇角一定挂着醉人的笑,否则,他怎会再度吻上去,吻得那般动情。一觉醒来的时候,便见苏儿在我眼前忙,我坐起身指着她是个叛徒,竟然敢丢下我,自己先跑了。她竟然笑我不知羞,看来她是和我相处惯了,已经不怕我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被太子他们盯着,只有元宵节这天最松懈,唉,真是上帝保佑,让我重获自由。回到府里一切如常,听胤禛说再过几个月,我们都可以搬到圆明园去住了,目前的这几天,园中还在整修中,让我耐心等着。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自从到了古代,我已经习惯去等了,也不差这些天了。这次回来,胤禛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只能说一些。平日里,他晚上照例还要工作很晚,不过,他会让我陪在他身边,我能看见他的时候多了很多。日子在平和安宁中过了大半年,这期间太子正式复立,可是我并没有听胤禛说太子是否还找过我麻烦。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尽量不在胤禛面前提太子爷,正是因为那个人,我才和胤禛分离了一年,这股火气一直在心中咽不下去,每每想来都气愤。为此我开始礼佛,以求静心养气,胤禛很支持我,我简直为此中了疯魔 。我最初说要礼佛时,胤禛并不相信,为此,我读了很多书给他听,证明我的真心。一天,胤禛正在看书,而我却在读一篇叫做醒世歌的语录:“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竟然说了这么多空啊,我读到一半放下了,摇了摇头。“怎么不读了”胤禛随口问着,却依旧在看书。“那么多空,读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么”我撅着嘴说。“继续读,要读完。”他又在命令我了,真是颐指气使的家伙。我看反正也不长,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读:“大藏经中空是色,般若经中色是空,朝走西来暮往东,人生恰似花采蜂。到头辛苦一场空,夜深听得一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仔细从头思想起,便有南柯一梦中。”我终于读完了。“感觉如何啊”胤禛仍是用书挡着脸问。“一切皆空。”我简短的说,轻轻的走到他对面。“悟的好。”他还是老样子。“你是否看得见我呢”我已经走到他对面了。“看不见。”他平淡的说,我一下子拿掉他的书,他定睛看着我。“那现在呢”我微笑着说,只见他眨了下眼睛道:“看不见。”我又靠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现在呢”“看不见。”他说完顺势低头顶了一下我的脑门。“哎呦”我叫了一声,“悟到了么”他又问,嘴角笑着。“你这是让我仔细从头思想起是么”我努着嘴,瞪向他。“明白就好。”他说着又拿起了书。“我不理你了”我转头要走,“回来,继续读给我听。”他依旧严肃。“我都读完了。”我争辩。“我喜欢听,你读的很好听。”他柔柔的说。“真的”我心里美滋滋地问,便见他点了点头。“那好吧,请您洗耳恭听。”于是我又读起来。在这种平实的生活里,只要他需要我就是幸福的,哪怕是给他读晦涩的书,心里也是清爽的,看来我与礼佛还有差距啊,做不到四大皆空。第十八章金秋十月,府上接连喜事临门,皇上封胤禛为雍亲王,并把圆明园正式赐予居住。此时,圆明园已修建完善,不再有施工的迹象了,反而是禛贝勒府升为雍亲王府要在规模、建制上有所提高,所以整个府上的人都要搬去了圆明园暂住。胤禛本就给他自己取佛号为“圆明”,依他所言“圆”指个人品德圆满无缺,超越常人;“明”指政绩明光普照,完美明智。皇上又御书“圆明园”三字匾额,从此那个胤禛的花园终于可以直呼为圆明园了。重回圆明园,我真是百感交集,胤禛专门修了一个叫水木明瑟的地方,以扬州景致为主,有水有竹,还有个水力风扇。他还说这里让我住最好,有利于参禅悟道,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解我的思乡之情,我欣然接受了这个住处。此处颇为隐秘,依旧是被一个湖隔着,与外界隔绝。只见林瑟瑟,水泠泠,溪风群籁动,山鸟一声鸣,借用佛家用语形容是:“斯时斯景谁图得,非色非空吟不成。”至于之前那个岛,胤禛说也会留给我,只是暂时还没修好,当然,他还留着很多空地用于以后的建设。目前胤禛除了住我这边,还会住在朗吟阁,那边是他会客和处理公务的地方,当然我是去不得的。他的其她妻妾也都靠近那边住着,正好与我这边有一水之隔。自从入住这里,我感觉心情清爽许多,有时可以登山涉水,有时可以湖上泛舟,总之乐得似神仙。虽然水木明瑟的风景很美,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但事实是这里的景致总是让我联想起江宁织造行宫里我住的地方,以至经常回忆起玉蓉小姐的生活。每当看到竹林,我会想起在竹下焚香弹琴,看到流水,我会想起花落水流红,看到桃花落地,我总会想起那些葬花的日子,总之处处都留着回忆。而这些回忆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以至于我绝大部分都在屋内睡觉。好在不出门可以看不见,于是我做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文人。胤禛偶尔会过来看我,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十三也经常过来,总之我一问胤禛在哪,他们保准是在一起。眼看着读的书是越来越多了,我也变得越来越小家碧玉了。今年冬天来得尤为早,外边的水都已结冰,终于不用再听流水声。我披上斗篷,出门踏雪,现在是十二月,听苏儿说十三今天去谒陵了。我边走边问:“那他的膝盖能走动路么”苏儿紧着摇头。我知道自从那年湿邪入腿,十三走路一直都不太方便,总是犯病,老也不见好,这一年下来,他还总是往这园子跑,也不在家歇着,真是让人担心。我的脚踩在雪地里,感受那份沉重和吃力,体会着他腿上的艰辛,想着想着,我走的更快了。再回头望去,雪地里留下我深深的脚印,而我内心的愧疚也此留在了上边。“格格你等会儿我”苏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过来,我站住,笑着扶住她。马上要过年了,园子里好像很热闹,远处听到锣鼓声。我侧耳听着,只听苏儿说是福晋要在园子里摆戏台子,王爷已经准了,现在她们正在张罗呢。我侧着头望向那边,只见,天边一只孤雁在飞,叫过几声隐没在山后。“你说咱们能去么”我低声问她。“这要看王爷答不答应了。”苏儿的声音很脆弱。“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咱们看到戏。”我志在必得的笑着,一路往回跑,后边的苏儿又是在边喊边追。而我心下已定,这一次我一定要坐在大庭广众面前我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一身男装,外带一顶小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