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此吧。他们不敢声张,一来是因为这种事情在他们身上时常发生,只是规模极小。二来是因为神隐者积威甚大,更令他们害怕的是神隐者自身的实力和来自天下子民的疯狂膜拜。面对一个疯子,你能说道理疯子能听得进你所说的事实答案是肯定不可能的。神隐者是悲天悯人没错,可一旦犯到他的头上,他的无情无欲就是一把致命的刀刃。容天音的事情已经非常让他恼火了,虽然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到。后又有污蔑他的嫌疑,让他的“人气”渐渐下滑,对他所说的话天下子民已经有了怀疑。面对这样的局面,神隐者必要无情的扳回来,不论利用什么样的卑鄙的手段。说神隐者无情无欲,那根本就是骗人的。在遇到自己所爱之前,也确实是那样的。大长老黑目忽立,眼中耸出迫人的寒意:“你是他的人”三长老突然望进了大长老的眼里,其中满含深意的东西迸射出,大长老再不明白那就是大傻瓜了。“大长老这话说错了,”三长老语气平静,夹着一丝戏谑,“整个神隐家族都是他的,我们这些人又怎能分家”“你”大长老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有些时候看清局面,选择,也是值得斟酌的。”三长老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大长老面前。大长老身后的人皆是面色徒然大变,死死地盯着三长老的动作。三长老只是站在大长老的面前,并没有动。“大长老只是看不清,选择错误罢了。”慢慢地,三长老面容爬上苍老的笑纹,无端的让人寒颤颤阵阵,“而这个错误,大长老只怕永远都得错下去了。”“你想要干什么,”身后的人突然站了出来。三长老面容一寒,沉喝了声:“杀。”铿锵的杀字一落,奢侈辉煌的大殿内立即划开一道道的血光。三长老急急退居后方,身后的人纷纷涌进。大长老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三长老的那个方向,对视的却是三长老阴冷的一笑。大长老还没能站起来,身子就狠狠抖了抖。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也没有想过三长老说杀就杀,毫不留情。而且三长老早有准备,一直就想着要将他们铲除。跟随着大长老的几位长老一旦消失,三长老就会得到全部,这里的权和地位都是他的。想到这,大长老赤红了老眼。表面和睦的神隐家族倾刻之间血染成河,高手对决,毁灭性极大。所有的肮脏伴随着杀气,血腥,一点点的流逝。三长老终是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大步的从宫殿后门离开。身后,是永长的杀戮,鲜血的味道漫延着整个神隐家族。对大长老的罢免,只有一条路。死他浅蓝花纹边的衣袍束身,襟袂在风雪中飒然飘响,声音随着寒风停停歇歇,短短长长。袖手而立,垂眸抿唇。许是候得久了,白发与雪融合,瞧不清那本来的面目,肩头上积着冰冷雪渣。他一动不动,如神一般巍然屹立。脚板踏地雪地上发出吱吱声,两边有什么东西一动,瞧清时才知道一直站在白发两边的是绝顶的高手,后边有一道轻微的响动,他们立即随着寒风一动,离得更远了些。一道黑影不紧不慢地靠近,黑色斗篷上沾了不少凝结的雪渍。“神隐者。”斗篷男人来到白发的身后,不复方才的阴冷得意,一脸恭敬地单膝落跪。风雪呼呼地吞噬着他并不高扬的声音,连带着身上的黑色斗篷也被吹得高胀。久久不见背对着他的白发回声,正要抬头再说,负手而立的人微动了下。斗篷男子立即汇报道:“已经办妥了,还请神隐者移驾。”安静的空气里流淌着如刃的气压,身后一直保持跪立的三长老一直没有动,他是不敢。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抬,三长老徒然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替神隐者铲除了不该存在的隐患,这个时候他就该得到神隐者的嘉赏,而不是沉默。“三长老办事,在下很放心。”清清浅浅,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敲击着三长老的心。不知怎么的,三长老总觉得有些不安。神策从他的头顶移开了淡淡的目光,却没有跟着走的意思。三长老低头,再道:“请神隐者移驾。”“三长老。”声音清清幽幽,不含杂质的传来,犹如这吹洒的风雪。三长老只觉得喉咙发干,血液流动的激扬寸寸成冰。“辛苦了。”“能为神隐者效劳是属下之幸,”以往高高在上的三长老却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如果是以前说他会有今天,打死他也不信。眼下,他必须将自己降低。面前的神隐者比任何一任神隐者都不同,他不能冒险。方才无端冒出来的想法,足以让他有种掉入寒窖的感觉。风雪刺骨,跪立得越久,那涌起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心中越发的不安。“这件事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处理,”前面的人又突然出声,三长老已经后背发冷汗了。“现在是一个好时机,”神策平平的声音如同一把刀刃割入肉骨。“寿王妃的事,属下一定会好生安妥的,”三长老赶紧表明忠心。只要拿出容天音,想必以神隐者对她的在乎,一定会对此事有所缓和。前面的人微微颔首,几不可察的东西升起。神隐者,只能是这个世界神明一样的存在,不容许诬蔑,更不容许践踏。而有些人,却一直挑战神隐者的底线。每一代的神隐者都是由他们自己选择,同样,也受到“神”的指引寻找继承人。不论这个继承人是谁,是属于哪一国家的人,被“神”选中,就是高居天位的神隐者。眼前的这位白发神隐者,本该是不会记得过往,却在一个偶然之间启动了某种复杂的东西,让原本消失的东西重拾。“三长老劳累了。”“不,是神隐者受累了,这些年我们都在寻找着神隐者,解救神隐者”说到此,三长老自动闭了嘴。因为身前的人已经转过了身来,正用平静无波的眼看着他。三长老眼皮一跳,寒芒如在背。“三长老确实很忠心于主,”他唇一开,缓缓吐出一句。不知怎么的,三长老只觉得眼前的神隐者瘆人得可怕。脑中想法刚起,眼前袖风一扫,一股霸道的劲气迎面冲击。“砰”三长老如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出去,砸下时,一道长长的雪痛拉得极远,最后碰然落了一个大窟窿。刚要挣扎着起身,眼前一只白净的鞋子缓缓落下。“神隐者”三长老徒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居高临下的注视三长老惊恐的样子,他面上仍旧波澜不兴的无情无欲表情。三长老猛然惊醒,转身就要半爬起身逃跑。和神隐者正面冲击,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可身后的人怎么可能让他逃得掉,人刚爬起,就跟着被一股力量吸起飘在凌空。砰又是一股横扫的力量迎着他的致命冲来,第一击时他就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甩得老远。后一招想要回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第一击时他已经受伤了。在没有受伤,全盛时期下他都没有办法正面从神隐者的手中赢取,更何况是现在。一招不慎,身后就是万劫不覆。原来,神隐者一直存了这等心思。三长老想笑,却只能咳出血来,连笑都觉得困难。白发飞扬,脚下轻盈,如同一尊神仙般站在狼狈的三长老面前。“你连我也不放过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舆论,没有我们其中一些人出面,你如何扳回神隐家族”“只需要神隐者。”他淡淡道。三长老收缩着瞳仁,然后死死瞪住神策。嘴角掀起一片自嘲的笑容,无声地笑着,笑着神隐家族老一辈子的长老会就此覆灭,生死只在神隐者。他说得没错,只需要有神隐者在,长老会覆灭与兴旺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三长老终于是在自嘲中垂眸,到死,他都不甘心。但那又如何,这世上不存在鬼魂报复,就算有,以神隐者的能耐,无需怕你。身后一道带血气的蓝袍子男子上来,揖手:“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有逃匿的痕迹。”也就是说,该杀的没有一人逃得掉。干净的袖子一抬,“嗯,反抗者,除。”并不是杀字,但这个除字却无端比那个杀字透着更有强烈的力量。“是。”蓝衣男子看也没看躺在雪上的三长老,重新没入了风雪之中。在神隐家簇一番的大行动后,外界的一些流言与指责渐渐消散。天下人怨容天音,他不允许。为解这道锁,这双手也可以沾满鲜血。不只有秦执可以做到吃人不吐骨头,他神策亦也可以。不同的位置,却是同一样的出发点。为了容天音。戏到了散场的时候,留在台面上的,也不过就是明显那么几个人罢了。如果不是到了绝路,谁也不想双手染血。诸葛犹终于发动了攻城的命令,容天音仍旧站在秦执的身后,并没有出面。就像他说的,他是她的男人,没有理由让她受到伤害。两个不相上下的男人在为她较量,或许吧,容天音自嘲一笑。阙越仍旧没有给容天音面子,因为偷调令一事,他耿耿于怀。容天音并没有介意他的耿耿于怀,眼下城下战火不断,正是需要他阙氏的时候。正因为这点,所以阙越觉得自己可以扳回点什么。日以继夜的战火不断吞噬着整个边境,喊杀声,血肉划破声坐在帐内都似乎清晰可闻。靠着椅背,容天音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疲倦感侵袭。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冲到他的身前成为他的累赘。“公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绿铃见容天音放下书卷已经有许久了,脸色变来变去的。“无碍,战况如何了”绿铃刚刚从外边回来没多久,身上的冷气还没有消散完全。“齐国也不是那么好攻陷的主,只怕这一战是要拖了。持久战一旦打起,两国的损耗会扩大,绿铃担心到时候又重复了五年前的局,上夷国和梁国对褚国早已怨恨已久。现在就等着齐国和褚国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了。”绿铃想到的问题,他们自然也不会忽略。明摆着的事情。那又如何一旦打了起来,谁还顾忌得了这些简单的来说,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特别是诸葛犹,他似有种豁出去的错觉。容天音秀眉蹙紧,秦执和诸葛犹失了理智,她还清醒着。有些东西总是要防备一下的,容天音又陷入了沉思。“让黎叔进来,有件事我需要他去做。”绿铃退出去没多久,黎叔就进来了,“公子,你找我。”“黎叔,坐吧。”顺着容天音身边自然落坐,虽然这个时代有主仆之分,在容天音的身边,他们完全是可以平等的。当然,这个平等仅限于某些时候。容天音并不想约束他们,是他们自己必须这么约束自己,不能没有了分寸。是以,容天音也只好由阒他们去了。容天音想了想,将自己想说的都倒给了黎叔。最后黎叔眉头一皱,似不赞成,“公子将身边的人都撤走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如何放心”容天音就知道黎叔会这么说,笑道:“黎叔放心,不是还有他在吗”“可是寿王心系战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公子的安危,”黎叔一本正经的拒绝。“我不会有危险,黎叔,我向你们保证。”“公子的保证向来不可信,”黎叔仍旧一本正经的揭穿她。容天音被噎着了,沉默。“黎叔,请相信我一次,这件事对褚国的成败很重要。”“西部有康定王,东部有沈闲,北部有容侯和太上皇,无须公子再操心。”容天音:“”“公子何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你擅作主张调换血液,染了一身重病,公子又何曾想过我们”黎叔的一番话再次砸了下来。容天音:“”现在她是在下令吧“若是公子无端受了伤害,莫说是寿王,就是褚国我们也会同归于尽。”“没必要闹得那么大吧”“为了公子,我们可以牺牲,但别的,不行,”黎叔斩钉截铁地断了她的念头。容天音揉上太阳穴,“黎叔,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心意,但是这件事也关呼着我。”“在我看来,公子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所以,拒绝。容天音嘴角一抽,说来说去,是不想接受她这次命令了。罢了。容天音摆了摆手,无力道:“黎叔,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回帐休息吧。”黎叔站起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