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赫炎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孤王还有事情,就先去处理了,你好好在宫中休息。”“是。”梵篱雪心中欢喜,目送着拓跋赫炎离开。赤木看着他离开之后,立即进入到这内室来,“看,王多宠爱娘娘”“嗯,但是我知道,这是暂时的我得要抓住他的心才行”梵篱雪眸中闪着阴冷。纪无殇停靠在皇甫君安的床沿,就这样靠着睡了个晚上。皇甫君安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纪无殇靠在那里,整个人的脸上都显得疲惫不堪,小嘴儿便撇了撇,他一直知道娘生活得很不容易,她倦,她累,她伪装自己,她简直难以支撑。小人儿下床来,然后左顾右盼找到了一件袍子,可是又不够高不能够得着,皇甫君安心中愤恨,恨不得自己长大成人好保护纪无殇。他赤着脚丫去搬来凳子,然后勉强爬上凳子踩着凳子去拿那袍子,然后小心翼翼下来。却没想到,竟然这个时候,一脚未曾踏好,整个人就要摔下来“啊”刚刚要喊出声来,却是被一人紧紧地抱进怀中拓跋赫炎一手捂着皇甫君安的小嘴,目光幽深地看着这小人儿,这娃娃貌似年纪不大,竟然能够想到搬着凳子去取袍子。皇甫君安看着面前抱着自己的大叔叔,他还捂着自己的嘴,立即就用牙齿一咬,“放开我”“嘘,你想着吵醒你娘吗”拓跋赫炎压低了嗓子道,然后指了指在那边还靠着睡觉的纪无殇,纪无殇实在是累极了,昨晚一直忙活,心中惦记着皇甫君安的药,等到那太医煎好药然后捧过来,已经是深夜三更了,服侍着皇甫君安睡下已经是五更。皇甫君安还小,而且睡了这么多,自然现在能够醒来,而纪无殇却是一整天宛若陀螺,累残了。皇甫君安懂事点头。拓跋赫炎点头,才将大手放开,将皇甫君安抱在自己的怀中,“你拿袍子做什么”“娘靠在那里睡了,念郎想拿袍子盖盖。”皇甫君安小声道,他兴许的因为拓跋赫炎刚刚救了他,并没有反对拓跋赫炎抱着他。拓跋赫炎看了纪无殇一眼,她此时并无戴上面纱,那面容上有着疲惫。“你先在这里等着孤王,孤王让你娘好好睡一睡。”拓跋赫炎轻轻将皇甫君安放下地,然后在皇甫君安的注目下,点了纪无殇的睡穴。他拦腰将纪无殇抱起,却是身形猛地一怔。为何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就来到了这弥罗宫为何自己会靠近这个女人为何自己现在抱着这个女人竟然一点抗拒的感觉都没有为何,这到底是为何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心绪变得非常紊乱,他看向纪无殇,她的容颜好像,好熟悉“大叔叔,你别这样抱着我娘快把她放下”皇甫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脚下,扯着他脚边的袍衣,拽着就喊。拓跋赫炎冷眸微微眯起,他冷冷低头瞪了皇甫君安一眼,皇甫君安看着他,依然不依不挠,“快放开我娘坏人,快放开我娘”拓跋赫炎眸中隐隐带着怒火,回头,他看向还在怀中的纪无殇,才压下那怒意,他扭头,“孤王不是坏人”他立即将纪无殇抱在床上,然后将被子盖好,转身,已经蹲下来面对着皇甫君安,眼睛阴森森的,皇甫君安赶紧向后退去。拓跋赫炎舒了一口气,他看向皇甫君安,“孤王有几句话问你。”“嗯。”皇甫君安怯生生点头,自己可是害怕他拓跋赫炎带着皇甫君安到了外室当中,抱着他坐在另外一张凳子上,然后自己坐在他隔壁。“孤王不是有意吓你的。你别担心。”拓跋赫炎看到皇甫君安眸子的惧意,才解释。“那是为什么”皇甫君安小心翼翼问道。“那是因为,你妨碍了孤王照顾你娘,懂吗”拓跋赫炎此时发现自己有时候很难跟一个孩子沟通“哦。”皇甫君安点头,“照顾,就像是娘照顾念郎一样吗”他又问。拓跋赫炎只感觉头皮有点疼,自己将话扯远了“是。”无奈只能够点头。“那就是你是我爹爹”皇甫君安惊喜道。拓跋赫炎嘴角抽搐,昨晚跟纪无殇说什么,这个娃娃是自己的儿子,不过是要跟她斗嘴,要想看到她的所有情绪而已“这个先不谈,孤王问你,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娘,究竟有什么目的,所有的一切,说给孤王听”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小孩子是不会说谎话拓跋赫炎眯起那龙虎之眸,他盯着皇甫君安。“念郎就是念郎。”皇甫君安摸了摸头,然后道,“念郎是皇甫君安,字子君,名念郎,皇甫宗是我爹爹,我爹爹是宗王”“嗯。”这个拓跋赫炎早就知道了得,继续听。“然后念郎就跟着娘一起来了这里,娘说,她带着念郎去别的地方住,那个所谓别的地方就是这里吧”皇甫君安看着他,“你又是谁你所有的一切,讲给念郎听”拓跋赫炎立即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该死的”拓跋赫炎怒目瞪着在旁边的皇甫君安,自己不应该喝茶的那眸子带火,却不得不压下,自己还是不能吓着了这孩子可是,真是气死自己,皇甫君安竟然反问他拓跋赫炎“大叔叔没有回答念郎。”皇甫君安完全无视他此时身上的茶水,捂着小嘴偷笑继续问。“孤王是清昭的大王拓跋赫炎,懂了吗叫孤王为大王”拓跋赫炎没好气地看着他,“你爹的一切,告诉给孤王听”“念郎不知道爹爹的一切。”皇甫君安此时低头,情绪低落,“娘从来不提起爹爹,她只说,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到念郎长大成人了,能够保护她的时候,爹爹就会回来了。”拓跋赫炎冷哼,什么屁话,死了就是死了,还这样骗小孩子但是他想着要张口说那个他爹皇甫宗早就死了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只好叹气作罢,骗个小孩子就骗吧,管他呢“那你娘呢,你总会知道你娘的一些事情吧”拓跋赫炎看着他,还想起那个尚在王宫中未曾离开的镇北王北宫珉豪,道,“还有,那个什么镇北王北宫珉豪”“北宫叔叔吗北宫叔叔是个大好人,好好人啊他好疼爱念郎,好喜欢念郎”皇甫君安立即道,神色都回来了。拓跋赫炎眉头微皱,“他护送你娘入清昭,有什么目的”“就是保护娘啊”皇甫君安认真道,“北宫叔叔貌似很喜欢我娘,可是我娘不喜欢他,我娘只喜欢我爹爹”他笑了笑,露出刚刚长出的小牙齿。拓跋赫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头疼,自己想得到的不是关于他们的私事自己又不会碰那个女人,管她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还知道些什么”拓跋赫炎看着外面,太阳就要升起,宫女们都会开始做事。“念郎不知道。”皇甫君安看着他,“你还知道些什么你也告诉念郎”拓跋赫炎这次很庆幸自己没有喝茶,不然自己的身上得要更加湿了“孤王也不知道。”拓跋赫炎看着他,“好了,孤王走了,你娘醒来的时候,你可是别说孤王来过,记住,一定不能够告诉她,听到没有”“听到了。”皇甫君安点头。屁,娘说过,什么事情都要跟她说的拓跋赫炎浑身上下看了皇甫君安一眼,“你可是别耍什么花样,不然,孤王饶不了你”“哼,你也别耍什么花样不然,念郎也饶不了你”皇甫君安学着拓跋赫炎的语气,冷哼说道。拓跋赫炎惊讶,整个人呆愣,这小娃娃,竟然学着自己的语气说话却是在这个时候,纪无殇却是突然说起胡话来“不要,琮,琮别,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呜呜,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扔下我一个人为什么”纪无殇哭喊着,脸上的泪水猛地就流出来。拓跋赫炎微微惊讶,然后赶紧进入到内室当中,皇甫君安甚是惊讶,“等等念郎,带上念郎啊”拓跋赫炎无奈转头,箭步上前一把就拦腰抱着皇甫君安踏入内室中。“我,我有了念郎,念郎是你的孩子琮,别离开我,别离开我”纪无殇哭得一塌糊涂,双手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紧紧地揪着,“琮,回来,回来看看我”拓跋赫炎看着心中一紧,他定定地看着纪无殇,而皇甫君安还在他的怀中,他立即躲进拓跋赫炎的怀中,“娘又做恶梦了,念郎怕怕,她说胡话了”拓跋赫炎轻轻拍了拍皇甫君安的肩膀,“念郎别怕,她是你娘,你得要好好照顾她才是。”“她,她有点疯”皇甫君安嘟囔道。拓跋赫炎冷哼,心中瞬间冷了,“她不是疯,是想你爹想得快要发疯的那种”“念郎怕”皇甫君安低头不敢看纪无殇。纪无殇此时额上满是冷汗,她脑海中不断放着一幕又一幕,曾经自己与南旭琮相爱的情节,自己站在依云上城与他为敌的情节,最后,是他握着自己的手,将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的情节“啊”纪无殇大声一叫,“不要”拓跋赫炎眸子深沉,他将皇甫君安放在地上,“你害怕就站在一边。”说着,立即上前去,坐在纪无殇的床边,手伸出,黑眸看向纪无殇,最终,还是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纪无殇只感觉自己冰冷的手忽而有一股温暖包着,顿时反手就紧紧握着“琮”她惊声一呼喊,猛地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拓跋赫炎那冰冷又幽深的黑眸,纪无殇猛地整个人吓了一大跳,顿时就放开他的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额上还有着冷汗。拓跋赫炎冷傲站起身来,“孤王只是来看看念郎。”纪无殇听到他说念郎二字,立即看向周围,看到地上正站着皇甫君安,顾不得如何滚爬着下床,整个人几乎是扑在皇甫君安的身边,“念郎,念郎,让娘看看,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害你,乖,让娘看看,你哪里疼疼不疼”“娘,娘,念郎没事,念郎没事”皇甫君安上前就抱着纪无殇的脖子,“念郎没事,娘放心啊”纪无殇听着才微微闭上眼睛,她本来尚未从恶梦中缓过来,却是被拓跋赫炎这样一说,以为拓跋赫炎会对皇甫君安不利,则立即被下了一跳,滚爬下来就查看皇甫君安的病情,这会儿才慢慢调整。倒是忘了那个还在那里站着的拓跋赫炎。直到拓跋赫炎的那蛟龙黑靴显现在纪无殇面前的时候,纪无殇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竟然抓着这个男人的手,该死的,他为什么靠自己这么近还有,自己不是在床边上靠着的吗怎么可能会在床上真是混蛋拓跋赫炎看了一眼纪无殇,眸中的情绪纪无殇看不明白。她此时也是咬牙看着他,眸子里头带着一丝的怒意。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拓跋赫炎转了眼神,将眼神看向皇甫君安,然后走了出去。外面的宫女全都低头跪在地上行礼,也算是恭送着拓跋赫炎出去。纪无殇整个人软了下来,摊在地上。“娘娘”皇甫君安大声喊道。304 相思成疾,忧念成伤拓跋赫炎整个人顿时一怔,瞬间折回赶紧就将纪无殇抱在床上,而红飞和翠舞等人立即上前去,“公主,公主”拓跋赫炎立即将纪无殇的手伸出来,然后紧紧地握在她的手腕处。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来,然后倒出药丸,就给纪无殇服下。红飞和翠舞等人干着着急,她们只希望这个拓跋赫炎别伤害了纪无殇才好拓跋赫炎冷眸看向她们,“去备纸”“是。”红飞和翠舞立即点头赶紧去办。拓跋赫炎眸子依然如此地冷,他盯着纪无殇,“相思成疾,忧念成伤。”而耳边,却是听着断断续续地哭泣,紧接着,拓跋赫炎感觉到自己放在地上的裤脚被一个小东西给紧紧抱住,“大叔叔,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救救她啊”拓跋赫炎低头看着皇甫君安,“你放心,孤王会救她,但是,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给孤王好好劝她别死”“啊”皇甫君安不解,他看着拓跋赫炎,然后又看着纪无殇,“念郎不明白。”念郎。拓跋赫炎听着皇甫君安的话,心头一窒,连名字都起这样的,能不相思么皇甫君安,君安,都已经死了,还希望前夫平安还念郎,呵呵,这个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简直是无法自拔了吧拓跋赫炎看着皇甫君安,“孤王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然后你就是孤王的太子”“不要,不要念郎不改名字”皇甫君安一下子松开拓跋赫炎的腿,然后就向后退去,“念郎不改名字,不然娘会生气,会伤心,会骂人”“就是因为这些”拓跋赫炎语气变得有些冷。“娘说过,念郎生是皇甫君安,死也是皇甫君安,不改名字爹爹只有一个,就是,就是”皇甫君安搔了搔头,因为病的缘故,他还是不容易将所有事情都记住。“念郎的爹爹叫皇甫宗啊”皇甫君安终于想到这个名字,“你,你是谁来着”拓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