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那就送与你吧。”“唔”她说着顿了顿,似是在不经意之间随口道,“苦着脸也解决不了问题,笑一笑至少大家都赏心悦目”叶霖似乎是根本没想到她会忽然关心自己、一时间有些怔忪,眉头却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甚至连嘴角忍不住有了几分弧度。然而他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努力板起了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沉声开口:“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省公安厅法医科的科长陈颀我找人查了一下,身份和电话都没有问题。他让我转告你,两周前的命案破了。凶手是对面小区在建的新楼盘工地上的民工,欠了赌债还不起就想到了抢劫,没想到失手杀了人。人已经抓到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又接着道:“他说解剖验尸的结果、作案过程和你那天说的完全一样。”凌霄没说话,只是微微歪了歪头、撑着下巴“哦”了一声。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淡,叶霖却死死地盯着她:“那天我来之前你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特地告诉你案情”“那日我只是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和现场,之后给出了一些合理的推测罢了。”凌霄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句,一边伸了手、随手去逗仍然还站在叶霖肩膀上的木甲鸟那鸟是木头做的、浑身上下严丝合缝,看不出究竟驱动它的能源和动力是什么。它似乎很喜欢凌霄,扑棱着翅膀去啄小姑娘伸来逗它的修长手指,一边还低着头用脑袋去蹭她的掌心,看起来居然像是很享受的模样。这东西聪明灵活得有些过分智能的叶霖一时间也有些恍惚,只是觉得小姑娘的手几乎就贴着他的颈侧、一低头就是她眉眼含笑的模样,衬着夜里的灯光,显得有一种少见的亲近和放松。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伸了手也想去摸那只木甲鸟谁知那木甲鸟忽然间低了头、用力地在他掌心里啄了一下,随即却是又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凌霄收回手,撑着下巴仰着脸看着木甲鸟在空中盘旋着飞了两圈,然后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落点是叶霖的头顶。叶霖一下子有些发懵、没能反应过来,木甲鸟却已经不止是停在他的头顶、更是变本加厉地又在他脑袋上蹦跶着跳了两下,而后似乎是对他的脑袋满意极了,对着凌霄仰着头挥了挥翅膀,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在他头顶蹲了下来。那动作,就跟孵蛋似地窝在了他的头顶上。相貌俊朗、满身精英气息的男人头顶上窝了一只木甲鸟,怎么看都滑稽得不得了等到叶霖反应过来的时候,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床上,这时候笑得简直恨不得就要在床上打滚了。叶霖一瞬间黑了脸色,伸手就想要去把那只木甲鸟抓下来。谁知道那鸟居然是出乎意料地灵活,他才刚一伸手,它刷拉一下就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明目张胆地盘旋在他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然后等到叶霖一收回手它立时就又是一个俯冲下来,高高兴兴地蹲到了男人的头上。如是反复了几次,被耍得团团转的叶二少心塞地最后一次收回手、黑着一张跟锅底似的的脸看向歪在床上恨不得笑得打个滚的小姑娘。“我谷中机甲都有自己的思想,聪明极了。”小姑娘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活像是一只诡计得逞了的小狐狸,这时候努力地正了正神色,诚恳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亦无法操控。”叶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像是终于有些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色如常地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很晚了,早点休息。我明晚和朋友在外面吃饭。”说话间他正走到门口,似乎是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她:“你也一起去吧,也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在哪里吃饭凌霄倒是都不怎么在意,见他既然开了口,也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叶霖带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才刚一关上自己的房门,就立时感到头顶一轻木甲鸟已经挥着翅膀飞了下来、很快就落在了他房间的桌上。它梗着脖子在他桌上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仰着脑袋看他。“怪不得都说物似主人形,”叶霖“啧”了一声,伸手戳了戳那只鸟的脑袋、感觉好像自己就是在戳着睡在隔壁的那个小姑娘的脑袋一样,皱着眉低声道,“这嚣张的样子,和你主人简直是如出一辙。”木甲鸟扑棱了一下翅膀、头抬得更高了,看起来居然像是有些得意的样子,显然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叶霖简直就被这一人一鸟闹得没脾气,看着它扬着的脑袋、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从一旁的抽屉里找了衣服准备去洗澡,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却又忽然僵了一下。刚才凌霄说:笑一笑,大家都赏心悦目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调侃过的叶二少直到这时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些什么。她的意思,是他笑的时候,她觉得挺赏心悦目的男人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微微扬眉,伸手打开了水龙头那下意识扬眉的动作,意外地居然和凌霄有几分神似。、第十章 喝酒第二天傍晚,叶霖下班后回了家、接了凌霄出去吃饭凌霄的适应能力好得惊人,像是坐公交车出门这样的日常小事其实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没有任何问题了,但叶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放心、执意非要亲自回来接了人才觉得安心。两人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坐下了是一男一女。男人看起来约莫是要比叶霖稍大上一两岁,五官英挺、眉目肃然,哪怕是随意地坐着,这时候也是背脊挺直、坐姿端正,衬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就连衣领也平整得仿佛带着棱角。他身边坐着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和凌霄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之间和那男人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比起男人的英朗刚毅要柔和得多了,倒是个极漂亮又娇俏的女孩子。听见有人进屋的脚步声,两人同一时间抬了头男人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小姑娘却是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叶霖哥”,然后似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见跟在叶霖身后进门的凌霄时一下子顿住。小姑娘轻轻咬了咬唇,有些迟疑地指了指凌霄问:“叶霖哥,她是谁”“这是凌霄。”叶霖对着她笑了笑,而后回过头来、低声向着凌霄解释,“这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沈湛,这是他妹妹沈清,和你一样大。”他说着微微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沈湛现在在公安系统,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就是我找他办的。”凌霄有些恍然地应了一声,对着那头的男人微微颔首:“多谢相助,有劳。”沈湛没说话,只是同样也点了点头算作是应答。凌霄也没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一边跟着叶霖坐了下来叶霖订的是最小的包厢,桌子不过是一张四人桌而已。那兄妹俩本是相邻而坐,凌霄跟着叶霖坐下后,对面就是沈湛、另一边却是沈清。凌霄微微侧过头,就见小姑娘正托着下巴、微微拧着眉头看自己,时不时地还偷偷把目光落在叶霖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那头两个男人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聊了起来,凌霄也不说话,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好整以暇地由着小姑娘打量自己。片刻后,小姑娘终于没能沉住气、睁大了一双眼睛有些狐疑地开了口:“你没有身份证和户口吗怎么会要我哥哥去办”户口也就算了,这年头迁户口确实难办。可只要年满十六周岁,谁都可以、也应该自己去办身份证,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沈湛帮忙去办的凌霄惬意地喝了口茶,而后淡淡道:“我是山里来的山里与世隔绝,因而没有身份证,也没见过世面。叶霖心善,便收留了我。”她说这话时习惯性地微微扬了扬眉、硬是带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流与自负;说到自己“没见过世面”时,更是满脸的坦然。原本正在和叶霖说话的沈湛一下子看了过来,冷厉肃然的脸上居然也有了几分意外和惊愕,微微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凌霄。他破天荒地盯着一个小女孩儿看了半天,着实是没能从这个满脸惬意和自在的女孩子身上看出半点“没见过世面”的痕迹来。他皱着眉收回视线的时候,就见叶霖正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并不完全是她说的那样,但是”叶霖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想了想后却又觉得有些无法反驳、只能叹着气道,“好吧差不多就是她说的那样。”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凌霄一眼,这时候少女正捧着杯子、弯着眉眼笑盈盈地看着沈清,浑身上下都自在极了,显得他刚才的那番话越发没有说服力叶霖对上沈湛明显不相信的视线,有些自暴自弃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一脸的生无可恋:“先吃饭吧。”沈湛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看得出来和叶霖的感情很好,两人谈话间有来有往、并不冷场。沈清性格活泼,一顿饭下来反倒是她说话最多。但她虽然活泼,却也很有分寸,饭吃了一半、兄长和叶霖谈起了正事的时候,她立时就乖巧地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专心吃饭并不打断。不说话,就总要找点什么别的事做。沈清吃了口鱼,悄悄抬起头来、偷偷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那个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女孩子,微微愣了愣后、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凌霄面前空着的那只酒杯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倒了小半杯的红酒男人吃饭,总是多多少少要喝点小酒,所以一来就开了一瓶红酒不紧不慢地喝着。可喝酒的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她和凌霄这两个女孩子、又是未成年,杯子里明明倒的都是果汁,怎么会有酒“你”沈清微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可刚说了一个“你”字,却一下子就顿住了凌霄轻轻“嗯”了一声,一边端起酒杯随手晃了晃,一边已经微微侧着头看了过来。这个叫凌霄的女孩子,手长得异常好看,端着酒杯轻轻晃着的时候,一下子就衬得手更白、酒更红了,好看得让她几乎有些晕眩;她“嗯”的那一声拖得有些长、尾音微微上扬,再加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凤眼沈清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地有些烫。“你怎么喝酒了”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微微皱着眉小声嘀咕着,“喝醉了怎么办”凌霄举着杯子轻轻晃了晃、低头浅浅地呷了一口,不甚在意地笑了起来:“不必担心,我酒量尚算不错。”“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白了她一眼,末了又看了眼她杯子里的酒、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好奇,悄悄问她,“那个好喝吗”凌霄看她一眼,微微倾过身凑得近了一些,对着她举了举杯子:“尝尝”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有些蠢蠢欲动。那头两个男人像是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一下子齐齐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就见穿着黑色衣裙的少女脸色微红、带着微醺的酒意凑在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身边、笑盈盈地递过倒了小半杯红酒的酒杯。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有些跃跃欲试。“清清。”沈湛沉声喊了一句。沈清伸到一半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乖乖巧巧地坐正了身子,有些撒娇地冲着兄长吐了吐舌头。“凌霄。”叶霖也喊了一声。凌霄扬着眉看了过来,半晌后才有些慵懒地收回手、不紧不慢地坐回原处,而后举起杯子神色自若地又喝了一口。同样是喊了小姑娘一句,人家是立时就乖乖坐好、还撒娇卖萌,自己这就变本加厉地又多喝了一口、这是完全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叶二少看了看别人家的妹妹,又看了看自家的姑娘,“人比人”之下只觉得心塞得不行、忍不住又皱着眉操心地唠叨着:“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最后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凌霄忽然就抬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叶霖那四个字在嘴边拐了个弯、最终还是又咽了下去,叹了口气认命地问她:“好吧觉得怎么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她念了两句后微微一顿,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酒杯,随即仰头又灌下了一大口,这才笑着又随口扬声接了下去,“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酒是好酒,可惜不是夜光杯。”叶霖和沈湛立时就是一怔、视线齐齐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只是随口念了首诗、语气里带着微醺的醉意和漫不经心,可念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却像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轻狂、豪气、壮烈、甚至是杀气都在那像是随口吟出的两句诗里。沈湛微微皱了皱眉、再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叶霖沉默了片刻,忽然也叹了口气、居然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