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两个男扮女装的人进宫见皇贵妃娘娘。您看要如何处置”谢东篱埋头批阅奏章,闻言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淡淡地道:“先别管他们。这两人是谁,认出来了吗”“有一个应该是原来的皇太孙殿下,大家伙儿都认得。还有一个不熟。”那侍卫笑着说道,“不过大丞相放心,大家都装傻充愣,那两人并不知道我们认出来了。”东元国皇宫的这些禁军,装傻充愣真是一把好手,上能糊弄皇帝,下能忽悠群臣。谢东篱知道他们的秉性,笑骂了一句:“少在我面前嘚瑟。去,好好做你们的事,陛下那边要严加守卫,皇贵妃嘛,盯着些就是了。如果再有男人去皇贵妃的寝宫,你们带宗人府去捉奸就行了。”“好咧”那侍卫眼前一亮,抱拳道:“大丞相这种事就交给小的们去办一定办得妥妥帖帖”“你也别高兴太早。皇贵妃娘娘是个能忍的,说不定为了大事,会暂时忍耐一番。”谢东篱拿起朱砂笔,继续批阅奏章,“下去吧,记得派人盯着唐安侯府。”唐安侯府是唯一一个对交兵权含含糊糊的侯府。唐安侯当然不敢明着说不交,但也没有说交,就是一问三不知,一推四五六,打得一手好太极。对付这种人,谢东篱有的是法子,连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都拿下了,怎么可能拿不下唐安侯府可是唐安侯府跟元应佳和夏凡勾搭上了,这样好的一个引子,谢东篱实在舍不得掐断它。元应佳来到京城里自己和夏凡的隐秘住处,对他说了今天进宫的情形,末了道:“依我看,婉皇贵妃也是着急想找个靠山,应该回跟我们合作。”夏凡举着茶杯,思忖良久,道:“跟她合作,是为了弄死谢东篱,你不要本末倒置。”元应佳面上一红,讪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总得让她死心塌地,才好利用她。”“嗯,那你去做吧。记得要将谢东篱从大丞相的位置上赶下来。他之前接收兵权,已经让很多军中将领不满。长兴侯慕容辰虽然交了兵权,但是对他并不服气。他跟长兴侯慕容辰的儿子慕容长青还有夺妻之恨,你不考虑跟慕容长青合作”夏凡看了元应佳一眼,“为何把眼光只盯在女人的裙带上”元应佳没想到夏凡并不赞同他的做法,愕然道:“婉皇贵妃在宫里,只有她才能接近陛下,找她合作,才是最便捷,最省力的做法。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废掉谢东篱的大丞相位置,他就是一介布衣,到时候还不是被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别说要他死,就算是要灭他九族,就是轻而易举。”“呵呵,这么简单那你试一试吧。”夏凡摇了摇头,感慨道:“可惜啊,我的儿子不是谢东篱”这简直是赤裸裸往元应佳面上打脸他一时大怒,握紧拳头,胸脯气得一鼓一鼓地,咬着牙发了半天狠,但是到底不敢在夏凡面前发脾气,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夏凡放下茶杯,给自己斟一杯茶,吹去浮沫,抿了一口,长身而起,笑道:“走了走了,让小孩子在这里折腾,我得去北齐做好准备。”东元国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待在这里对他来说是为了磨练元应佳。他的目光,已经不局限在北齐或者东元,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整个中州大陆。夏凡从袖袋里拿出以前那个拳头大小的铁匣子,看见上面鳞次栉比闪烁起来的小红点,微微一笑。祖神在手,天下我有他怕个鸟元应佳气冲冲离开夏凡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像是燃着一团火。这些年被欺骗、被驱逐、被羞辱,他都忍了下来,可是今日被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如此轻视,他完全受不了。“哼我倒要看看这个谢东篱,到底有什么本事”元应佳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一拳重重打在书案上,几乎将紫檀木的书案砸出个洞来。元应佳离开皇宫之后,婉皇贵妃就开始琢磨如何能去见元宏帝一面。但是不管她用什么法子,包括色诱侍卫首领的事都做出来了,但那个侍卫首领居然不为所动,根本不带她去见元宏帝。而谢东篱,更滑的跟泥鳅一样,完全不上钩,连内宫都不踏入一步。婉皇贵妃气得快要发狂,在寝宫里又砸又摔,急得团团转。小公主正在午睡,突然被她砸东西的声音惊醒,不由大哭起来。婉皇贵妃心里一怔,目光渐渐看向小公主,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玉皇子牵着乳娘的手走了进来,怯生生地叫她:“母妃”婉皇贵妃侧过头,看一看才三岁的儿子,再看一看刚满月的女儿,心一横,下了决心,对玉皇子的乳娘道:“你以后不要带玉皇子过来,我有事自然会去看玉皇子,记得好生伺候玉皇子。玉皇子少一根头发,本宫让你全家陪葬”那乳娘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连声哀求道:“皇贵妃娘娘,是人就会掉头发,不用碰也会掉啊您不能这样就杀奴婢全家”她可真是冤死了,谁人每天不掉头发那根本是正常的好伐婉皇贵妃被乳娘说得恼羞成怒,厉喝一声:“滚”乳娘连忙带着玉皇子离开关雎宫,回到玉皇子自己的宫里。总管大太监亲自带人在这里照料玉皇子,婉皇贵妃因此非常放心,因为比她自己照顾都要妥当。现在,她就只有小公主了。婉皇贵妃看着刚刚又睡过去的小公主,伸手揭开了她的小被子大年三十那天,婉皇贵妃痛哭流涕地抱着发烧的小公主,闯到元宏帝的寝宫前,哭喊道:“陛下陛下看看您的小公主吧她快不行了求求你们,帮我们请个太医进来”元宏帝寝宫前的侍卫急忙使人去回报总管大太监和大丞相谢东篱。总管大太监急匆匆从玉皇子的宫里赶过来,对着跪在元宏帝寝宫前的婉皇贵妃道:“皇贵妃娘娘,小公主既然在发烧,就不要抱出来了,今儿天冷,晚上恐怕要下雪。”谢东篱也接到消息,皱了眉头道:“请太医院精通儿科的太医进宫给小公主瞧病。”第727章 晕不晕太医院的太医大年夜被人从家里叫了出来,来到宫里给婉皇贵妃的小公主看诊。“皇贵妃娘娘,小公主是受了风寒。唉,这寒冬腊月,小公主才满月,就受了风寒,实在是情况不妙啊。”太医很是为难地摇摇头,拿出一本医书,开始查找最合适的方子。他开的药方多,但给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开药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是能熬过去就能活下来,如果熬不过去,就夭折算了。婉皇贵妃当然不想自己的小女儿夭折,她只想借她做点事而已,拿着帕子在太医面前哭得眼睛都肿了,“太医,只要你治好本宫的小公主,本宫一定请陛下好好封赏于你。”太医忙躬身致谢,但心里却不以为然。现在元宏帝一直重病昏迷,生死未卜,退一万步说,就算醒了过来,又能怎样呢已经是古稀之年的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到时候能说话就不错了,还想再掌朝政做梦吧元宏帝一死,婉皇贵妃的儿子能继位吗继位之后又如何,最多三四岁,还不是事事都要听谢大丞相的这个当口,大家都心知肚明,谢大丞相大权独揽,已经没有元氏皇族什么事了。不,也不能这么说,谢大丞相的妻子就是公主,他为公主打理这个江山,也是说得过去的。东元国开国皇帝就是女帝,而前几年,元宏帝也曾经有过要立女帝的心思,不过后来元宏帝自己又生了小儿子,就把立女帝一事不提了。毕竟亲疏有别,孙女哪有亲儿子亲呢大家也都明白体谅,只是都没有想到,元宏帝会倒得这么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小公主治病。但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皇贵妃娘娘也当想开些。”太医一边翻看医书,一边劝道。很快找到一个方子,减了份量之后命人去抓药,他亲自煎熬,等小公主吃了药,高热退下之后。太医才告辞离去。他离开皇宫的时候,正好子时已过,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外面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太医上车的时候回首望去,那雪花在昏黄的宫灯照耀下,如同彩蝶翩翩飞舞。昏黑的夜色里,他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如同一只大黑蝙蝠,飞跃高高的宫墙,往皇宫里面去了。那太医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时,那黑影又已经消失了。四周宫墙寂寂。城门深深,白雪一层又一层落下,无论是肮脏污秽还是洁白干净,都掩盖得了无痕迹。东元国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充满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辞旧迎新,冬天就要过去了。太医闭紧了嘴,连声催促车夫赶紧回家。太医走了没多久,婉皇贵妃的寝宫里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说是太医让她来送药的,闪身进了关雎宫的内殿。宫里的宫女太监撤走了,只有外面的回廊里站着两个快要冻僵的小宫女。她们虽然看着那人的样子不像女人。但是没一个人做声。那宫女拎着食盒来到寝宫内殿,放下食盒,打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碗汤药。送到婉皇贵妃手里:“皇贵妃娘娘,这是小公主的药。”声音一听就是男的。婉皇贵妃猛然回头,看见又是元应佳来了,忙惊慌失措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我来。当然是为皇贵妃娘娘分忧来了。”元应佳微微一笑。他的样貌俊逸,有着夏家人特有的美貌轮廓,看人的时候眸光瞳瞳,十分动人。婉皇贵妃正是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又盼望他很久,见他把手搭在她肩上,也忍不住将头靠了过去谢东篱这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哪里都没去,连宫里的守卫都撤了大半,只守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在家里过年。小元宝今天晚上很精神,神采奕奕地跟爹娘玩了大半宿才睡过去。谢东篱和盈袖守着一桌酒菜,在暖阁里待着。墙角烧着银霜炭的火盆,没有一丝烟火气,但是烘得屋里暖暖的。外面下着大雪,屋子里寂静无声,似乎都能听见门外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盈袖搓了搓手,扬声吩咐道:“天晚了,你们都下去团年吧。今儿不用人在外间守夜,自己暖暖和和过个好年。”外面的丫鬟婆子喜上眉梢,一起大声应了声“是”,又提前向大爷和夫人拜年,才三三两两离开主屋,回自己家去了。院子里外面上夜的人还是有的,只是各房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用当值了。谢东篱抿了一口酒,靠在暖阁卧榻的大迎枕上,眸光清润贵气,因吃了几杯酒,又有些朦胧,还带着几分水气。盈袖看了一眼就觉得脸红,低着头道:“你别喝多了,今儿宫里说不定有事。”谢东篱嗤地一笑,长臂伸出,将盈袖抱了过来,放在怀里坐着,端了自己的酒喂到盈袖嘴边,看着她喝了一口,才俯身过去,就着她的唇,将她嘴里刚刚抿进去的酒吸了出来,大口咽下,唇边呼吸的热气和她的鼻息缠绵在一起,带着浓郁的酒气,闻一闻都要醉了。盈袖双颊酡红,忍不住将头埋在他怀里。他的身上总是带着股甘冽清爽的味道,深吸一口,本应该神清目明,但是她却觉得更加醉了,握住他的前襟摇晃:“你给我喝的什么酒太厉害了,我已经看不清你了。”谢东篱失笑,道:“刚才那酒不是我喝了吗你又没喝到。来,我再给你喝一口。”说着,他拿了小酒壶,扬起脸,拎着酒壶倒入自己嘴里,含了一大口,然后俯身过来。哺于她的嘴里,再咬一咬她的舌头,她忍不住一大口酒咕咚一声就全咽了下去。这一下,她才是真的醉了。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子软得如同一摊水,晃了两下就人事不知,倒在谢东篱怀里。谢东篱看见她的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就连耳垂和脖子都渐渐泛红。再顺着脖子往下看去,便是山峦起伏的沟壑,还有她脖颈后那一道深深的背沟谢东篱也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顺着她的背沟吻了下去。盈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还带着宿醉的余韵。她轻哼一声,捧着头坐起来,撂开床帘。四下茫然地看了看。她什么时候到床上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窗子那边已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