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如同死神收割生命,憋了一股气的东元国士兵们挥舞长刀,往攻城的北齐禁军头上砍去,一鼓作气,很快将攻城的一千多北齐禁军全部斩于马下后面观望的北齐禁军见东元国终于冲杀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战队徐徐摆开,准备作战。同样是弓箭手挽弓,跪了下来,正要放箭,却见从天上居然飞过来无数着了火的羽箭,比他们的箭更快,更利,像是蝗虫般的箭雨落下,几乎将北齐禁军的整个弓箭手战队淹没在火海里。北齐禁军的弓箭手队在第一天就折损了一半。盈袖在城墙上看着对面北齐禁军被她的火箭烧得成了火海,恨恨地啐了一口:“活该”她是记仇的人。她还记得这些北齐禁军在偷袭的路上,是如何用火箭对付东元国漕帮的那些兄弟“敢动我的人,我要你们以一赔十”慕容长青就是在这样箭雨的掩护下,带着两千东元国鹰扬战队冲杀到北齐禁军营地。刘斐左手抡起长戬。不发一言攻了上去。他的右胳膊昨夜被人在白塔大狱附近所伤,至今抬不起来,不过他还有左手,他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但比一般人还是强多了。砰刘斐的长戬和慕容长青的长刀撞在一起,在半空中迸出一丝火星。两人骑的马错身而过,谁也没能将对方斩下马。“你是慕容长青”刘斐看清楚对面这人的样貌。有些吃惊。“认得我难道是故人”慕容长青眯了眯眼。板着脸一刀又砍了过来,“你是刘斐北齐禁军首领”“正是,这一次能和慕容世子交手。是刘某的荣幸。”刘斐长戬再次横扫过去。慕容长青将长刀换到左手,单手伸出,一下子抓住了刘斐的长戬。刘斐面色一变,整个人从马上跃起。用尽全身力气在半空中翻了两个转身,才让慕容长青松手。将长戬夺了回来。“慕容世子勇力过人,刘某领教了”刘斐目光阴森,将长戬护在身边,勒马往后退了几步。心里阴霾顿起。慕容长青,为何没有如那人所说,病倒在床上“好说刘首领上门做客。慕容不扫榻相迎怎么行”慕容长青长刀在面前画了个半圆,做出防守的架势。刘斐仔细打量着慕容长青的脸色。突然一笑,“慕容世子,你知不知道一句话”“没空跟你叙旧,打了再说”慕容长青纵马而上,长刀挥出,刀光迎着烈日,竟然远远反射到城墙上盈袖眼里。盈袖忍不住后退一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眸子。“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刘斐文绉绉说道,突然策马回转,大声道:“收队回营”说着,居然带着他的人往后如同潮水般退去。慕容长青只带了两千人出城,本来也不是为了久战。他带着人冲了两个回合,将北齐禁军击退之后,才吹哨撤军。第一轮攻城结束,北齐禁军大败退场,退后到五里以外扎营,总算没有在东元国京城眼皮子底下挑衅了。“这些东元国贱人是实在是太狡诈了连支箭都不给我们留下来”北齐禁军们骂骂咧咧抬着伤员离去,本来还想拣些羽箭补充一下,没想到对方也用火箭,凡是射过来的羽箭都烧秃了,只剩个杆子,怎么用啊刘斐坐在新扎好的营帐里,看着面前的一副地形图出神。“首领,咱们还要打吗刚才那人是谁勇猛得厉害啊”刘斐的手下心有余悸地问道。他娘的,谁说东元国军士都是软柿子尼玛再有人这样说,他要塞他满嘴的软柿子噎死他刘斐抬眸看了看他,道:“那是慕容长青。”“是他”那人倒抽一口凉气,支支吾吾地问:“不是说不是说他病倒吗”妈蛋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刘斐哼了一声,“送信出去,让那人来见我。”他可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人是故意给假情报,他也不会饶了他慕容长青带着鹰扬战队飞速退回西城门。厚重的西城门再一次关了起来。“中郎将回来了”“中郎将勇猛无匹大败北齐禁军”城内的军士和老百姓齐声欢呼,高兴得不得了。慕容长青胸口却像塞了一块大石头,恶心得快要吐了,他没有受伤,但是头嗡嗡地疼,眼睛都快看不清楚了。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只能强行忍住,沉着脸对大家点点头,就往这一次的临时将军行辕行去。盈袖也从城墙上下来了,来到临时行辕休整,准备下一步计划。“公主殿下,中郎将回来了”侍卫在行辕大堂门口惊喜回道,声音中的喜悦也感染了大堂里的副将校尉们。盈袖微笑着起身,“咱们一起去迎中郎将。”她带着人来到行辕门口,远远看见慕容长青带着一队亲兵骑马而来。他身形高大,身下的四蹄踏雪枣红马神骏异常。披风在背后高高飘扬,惹得街道两旁的少女少妇们高声尖叫。这样的慕容长青,比以前那个脾气暴躁,动辄伤人的慕容长青当然要好多了。盈袖对他很是感激。“慕容中郎将。”盈袖站在门口对他仰头笑。慕容长青闭了闭眼,眼前看出去都是重影。他的病也有一阵子了,本来以为是风寒,但是几贴药下去,他的高热是退了,但是身体越来越虚弱,行动乏力,胃口也越来越差,眼看就瘦了下来。这一次他自动请缨,又冲杀一场,确实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特别是还有盈袖含笑的眸子,他一定不能倒慕容长青抿着唇,从马上翻身下来,对盈袖拱手单腿拜倒:“将军,慕容氏幸不辱命”盈袖点了点头,忙虚扶了一下,“中郎将第一天就立下大功,我自当为你记上一笔。”好听的声音传入慕容长青的耳朵里,他的头皮都麻了,两腿更是打飘,但他强忍着站了起来,跟着盈袖进了行辕。来到大堂,慕容长青一只手搭在腰间的挎刀上,垂眸看着地面,对盈袖道:“将军,我有话要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盈袖点了点头,带他离开大堂,来到她处理文书的东次间书房里,问道:“中郎将,是有关北齐禁军的事吗我也有个想法”她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抬头,看见了慕容长青的神情,顿时闭了嘴。慕容长青面目潮红,双眸更是泛出血色,他定定地看着她,“袖袖”然后,他整个人往她这边倒了下来,倒在她削弱的双肩上。在这一瞬间,慕容长青终于明白刘斐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他整个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了。盈袖心里一惊,忙用力扶着慕容长青坐到扶手交椅上,再给他一搭脉,发现他的脉搏跳得异常地快,而他的嘴边,已经流出一缕黑血这是毒发的征兆盈袖顾不得多想,将谢东篱给她留下的一瓶解毒丸拿了出来,倒了几颗,胡乱塞到慕容长青嘴里,捏着鼻子让他吃了下去。她暂时不知道慕容长青中的是什么毒,但是谢东篱的这瓶解毒丸,盈袖知道,可以解广义上的许多毒,就算不知道具体的毒,用这药也可以暂缓毒发的时间。慕容长青瘫靠在扶手交椅上,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他才悠悠醒过来,睁眼就看见盈袖的双眸。他抬起手,轻抚上盈袖的面颊,低声道:“是我死了吗还是又做梦了”第453章 前嫌给慕容长青吃了那些解毒丸之后,盈袖就很紧张慕容长青的情况,她的手不时搭在慕容长青的左腕脉搏上,确认他还活着。因此慕容长青陡然睁开眼睛,抬手轻抚她的面颊,盈袖一下子居然没有躲过去。她怔了怔,才微微偏了偏头,将慕容长青抬起来的右手放回去,不动声色地道:“好了,你的毒暂时被压制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何会中毒”慕容长青神情一片茫然,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盈袖面颊那柔滑嫩软的触感,如同一根针一样,从他的指尖穿了过去,顺着血液流遍他的全身上下,带着微微的刺痛,最后沉淀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中郎将慕容世子”盈袖见慕容长青沉默不语,眼神发直,担心是不是那毒伤了脑子,忙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慕容长青回过神,目光渐渐凝聚,移到盈袖面上,嗯了一声,问她:“哦你刚才说什么我刚醒,脑子里昏沉沉地,没有听明白。”盈袖又说了一遍,“我问你什么时候中的毒。”“中毒”慕容长青十分不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两道浓眉打成一个结,“你说什么我没有中毒。”“没有”盈袖愕然,她打量着慕容长青的面颊,两只手指又搭在慕容长青腕脉上,疑道:“那你到底生的什么病”慕容长青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盈袖只用两根手指就让他动弹不得,他低声道:“我是感染了伤风。”说着,还咳嗽了两声。“伤风”盈袖凝神又诊了一遍,慕容长青这样决然的语气让她有些不确定了。而且她确实对医不算很精通,“如果是伤风,那你怎会眉间青黑双颊潮红这明明是中毒的症状啊。”盈袖将手指移开,慕容长青的手又能动了,他右手抚上左手腕的脉搏处,慢慢摩挲,顺着盈袖的话头道:“就是伤风。请的太医都是这么说的。”“太医也是说感染伤风不应该啊”盈袖低头想了一想。再看看慕容长青的气色比刚才好多了,明明就是自己的解毒丸起了作用。她可是知道,谢东篱给自己的那瓶解毒丸。对伤风是完全不起作用的。慕容长青只想跟盈袖再多说会儿话,便绞尽脑汁将自己得伤风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末了道:“后来王兄还很内疚来着,来看过我好几次。”“王兄谁啊”盈袖回到书案后头。开始在纸上写方子,她大概已经猜出一点端倪了。“王锦奕。就是那次不肯定亲,后来远走北齐游学的王家二公子。”慕容长青对盈袖细细地说,“不过最近刚刚回来,说想家了。”“王锦奕”盈袖手中的笔悬在宣纸上方。一动不动,“你说王锦奕刚从北齐回来”慕容长青点了点头,见盈袖这样关注王锦奕。他突然又不想说他了,含含糊糊地道:“他也是没个准性儿。一会儿要考科举做副相,一会儿又想从军做武将,说得好像他想做哪样就能做一样。”盈袖咬着笔头沉吟起来,一滴墨从笔毫上滴了下来,在宣纸上染上一个黑点。“那你都吃什么药能不能把方子给我看看”盈袖慢慢问道,寻思着以她的本事,还是只能从方子着手。这个容易,慕容长青见盈袖不再说王锦奕了,巴不得一声,忙点头道:“行啊,我马上命人回府把我的药方和脉案都拿过来给你看。”一副急于讨好的样子。盈袖愕然地皱了皱眉,忙正色道:“慕容中郎将,我希望你能早些康复,才能为国杀敌。”这是表示自己别无私心,让他不要想多了。慕容长青眼底刚刚升起了一点希翼渐渐黯了下去,就像暗夜的火种,本来只有余烬,现在就连最后一点火光都要消失了。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屋里更加静谧。盈袖觉得这样有些尴尬,想到刚才提到了王锦奕,心里一动,已经想起来自己为何有奇怪的感觉了。她记得,在北齐禁军跟唐谦他们交手之前,王家的管事就开始拿着现银在京城的集市上囤积米粮油面了。如今京城才被围了四五天,集市上的米粮油面已经有了要短缺抬价的趋势。王家,是如何知道这场仗不会速战速决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两万北齐禁军,都不可能将东元国京城围到缺米少粮的地步除非盈袖的心里升起一个很不好的联想。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了。她不信有人这样丧心病狂“慕容中郎将,你说那王锦奕,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盈袖换了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王锦奕”三个字。慕容长青闭紧嘴,再也不提这个名字,但是盈袖睁着一双璀璨的杏眸看着他,他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她的问题,心里恨不得将自己一拳打死。叫你多嘴不过心念一转,又觉得自己的心意太过莫名其妙了。他和她再已不是未婚夫妻了,她问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