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装得云淡风轻,但是一定不会让她含混过去“皇祖母。算了吧。皇祖父都说不管了,您也别管那司徒家了。他们上不了台面,您这么关心他们,他们承受不起,会折福的。”应蓝郡主咬了咬唇,走上前轻声劝道。齐皇后一听应蓝郡主的话,就知道她误会她这样做,是为了司徒家。这样也好,就让她误会吧。齐皇后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应蓝,你下去吧。本宫有些累了,要歇一歇。”慕容长青从皇宫回到侯府,才得知这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什么退亲大胆奴婢竟敢信口雌黄”慕容长青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他的脑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啪他抡起胳膊,一记巴掌狠抽了过去,将那个告知他消息的婢女打得直直地飞了出去,从门口一直飞到院子的照壁上,狠狠撞了一下,才面朝下滚落到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她身下的青砖地上显出了殷红的血迹。慕容长青看都不看她,怒气冲冲地跑到他娘亲陆瑞枫的院子里去了。“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退亲了”慕容长青朝陆瑞枫怒吼,愤怒无法遏制。陆瑞枫忙道:“长青,你别生气。唉,这件事,娘也不想的。但是你沈伯母沈伯母”陆瑞枫说着就哭了起来。看见陆瑞枫哭了,慕容长青气得昏了头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他静静地看着陆瑞枫哭泣,过了一会儿,才道:“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伯母看样子不是不讲理的人。”“误会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误会。”陆瑞枫拿帕子擦了擦泪,哽咽着道:“我不过是夸了盈袖的妹子暗香几句话而已,就戳了你沈伯母的眼睛。她看不得别人说盈袖一丁点不好。你说,这怎么成呢盈袖又不是圣人,还不让人说了”慕容长青对陆瑞枫的这话很有赞同之感。早上他就对沈咏洁说过“慈母多败儿”这种话,此时听到陆瑞枫也这么说,大起亲切之感,忙道:“娘,您别伤心了。沈伯母也许是这么多年没能在盈袖姐弟身边,所以偏疼他们一些。等过一阵子,她回过味来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顿了顿,慕容长青又道:“娘,如果沈伯母反悔了,来找您。您千万别给她脸色看,就痛痛快快应了她吧”陆瑞枫:“”这下她更坚信她这个亲退得对了“长青,你别想那么多了。你是长兴侯府的世子,这东元国的贵女。你可以随便挑。司徒家打得好算盘呢,还想把他们家的暗香许配于你。呵呵,姐姐不要你,就换成妹妹,当我们长兴侯府是什么”陆瑞枫讥诮说道。拿着团扇若无其事扇了扇。“暗香她比我小那么多,怎么可能”慕容长青也觉得可笑,“我已经十七了,明年十八。娘,您还是先把成亲的院子盖起来。沈伯母只是一时糊涂。跟我退了亲,盈袖怎么可能找到更好的亲事您放心,明年我一定接盈袖进门”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除了自己,司徒盈袖找不到更好的人家。虽然现在退了亲,但是只要他去向沈伯母表示诚意。沈伯母还是一定会把盈袖嫁给他的陆瑞枫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了话题,道:“也好,你那院子是要先盖一个,免得以后有事的时候手忙脚乱。”母子俩便开始讨论给慕容长青的新院子盖成什么样子的。“夫人,夫人,出事了”陆瑞枫的婆子悄悄走了进来,凑到陆瑞枫耳边说道:“世子爷刚才在他院子里打的一个婢女抬下去就咽气了”陆瑞枫心里一抖,看了慕容长青一眼。见他脸色沉郁,便对那婆子低声道:“别大惊小怪的,哪里是世子打死的是她犯了错了,受了罚。挨不过去而已。给他们家五十两银子,好好发送吧”那婆子应了,自去料理。慕容长青听说了,也有些后悔自己手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起身回到自己院子。也命人送了五十两银子去那婢女家里。那婢女一家都是长兴侯府的家生子,虽然死了女儿很难过,但是主子出手就赏了一百两银子,他们卖十个女儿都卖不出一百两银子,因此将此事不再提起,依然在长兴侯府当差,奉承陆瑞枫和慕容长青不提。司徒府里,一家人忙了一天的桂花宴,现在都懒得动弹。沈咏洁和司徒盈袖,还有司徒晨磊三个人坐在至贵堂后院的藤萝架下看着夕阳,吃茶闲坐。沈咏洁将今天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问司徒盈袖道:“对了,我想问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针线活儿怎么被人闹出来了丫鬟婆子都是干什么吃的”完全是无妄之灾。司徒盈袖心里一动。是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巧了“采芹、采桑,进来一下。”司徒盈袖扬声叫道。采芹、采桑从门外进来,躬身对她行礼道:“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把针线柜子撞开了”司徒盈袖盯着她们俩问道。知道她在给谢东篱缝补裤子的,只有采芹和采桑。如果这件事漏出去了,那内奸只在这两人当中。采芹没有做声。采桑看了她一眼,道:“先前是二小姐把投壶的梅瓶放到了那针线柜子上,后来被唐大小姐和沈二小姐相争的时候,撞倒了梅瓶,才把针线柜子也一并撞开了,掉了出来”采芹低声道:“是奴婢的错,手脚太慢了,把裤子拾起来的时候,被唐大小姐看见了。”采桑又看了采芹一眼,垂眸不再说话了。司徒盈袖把她们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感慨。这两个丫鬟上一世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跳白塔自尽的时候,都对她不离不弃。这一世,她们两人中却至少有一个人变了沈咏洁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地道:“没事了,你们出去吧。”采芹和采桑忙屈膝行礼,倒退着出去。“看来,你也要再买个丫鬟了。”沈咏洁笑着说道,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刚接手家里的事,这家里上上下下都会换一遍,你不用担心。”司徒盈袖抿了抿唇,央求沈咏洁:“娘,这两个丫鬟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置吧。”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上一世没有功劳也苦劳,她不想做得太绝。沈咏洁拍拍她的手,“别心软,该怎样就怎样。如果你姑息,娘会帮你补一刀。”司徒盈袖噗嗤一声笑了,在沈咏洁怀里挤了挤,道:“娘,您别吓唬我,我胆儿小。”“你胆儿小我看你胆儿一点都不小。”沈咏洁笑着打趣,“那慕容长青都要吓死我了,你还能从他手边从从容容躲过去”“也许是慕容公子没有用上全力吧。”司徒盈袖还是为慕容长青说了句好话,她倒不认为,慕容长青真的有杀她的心思。当然,她的自信,是建立在她有功夫这个前提上的。如果她跟别的一般女子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她确实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到了晚上,司徒盈袖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在等师父。自从她娘亲回来之后,她的师父就很少过来了。这两个月,一共才来了三次。这一次,更是差一天就满一个月了。她有预感,觉得今天晚上,师父一定会来的。果然她等到半夜,终于又听见了那熟悉的笛声,顿时大喜过望,从床上一跃而起,换上水靠,外面罩着玄色紧身窄袖外衫,脚穿鹿皮过膝靴子,朝后院飞奔而去。师父这一次没有站着,而是坐在那块卧牛石上,一支青翠的长笛横在他的唇边。听见她过来,那曲调随之一变,由悠远变得欢快,心情很好的样子。第191章 想嫁谁“师父”司徒盈袖轻轻叫了一声,走到卧牛石下,笑着仰起面庞。师父的笛声戛然而止,他将玉石一般莹澈的碧色长笛别在腰间,低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来了。”顿了一顿,又问:“怎么这么高兴”“我有吗”司徒盈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你的眼睛在笑,只是你自己都没有觉察吧”师父朝她伸出手,“上来。”司徒盈袖看着师父的手上戴着跟那水靠同样质地的手套,在月光下发出玄黑的光,如同黑色骏马背上最闪亮的鬃毛。她把小手搭了上去。月光下显露出黑与白最炫目的反差。师父眯了眯眼,手掌一紧,手臂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师父,您呢也有高兴的事吗”司徒盈袖坐定了,想起刚才从悠远变得欢快的笛声,也好奇地问道。“我”师父似乎愣了一下,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摇头道:“没有,我没有高兴的事。”“没有那是我听错了师父刚才的笛声可是很欢快呢”司徒盈袖歪着头,看向师父的侧颜。师父的银色面具反射出月白的光,看不清他的样子。“有吗哦,师父是看见你过来了,心情很好。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好好练功”师父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长笛,当成兵器,丝毫没有提醒。就平平送了过来,往她肩上的肩井穴敲去司徒盈袖面色一整,整个人往后倒去,一个轻盈的鹞子翻身,瞬间从卧牛石上跳了下去,踢出的长腿带着内力,往师父的手腕处踹过去“好”师父忍不住赞叹一声。平地跃起。往前一纵,跳下卧牛石,避开她的连环踢。“不错反应迅速,在躲避的时候还能寻找机会反击最好的防御是进攻你总算明白这句话了。”司徒盈袖单手撑地,借着一撑之力让自己很快站了起来。师父很快又攻了过来。他手中的长笛如同青色闪电,不断向她进攻。司徒盈袖开始的时候还能抵挡得非常轻松。但是慢慢地,随着师父功力的加重和速度的加快。她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了,双手出得越来越慢,双腿更是觉得有千钧重,都快提不起来了。师父见她这一次在自己的全力进攻下。居然能够支撑半个时辰之久,已经很厉害了,便收了内力。引着她在沙滩上跑了一圈,才停了招数。笑着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司徒盈袖哀嚎一声,坐在了沙滩上,气喘吁吁地道:“师父您今天吃什么药了力气太大了吧”师父看着她小脸上晶莹的汗珠,还有因为出了力,更加红艳的双颊和丰润的双唇,咽喉紧了紧,别开头,不去看她,将长笛别回腰间,背着手道:“行了,今儿就到这里。你练的不错,继续保持。”说完就要走。司徒盈袖想起要求师父的事,忙一撑沙滩,站了起来,在师父背后叫道:“师父师父您等等我有事要求您”师父的脚步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回转身,静静地凝视着她,“什么事”“是这样的。”司徒盈袖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今天我家里桂花宴,出了点儿事。有位世交大人,在我家的宴席上被人打了,我想为他出口气”“被人打了为何被打”师父负手转身,看向远处的海岸线。海浪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响,衬得四周更加寂静,甚至连秋虫的唧唧声都听不见了。司徒盈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我我退亲了。”“退亲了”师父似乎很是意外,皱了眉头道:“你的未婚夫不是长兴侯府的世子吗这么好的亲事,是他们不要你了”声音跟着变得肃然,“谁敢看不起我徒儿”司徒盈袖抿嘴一笑,暗忖师父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说话口气恁般地大,一边摇头道:“是我们要退的亲。齐大非偶,总之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师父回眸,轻轻瞟她一眼,问道:“那你想怎样还想着慕容世子”司徒盈袖摇摇头,苦笑道:“师父您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想着慕容世子退了亲,我可算松了一口气了。不然以后成亲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过日子。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哦还有这回事来,要不要跟师父说说,你为什么不跟他是一路人”师父似乎有些好奇,循循善诱地问道。司徒盈袖却不想在别人面前说以前的未婚夫,不管是好话坏话她都不愿说。“师父这不是重点您别打岔”司徒盈袖跺了跺脚,猴上前一把攥住师父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