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记住了。没想到这一世,师父教的东西,样样都派上用场。看着这碗药,司徒盈袖就止不住地想念师父。沈咏洁举起药碗,一饮而尽,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嘱咐司徒盈袖:“不要让别人知道,就连小磊也要瞒着他。”免得他年纪小,不小心说错话,被人套出真相就不好了。司徒盈袖点点头,“娘放心,我理会得。”过了一会儿,沈咏洁就觉得一股倦意袭来,闭上眼睛睡了。司徒盈袖捧着药碗出去,在外面拉住司徒晨磊,道:“小磊,娘又有些不舒服,这一趟跟我们回去,可能又要晕一阵子,你别打扰娘,也别对别人说娘醒来过。”顿了顿,还是吓唬司徒晨磊:“如果你说了,娘的性命可能不保,到时候你又没娘了。”司徒晨磊忙不迭地点头:“我不会说一定不会说”司徒盈袖便出去安排车马,要接沈咏洁回金陵城。明日他们就会从金陵城的码头坐上钦差官船,一起回京城。等她安排好车马,带着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抬着藤屉子春凳回来,见司徒晨磊拿着一把小扇子,坐在沈咏洁床边,轻轻给沉睡晕迷的娘亲扇风。夏末的天,确实很热呢第174章 腰身司徒盈袖笑眯眯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步履轻盈地走过去,从司徒晨磊手里取过扇子,嗔道:“那么多丫鬟婆子不能扇风偏要自己打扇,胳膊不酸吗”“不酸。”司徒晨磊见了姐姐,两眼笑弯成两轮月牙,一手拉着姐姐,一手拉着娘亲,他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人群,“姐姐,我要快快长大,就能保护姐姐和娘亲了。”“嗯,姐姐等你长大哦”司徒盈袖摸摸他的头,将扇子递回他手里,一边弯腰下去,将沈咏洁的上身抬了起来。司徒晨磊忙让开位置。几个婆子上前,抱了沈咏洁的腿,将她抬到藤屉子春凳上,再盖上薄薄的羊毛绒毯。司徒盈袖用手捻了捻那羊毛绒毯,若有所思地道:“这好像不是中土的手艺,倒像是西域那边的。”她见过这样的织毯。以前他们司徒家从西域办来的贡品里面,就有这样细软轻薄的羊毛织毯,手感顺滑,既透气,又保暖。她看了沈嬷嬷一眼。沈嬷嬷避开她的眼神,低头给沈咏洁收拾东西。司徒盈袖心里一动,不过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这里的东西怎么办”这小农庄虽然小,但是东西可不少,而且她看得出来,样样都是精品。“夫人说了,这里的东西都不带走。”沈嬷嬷走了过来,心情复杂地说道。沈咏洁身上穿的中单里衣,都是司徒盈袖单从金陵城又带来的,包括脚上的鞋子。她身上盖的这个羊毛织毯倒是以前张绍天给预备的,没想到被司徒盈袖随手拉起来给沈咏洁盖上了。司徒盈袖“哦”了一声。没有深究,道:“这羊毛织毯怪方便的,我们一时没有这样的好东西,这件就带走吧。”“嗯,我觉得带走好。”沈嬷嬷决定不提别的事,能带一样是一样吧。司徒盈袖转身招呼人把沈咏洁抬走。这一次,她知道娘的用意。自然要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娘会醒来。但不是现在。回到金陵城,已经到了下午。赵大太太守在他们三房的大宅门口,见他们来了。忙迎了上来,掀开藤屉子春凳外面罩的帘子看了一眼,顿时用手捂着嘴,泪如雨下。哽咽着道:“三弟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记忆里的沈咏洁,虽然不算特别美貌。但也是个清秀佳人,哪里是现在这个面目黄瘦,骨瘦如柴的样儿司徒盈袖跟着哭了一场,道:“我不求别的。只要我娘活着就行,哪怕一直晕迷不醒,也好过不在了。”“是啊是啊”赵大太太忙拭泪。“我知道,我省得。可怜你们姐弟。真是孝感动天了,不然也不能跟你娘重聚。”他们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附近街上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人群中有人暗暗盯着司徒盈袖这边的方向,确认沈咏洁晕迷不醒后,才放心离去。司徒盈袖他们还在回京的船上的时候,京城的张氏就接到传信,说沈咏洁确实没有醒过来,看样子跟死人没有差别,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已经跟北齐那边通过气,大人那边也很震惊,说过一阵子,要亲自来东元国看一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东元国的钦差官船不紧不慢在青江上走着。这一次回京,不像来的时候,只有一艘孤零零的船,而是多了好几艘东元国的战船相随。东元国的战船大部分都在金陵城,因此他们从金陵城回来的时候,谢东篱借故调了几艘船,陪同他们回京城。有了前一次在青江上遇袭的经历,这一次无论是陛下,还是沈大丞相,都允许他从金陵城调战船护送。这一天已到黄昏时分,司徒盈袖从用做小厨房的舱室出来,手上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有她给沈咏洁和司徒晨磊炖的虫草鸡汤,顺便还有一盅给谢东篱。沈咏洁在船上一直是昏睡状态,不过还能吃点儿东西。十来天时间,每天都是司徒盈袖精心用方子食补和药补,很快养了起来,已经不再是没有醒过来的时候那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样子了。沈嬷嬷从司徒盈袖手里接过沈咏洁的炖盅,喜滋滋地道:“夫人最近恢复得好多了,你看衣衫的腰又要放宽几寸了。”司徒盈袖将另一个炖盅也放了下来,笑道:“那是自然。以前娘太瘦了,那衣裳的腰是又收过的,如今慢慢放成原来的尺寸就好了。”司徒晨磊这些天也吃得红光满面,个头又窜了一窜,有司徒盈袖肩膀高了。他一直坐在沈咏洁床边给她念书,念佛经,还给她打扇,擦汗,和沈嬷嬷一起照顾沈咏洁。司徒盈袖打开炖盅,倒了汤在碗里,招呼司徒晨磊过来吃,又道:“明天应该就到京城码头了,你的东西记得让丫鬟们归置好,别到时候又找不到了。这可不是咱们家的船,可以等找不到了再回来取,这可是官船。”司徒晨磊点头说好,“我吃完就让小桃去收拾。”司徒盈袖便拎着第三个炖盅去敲谢东篱的门。谢东篱在隔壁的舱室看卷宗,听见敲门声,知道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微微一笑,放下笔,懒洋洋地道:“进来。”司徒盈袖推门进去,笑着将炖盅给他摆好了,拿出碗筷和汤勺给他舀了进去,“谢大人,过来吃吧。”谢东篱走过去坐下,“劳驾了。”又道:“沈夫人的情形怎样了”“好多了。”司徒盈袖想到马上就要到京城,高兴之余还有些紧张,“谢大人,你说,如果我想给我娘另外弄所宅子住进去。会不会好一点儿”她对张氏不放心。这个女人可是有功夫的,她不想自己的娘亲刚刚有所好转,就被这女人给下黑手给害了谢东篱没有看她,自己低头吃了一勺汤,摇头道:“尽出馊主意,你去问问你娘答不答应。不住回司徒府,你娘就变成外室了。”“可是。和那些虚名儿比起来。我更想娘好好地活着。”司徒盈袖咬了咬唇,琢磨着要不要把张氏有功夫的事说与谢东篱听。“没有那些虚名儿,你娘会生不如死。”谢东篱放下汤勺。目光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再说,你还是不相信你娘”“不是不信,只是”司徒盈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张氏,“只是娘现在身子不好。家里的那些人谁知道会怎么嚼舌根,没得让娘听见心里糟心。”“如果你这么想,就应该想法子去把你家里那些嚼舌根的人收拾了,而不是自己躲起来。”谢东篱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轻责,却是在给她出主意,想法子。“我”司徒盈袖怔了怔。继而醒悟过来。对哦,为什么要她和娘躲出去明明是对方鸠占鹊巢。现在应该是要她们腾出位置了“谢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司徒盈袖忙给谢东篱又舀了一碗汤,“您多吃点儿”“我吃得还不多最近衣衫的腰都紧了。”谢东篱慢条斯理地道,“我没有带丫鬟婆子,阿顺又回京城了,你能不能帮我放放腰身”司徒盈袖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谢东篱便起身去拿了两条裤子和两件中单里衣过来,还问司徒盈袖:“要不要量一量腰围”司徒盈袖眨了眨眼,道:“最好是量一下,可是”她不能碰到谢东篱啊一碰他他就会起红疹谢东篱的唇角微勾,低声道:“大致量一下就好,不用太紧。”司徒盈袖应了,回自己的舱室找采芹要了皮尺回来,对谢东篱道:“您可小心了,别动,一动我碰到您哪儿就不好了。”谢东篱点点头,伸开双臂在舱室中间站着,“我不动,保证不动。”司徒盈袖便拿了皮尺,来到谢东篱身前仔细瞧了瞧他的腰,然后缓缓伸出手臂,拉开手中的皮尺,绕着他腰的地方慢慢围过去。她非常小心,不能碰到谢东篱,甚至连衣角都不能碰到。不过谢东篱看上去不胖,但要绕一圈给他量腰围,还是不那么容易。司徒盈袖虽然胳膊不短,但是要绕谢东篱腰身一圈,还要不碰到他,就很有困难了。因为她无法将双臂围成一个圈,将谢东篱环绕在其中试了好几次,不是太近了,她要马上往外挪,就是太远了,她的胳膊完全够不着,功亏一篑,她累得额头上都是汗。晶莹细密的汗珠从她头发缝里渗出来,带着点儿怯生生的味道,竟让谢东篱情不自禁咽喉一紧,他忙克制地闭上眼,伸出两根手指,握住那皮尺的一端,道:“你捏着另一端,绕我一周就可以了。”司徒盈袖这才能顺利地量了谢东篱大致的外腰围,当然不是很精确,不过东元国的裁缝做衣裳裤子,腰围都不需要太精确,因为要留下收放的余地。“好了,我按这个尺寸给我的丫鬟,明儿早上就能做完给你送来了。”司徒盈袖将皮尺收起来,再去收拾碗筷。“给你的丫鬟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谢东篱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语气很是不悦:“不要别人碰我的衣裳只能你给我做”第175章 盛况“我”司徒盈袖转身看着谢东篱,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可是我的针线活儿不好啊手艺太差,拿不出手,把您上好的衣衫料子做坏了怎么办”“我又不嫌弃你。”谢东篱目不转睛地道,盯着司徒盈袖的眼睛看,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司徒盈袖觉得谢东篱的目光有些渗人,缩了脖子低下头,笑着道:“您不嫌弃就好。”说着,收了碗筷和食盒出去了。一回到自己住的舱室,她饭也没吃,就找了针线笸箩过来,给谢东篱的裤子和中单内衫放腰身。中单内衫还好说,裤子最难缝。她针线上的活计稀松平常,只懂最粗浅的平针和挑线,还是一边问采芹和采桑,一边摸索着做起来的。明天就要到京城码头了,她不想拖到回家再做,所以一夜没睡,也给谢东篱把两条裤子和两件中单内衫都改好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只用冷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就好了。虽然疲累,但是看着自己花一晚上功夫做好的针线,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多的线,捻过这么长时间的针司徒盈袖笑眯眯地用包袱皮包了谢东篱的衣裳送过来。谢东篱看见她眼下的青黑,顿时明白她是一夜没睡给他做出来了。默默地伸手接过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原以为她会带回家慢慢儿做,这样他就又能借着由头多去她家几次了没想到她竟然一晚上不睡觉给做出来了。是不想让他再去她家,还是这姑娘的心眼儿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也不想想这样赶出来的活计。还能见人吗明明她的针线活儿也是一般。谢东篱冷着脸,将那包袱皮打开,抖出里面的裤子和中单内衫。中单内衫还好说,可是那两条裤子,他一抖,就发现那裤子的前后片给缝一块儿了“你自己看看,可用心给我做了这样的裤子。你让我怎么穿”谢东篱指着那腰部前后片缝在一起的裤子冷声说道。“啊”司徒盈袖低低地叫了一声。忙将那裤子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是腰部前后片缝一块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