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几个人走上至贵堂台阶,进堂屋吃早饭。因赵大太太和司徒健行从江南而来,司徒盈袖命小厨房准备了小笼灌汤包,蛋皮糯米饭团,银耳莲子粥,还有一碟酱牛肉,一汤盆清香的竹荪汤。这些也是他们在江南常吃的早饭,司徒健行和赵大太太都吃得很舒心。刚吃完早饭,司徒盈袖派在正院门口等候消息的婆子匆匆忙忙回来了,对她回报道:“大小姐,老爷、太太和二小姐都回来了。”司徒盈袖忙对赵大太太和司徒健行道:“大伯父、大伯母,我们去爹那里吧。”赵大太太看了司徒健行一眼。司徒健行不悦地道:“我们是大的,他是小的,哪里有大的去屈就小的道理”尊卑上下的规矩不能不守。司徒盈袖微微一笑。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大伯父、大伯母可以这样说,但我是晚辈。我去请我爹和母亲过来吧。”司徒盈袖笑着叫上小磊,一起去司徒健仁和张氏住的正院请安去了。“老爷,大小姐和大少爷来了”正院的丫鬟在门口打起帘子通传。“让他们回去吧,不用进来了。”司徒健仁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道。“老爷,您别这么说,盈袖和小磊是一片孝心。怎么能把人赶出去”张氏从内室走出来。朝门口的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招手,“进来吧,你爹有些发烧。病人的脾气总是有些不好的,你们多担待些。”司徒暗香忙迎了出来,“姐姐,小磊。跟我进去吧。爹在病床上,说话有些不好听。姐姐体谅爹爹有伤在身。不要在意。”司徒盈袖忙笑道:“知道了,妹妹不用提醒我们。我和小磊是晚辈,只要爹的身子健健康康的,我们怎样都行。”说着。带着司徒晨磊跨进门槛。来到司徒健仁床前,司徒盈袖仔细打量司徒健仁的脸色。似乎双颊有些潮红,但眼底清明。并没有浑浊发黄,应该伤势不重。“爹。您好些了吗昨儿太医怎么说”司徒盈袖好奇地问道。张氏命人给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搬杌子坐,又道:“昨儿开始没有请到太医,后来吕大掌柜亲自出去,才请了太医院的曾太医过来。”“曾太医”司徒盈袖有些惊讶,“好像是太医院的医正”“正是。曾太医仔细给你爹瞧过伤势了,说还好,用药包扎,然后开了几贴药,说吃几天就好了。”张氏拿了大迎枕过来,让司徒健仁靠着坐。司徒健仁拉着张氏的胳膊,“让丫鬟们做吧,你又不是下人来,坐下歇会儿。”说着,还拿起枕头边上的帕子给张氏擦拭额头。张氏忙用手挡开,嗔道:“你做什么孩子们还在这儿呢”司徒盈袖含笑垂眸,又问:“母亲,那您的伤势碍事吗昨儿可吓着我了,大伯母的力气出了名的大,一下子把母亲推到地上,肯定伤的不轻吧”司徒盈袖这样问,也是小小的给张氏下了个套因为张氏要是说没事,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疑虑。毕竟赵大太太那身板和力气都是杠杠的,如果说被打了一巴掌,再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实在是说不通,肯定有诈。但是说有事的话,司徒健仁势必要跳起来,跟赵大太太算账了张氏肯定是不想跟司徒家大房闹翻的。张氏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下意识又看了司徒健仁一眼,才慢慢地道:“还好,昨儿太医给瞧了瞧,说没大碍。”“哼,你啊,就是太好心了。什么没大碍胳膊肘那里蹭破那么大一块皮,看了我都难受”司徒健仁不满地道。“母亲,如果真的是伤重了,您可不要讳疾忌医,要听太医的话。您需要什么药材,我去给您买。”司徒盈袖很是关切地说道,眼神定定地看着张氏,眉清目秀,温婉动人。张氏本有些忐忑,这时才放了心,觉得司徒盈袖应该没有看出来什么,忙道:“我省得。太医也给开了方子。”“哟,瞧我这记性。爹、母亲,大伯父和大伯母正在至贵堂坐着呢。他们刚跟我和小磊吃了早饭。爹、母亲,你们要不要去见一见”司徒盈袖看出了张氏刚才回话时的迟疑,心里又是一动。司徒健仁往被子里一溜,翻个身背对着他们道:“不去不去我伤重,要多歇息几天。”“老爷,还是去吧。大哥大嫂他们是大的,我们是小的。您要不去,难道要大哥大嫂来看您吗”张氏推着司徒健仁的肩膀苦劝。司徒健仁闷着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身道:“我给夫人面子,就去见见他们。”说着,掀开被子起身换衣裳。司徒盈袖忙领着小磊先回去了。“大伯父、大伯母,你们稍等。我爹马上就来了。”司徒盈袖确实以为司徒健仁马上就会来的,可是他们足足等了快一顿饭的功夫,司徒健仁才跟张氏姗姗来迟。司徒健行和赵大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盈袖,你带弟弟去屋里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你爹说。”司徒健行咳嗽一声,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支走。赵大太太也对站在张氏身边的司徒暗香道:“凡春运,你先回避一下。毕竟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外人在这里不太好。”司徒暗香脸上一红,抬头看着司徒健仁,委委屈屈叫了声:“爹”张氏的眼圈立刻红了。拉着司徒暗香的手,道:“跟我出去吧,你爹有正事要说呢。”司徒健仁看着张氏母女俩委屈的模样,虽然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不敢跟大哥叫板,只得垂头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张氏母女很快离开了至贵堂。司徒健行盯着司徒健仁,不满地道:“三弟,我问你,你为何说那船上的水匪是我们招来的我们给你买的楼船。找的船工,都是在江南正经船市上找的,这里有凭据为证。”说着。从袖袋里把凭据都拿了出来,一一铺展在桌上给司徒健仁看。司徒健仁皱着眉头。将那些凭据拿起来细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好道:“那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船上的船工确实是青江上的水匪,这是南郑国的二皇子亲口所说。你怀疑我,总不能怀疑南郑国的二皇子吧”“我们没有怀疑你,是你怀疑我们。是,你三房的家产是丰厚,但是我们司徒家也不穷。再说你当初做生意,也有司徒家宗房的本钱在里面。每年分红是应该的,你不用以为是我们占了你们的便宜。”司徒健行一字一句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那些船工有被冒名顶替的可能”“冒名顶替”司徒健仁皱起眉头,“何以见得”“我问你,那些船工,最开始是谁安置他们上船的”“呃,总是家里人。”司徒健仁顿了顿,突然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他忙道:“大哥,我知道误会你了,这事就此揭过。横竖我们也没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不提可以,但是你今年的分红没有送回江南,你可不要再忘了。”“不会不会”司徒健仁忙笑道,“我这就吩咐吕大掌柜准备银子。”“这就好。”司徒健行满意地点点头,“盈袖和小磊都大了,你要为他们好好打算。盈袖是长兴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你要记得好好办一份嫁妆。还有小磊,我看他的痴傻是不是好了些要不要找个好的郎中再治一治”“以后再说吧。盈袖的嫁妆你们不用担心,她母亲早就给她预备下了,等明年就给她装箱。”因司徒盈袖以后要嫁到长兴侯府,司徒健仁对她还是不错的。两人又说了番话,才都起身要走。司徒健仁送大哥大嫂回客院,司徒盈袖在前面领路,故意带着他们经过内院正在盖的那所院子。司徒健行看了一眼,突然疑惑地问:“老三,你这是给谁盖的房子”司徒健仁笑着道:“大哥,这是给暗香的。至贵堂地方小,已经住了盈袖和小磊,她再挤在里面就不好了。”“给暗香给活人住的”赵大太太也看了一眼,掩袖笑了笑。“当然。怎么不对吗”司徒健仁纳闷地打量那帷幕后面的屋舍。“你跟我来。”司徒健行反客为主,带着司徒健仁顺着临时开的小门,走到帷幕里面,“你看这房屋的样式建在这种地段,就不是阳宅,而是阴宅了。”“啊”司徒健仁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怎么不会我们司徒家早年是风水先生出身,不过风水这一门只传嫡长,你当然不懂,你大哥可是懂的。”赵大太太撇了撇嘴,回头看了司徒盈袖一眼。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司徒健行来京城的时候,曾经指点过他们盖院子,说要如何选址,如何加盖,才能避免盖成阴宅。风水宝地的名头可不是乱叫的。这一世,司徒盈袖只是提前指了块地儿而已司徒健仁大惊,忙道:“那怎么办别盖了别盖了拆了重盖吧”“不行”司徒健行端然否认,“已经打墙动土,惊了土地神了。你还要拆了重盖,会把整个院子的风水破坏的。”“那怎么办”司徒健仁急得汗都冒出来了,“这是给暗香住的院子,她怎么能住在阴宅里面”“大伯父、大伯母,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司徒盈袖微笑着说道。“什么主意你说,大伯母给你做主。”大伯母拉过司徒盈袖的手。“我娘去世这么多年,家里有关她的东西都没有了,我想着,要不这里盖成一个小小的佛堂,将我娘的牌位请进去,我和弟弟可以每天去给娘上香奉茶,你们说怎样”“不行”司徒健仁首先跳起来吼道。“行”司徒健行慢了一拍,气势上却压倒了司徒健仁。“好主意就这么办”赵大太太习惯性地做主拍板了,“盖成佛堂,不用推倒地基重盖,只要把屋顶和里面的布局陈设稍微改改就行了。也不会破坏风水,而且有你娘在内院坐镇,不怕那起子狐狸精兴风作浪”司徒盈袖笑了笑,看向司徒健仁,“爹,您看呢”“老三,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拆了重建,坏了风水,以后你们三房一蹶不振,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司徒健行用行家的口气建议,司徒健仁果然犹豫起来。“但是,但是,暗香怎么办她住哪儿呢”司徒健仁一心想给司徒暗香盖一所比至贵堂还好的院子给她住,没想到居然成了供奉他去世的原配沈咏洁的小佛堂想想就心塞但是虽然有些不自在,可对于做生意的人,风水关乎着运气和财运,确实比什么都重要。司徒盈袖又道:“咱们内院的北面有块空地,后面有山,前面有小池塘,在那里给妹妹盖一所新院子,比在这内院中央的地方还要大呢”考虑再三,司徒健仁还是点点头,“那好吧,我让人来改图纸,重新去北面准备地基。”“爹,娘的小佛堂,还是我亲自来督造吧。”趁着大伯父和大伯母在这里,司徒盈袖想把建造这个小佛堂的事情握在自己手里。她一定要娘重新在这个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能让那些人完全当娘不存在一样。这是目前来说,她作为女儿,给过世的娘亲唯一能做的事司徒健仁根本就不想插手那小佛堂的事,闻言巴不得推给司徒盈袖,忙道:“行行,没问题你去找吕大掌柜商议吧。我要忙暗香的院子,就不用你了。”司徒盈袖心下大畅。第一次“坑爹”,就出师大捷,回去要喝两杯庆祝一下从帷幕中间的小门出来,一个婆子焦急地等在门口。一见司徒健仁,就上前苦着脸回道:“老爷,凡家来人了,要把二小姐要回去”凡家,正是张氏的前夫家。第116章 不一样司徒健仁一听就跳了起来,瞪大那只独眼,冲那婆子大叫:“要什么要暗香是上了我们司徒家族谱的人,怎么成了他们家的了”言罢拉着他大哥司徒健行的胳膊,“大哥,正好你在,一定要帮我说清楚。你是司徒家族的族长,暗香是上了我们司徒家族谱的人,她”“我说三弟,你静一静。凡春运虽然改了姓,又上了司徒家族谱,但是改变不了她是凡家人血脉后嗣的事实。你要知道,族谱再大,也大不过血亲。当初你给春运姑娘上族谱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你要争得凡家人的同意,拿到他们允许春运姑娘改姓的同意书才行。不然都是无用功,白白哄张氏母女俩开心罢了”赵大太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用胖胖的手在脸畔不断扇风。她体丰怯热,虽然才是二月,但略动一动就浑身是汗。司徒盈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