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罗汉床上坐着:“你刚下朝归府,必也累了,你也坐吧。”又转头对小七道:“去给公子端碗雪梨汤来。”小七应声去了厨房。君子恒在罗汉床上矮几的另一边坐下道:“我倒是不累,就是在出宫门时看到小四在等我,我的眉心就止不住地乱跳,一听,果然”什么果然白青亭淡淡看向杵在小三身边像根石柱一般的小四。自跟着君子恒进屋里来,小四便努力地将自已变成透明人,可经她这么淡淡一瞥,他即刻打了个激灵,半哭丧着脸将头埋得更低了,心道:少夫人您别这样看我啊,我也是受命于公子,若您有半点风吹草动,属下便得立马去禀了公子啊白青亭见小四的脸低得快钻进地洞里去了,便也饶过他,收回眸后对君子恒道:“我也没任性,就是早上起身的时候,心里一直觉得不痛快,烦燥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君子恒总算明白了,这是心里不舒坦给闹的,于是他看向小二。小二会意,便看了眼白青亭,白青亭也没理会她,拿着原本就搁在矮几上的小话本看着,她想了想道:“早上一切安好,没来什么人,少夫人也没出过院子。”意思是,没人招惹白青亭,白青亭也没出过院子去招来什么事非。白青亭听明白了小二的话,不过是微挑了眉毛,便眼皮也没掀地继续看小话本里的趣闻。君子恒听后则问道:“夜里做什么恶梦了”白青亭一下子掀起了眼皮子:“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是恶梦就不能我做的是极好极好的梦”君子恒浅笑道:“若是极好极好的梦,那这一早上你也就不用这么来回地走了。”白青亭没话了,她确实做了恶梦,还是关于海宁府中元县白府的梦。一回想起来,白青亭还是经不住叹了口气,再眼神怪异地瞟向君子恒,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君子恒瞧出来了,敢情这梦与他还有关,她那瞟向他的眼神微带了哀怨,大概是不太好的事情,他咳了两声清清喉咙道:“不过是梦,何况还是恶梦,还是莫要再想了”白青亭哼了一声,转回眸继续看自已的小话本。这会小七正好端来雪梨汤,小七刚把雪梨汤端放到君子恒那边的矮几上,小七刚想说,请君子恒喝汤,便见一只白皙圆润的手伸了过去,一把将雪梨汤端了过去。小七顺手看去,君子恒也觉得怪异抬眼看去。只见白青亭已端着雪梨汤喝将了半碗,看得小七目瞪口呆,君子恒也是微愣。君子恒心道那恶梦还真是影响颇大,不禁道:“慢些喝,你想喝便给你喝,小七,你去给我沏杯茶便好。”小七应了声,便退下沏茶去了。临走时还看了小二、小八、小九三人一眼,这一日果然是有事情发生的。午后用完膳,君子恒小坐了一会,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无论发生事情,记住都切莫动气,更莫要动手,有什么事情让小二她们去办便可”说得白青亭喜欢没事动气、动口又动手似的,她极为无奈地看了眼自她怀孕,便遂渐化身为老妈子的君子恒:“大理寺那么空闲么昨晚不是刚说陛下交给了你许多公务未处理么你还不快走”君子恒笑了:“我不过嘱咐你两句,你倒赶起我来了,好了,我这就要走了。”又对屋里的小二她们四人道:“照顾好少夫人”小二四人齐声应道:“是公子。”君子恒走了,小三及暗处的小一自然也一并走了。小四早就不想留在屋里,赶紧尾随在君子恒身后走人,那模样看得小七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见白青亭没说她,她笑得最后更是越笑越大声。小二微慎小七一眼:“好了,吵什么吵”小七好不容易止住了大笑,听小二帮着小四说话,不禁又打趣起小二来:“小二,你可要坦白哦什么时候与小四有进展了啊居然帮小四说起话来了”小八与小九也是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模样,连白青亭也状似仍看着小话本,实则已竖起双耳细听了起来。小二被小七打趣得瞬间无言,微怔了怔后,耳根后更是有可疑的红,她向白青亭道:“少夫人,奴婢去给你换换茶水”说完,小二头一回似烟般溜掉了。这回换小七、小八、小九三人怔住了,三人面面相觑,心道:这是真的有情况白青亭也放下了小话本,问小七:“小二真与小四对上眼了哦不对,小四早看上小二了,这回是连小二也对小四有好感了”小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平日里没事,我也总会打趣小二这么一两句的,倒是头一回见她这般反应”小八道:“莫非真成了”小九笃定道:“应该成了”要真成了,那君府不是又有喜事可以办了么白青亭一想到便高兴,将自早上胸里的闷气一下子全给散了,她起身对小七道:“小七,你去向小四打听打听,看他与小二进展到哪一步了”小七响亮地应了一声好,便转身速度跑出屋里,那模样简直像是去抓奸似的迫不急待,看得小八与小九更是笑成了一团,连白青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岂料小七不到片刻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向白青亭禀道:“少夫人五姑娘与八姑娘来了”白青亭还站着笑呢,这会还未坐回罗汉床上去,一听小七的话有点懵:“什么五姑娘、八姑娘的”小八与小九不曾去过海宁府中元县白府,小二又不在,这会两人都与白青亭一样有点发晕,皆不晓得小七话中的五姑娘、八姑娘指的是谁小七赶紧解释道:“就是白五姑娘、白八姑娘”白五姑娘白八姑娘白蓝依与白橙玉白青亭终于反应过来了,上前走了两步靠近小七问道:“你说五妹与八妹来了”小七点头道:“正是老爷正差人将两位姑娘送到恒院来,这会该快到院子里来了”这还是小七去找小四时,刚出院门口便遇到了小四,小四与她说的,并让她先来禀了白青亭,好让白青亭有个心理准备。白青亭听后让小七去院门口迎白府远道而来的两位姑娘,又让小九去备茶水点心端来,自已则让小八扶着到罗汉床坐下定定神。从海宁府中元县到京都来,那可是隔着老远呢,中间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的路,可白府硬生生没半消息给她送来,这是怎么了白青亭心中有疑问,正思索间便听到屋外有小七的禀报声:“少夫人,五姑娘、八姑娘到了”白青亭应道:“快请五妹、八妹进来”不消会,小七便带着数月不见的白蓝依与白橙玉进了屋里外室,两人见到了端坐罗汉床上的白青亭正由身边的小八扶着站起身,不禁纷纷喜道:“三姐这是有喜了”白青亭笑着道:“是你们千里迢迢来京都,怎么母亲事先也没送个信来”白蓝依看了眼白橙玉道:“之前也没想要来,就是突然兴起的。”白橙玉则是依偎到白青亭身侧去,挽起白青亭的臂弯道:“我想三姐了,这便来了母亲起先是想给三姐送个信的,可一想这信指不定还在路上,我与五姐便到了,所以最后便作罢了三姐想我么”白蓝依还是那副天仙般的绝美模样,白橙玉也还是那副天真娇憨爱撒娇的性子。看着这两人的突然到来,白青亭笑得有点言不由衷:“当然想”想得她好生烦燥昨夜里,白青亭便是梦到了数月前白府里那些个姐妹纷纷跑到京都君府里来,趁着她有身孕的这会个个想尽了法子勾引君子恒,正当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白府姑娘爬上君子恒的床时,她便被气醒了此时想想,这恶梦竟要成了现实么、第四百章五十二章各有姻缘之前怀上身孕的时候,白青亭自已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正是与君子恒冷战时期,于是她怀孕一事倒是给忘了修书一封送往海宁府中元县白府,让白府里名份上的父母亲人们知晓。要不是白蓝依与白橙玉突然来京都,白青亭大概会到把孩儿生下来之后,才会想起让人到海宁府白家去送个信报个喜。君府里的大小主子也因着这数月来朝中的动荡,虽高兴着白青亭有了君家的香火,但君子恒所站阵营的五皇子龙琮那会正与太子龙琅斗法,谁也没心思去给远在海宁府的白家做报个喜讯这样的事情。白蓝依与白橙玉一路劳顿,白青亭让人在恒院拾掇出来两个房间之后,便让她们去洗漱歇息一番,她自已也好顺一顺这两人突然到来的目的。白青亭还未想透之际,本来洗漱好该去歇息的白蓝依却找上门来。白青亭正在内室绣着花样,那是要给她肚中孩儿做小布鞋用的花样,她绣得极其用心。听小七来报白蓝依来了,她很是讶异。白蓝依进了内室之后,白青亭便笑道:“怎么来了不去睡会么”白蓝依道:“三姐,我有话要与你说说”白青亭道:“什么话不能睡醒了再说,非得这么急”白蓝依在白青亭身侧坐下,看着桌面上描绘着各种吉详图案的花样,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她看得不禁用手摸了摸:“三姐,你怀孕一事虽未给我们报个喜讯,但我父亲与大伯终归是朝廷命官,即便你与三姐夫皆未说,也总有那些想借着白家攀上君家这棵大树的有心人来说。”白青亭正绣着一只小老虎额上的王字,针下去后提线起来,她便搁下了针看向白蓝依:“五妹话中有话,是有什么想与三姐说说”白蓝依也自彩色蝴蝶的花样中抬眼,她欲言又止地看着白青亭:“三姐玉儿她尚未死心”白橙玉尚未死心白青亭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不由想起梦中那有人爬上君子恒的床的那一情景,复又想起白橙玉之前对君子恒这个三姐夫的心思,她的心微沉。侍候在旁的小二、小八不禁对看一眼,所幸小七与小九去小厨房里给白青亭与白蓝依端茶点去了,不然小七听到白蓝依说这样的话,必得跳起三丈高不可白青亭道:“说下去。”白蓝依看着白青亭不大好的脸色,又瞧了瞧白青亭高高隆起已快五个月的肚子,她有点担忧:“三姐听后,可勿要动气”白青亭点头道:“说吧,我没那么脆弱,何况想进青云后院的姐姐妹妹多了去了,我要气也气不过来,又何必自苦生那闷气”白蓝依听出了白青亭话中的无奈,她想着像君子恒那样相貌上佳、又贵为朝中大员的优秀男子确实容易招蜂引蝶,不禁叹道:“也是,像三姐夫那样风华霁月的人物”白青亭笑了:“好了,玉儿有这样的心思你我早就晓得,不过此次玉儿怎么会与你上京都来且也未曾先知会我一声”白蓝依解释道:“自从听我父亲说道你有了身孕之后,大伯、大伯母皆高兴得不得了,其他兄弟姐妹也很为你高兴,也不知是不是自那时开始,玉儿便动了上京都来的念头”白橙玉想着白青亭既有了身孕,那便不再方便侍候君子恒,心想这是她最好的机会。白绿雪与白银珠她们也有这样的歪心思,可惜她们名份上总归不是白青亭的亲妹妹,总不好随着白橙玉上京都来,何况她们就是厚着脸皮跟来,白橙玉也不许,白府中她们的父母长辈们更是不许。起先白大夫人一听白橙玉起这样的心思,便一直劝着白橙玉打消上京都的念头,可劝得多了,白橙玉便又哭又闹,哭闹得整个白府都不安宁。白世均身为白橙玉的父亲,却也是无法,自小他便疼白橙玉,疼得她无法无天。最后是白老太爷拍的板,说让白橙玉上京都,若是白橙玉有旁的造化那也是她的福气,若是没有就当是姐妹俩聚聚,那也没什么不好。顿听白老太爷这话时,白红娟与白蓝依皆愣了。白世均更是直道家门不幸,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白橙玉白大夫人却是更哭得差点瞎了双眼。最后连先送个信到京都里来知会白青亭一声都没有,白橙玉便要自白府起程。白蓝依心知白橙玉到京都君府的意图,不禁气得差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更恨白老太爷那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