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寰再低头,白青亭也能看到丫寰的整张脸。丫寰连睫毛都不敢扇一下,敛着眼帘看都不敢看白青亭一眼。白青亭猜着,应该是给她送晚膳进房之后出去,这丫寰糟到了黑衣的教训,再次进房,丫寰已然不敢有所造次,更不敢与她有任何半点交流。这交流,不仅仅是语言、动作上的,连眼神都不行。白青亭没有为难这个丫寰。丫寰安静地收好碗筷退下之后,两个黑衣又守在房门外,寸步不离。房内有个沙漏,时辰已是酉时二刻。想了又想,她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倒是有个效果还算不错的笨法子。白青亭自桌上抄起个瓷杯,一个起身便走到房门边,开始敲门。不是那种大力想砸坏门的敲法,也不是一下子便把人吵死的那种边敲边哭喊的敲法,她一下一下地,不缓不慢地,不算重也不算轻地敲着房门。笃笃笃笃笃笃笃笃三下连着一下,三紧一缓富有节奏地敲着。这样的敲法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初始,两个黑衣全然不当回事,只当白青亭自已在房里面玩着。一刻钟后,两个黑衣开始瞧将两人护在中间的房门,心道这是在干嘛呢两刻钟后,其中一个黑衣对另一个黑衣道:“她这是在耍什么阴谋吧”另一个黑衣接道:“肯定是上面不是有交待说,白青亭十分狡猾奸诈么让咱们千万防着点”两个黑衣对视一眼,齐齐重重地点下头,坚决不能中了白青亭的圈套。三刻钟后,两个黑衣皆不耐烦了。“干他奶奶的这娘们是没完没了”“奶奶个熊吵得老子脑袋发疼,老子要让她好看”大声叫嚣完,两个黑衣却再没有动静,而房门里的白青亭依旧一下一下地用瓷杯敲着门。很显然,企图用狠毒言语来将白青亭吓退的招术,以失败告终。黑衣两人四目相对,眼里火大的同时皆是无奈上面老早有交待,绑来的白青亭是朝中大员的正室夫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护着,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这会他们便是再恼火,除了气死自已也是无计可施半个时辰过去,两个黑衣已然受不住白青亭瓷杯叩木门的扰民声响,大喝一声,互相鼓鼓气之后,两人齐齐将两扇木门由内向外拉开。两人映入眼帘的第一眼,便是见到白青亭搬了张凳子坐在房门后,右手还拿着扰得他们甚是烦燥的凶器瓷杯两个黑衣突地便是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他们辛辛苦苦地守门,忍住了半个时辰的燥音扰声,而始庸作者居然是这般优哉游哉地坐在房门后,还大刺刺地看着两人笑。真是婶可忍,叔也必须忍高大些的黑衣忍着火气道:“夫人,你还是坐回桌旁去,或者干脆到床榻上歇息去吧”另一个矮些的黑衣也努力温声道:“是啊,夫人,你还是早点歇了吧”白青亭当然不会听他们的,任他们脾气再好,态度再诚恳,她也不动分毫,连声都未吭一声,只坐着,稳稳地坐着。见白青亭如此,两个黑衣也心知白青亭这是与他们杠上了。两个对看一眼,正想关门退出去继续守着,白青亭一脚踢在左侧那扇木门上:“我问个问题,你们答好了,今晚谁都能睡个好觉过个好夜,倘若答不好”那就谁也别想睡个好觉过个好夜两个黑衣也听出来了,白青亭搞了半个时辰动静原来就是为了一个问题。高黑衣问:“什么问题”白青亭道:“你们是钟淡的下属,还是太子殿下的人”两个黑衣谁也没料到白青亭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看似没什么,但在关健时刻却也是个起到关健作用的问题。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回答。白青亭也不急,将踢在门板上的左脚慢慢给收了回来,她好整以瑕地等着两个黑衣的答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是开口问白青亭问题的高黑衣开口道:“夫人,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在我们手里,夫人还是识实务些为好”好家伙,不回答她的问题便罢了,还威胁上她了白青亭道:“行啊,那咱们就晾着看谁能晾得过谁”好吧,那她也犟上了。两个黑衣再没说什么,闷不吭声地一人一边木门,叭的一声再次将房间门紧紧闭上。白青亭看着手中的瓷杯。本来手敲得还有点酸了,让他们进来这么一搅得,她的手倒有了歇息的时间,这会不酸了,正好再鼓力敲上。两个黑衣刚站回房门外两侧,没让他们静上半息时间,熟悉的敲门声再次规律响起,三紧一缓。“干他奶奶的熊真想废了她”“行了光嚷嚷有种你去啊”听着房门外两个黑衣气极了骂起来的话,白青亭抿着笑继续敲门。“你以为我不敢啊啊我不敢啊”“你还真就不敢”白青亭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矮些的黑衣。高黑衣被矮黑衣说得一个堵,却又一时间反驳不出半点有力的话来,他确实不敢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个黑衣终于忍受不住了,矮黑衣提议道:“哥,要不说了”被高黑衣一个熊掌拍在脑门上:“说说什么说你不要命了要是让上面的主子知道了,你我还有命活么”矮黑衣委屈地摸着脑门:“不是不知道么”高黑衣斩钉截铁道:“不行”矮黑衣嘀咕道:“上面的主子天高皇帝远的,哪里会知道”高黑衣道:“怎么就”他回看了一眼木门,将声音压低了又低道:“怎么就天高皇帝远了,不过才隔了几条街”矮黑衣也不磨叽了,他知道高黑衣说的是事实。两人一歇气,白青亭也把贴在木门边上的耳朵给默默收了回来。就在两个黑衣不注意的当会,有节奏的敲门扰民声停止了。他们面面相觑一会,便相视而笑,偷偷地心里乐着,这下安静了可他们并不知道,白青亭已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在是南岩大街君府附近被绑的架,那黑衣扛着麻袋里的她几个跳起跃落的时候,她虽因着身孕而被转得有些晕眩,但她还没彻底转晕。几个弯,几个道,几个起,几个落,她还是数得清清楚楚。要出南岩大街大概得转出两条大街七条小街,那几个弯道与起落,她估摸着是出了南岩大街的。而出了南岩大街之后,有两个方向,一个前往北岩大街,可通往太子府,一个前往西岩大街,可通往朝中权贵的府诋,也就是钟谈的钟府。自南岩大街到北岩大街的路程快跑也得半个时辰的脚程,到西岩大街快跑则最快也得近一个时辰的脚程。白青亭记得当时那个扛着她的黑衣在不再跳起跃落的时候,走了一段很长的平路,扛着她还得走那样长的路,应该是很偏僻的街道小巷。出了南岩大街之后,她记除了平民集居的东岩大街之外,就数处于四大街之外的平湖附近两条小巷。而这两条小巷,无论哪一条离几条街远的地方,皆只能也只会是一个地方平湖对面相距一百二十丈余左右的观平楼。这个观平楼在她记忆中,好像听君子恒提过,是钟家的产业那就说,将她绑来这个房间里软禁着的人是钟谈可这个钟淡倒是令她大跌眼镜,他居然会吩咐他的下属要善待她,半点碰不得她他不是巴不得她早死么白青亭躺在床榻,轻啪一下脑门。真笨会绑架她也是龙琅授的意,而龙琅自海宁府那回差些与她拜了堂之后,她便知晓了他对她的肖想。这样一想,也就全都对上了躺在床榻上的白青亭左思右想地,本来不困的她也渐渐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天已在亮。她转头一看,桌面上不知何时已摆好了早膳。看来在她还睡着的时候,那个丫寰便给她送来膳食了。起身环视了一周,最终在梳妆台旁木架上看到了一盆清水,木架上方还有一条擦脸的布巾。走近木架痛快地洗了一把脸后,随后用手刷了牙齿,她便坐到梳妆台上去,将一头散发给随便扎成一条马尾。来这个朝代这般久了,她还是不太喜欢盘那些个繁复的发鬓。但凡她自已动手的,她通常都是一扎马尾了事。扎好马尾,人也看着精神多了。坐在桌旁去,白青亭开始吃早膳。早膳有两个肉包子,一盘咸菜,还有两个卤蛋,及一碗米粥。吃完后,白青亭觉得已有八分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之后,她走向窗台。透过窗棱格子往外看,她才发现她所在的房间应该是在一个挺荒废的小院里。就在她透过窗棱格子直线看去的地方,便是一面高高的院墙,往左是一颗大树,很凋零,叶子都没剩几片了,往右应该是院门。之所以用应该这样不确定的语气,是因为白青亭只看到右边的院墙最边处,有一个石柱灯台。有灯台照路,应该是院子里的走道。再看,白青亭便看不到什么了。两个黑衣仍守在房门,大概也在吃着早膳,两人吃得静悄悄的,只听得到他们嚼食物的声音,还有喝汤或喝水之类的咕噜声。明日一过,便是围山狩猎,她的时间已不多了。今日怎么着也得想出个法子来,即便不能逃出去,也得给钟淡添添麻烦,最好能闹到让他亲自出面来见她。打定了主意,白青亭开始在房里渡步。要怎么样才能将钟淡引过来必须得件大事才行,不然不可能在围山狩猎在即的当会将大忙人钟淡引过来。那什么大事可以惊动钟淡钟淡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突然想起了莫延,那个齐均候嫡三子,那个被她亲手杀了剖了的公子爷钟淡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下的手么那好,这回她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钟淡一听到有关他嫡亲姐姐最疼爱的嫡三子莫延之死的消息,白青亭不信她会引不来他、第四百四十六章施计外出钟淡夜里子时赶到白青亭所被关的院落里。两个黑衣笔直地站在房间门前,见到钟淡俱都吓了一跳,又想起白青亭那信誓旦旦说,他们的主子钟淡一定会在今晚赶来见她一说,瞬间又有点觉得白青亭定然是在搞什么鬼。于是刚见到钟谈的身影,两个黑衣迎上去行礼的同时,高个黑衣便颇有先见之明地说道:“主子,这白青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主子一定要小心”钟淡瞥了高个黑衣一眼:“既然觉得她有什么阴谋,你们怎么还任她套出我来居然还替她传话于我”高个黑衣即刻羞愧地埋头,那会他不是没想到么,这会想到了就是想提一下。矮个黑衣也陪着笑:“那不是在派人去通知主子之后,我们俩一合计才想到的么”钟淡淡地瞥了眼矮个黑衣,又扫过高个黑衣的脑门,冷声令道:“守好门,谁也不准靠近,谁也不准进来”两个黑衣齐声应道:“是”这一整齐得不得了的响亮应声,即提醒了房里面的白青亭说,她要等的人到了,更让低调暗潜过来的钟淡差些破口大骂怎么就找了这么两个傻愣头青守着重要的白青亭呢钟淡不由决定,待他与白青亭谈完出来,必然得换两个守卫直到钟淡进了房间,两个黑衣重新站到房门前两侧守着,两人还是没明白过来白青亭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主子是钟淡这回事。进房间的时候,钟淡曾预想过再见到白青亭时,他的情绪会是如何的,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却几乎没有悬念的他是抱着希望来的。白青亭给了他希望,也能再给他绝望。时隔一年,钟淡仍然没有放弃搜寻莫延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是这样坚定地认为并执行着。在接到龙琅要绑架白青亭的命令时,钟淡十分震奋,他终于有了可以直接捉拿白青亭的机会可龙琅接下来的嘱咐却又像一盆冰水自头兜下,淋得他瞬间冰冷又清醒。龙琅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