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新婚夫妻共食一盘所盛之肉,合卺指的是新婚夫妻各执一卺酒,相对交饮,至于解缨,解的便是郡主在姑娘发鬓上结的红缨。”白青亭听到这,无师自通道:“那结发,应该就是指把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马妈妈笑着点头。享乐郡主亦道:“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终于弄清楚了这小小红丝线的名堂,白青亭顿时觉得这古代成个亲还真是麻烦再想到还未行到的同牢合卺,解缨结发,她的头有点大。又在小二四人的侍候下,白青亭穿上霞帔,戴上凤冠。这套凤冠霞帔君子恒早在皇帝赐婚之际,便让京都盛名的巧匠制作彩冠,也就是凤冠,更请了京都的第一绣娘亲手缝制霞帔。sk铜镜中照出镜中人,即娇且媚,美不胜收。都说新嫁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从前白青亭不太信,此时此刻却是信了。明明她只有三分的姿色,却在凤冠霞帔、精致妆容的点缀下,她生生多了七分娇容,果真是三分人七分打扮。除了白青亭觉得凤冠有点重。霞帔有点繁复,她行走不大方便之外,余下在内室的人皆毫掩不住对这一套凤冠霞帔及大红嫁衣的惊讶,当然更多的是喜色。凤冠除了翠云、翠叶、珠花、珠串等。更镶了许多珍珠宝石,其中大小不一,璀灿耀眼,整个珠光宝气相互交辉,色泽艳丽。富贵逼人。霞帔,也就是大红嫁衣,领饰以如意纹,边缘施金锈,胸处施以补纹,补纹中及肩、腰、胯的左右两侧饰以禽鸟孔雀、仙草灵芝,下饰海水江牙纹、五蝠纹样,其中色彩层层丰富分明,繁复而不杂乱,华贵精致得令人移不开眼。白青亭看着铜镜中的自已。仔细研究了会这所谓的凤冠霞帔之后,心中想起在海宁府中元县被幽禁时,她也穿上了在她眼里十分精致美丽的大红嫁衣。那时她便感叹着,那嫁衣着实好看。可这一会被这一整套的真正凤冠霞帔一比较,她觉得幽禁时不得不穿上的嫁衣简直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大台面。她转了个身,看了看内室的几人,却见她们每个人的双眸皆像是粘在她的一身装扮上似的,连眨都不眨一下。白青亭不由轻笑开:“怎么不好看么”小二四人回过神来,连道好看马妈妈则赞叹道:“姑娘好福气”享乐郡主也上前牵起白青亭的手:“青亭确实好福气君子恒当真待你如珍如宝”白青亭笑而不语。一套凤冠霞帔便如珍如宝了她们也太好收买了其实是她不知行情。更不知君子恒为了定制打造这一套凤冠霞帔花了多少心思,及多少人力财力。白青亭在闺房里坐了没多久,便听到外间听道吉时到了耳边也随即响起吹吹打打的热闹,那是迎亲的奏乐队伍到了郡主府大门了。片刻间。君家请来的喜娘便来催妆,共三次。三次后,白青亭披上了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白大夫人远在海宁府,于是这哭嫁的喜活便由享乐郡主这个义母来做。享乐郡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也真的哭了出来,倒是掩于红盖头之下的白青亭愣是没哭出来。马妈妈见盖头下的白青亭没半点动静。直觉定是没哭出来,于是悄声到白青亭耳际轻道:“姑娘,这是要哭出来掉金豆子的,哭出来方吉利”享乐郡主这时已轻泣道:“青亭啊,到了君家可要敬重长辈敬重福,敬重夫君和睦亲族”后面享乐郡主到底还哭道了什么,白青亭皆未听入耳去。她只是想到历经两世,她终于嫁了人,可她最敬爱的大姐姐却不能来给她送嫁,就连与大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方女史都未能出宫来亲送她出嫁。瞬间悲从中来,泪便也自眼眶滑落,滴落于她两手紧握着的红丝帕上。一滴又一滴的,渐渐将红帕沾湿。马妈妈心细如发,眼更是尖得很,她见状也才安下心来。她还真担心自家姑娘哭不出来,毕竟换做谁觅得这般好的姻缘,谁在这个当会也必定高兴得很,哪里还哭得出来哭嫁一过,白青亭便由着小二、小七两两搀扶着走出内室。到了外室,享乐郡主的嫡长子君平已候在外室。享乐郡主道:“青亭,你白府嫡长房交无嫡亲的兄长,别的房倒是有,可远在海宁府,此次也未随之而来,这背你上轿的喜活便由你义兄君平来做。”在回京都之前,本来白耀宗是想跟着来京都的,可却让白青亭婉言拒绝了。一路途甚远,二白耀宗年岁尚小。至于其他房的兄长倒是想来送嫁,但个个心思不纯,最终让白世均以路途遥远为由婉拒了。其实白世均深知送嫁的重要,但君子恒通过君通商量大婚事宜之时,事先便与他通过气,早将白青亭会认享乐郡主为义母一事与他相商。虽说是商量,可事已钉钉在板上,何况这是好事,白世均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除了当事人白青亭尚蒙在鼓里之外,白世均与君子恒早早就敲定了这件认义母的好事。后来白青亭婉拒白耀宗同上京都之际,白世均也没有阻止。即便她不拒绝,他也会断了白耀宗想亲上京都送姐出嫁的念头。听到是君平亲自背她上花轿,白青亭尚含有泪痕的脸便笑了开来。、第三百五十一章大婚3白青亭之前从未与郡主府有过交集,但在这四日待嫁里,她已摸清楚了郡主府里的这两位公子的底细。自然也就晓得了这位她的义兄君平在朝中的官职,他乃是刑部李尚书的下属,是从二品的刑部左侍郎。有个从二品的大员来亲自背她上花轿,自然是荣光无限。白青亭轻声谢道:“有劳平义兄。”君平微笑道:“义妹见外了。”说着,他便上前走近白青亭。小二提醒着白青亭,君平来背她了。语毕,白青亭便见到了一个宽厚的背在她面前半蹲下。她也不扭捏,即刻爬了上君平的背,双手搂紧他的颈脖。君平背稳后,便举步往外室走去。白青亭披着红盖头,眼前一片红,根本就不晓得君平已走到哪里,只觉得耳边尽是一片锣鼓敲翻天,到处喜气洋洋。小二、小七、小八、小九做为她陪嫁的四大丫寰,马妈妈亦是陪嫁的妈妈,五人自然紧随其后。享乐郡主、君吕、君安亦慢慢地也跟在背着白青亭的君平左右,个个笑着脸,喜色迎人。龙筝是未出阁的姑娘,在天朝的规矩里,她是不能出来送嫁的,即便新娘是她的义姐。出了郡主府,到了府大门前。君子恒一身大红喜袍,头戴镶着红宝石的乌金冠帽,胸戴以丝绸结成的大红花,俊美无匹地骑在骏马之上。见到君平背着同样一身喜袍的白青亭出府来,他含笑跃下马背,跨步走上前。他身后是迎亲的队伍,个个红袍加衣,面上喜色盈盈。他下马后,左右两匹骏马的两位贵公子也下了马,同迎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君子恒身侧。他们皆是君家旁枝嫡系中年轻一辈的姣姣者。不仅相貌俊秀,且口齿伶俐,颇具才学,年岁在十六左右。皆未娶亲。别看他们年岁少君子恒好几岁,但在君家算起来却是同辈。他们便是陪着君子恒来迎亲的男傧相,也就是现代所说的伴郎。既然有男傧相,自然也就有女傧相。相对于男傧相的要求,女傧相的要求则要高些。也有两名。她们皆是享乐郡主亲自君家旁枝嫡系中寻出来的全美人,也就是年轻貌美,不能是再婚,最主要的是已生养了嫡子的少妇。全美人送嫁也意在十全十美,她们便是现代所说的伴娘。君平将白青亭背至八抬大轿前,尚余几步便停了下来。白青亭此刻有点紧张。初次嫁人,初次要坐上大花轿了,说她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君平一停下步伐来,她便更紧张了,心道这是停下来做什么君平背着白青亭。自然晓得她的紧张,见他已停了下来,她却不见动静,他只好轻声提醒道:“义妹,这会你该丢扇子了”白青亭本紧搂着君平脖子的双手一颤,脑子有两息的罢工,方将君平所言真正传进她的脑子里去。她瞧了瞧出闺房前,马妈妈塞到她手里的那一把大红绫绢扇面金丝描边的檀香扇,她右手自始至终紧紧握着,却早忘了这把檀香扇的使命。若非君平懂得。给她提个醒,她还真要出丑了。白青亭松了松紧握着檀香扇的五指,将它轻轻了出去。记得马妈妈交给她这把檀香扇时,她还问了问这作什么用的马妈妈说。这是给她在上花轿前丢的扇子,意为她嫁了出去,便要丢掉以前身为姑娘家时的骄纵,收敛自已的脾气,自此也要听从夫家长辈的教诲。她才明白过来,也在心里暗道。这成亲的讲究还真是多不胜举,却又条条各具其蕴意,让她不得不一一遵从。反正这脾性与生俱来,又不是丢一把扇子便真能丢掉的,她怕什么,不过是个好看的仪式罢了。檀香扇一落地,君平便笑着将白青亭背到轿口。本来掀轿帘由轿夫来掀便可,可会君子恒却过来了,他亲手掀起锈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帘:“不必紧张,很快便结束了。”轻如呢喃的低语突地飘入她的耳,她的脸顿时似火烧了起来。她没有开口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君子恒看到,便笑得越发欢了,眼里盛满了柔情与笑意。他虽说得极为轻淡,可君平背着白青亭与他近在咫尺,不仅是白青亭听到了,君平也听到了他对白青亭安抚之言。君平将白青亭安安稳稳地在轿中放下之后,不由多看了君子恒一眼,唇边带着笑,满眼的赞赏。君子恒这一趟迎亲迎得极为顺利,并无遇到什么刁难,原缘无非因着郡主府终归非是白青亭的父母亲族。君家来的两个傧相自然也落得轻松,满面笑意盈盈,替君子恒不停地与郡主府的人寒喧。白青亭刚在花轿里坐稳,轿外便响起“起轿”的吆喝声,紧接着便是炮仗响起,噼噼啪啪响彻整片天。这炮仗声早在君子恒的迎亲队伍到郡主府,八抬大轿临门时,便放过礼炮相迎。她听到了这第二次放礼炮的声响,心突地加快了速度,跳个轰轰作响。她不由大吸大呼了好几口气,方将如同敲鼓般跳个不停的心跳缓了下来,没那么紧张。君子恒已拜别了享乐郡主与君吕两位义母义父,起轿声一起,他便重新骑上了同样挂着丝绸大红花的骏马。两位男傧相也上了马,随于左右。敲锣打鼓的声音将闻风赶来郡主府看热闹的百姓们,及左邻右舍的其他贵宅人家的彻彻私语给掩盖了下去,白青亭若听得见,必然能听到百姓们言语中对她的称羡赞叹。迎亲队伍终于起行,以君子恒骑着的骏马为首,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郡主府,往南岩大街君府前去。郡主府就在北岩大街,离南岩大街算不得近,也算不得远。八抬大轿一离去,郡主府的一名奴仆便端了碗清水出来。享乐郡主接过清水,往府门一泼便泼了出去,意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得不说,郡主府做足了白青亭娘家所有该做的事情,严然与嫁亲嫡女没什么两样,就算差也只差那么一两点。但谁又在乎自白青亭的花轿在郡主府大门前一起轿,京都的所有人便只知道,郡主府从今往后便是君家当母的娘家,是白青亭的依靠。、第三百五十二章拜堂1白青亭静坐于花轿之中,听着外间的吹锣打鼓,喜庆非常的恭贺嘻笑声,她颇有恍世之感。想她来到这个朝代尚未满一年,却便嫁了人。花轿外除了跟着小二四人、马妈妈、喜娘等六人之外,还加了两名全美人,共八人各四人地紧随在她花轿两侧。八人皆喜盈于色,连向来冷冰冰的小二也破天荒地全程微笑着。白青亭自坐上花轿起,便不曾移动过。马妈妈千叮咛千嘱咐她说,上了花轿坐下了,千万要忍住,莫要移动,更不可私自掀下红盖头,这都是不吉利的马妈妈说得万分认真,她也只好认真地执行。幸好花轿内铺了一层新褥子,折叠着放在花轿座垫上,柔柔软软的,白青亭坐着倒也舒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