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并不理会那其中有何缘由,她只关心自家的夫君与女儿,道:“不管有何缘由与否,蓝依啊,你可莫再去宫府招惹宫家人知道么”白蓝依拂开白四夫人拉起她的手:“母亲”又转对白世炎道:“父亲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一些关于三姐会突然在宫府失踪的事情”白世炎摇首道:“我哪会知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哪里会知晓京都执天府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白蓝依不相信:“可是父亲”白四夫人这回铁了心拉住白蓝依,拉其胳膊便往外走,嘴里不停训道:“蓝依你莫再烦你父亲你父亲不仅仅是你的父亲与青亭的四叔,他更是海宁府的知府你没听你父亲说的么,君子恒是来彻查贾府尹的,这其中不可能只查贾府尹一人”白世炎松了口气。白四夫人拉着白蓝依走到厅外,便遇到来寻白蓝依的白紫衫。白紫衫向来与白蓝依不亲近,看到她,令正挣着白四夫人拉扯的白蓝依愣了下。白四夫人也放开了白蓝依。白紫衫向白四夫人行了个礼:“四婶娘我是来找五姐说说话的。”白四夫人浅浅笑开:“这好蓝依正与我闹别扭呢你来了,便替四婶娘好好劝劝你五姐”白蓝依不依:“母亲我哪是闹别扭”白紫衫问:“五姐怎么了”白蓝依没话与白紫衫说,口气也不怎么好:“没什么你来到底有何要事若无要事,只是闲聊的话,那你还是回北面大院去吧我没空陪你”直白且不耐,这令白紫衫一张妖媚的面容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还是白四夫人解了围:“紫衫莫与你五姐计较,你五姐方将被我训了一顿。这会正心情不佳,这话也就说得冲了些,你可莫放在心上”白紫衫了然道:“三姐下落不明,白府里谁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我能理解四婶娘放心,五姐也是因着当日三姐失踪一事与五姐有几分干系,这才”白蓝依睁大了眼,一双美眸已泛起了水雾,这两日自责且懊恼的情绪仿若被白紫衫所言的其中一句话给击个正着。她身子轻晃了下:“你说说什么”白四夫人亦没了笑容:“紫衫你胡言乱语什么”白紫衫却微笑着,丝毫不受白蓝依临近崩溃的情绪及恼了厉色相对的白四夫人所影响,继续道:“莫非不是么当日之事,我可是全听说了若非五姐在宫二姑娘的生辰宴上贪嘴,又多喝了些汤汤水水,三姐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大丫寰又何必拨了一个给五姐,若非如此,三姐就凭着身边两个身手皆是不错的大丫寰护着,三姐也不至于连个尸身都找不着”白蓝依怒喝:“住口三姐不会有事的”白四夫人终归是长辈,总不好明着对亲侄女下手。她对着身后身侧跟着的众丫寰妈妈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唤上两个婆子将着了魔的九姑娘送回北面大院去”白紫衫跟着来的两个大丫寰即时护到白紫衫身前去,白紫衫仍笑着继续道:“四婶娘也不必如此,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当日若真多亏了三姐身边的小七,五姐的清誉恐怕真的悬了”见白四夫人的丫寰妈妈已围了上来,白紫衫所跟着的两大丫寰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她又道:“好了好了也不劳四婶娘的人赶,我这便回北面大院去来么,我还想与五姐说道说道,如何帮三姐的呢”她转了个身:“我们走”白蓝依却在这时突然上前,跑了几步便拦在白紫衫跟前。她双眸利如刀刃:“你是如何知晓我当日在宫府险些毁了清誉的”这件事她回白府后便谁也没说,除了自家父母亲之外,整个白府也就小七知晓,可这时小七并未在白府里。她也相信。小七不会将这种毁她名声的事到处乱说。当日在宫府聚贤院里,知情的人也让一一让她给了封口费,更让宫茗儿下了封口令,将当日聚贤院厢房中的所见所闻烂于肚子中,不得再提及半句。还有小七,当时小七挥着那一柄骇人的长刀说。要是谁敢泄露半字,她便要了谁的命那个时候,谁还敢再说上一字事后小七那疯魔的模样又是宫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亲眼所见,那真让赵护头断去臂膀见血的狠劲更是令人闻而生寒,哪里还会有谁敢再提及当日她险糟毁清白一事可却在今日,竟是让白紫衫说了出来即便是当日赴宴的其他各府姑娘,亦是全然不知晓此事,何况是当日未同去赴宴的白紫衫白紫衫被白蓝依挡了去路,听白蓝依那句质问,她方醒悟过来她得意忘了形,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嚅嗫着,一时间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白蓝依再问:“说你到底是如何知晓当日宫府发生的事”白紫衫敷衍道:“既然是在宫府发生的事情,宫府又人多嘴杂,哪会有不透风的墙”白蓝依厉声驳道:“说谎此事虽是发生在宫府,可在宫府却无几人知晓哪会有你所说的人多嘴杂”白紫衫强辩道:“即使没几人知晓,那也是有人知道的五姐怎么就肯定那几人中不会有嘴碎的人”白蓝依冷笑:“除非是她不要命了”白紫衫有点怯了,却还是强硬撑着:“你你凭什么这么说”白蓝依步步逼近白紫衫,如仙的面容此时已颇为狰狞:“就凭小七的那一柄长刀”白紫衫一下子软了腿。、第二百七十九章反应3她的两个大丫寰搀住她,不断地喊着她。她却仿若未闻,仍怔愣着,眸中尽是隐不住的惧色。白蓝依逼问:“说你到底是如何知晓的”白紫衫已说不出话来,她满脑子尽是浮现着她所听闻的当日宫府里,小七挥着长刀断去宫府赵护头一只手臂的情景。她虽未亲眼目睹,可纵她再多心眼,她也只是一个仅年十五岁的闺阁小姑娘,她也会怕一想到小七挥刀砍人手臂的血腥场景,她的恶胆已消,心中的恐惧渐渐浮出。白紫衫转身向白四夫人求救:“四婶娘我是随口说的并不晓得会戳中五姐的痛处四婶娘,五姐好可怕”白蓝依冷笑,纵然旁人瞧不出白紫衫是在做戏,连自家母亲亦让白紫衫胜真的演技唬得半挡于白紫衫身前,与她对视。白四夫人道:“好了,蓝依,母亲晓得你与你三姐感情甚好可紫衫”她回头看了一眼白紫衫:“紫衫终归也是你的姐妹”白蓝依打断道:“姐妹我白蓝依哪有那么好福气,竟是有这种对亲姐姐落井下石满口污言的姐妹这样不要脸的姐妹,不要也罢”白紫衫仍嘴硬:“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五姐”白蓝依狠狠道:“闭嘴如若你不老实说来,你也不必再认我这个五姐”这话有点重了。可也是能理解的。白四夫人知晓自白青亭失了踪影之后,白蓝依因着当日之事与其脱不了干系,早已在心中打了个死结,偏偏白紫衫还口不择言直冲这个死结说道,自家女儿哪有不发狂之理她拉住白蓝依,示意丫寰妈妈让出条道来,让白紫衫走人。白紫衫见状连忙与两个大丫寰逃之夭夭。白蓝依让白四夫人与身边的两个大丫寰死死拉住,气得眼都红了。末了,竟是蹲下大哭。白世炎听到吵闹声早已到了室外,将将听到这场吵闹声的其中重点。他走近白蓝依。也跟着蹲下身,安抚道:“蓝依,父亲这便去寻你大伯,找你三姐。你莫再哭了相信父亲,好么”白蓝依终于停下大哭,她透过满是泪花的眼看着自已的父亲。白紫衫一回到北面大院,便直说着白蓝依疯了白世通也听闻了自家女儿与白蓝依的闹剧,他却未再问其他。只言道:“往后少去西面大院”白紫衫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躲着她”白世通意味不明地言道:“就凭她的父亲是堂堂的知府大人,而你的父亲只是一介布衣,一介小小的商贾而已”白紫衫不服气的面容一滞,她自小便知她与其他大院姐妹的差距,即便人家是嫡女,她也是嫡女,可这嫡女与嫡女之间却也大不相同。只是,白世通一直与她说,只要行得端走得正,就无所谓高低贵贱。可事实呢事实是。并非行得端走得正便会平等,而是权势真正的权势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并不能考功名,亦不能光扬家业。她想通了。她只要嫁一个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她便能鱼跃龙门,一夕间高人一等白世通从不会在白紫衫面前,说出这样分个三六九等的话来。他忽而这样一说,她有些晃神,久久没有作声。白世通毕竟对白紫衫有着愧疚,这愧对疚来自于他身为父亲的无能。他愧疚同身为父亲,却无法给亲生女儿带来与旁人同样高贵的出身。白世通走出白紫衫的院子,未再多言。他知道白紫衫是个聪慧的,他只是怕她走上岐途。方会自小时不时与她说“只要行得端走得正,就无所谓高低贵贱”的话。然而,随着白紫衫的长大,他的话已不能令自小受到差别待遇的白紫衫深深记住。既然她已晓得了这个世间的不平等,也为此激起了奋起求荣的心,那他作为父亲。又何必再拿那一套蒙骗自已的话来蒙骗嫡亲的女儿白紫衫自白世通走后许久,也未能回过神来。她一直在想,她的父亲是不是知晓了些什么南面大院中,白绿雪的院子中。白银珠正试探着白绿雪:“六姐你说三姐能安然归来么”白绿雪随手接过大丫寰止雾递过来的毛尖,轻啜了一口,她想了好一会,方道:“银珠,你希望三姐能回来么”白银珠等了好半晌,却等来这么一句反问,她着实有点难住了,却也很快下意识反应道:“六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希望三姐能回来的”白绿雪精致的小脸蛋一歪,她斜睨着一脸天真可爱的白银珠,她伸手抚上白银珠圆圆的脸蛋:“十妹,旁人不晓得你,莫非六姐也不晓得你么”白银珠怔着:“六姐此话是何意”白绿雪一笑:“莫怕,聪慧是件好事,可有时太过聪慧就不好了”白银珠仍满脸的困惑,却转瞬却表了忠心:“六姐你有何话便直言,我自当会帮六姐的”听着白银珠急声言道的话语,白绿雪并未答话,只是转向候在她身侧站着的止雾,问道:“止烟可回来了”止雾回道:“尚未回来。”白绿雪道:“你悄悄去寻她,让她回来,九姐那边不必再探了。”止雾领命而去。白银珠不解道:“六姐,五姐与九姐无端起争执,必是有原的,你怎么未探到其原故便让止烟回来”白绿雪道:“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故,但九姐是不可大奶与四姐,她不蠢,相反的,她与你一样都很聪明。”白银珠已然全听明白了,若她再听不出白绿雪的话中之意,那她就真的是个蠢人可自她懂事起,她已装了十年的天真。到这个节骨眼上,她哪里会不晓得,她已装不下去了。白银珠低首敛眸,唇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来,淡淡的:“六姐,你也很聪明,甚至比我与九姐都要聪明可六姐,聪明人通常都会反被聪明误六姐,还是装作不知吧”白绿雪搁下手上的茶盅,轻碰的一声响,她看着低着头,令她看不清其表情的白银珠。但她想,这会的她的十妹应当是十分得意的,毕竟都敢反过来威胁她了白银珠又道:“六姐真不想三姐安然归来么”她抬起头来,她直盯着白绿雪:“可我却觉得,三姐还是安然归来的好,六姐说呢”白绿雪不以为意道:“是么三姐回来,对于你有何好处”白银珠摇了摇首,眸中透着精光:“不,应该说三姐回来,对于六姐有何好处”白绿雪霍然将桌面的茶盅一个横扫,随之茶盅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清脆响声,她笑了起来:“呵呵呵真是好啊我都快忘了十妹再有一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