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珠二人。白绿雪直掉眼泪道:“大姐,三姐,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四姐”白银珠亦被众人盯得脸色煞白:“是我无用”“确实无用都是说白饭的,留之何用”白青亭忽而冷声道。白绿雪与白银珠皆是一惊,已然在座上坐不住了,她们赫然起身齐齐惊唤道:“三、三姐”“一个小院,三名主子五个大丫寰,一名主子在院外受冻。一个大丫寰尚晓得跑出小院找救兵,除之这二人,小院里尚还有两名主子四个大丫寰,主子我便不多说了,谁家的主子会在冰天雪地里整日探着有哪位主子跑出来受冻寻短见呢”白青亭顿了下,问道:“六妹、九妹,你们的丫寰呢”“在门外”白绿雪迟疑地回道,她已感到了她与白银珠的各两个大丫寰怕是要受罪了。白银珠亦有些听明白过来,她瞪大眼看着白青亭,半会又转眸看向白绿雪。可她看到的只是白绿雪与她一般无计可施的眼神。“让她们把披风摘了,也到院中空地薄薄的积雪上站着,就站到林护头他们清理好回行的大道回来为止。”白青亭轻描淡写地说着对那四个大丫寰的惩罚。在一旁听着一直静默不语的白蓝依想起一事,轻声说道:“刚才我看见有个小和尚来小院清扫。或许”白青亭没有理会白蓝依,她掀起眼帘睨了眼小二,小二即时认真回道:“正如五姑娘所言,那小和尚确实来过,不过因着四姑娘出了事,奴婢觉得小院里不该有除白府外的外人在。于是奴婢自做了主张,寻了个借口先让小和尚回去了。”白蓝依闭上嘴,心想白青亭这回是来真的了。白紫衫微垂眼帘,她默不作声地静坐着,她怕她一抬眼一出声,便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心喜白黄月半死不活,虽有点可惜,可那个样子死不是迟早的事么,她会好好等着那一日的至于白绿雪与白银珠,白青亭处置起那四个大丫寰,便如同在她们二人脸上打着巴掌,这样丢脸的事情一传回白府,她倒要瞧瞧她们还有没有脸如若再传出个见死不救凉薄的名声,白绿雪与白银珠怕也不用嫁了,谁家会愿意娶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回去,即便是为妾,怕也无人敢纳或青灯古佛或死,界时便成了她们二人唯一的归处“你们自已去下令,还是我替你们去说一声”白青亭淡淡说道,她到底给她们留下点颜面,只要今日在场的人皆不往外说,白绿雪与白银珠亦不至于那么没脸。“三姐四姐悄悄跑到院子里去挨冻,我与九妹在厢房里说道着一幅绣品的针法,实在不知晓啊”白绿雪不甘心地狡辩道,她将从头到尾想了一通,她想不出来是哪里让白青亭看出了端倪。白绿雪以手肘轻碰了下白银珠,白银珠会意过来,亦喊冤道:“三姐,四姐本来待在厢房内好好的,后来菊清跑出小院,四姐也没出来呀我无事寻六姐说说话,看到六姐正在照着一幅极佳的绣品做女红,我便与六姐谈论起来,确实不知四姐在小院里站了多久,我们连四姐何时跑出厢房的都不晓得呀”、第二百一十章与命争3白青亭轻抬首,微微看向努力向她表明与她们无关的白绿雪与白银珠,眸色有点冷,她唇越抿越紧,暖炉将她的十指暖得温温的,她眼低垂着:“小二,去把她们都给唤进来,外边着实有点冷。”“是姑娘。”小七想也不想便往外走,去叫进来白绿雪、白银珠的四个大丫寰。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白绿雪与白银珠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无法形容。四人进来后,浑身都是软的,扑通一声便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也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吓的。“都抬起头来,报一报名字。”白青亭一出声,底下的四人更是抖得厉害了,她挑了挑眉:“知道外边冷,不是都唤你们进来了么,还抖什么”“奴婢不、不不敢”一连四个叠音,连同身子皆颤着。白青亭不解地睨了眼白绿雪与白银珠,她也没说要她们的命,怎么她们都怕成这般模样莫非是她们的这两个主子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们警告了些什么白绿雪、白银珠突然意识到白青亭的视线,两人也十分不解及不安,还未待她们回过神来,白青亭又将视线转了开去,前后不过一息,快得令她们以为刚才的注目不过是她们的幻觉。白青亭回过眸来,下一步还未说什么,这时从内室走出来的小七闻言,她的爆脾气已然忍不住发飙了,出口便是气势十足的一连喝斥:“姑娘让你们报,你们便老老实实地报来抖什么抖,我家姑娘又不会吃人”白银珠一听得自已的两个大丫寰被小七喝斥,便不禁走出了一步,却被白绿雪拉住,硬生生将踏出的一步给拉了回去。白绿雪暗下对白银珠摇首,示意她不要冲动。白紫衫却在一旁的座上暗笑,被白青亭身边的大丫寰小七这么一喝斥。也够白绿雪与白银珠没脸的了。同是白府的姑娘,被让白青亭的大丫寰给教训了自已的大丫寰,她们还不得有半字异议,看着她们忍耐委屈的模样。白红娟亦觉得白青亭此举有些过了,她清了清嗓音唤道:“三妹”“大姐小七就这火爆脾气,却也确实不该。”白青亭转眸对小七道:“小七,退下。”小七转着一双明媚的大眼,最后垂首应道:“是姑娘。”“既然你们不报自已的名字。也说明你们尚还有些愧意,知晓说出名字来只会丢了你们父母亲的脸面,如此我也不问了,你们只要说一说,今日一大早,你们都在做些什么便好。”白青亭宽容地说道,嘴角还带着笑,十分友好。或许是她友好的笑容安抚了她们不安的心,又或许是被小七的一连喝斥震得不敢再沉默下去,反正四个大丫寰一个接着一个地开了口。“一大早十姑娘便说冷。奴婢看着火盆里的银炭确实快灭了,便出了小院,去了管这些的小和尚那里管他要了些,回来后便一直在厢房内侍候十姑娘。”因着白黄月的干系,寺里的所有银炭几乎大都供应到她厢房里去了,其他厢房内的银炭确实减少了许多,白青亭嗯了声,表示下一个。“奴婢从夕也是侍候十姑娘的,从梦出了厢房去要银炭的时候,奴婢便侍候着十姑娘在厢房里安坐着。不一会从梦回来,奴婢便与从梦一同侍候着十姑娘。”从梦应该是第一个开口的大丫寰的名字,从夕是刚禀完话的大丫寰的名字。“奴婢止雾,自六姑娘一早起身后。奴婢便一直在厢房内侍候着六姑娘,只在中间十姑娘来敲门时,奴婢去应了门让十姑娘入内,一直未曾走出厢房半步。”简单扼要地说出了她所想要的答案,而非前两个那般含糊不清地带过,白青亭不觉认真地瞧了眼这个名唤止雾的大丫寰。是个长相普通约十五岁上下的小姑娘。不错,难得白绿雪身边还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大丫寰,用得好了,不失为白绿雪的一大助力。想到这,她不觉斜睨了下紧紧盯着自已两个大丫寰的白绿雪,只是这助力是好是坏,还得看白绿雪如何运用了。白青亭转眸看着最后一个还未开口的大丫寰:“就剩你了,你做了些什么”“奴婢止、止止烟一直在厢房里侍候着六姑娘”她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看着埋首于地颤着身子明显有异的止烟她轻蔑一笑,突然觉得好没挑战性。“小七。”“姑娘”“将这个止烟带下去好好问一问,不好好说的,也不必给我客气”白青亭的话还未说完,白绿雪已然抢在前头尖声唤道:“三姐”“嗯”“三姐无需与这些刁婢费口舌,耽误三姐宝贵的时间就如三姐之前所言的,让她们到院子里空地积雪上去站着,好好想想,好好思过”白绿雪急声说道。她一说完,不用她去示意白银珠,白银珠已然接下道:“是三姐六姐说的对,就如三姐之前所言”白青亭露出满意的笑容,有几分妹恭姐慈的意味:“好,如此甚好。”本来她也就未曾想过要与白绿雪、白银珠彻底撕破脸,既然她们能在悬崖前勒马,那她便顺手推舟地放过她们这一遭。白绿雪见白青亭同意,她立马松了口气,转身便厉声对四个仍跪着的四个大丫寰道:“你们还不快谢过三姑娘”“谢过三姑娘”又是一连的四叠音,只是这回除了有些微颤音表示惧怕之外,还有些微不甘与认命。看着四人便这么被打发走,未能听到更多不利于白绿雪、白银珠的话语,白紫衫面上有几许失望之色,真是功亏一篑白红娟看到听到这里,她看向白绿雪、白银珠二人的眼神已是微变,白蓝依、白赤水则是各有所思,白橙玉却是难得的一路安静,神色乖巧。“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四姑娘么怎么跑出来了”白青亭问着站于她身侧的小七。、第二百一十一章与命争4小七一听即时叫道:“啊对了奴婢到外室来是想告诉姑娘四姑娘醒了的”五个火盆将小小的内室给烘得暖得有些过了头,白青亭被热得连暖暖的手炉都让她抛弃了。可她想,这样的热气恐怕还是无法暖和得了白黄月的心吧。白黄月仍平躺于床榻上,她睁着眼,眼中没有焦聚,显得茫然又死气沉沉。命虽活过来了,可白青亭瞧着,白黄月的魂怕早没了。她暗叹了口气,莫非她还得帮着招魂帮白红娟打离婚官司之时她是律师,帮白橙玉纠正不良习惯之时她是园丁,帮白黄月招魂那她可就成了道士了想想都嫌累,何况还都得做,并且非得成功不可。白青亭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而且她正业不做,净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的好么明天晴的复仇大业,她还差一半之数。山高皇帝远的,虽然她自此逍遥快活许多,可她也发觉了,一旦山高皇帝远,她能利用的资源便少了许多,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少。暗暗叹息着,她将思绪拉回眼前事,决定来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怎么着也得容白黄月先缓过气来再说。厢房内所有人皆让白青亭赶了出来,外室空无一人,内室除了她便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白黄月,可她在呼吸一起一落间,怎么就觉得十分沉重呢安静地独坐了一会,她想了想,决定讲个故事给白黄月听听,好缓缓沉重的氛围。神差鬼使地,白青亭说了讲故事的经典开头:“从前”说完她看了眼白黄月,见其无动于衷,连睁着的眼皮也毫无意思想响应一下,她默默地转回讲故事:“从前有个姑娘,她自小是个孤儿就是个一出生便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在孤儿她被好心人捡了去收养,后来她与那个家里面的一个大姐姐很要好,因为在那个大家族里,只有大姐姐会全心全意处处守护着她那个时候。她想她是这个世间最幸福最幸运的孩子”白黄月面上还是未有一丝反应,只是白青亭并不知道她被盖于厚厚褥被之下的手指,在白青亭说到守护二字之时微微动了一动。“可惜,乐极总是生悲,幸福原来不曾真正存在。它就像一朵随处飘动的白云,随风而动,随风而逝大姐姐死了,死于一场贪婪自私的交易当中,大姐姐成了人心本恶之下的牺牲品于是这个姑娘又成了孤身一人,可悲的是,她还亲耳听到了那一场残忍对待她大姐姐的阴谋,那时大姐姐还未死,她想阻止”白青亭自床榻前圈椅中站起,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榻上的白黄月。白黄月动了动眼皮。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然而到了最后,大姐姐还是死了,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你知道在那个时候,她最想做的事是哪件事么”白青亭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连她自已都要听不到她的话。然,白黄月听到了。“杀人”白青亭转回身,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表面上仍无魂无魄的白黄月:“她在那个时候最想做的事,便是杀光所有参与残杀她大姐姐的人”白黄月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青亭看着却笑了。她并没有去倒杯水来给白黄月润润喉,她只是更加地靠近白黄月,她伏下身在白黄月耳旁低语:“她做到了,她不仅杀光了当时参与那场阴谋的所有人。还陆陆续续杀了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罪犯”白黄月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紧紧盯着白青亭看。白青亭全然无视,继续说着:“但幸运原来与幸福一样,从来都不是真正存在的,它是飘浮游动的,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有一日。当她又要以她自已的方式来惩戒一个罪犯之时,她死了被一枪打死了”